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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所谓内力和轻功
作者:牆紙      更新:2014-06-02 22:31      字数:0
  ***

  小木曲桥下,湖水如镜,尽拢天上星辰辉月,恍若触手可及的银河。

  搁下佩剑,歪倚著栏杆支膝席地而坐。解下腰间的酒壶,便仰头直接就著小壶喝了一大口。

  清酒细腻醇厚,齿喉余香回荡,烈而不猛,淡中带劲。

  好酒。

  “这八仙醉不愧为醉心楼的第一酿,果然是上上之酒!”

  他爽朗大笑,肩膀一侧,身子就势往旁边倒去。左肘一屈以拳撑住额角,悠哉地摇晃了一下酒壶,将清液倒入口里。

  浓郁的酒香缓缓在幽静的空中弥漫浮动,渗入五脏六腑,彷佛整个人都泡在酒泉之中。

  一口接著一口,不知不觉间,半壶佳酿已然下肚。

  眸里也渐渐起了两分醉意。

  犹自在酒意中神游,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合眼假寑,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忽而破空传来──

  “什麽人这麽晚了还来串白爷爷的门?”

  “在下是开封府展昭,特意前来拜访白少侠。”

  温润的嗓音神奇地驱散了肆虐脑海的酒虫,他眼珠一转,一骨碌坐了起来。

  展小猫?

  真是稀客……

  唇角轻扬,朝院门外扬声说道:“御猫大人长途跋涉来陷空岛,不知所为何事?如为那种劳什子宝物,白爷爷早已完壁归还,猫大人若然不信,可以通报开封府的人入宫搜搜那破藏宝库……”

  “展某并非为三宝一事而来,而是关於皇宫里的一起伤人案,欲请白少侠随展某回开封府一趟。”

  皇宫的伤人案………

  是小太子那宗?

  怎麽扯到他这儿去了?

  “啧啧、白爷爷我只会跟美酒美人打交道,官场上的腥风血雨白爷爷从不占边儿的,猫大人哪里胡涂了吧,还是快快回去查案才是。”

  “白少侠,此事情势严重,且关系重大,望白少侠借予方便,协助开封府查明真相……”那人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可他却听出当中的焦急。

  呵呵,小猫越急,他偏要越磨蹭。

  “白爷爷两袖清风,能借你甚麽方便?查案子是你们吃官饭的人的职责,要方便问做官的人去。总之,白爷爷与这案没丁点瓜葛,也帮不了你,不送了。”

  任由那猫儿呆立在门外,打了个呵欠,复侧身躺下来,继续品尝那余酒。

  却闻飒的一声,墙头上旋起一道蓝影,俊拔的身形在星夜下倏得一闪,来不及看真切那轻盈利索的步法,来者经已踏著湖波飞纵起来,眨眼定驻在桥头。

  江湖传言中南侠举世无双的燕子飞,果真敏捷如灵燕。

  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未等那人近身,急急一掌撑地打直身来,脚尖挑起地上长剑,手腕一动,剑鞘便准确无误地指向那人咽喉要害。

  “哼,好个肆无忌惮的御前护卫!主人家都还未许可入内便擅自闯进,包黑炭怎麽教导你们的?一身本领竟然用来爬他人家宅院墙,难道当官的就可以这麽不顾礼数没规没矩?”他挑挑眉,清朗的声音带上几分戏谑揶揄:“还是说……猫儿就是喜欢到处爬?”

  本来想著看他激起那身猫毛,可惜眼前之人的面貌在月色的反映中蒙了一层晕光,见不著是恼是羞。

  那人有礼地朝他一拱手,道:“擅闯白少侠家,展某在此赔罪。然而展某此番到来,实有公务在身,不得耽误,希望白少侠谅解,随展某回开封复命。”

  “猫大人言之……似乎不是请白爷爷帮手查案,而是……要把白爷爷逮捕回衙门?”

  “这……展某也明白当中或许有误会,但还是先请白少侠到衙门再细议……”

  “到衙门再细议?”他撇嘴一笑:“好啊,若然猫大人能打败我白玉堂,我就乖乖跟你回去──”

  言罢,铿锵一声,内劲沿鞘运送,银亮雪白的剑身寒光四冒。

  “好剑。”那人喝彩一句,全身气息顿时一凛,举剑横挡凌厉而来的一击,跃开两步,笑道:

  “既然白少侠欲与切磋,那麽,展某奉陪到底──”

  出鞘,逼近,对格。

  剑峰相击,退开,推拨刺划,既攻且守,方寸之间皆是成败。

  剑气缠绵,缭绕在二人周身,强大的内力对冲震得握剑的虎口几近麻痹。

  提气一冲,那人被逼退後三步。

  却不小心踏到搁在地上的酒壶,狼狈的绊倒。剑气一下子缺了阻力,直直划向那人胸口,刺破衣袍──

  “哈哈!猫大人,你这是功夫不成,打算色,诱白爷爷麽?”他禁不住大笑,收剑入鞘,走上前伸手扶起他,“可白爷爷不爱男色啊……”

  “白玉堂!”

