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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2-16 19:18      字数:0
  第二天下午卖糖葫芦的时候,乐乐小声问:“哥,昨晚你为啥不让我跟爸爸说,叔叔要跟爸爸结婚?”

  阳阳低声回道:“你不觉得爸爸并不想跟叔叔结婚吗?”

  乐乐蹙眉沉思,良久后他缓缓点点头:“好像是……”接着他又不解地问:“可是爸爸和叔叔亲嘴了呀。”

  “嘘--”让弟弟声音小点,阳阳四下看看,凑到乐乐耳朵边说:“那是叔叔亲爸爸,你没看到爸爸当时是想躲开的吗?”

  “唔……”乐乐努力回想,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哥,我不懂。”

  “我也不是太懂。”阳阳把裹好糖浆的糖葫芦插好,道:“叔叔做过对不起爸爸的事,现在应该是叔叔在追求爸爸。你忘了奶奶看的韩剧里就是这么演的。男主角追女主角,女主角躲男主角,而且叔叔也说了,他们要追爸爸,要和爸爸搞对象。”

  “是谈恋爱。”纠正哥哥的用词,乐乐更不解了:“可爸爸是男的呀,又不是女主角。”

  阳阳认真地说:“叔叔不是说了嘛,我们家和别人的不一样,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现在爸爸在躲叔叔,那爸爸就是女主角。”

  “那……”乐乐有点苦恼:“我们要帮叔叔吗?我们还叫叔叔‘爸爸’吗?”

  阳阳沉默了几秒钟,郑重地说:“要。叔叔以后也是我们的爸爸,如果我们不帮叔叔,那叔叔就不能和爸爸在一起,我们也就不能跟爸爸和叔叔在一起了。爸爸一个人很可怜,应该有叔叔陪着,而且叔叔想跟爸爸搞对像不是吗。”

  “是谈恋爱。”再次纠正,乐乐重重点点头:“那我们就帮叔叔追爸爸。有叔叔在,二娘以后绝对不敢再欺负爸爸。如果她再敢欺负爸爸,我们就让叔叔炒怀志哥哥的鱿鱼!”

  拍拍弟弟的肩膀,阳阳很大度地说:“爸爸说了,我们要做有智慧的人,要大度。如果二娘以后再敢欺负爸爸,我们就让怀志哥哥在叔叔的公司里待不下去,让他自己走人。”

  “嗯,哥,你说得对,我们要做有智慧的人。”乐乐握住哥哥的手,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哥哥多学习学习,要做爸爸说的那种有智慧的人。“哥,那我们什么时候跟叔叔说叫叔叔‘爸爸’的事?”

  “卖完糖葫芦回去再说,离我们五百块钱的目标还有七十五块呢。”

  “啊,好。”

  寒风中,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两位小兄弟,在自己的小摊子前认认真真的卖他们的糖葫芦,一步步努力地达到他们要挣五百块钱的目标。兄弟两人,一人串糖葫芦,一人裹糖浆;一人收钱,一人卖,分工合作。

  天很冷,他们的小手上好了没几天的冻疮又长了出来,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也一点都不觉得苦。

  他们多挣一些钱,爸爸就可以多轻松一些,尽管他们多了两位有钱的叔叔,尽管,那两位叔叔即将成为他们的另外两位爸爸,可是他们仍然记得爸爸从小对他们的教育--人要靠自己,男子汉更要靠自己。最主要的是,他们要努力成为爸爸的依靠。

  自他们两岁起,他们就记得爸爸是如何辛苦的把他们养大的,他们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顺爸爸。

  街口,两个男人一脸心疼地站在那里,遥看远处正在卖糖葫芦的两个孩子。

  每天下午,他们都会站在这里很久很久,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那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小小年纪就开始为了挣钱而辛苦,哪怕他们嘴上说是要自主创业,为了锻炼自己,但如果他们从小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只有十一岁的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吗?