  那人恼呼一声,拍开他的手,以剑撑起身。

  他色眯眯地打量了下那片肌肤,邪笑:“不过想不到猫大人这身皮……还挺白嫩、啊──”最後一个字音未完,胸前突然一下重击。

  “噗通──”

  他、他、他居然把他踹下湖──

  ***

  嘶嘶──还真痛………

  轻力搥了搥僵硬的脖子,杨洛一边碎碎地咕哝一边皱著眉头从楼梯下来。

  展昭见状,正在摆放早点餐具的手一顿,关心问道:“杨兄可是落枕了?”

  “不。”

  杨洛下意识摇头,触动了痛处,立时倒抽了口气,颈椎直挺挺的定了定,才维持著偏著脑袋的姿态於桌子边坐下,打开报纸,一手仍在崩紧的肩肌上揉搓:“只是从床上摔下来,扭到了脖颈……”

  展昭暗暗失笑。

  杨兄家中床榻宽松,较之衙门那张简陋狭小的木床有过之而无不及,比白老鼠睡的还要豪华,地板又有毛毯铺垫,这样也能摔伤,这人的睡相到底有多差?

  见他歪头歪脑地看报纸的滑稽样子,澄澈的眸子不由含了浅浅的笑意,蔼声道:“展某略懂一点推拿,杨兄要不要试试让展某帮你把穴道打通?”

  “你学过跌打?”说著,杨洛郁闷的瞥了眼面前笑得春暖花开的青年。

  一看到这家夥便想起昨晚梦中所发生的情景。梦里跟那啥御猫大人干了一架,醒来便像没睡过一样疲倦不堪,最後还给人踹了一脚,才转过身便失重滚下床去,竟是硬生生摔醒。现下胸口仍古怪地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不过,虽然看不清楚梦中的展昭是何相貌,可他依稀能分辨得出那人的身材外形,倒与这家夥有八成相似,更不用说那蓝衣白带的装束,怎麽那麽像这家夥的那套戏服?

  展昭点点头:“展某常因公受伤,故此公孙先生教了展某一些歧黄和推拿之术,以备无患。这颈骨挫伤,展某也曾试过,把穴道揉松通活了便好。”

  “呃、原来如此……”

  对於想象出来的虚构的东西,杨洛自然不予期望,只是望上青年关切诚挚的目光,推拒的话语却顿时哽於喉头,唯有硬著头皮拿自己的脖子给展大侠示范示范他的「医术」。

  希望别要伤上加伤吧。杨洛默默祈祷。

  “杨兄请放松……”

  展昭绕至他背後,带点粗糙质感的手轻缓地抚上僵固如石的肩膀,微凉的指尖在硬化的肌肉上一阵摸索,像在确定甚麽似的,然後突然在几个位置稍稍运劲一点。杨洛只感到肩上略略刺痛,带些儿酥麻,某股热流顺著修长的两指似有若无地灌入崩紧的肌肉之中,将纠结僵硬的肌腱一点一点松弛解开。肩头也逐渐地舒展。

  待展昭收回手,脖颈已可活动如常。t

  “能动了?”杨洛诧异地转了转颈子,奇道:“你怎麽做到的?”

  “只是将内力透过指尖注入穴道中,把淤塞了的经脉通活,气血运行,肌理自会放松。”

  所以他真的会穴道按压?

  杨洛自动忽略那些内力之言,反而颇为惊奇展大侠确实懂得推拿的活儿,效果还出奇的好。想起以前扭伤手脚,看了跌打师傅都要敷药一两天才痊愈,如果展大侠是误打误撞,也太巧合了。

  “你真利害……”杨洛掐了掐肩肌,笑说:“你这技术开跌打医馆肯定很多人来光顾的。”

  展昭莞尔:“杨兄过誉了。不过是寻常穴位疏导,一般有内功底子的人皆可做到。”

  叮──当──

  清脆悠扬的铃声从大门外腾起响起。

  “早安。不好意思,这麽早便打扰了,请问展昭先生在吗?”穿著快递公司制服的小夥子礼貌地朝应门的二人笑笑,手中拿著一个册子般大的纸皮公文袋。

  展昭微讶:“在下…我是,请问何事?”

  “有一份快递给展先生的,请您签收。”小夥子麻利地掏出收据和笔递到展昭面前。

  展昭接过纸笔,有点窘困的望向杨洛。不是说自己的字迹多难看,而是这时代的文具他还未学会使用流畅,简单如数字也抄得歪歪斜斜,怎麽签名?

  “随便画一条线就可以了……”杨洛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

  反正也无人知晓展大侠之前的笔迹,如何签也没差。

  展昭便依言在小夥子指示的位置上写了一横,因执笔的手势不太平稳,线条有些歪歪曲曲,看起来还挺像签名。小夥子亦不以为意,收下据条,把要送递的信件交给展昭,客套地告辞离开。

  展昭看了看信封面上小鸡肠子般的洋文,揣著疑惑撕开了纸袋一边把内里的文件抽了出来,心中却费解,自己在这陌生的时代没有亲朋也没有公务,为何会收到书信?