  悔恨、自责、愧疚……什么都无法弥补他们这十几年对孩子的亏欠。而孩子对某些事情的坚持,也是他们无法改变的,那些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孩子的心里。就算他们把名下所有的财富都送给孩子,孩子们也不会要,因为孩子牢牢的记着那人的话,人,要靠自己。

  两人就那样陪着孩子站着,一直到孩子要收摊了,他们才悄悄离开。

  回到住处,脱掉大衣,两人沉默的在屋子里等。看着时间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了,他们起身走到门口,又等了两分钟,敲门声响起,立刻在脸上挂上笑容。

  乔邵北打开门。

  “叔叔,我们回来了。”

  “冷了吧,快进屋,厨房里有鸡汤。”

  两人拿过孩子手里的东西,招呼孩子进屋。两个孩子也不客气,进到屋里摘了帽子围巾,脱了外套,就直奔厨房喝鸡汤去了。

  “阳阳乐乐,先去洗手。”

  “知道啦。”

  两个孩子把盛好的鸡汤端出来,然后去浴室洗手。展苏南把两个孩子最爱吃的点心摆好,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管冻疮膏。

  乐乐先洗完手出来了,在茶几边的皮凳子上一坐,捧起碗来就喝,身上很冷,急需热汤。阳阳也洗了手出来了,在弟弟身边坐下,同样的动作,捧起碗来,也不管烫不烫,先喝下一口。展苏南和乔邵北心疼得牙根都痛了。

  “慢点喝,别烫着。”

  “唔。”

  两个孩子随便吹了两口。

  等着两个孩子放下了碗,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人抓住一个孩子的手,给他们抹冻疮膏,阳阳和乐乐暂时空闲的另一只手抓起一块凤梨酥放进嘴里。阳阳笑咪咪地说:“叔叔,明天我们绝对可以卖到五百块钱啦。”

  “我们还差二十块钱就够五百块了,好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买糖葫芦,还有我们班同学呢。他们说我们做的糖葫芦是他们吃过的最好看、最好吃的。”乐乐也是一脸的骄傲。

  乔邵北咽了咽嗓子,努力笑出来,说:“你们很能干,叔叔为你们骄傲。”

  展苏南则哑着嗓子说:“目标达成,那我们应该庆祝啊。这样,后天你们开学不是只要上午去学校报到就好了吗?那叔叔下午带你们去市里玩好不好?”

  看到了叔叔眼里的心疼,阳阳和乐乐深深一笑,没有拒绝叔叔:“好,谢谢叔叔。”

  乐乐抽出手,绕过茶几直接爬到展苏南的身上,说:“叔叔,爸爸说我们可以叫叔叔爸爸。”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下子愣住了。阳阳走到乔邵北身边,脱了鞋上了沙发,趴到他的背上,很亲昵地说:“叔叔,我们昨晚跟爸爸说我们叫叔叔‘爸爸’的事了,爸爸同意了。爸爸说叔叔认了我们当儿子,我们也应该叫叔叔‘爸爸’。”

  展苏南怔怔地看向乔邵北,对方也怔怔地看着他,两人都不会反应了。

  抿嘴偷笑,很喜欢看叔叔惊呆痴傻模样的乐乐苦恼地说:“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叫‘爸爸’,叔叔和爸爸会分不清我们叫的是谁。”

  阳阳也很是苦恼地说:“爸爸让我们来问叔叔,叔叔,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叫呢?”

  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八分钟……耳边传来两个孩子调皮的笑声,乔邵北反手抓住趴在他背上的阳阳,把人抓到怀里,紧张地吞咽了一下,不敢确定地问:“真,真的?爸爸,真的愿意,你们叫叔叔,‘爸爸’?”

  阳阳的嘴咧开了,搂住叔叔的脖子,直接给了叔叔一个惊吓:“爸爸,我们该怎么叫呢?”