  杨洛探过头去,恍然道:“是政府寄来的,通知你三个内到户政处登记领取身份证。”

  “身份证?”

  “就是,你们宋朝的户籍,证明你是这里的百姓……”

  展昭明白过来,逐问:“那麽展某需要做些甚麽?这户政处又在何处?”

  杨洛解释道:“在市区,要坐船过去。我休假日陪你去办手续吧,那里六点关门,咱们打烊再赶过去应该来不及。”

  展昭尔雅地抬手一拱:“劳烦杨兄了。”

  似曾相识的举止言行让杨洛稍稍一怔,随即挠挠後脑勺道:“抱拳拱手这些你在外人面前就不要了,不然人家会觉得你脑子有问题……”

  ***

  其实此事说劳烦也不劳烦,但在这之前,要预备的东西还是挺多的。例如住址、工作证明、出生地点和护照相片等。工作证明好办,杨洛一个老板随便开一张证明书便搞定。然而其他数项,因展大侠情况特殊,必须知会警局和户政处内部协调,才可取得豁免权。

  於是,到展大侠头一回「出远门」离开小岛,已经是大半个月的事了。

  陪展昭到市区,杨洛做了不少的假设。小岛里没有汽车,这家夥会否被那些交通工具吓著?市区高楼大厦林立,他会否大惊小怪失礼人前?面对职员的询问,如果他又疯言疯语要如何应对……各方各面都预估了遍,可是出门第一件碰到的麻烦却是──晕船。

  几乎是刚启船不到五分锺,展大侠便开始头晕不舒服,一直持续到市区码头上了岸,幸亏没有呕吐,在小公园凉凳上坐了好一阵子,略为苍白的脸色才算变好了些。

  展昭歉然:“抱歉,展某甚少坐船,不太习惯。”他涉足官场前虽然游遍五湖四海走过大江南北,却是少有泛舟游船之类的雅乐,到陷空岛找白老鼠船程不过一刻功夫,他也会出现晕眩征状,看来自己著实和水八字合不来。

  从贩卖机买了矿泉水递给他,杨洛坐下来道:“你以前很少出门?”

  展昭道了一声谢,扭开盖子喝了口水:“不是。只是展某不好泛舟赏景的雅事,後来入了开封,追捕犯人或查案很多时候走陆路,易於查探。水路会比较凶险,也容易在岸头遇到埋伏。”

  杨洛无奈地敷衍一句:“这样啊……”

  休息过後,二人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展昭仰头眺望四方八面围堵的高大建筑,与小岛截然不同的街景,还有速度飞快的汽车,源源不绝的人,五花八门的招牌几乎将蔚蓝的天空掩蔽,间或有一两只庞大的鸟儿飞过,许是那叫飞机的物体。

  他低声问:“杨兄,这叫市区的地方是另一个城镇吗?”

  “算是吧。”杨洛不置可否。

  怪不得景物如此大相径庭。这麽说来这儿应是城镇中心,比小岛屿繁华热闹多了。

  边走边看到了此地的户部衙门,办理户籍手续的过程较之大宋复杂。取号,拍照,填表格,面见职员,使用此地银票缴费,皆是首次接触,让他有点手忙脚乱。庆幸有杨兄在旁一口一个指示教他,才得以顺利办妥。然而面见时那位官员异样的目光,还是令他感到些儿汗颜。

  “贵地的户口管制实在严谨,幸好有杨兄陪同,不然展某真处理不来。谢谢。”

  “咱们住一块,甭跟我客气。”

  新的身分证不能当日取得,待所有事项都办好了,他们便离开户政处。

  左右无事,也难得出来一趟,杨洛带了展大侠在附近的商圈逛了逛。城市新鲜事多,展大侠瞧得目不暇给,尽管不像小孩儿大呼小叫,有时也会暗地里问问杨洛这个那个,温润的脸上掩不住好奇之色。杨洛伴著他说说走走,瞟见那漂亮的唇瓣不经意勾起的弧度,心中也莫名的有几分高兴。

  逛著逛著,便不觉时间流走。待二人回到码头时,天色已泛起红霞。

  走至一道行人天桥下,头顶上忽然闻得一把女声在尖叫:“小、小偷啊──”

  杨洛猛地抬起头,却见一名中年大汉正意图抢夺那位女士的手袋,手中小刀轻轻一割就把那袋子的手挽切断,更用力将那女士推倒在地上,转身逃去。

  他方想跑上去拦截,一道黑影却在眼角余光一闪掠过,竟然是展大侠平地一跳,直接跃上桥上。

  追截,制服,套回财物,不过十来秒内的事。

  杨洛愣愣地站在底下,本打算追捕小偷的脚步迈了出去,顷刻顿住。

  目瞪口呆。

  这、这……可是三、四层楼的高度啊!那家夥怎麽轻轻一跳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