  “呵!”乔邵北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吓了一大跳。

  可是两个孩子却很过分的哈哈笑出了声,乐乐大胆地揪揪展苏南的耳朵,笑着喊:“爸爸,我和哥哥很苦恼呀。”

  “乐,乐乐……”拉下孩子的手,展苏南突然毫无预警地横抱起乐乐,往上一抛。

  “啊--!哈哈哈--爸爸--爸爸--”

  屋内,乐乐的笑声里马上加入了阳阳的尖叫。两位被喜悦淹没的父亲已经陷入疯狂中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终于叫他们“爸爸”了……

  眼眶湿润了,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乔邵北和展苏南不停地亲吻他们的额头和面颊,心里是对孩子的爱,对那个人的爱。他们已经把孩子抱在了怀里,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们会把孩子的“妈妈”也抱在怀里,然后他们一家子会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一定会!

  ※

  后天就开学了,顾溪在房间里准备本学期的教学大纲。明天全校的老师开会,后天学生报到,大后天就要正式开课了。这学期他代课的班级里有两个班级的学生要考初中,他要对几个英语成绩差的学生进行重点的辅导。虽然在学习上孩子们的能力不同,但他仍希望那些学习不大好的孩子能尽可能的多读一点书。

  “小河,你在吗?”有人敲门。

  顾溪马上站起来去开门,并侧身让来人进屋:“你们来啦。”

  “嗯。阳阳乐乐在楼下看电视,我们今天煲了鸡汤,还热着呢,你赶紧喝了。”乔邵北关门,展苏南把保温桶放到书桌上,打开。

  鸡汤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顾溪走过去:“谢谢。你们喝了吗?”现在再说客气、麻烦什么的就已经是矫情了。决定了努力回到过去的顾溪,尽量让自己在这种时刻能稍稍坦然地接受。

  把汤盛出来,展苏南撇撇嘴角:“我们可不敢喝。这是老母鸡熬的,我俩的体检报告上胆固醇和尿酸已经有超标的趋势了。”

  “你们要注意身体啊。应酬的时候别喝太多酒,平时多吃点蔬菜和水果。”顾溪一听,不由得担心起来。

  乔邵北笑着说:“自从我们到你这里来之后,每天吃得都很健康,我看不出一年,我俩的胆固醇和尿酸绝对能降下来。”

  “谢谢。”接过展苏南递来的鸡汤,顾溪抿了一口,很香。放下鸡汤,他对看着他的两人说:“我下午剁了饺子馅,晚上吃蒸饺吧。”

  很想责怪这人为什么不好好休息,不过也努力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从前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咽下了责怪的话,笑着点头:“好啊,好久没吃了,特别想。什么馅儿的?”

  “白菜、粉条和鸡蛋。”

  “好,我就爱吃这个。”两人异口同声,笑容加深。顾溪也笑了。然后他端起碗,专心喝汤,尽量忽略那四道凝视着他的灼热眼神。

  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把保温桶里剩下的鸡汤全部喝了,顾溪忍不住揉揉胃部,有点撑。刚想跟两人说以后不要每天都给他煲汤了,他就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从两人手臂的力道和呼吸中,他察觉到两人的心情有些起伏。

  “小河,谢谢你。”乔邵北的手臂收紧,“谢谢你,愿意让阳阳和乐乐叫我们‘爸爸’。”展苏南则什么都没有说,急促不稳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溪坐着没有动,而是拍了拍两人,吐了口气说:“你们喜欢阳阳和乐乐,又那么疼他们,还把他们当成是你们的亲儿子对待,他们叫你们一声‘爸爸’,是应该的。”

  两人就那样抱着顾溪,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激动,以及对他、对孩子的愧疚。许久许久,展苏南低哑的出声:“小河,我爱你。”

  原本还很平静的顾溪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立刻绷紧了。接着他又听到了另一人毫不掩饰的告白。

  “小河,我想吻你,怎么办?”

  顾溪被吓到了,就要从两人的怀里挣出来,可是……

  窗外,两个孩子猫低身体捂住嘴巴,慢慢地、慢慢地离开,下楼,然后躲进厨房。

  他们不是故意偷看乔爸、展爸和爸爸亲嘴的,他们真的不是故意偷看的。奶奶煮了红薯,让他们上来问问爸爸和乔爸、展爸要不要吃红薯,他们绝对绝对不是故意偷看的!你们要给我们作证啊!

  ※

  对于孩子叫展苏南和乔邵北爸爸这件事,徐家的两位老人是十分高兴的。

  不管展苏南和乔邵北有多疼阳阳和乐乐,这“叔叔”和“爸爸”毕竟还是有差别的。在农村里,这种认父母的事可不是小事,被认的父母是要拿孩子当亲孩子来对待的,而孩子今后也要孝顺认下的父母,并且要养老送终的。

  现在阳阳和乐乐叫展苏南和乔邵北爸爸了,那他们对阳阳和乐乐就有一定的责任和义务,也就意味着顾溪今后更有保障了,徐大爷和徐奶奶算是彻底放心了。

  开学了,顾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过这回他坚持去上课,不管乔邵北和展苏南怎么劝阻。教书不是摆摊,想不去就可以不去。无奈下,乔邵北和展苏南只能想尽办法做各种营养的饭菜给顾溪补身子。

  顾溪的新身份证办下来了,不过高中的毕业证还没拿到,乔邵北的说法是学校进行过扩建,好多老学生的档案都找不到了,需要些时间。顾溪不着急,校长跟他商量让他兼代数学课,他同意了。这样他一个月的工资就涨到了一千块,还有过年前接下的两份家教,加上二哥还回来的那两万块和他的存款,生活是没问题了。

  那两人给他买的东西,他实在推不掉,但钱他是一分也不会要的。阳阳和乐乐以后的生活已经有了保障,他每个月再在孩子的名下存一千块钱,这样等到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学费是肯定足够了。至于生活费,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一个月也花不到多少钱,他能负担得起。剩下的钱就是他今后养老的钱。

  至于那两人……顾溪也想好了,阳阳和乐乐小考之前,他会劝两个孩子去营海上中学,以此让那两人跟着孩子回营海。他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不能一直拖着他们,他们是男人,是正常的男人,难道叫他们当一辈子和尚吗?

  孩子们并不清楚爸爸的心思,他们完全沉浸在有三个爸爸疼爱的幸福中。每天中午放学后他们不用在外面跟着爸爸摆摊了,而是骑着他们的自行车,和爸爸一起到新爸爸家,先美美地吃一顿热乎乎的午饭,然后再美美地睡一个午觉,起来后再骑着他们的小自行车和爸爸一起精神抖擞的去学校上学。

  每天不用那么辛苦劳累,可以正常的吃饭睡觉,顾溪感冒咳嗽的症状有了明显的好转,这让展苏南和乔邵北稍稍松了口气。

  在顾溪和孩子们去学校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就在家里处理公务。他们两个人做午饭,顾溪和孩子们下午放学后,他们一起开车回徐奶奶家吃晚饭。到了徐奶奶家,顾溪就什么都不让两人做了,学校下午放学早,他可以慢慢做晚饭。

  本来展苏南和乔邵北的意思是,让顾溪和孩子晚上在他们那里睡,第二天就不用起那么早了。但徐奶奶和徐大爷的年纪大了,两人的身体又都不好,身边没个人,顾溪不放心,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乔邵北和展苏南早上过来接他们父子三人去学校,顺便吃早餐。反正两人开车也快,过来这边还能吃上营养的早餐,又不用自己动手,顾溪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周末乔邵北和展苏南有时候会在徐奶奶这边住,有时候会带着孩子去他们那边住,都很自由。

  两个孩子回家后先写作业,然后和他们的展爸乔爸学英语、学电脑、学怎么做生意,总之要学很多很多的东西。两个孩子看新爸爸的眼里充满了敬佩与崇拜。他们常常会有种错觉,和展爸乔爸相比,爸爸反而更像他们的妈妈,很奇怪不是吗?

  倒不是因为爸爸很好看,而是……而是那种感觉啦,他们也说不好。就好比现在展爸在教他们打字,乔爸在跟爷爷下棋,奶奶在给他们缝被子,爸爸在厨房做饭。就像同学家里那样,他们每次去同学家都是妈妈在做饭,爸爸在忙其他的。

  不过虽然爸爸是“爸爸”,但爸爸给他们的爱绝不少于那些有父母的同学,他们有爸爸,有展爸和乔爸,有爷爷奶奶就够了,爸爸就是他们的妈妈。

  乔邵北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眼睛仍盯着棋盘。

  “喂?”

  “邵北,是我,嫂子。”

  “啊,嫂子。”

  乔邵北立刻回神,站了起来,进了里屋。展苏南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跟了进去,并关上了门。徐大爷看向徐奶奶,徐奶奶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心,她知道倪红雁把顾溪的X光片带回营海了。

  “嫂子,怎么样?骨科的专家怎么说?”乔邵北压低声音紧张地问,展苏南贴着乔邵北的手机听着。

  倪红雁的声音有点沉重,道:“我找了好几个骨科的专家,还有一位骨科权威,他昨天刚从英国回来。他们看了片子之后都说骨头已经长死了,如果手术小河会非常遭罪,他们都不建议手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不要让他做会压迫胸腔的事情。

  “小河骨头痛的问题我也请教了他们,他们说很可能是关节炎引发的骨头疼痛,最好是能回营海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这样医生们才好对症。你们怎么样?说服了小河了吗?”

  乔邵北拧眉道:“没有。小河不愿意回去,我们跟他提了好几次他都说没事。阳阳和乐乐也提了,都没用。”

  “这就麻烦了。”倪红雁沉吟片刻,说:“那这样。在阳阳和乐乐放暑假前,你们多费点心,照顾好他,别让他累到,加强他的营养。小河暑假不是要和阳阳乐乐一起来营海吗?就趁那个时候带小河去检查。你从美国挖过来的这位院长能力很强,由他来给小河检查,他是自己人,又是在你们自己的医院里,小河也许不会再那么排斥。”

  心里清楚顾溪不愿意检查的真正原因,乔邵北只道:“我们会继续劝他。”

  “好。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小河有贫血,正常男子的血红蛋白最低值是十二,可小河只有八点六。但他平时并没有明显的气短、虚弱的贫血症状,以我对他这几天的了解,他应该是对这种症状已经习惯了,这说明他贫血的症状应该很久了,你们要特别注意啊。

  “我明天去给他买补血的药品,找海中尽快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要监督他每天按时吃。”

  “嗯,我们会,每天看着他,吃。”

  乔邵北的指甲陷进了掌心里,贫血……并且已经很久了……不难猜测那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大量失血,从而导致长时间的贫血。

  倪红雁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就挂了电话。

  展苏南和乔邵北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复,直到外面传来顾溪的声音说吃饭了,两人才换上正常的表情走了出去。

  第三天,直升机又飞来了,带来了许多营养品还有顾溪要吃的药。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把药拿给顾溪,只是每天把药单独拿出来给顾溪吃,只说是补身体的。顾溪并不想吃,他的身体没事,但在两人的眼神逼迫下,他不得不每天吃一堆营养品,和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药片、药剂。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而又温馨的过去了,转眼就五月分了。在各种营养的滋补下,不再那么辛苦的顾溪脸上有了血色,甚至还胖了一点。两个孩子的变化最明显,身高噌噌噌地往上拔,这才两个月不到,两人的衣服裤子和鞋子都小了。乔邵北和展苏南高兴的带两个孩子去市里买衣服买鞋。

  五月九号顾溪生日的那一天,展苏南和乔邵北在徐奶奶家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没有叫其他人,几个人在院子里吃了一顿温馨的大餐。

  过了年后,展苏南和乔邵北谁也没再提徐怀志工作的事,顾溪也一次都没有问。郭月娥是心急难耐,但也不敢再来问顾溪,更不敢去催展苏南和乔邵北。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撒泼了,徐家的其他人心里都明白,展苏南和乔邵北对那天的事还是有点介意的,不然也不会一声不提。

  就这样吊了郭月娥一个月,四月中,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徐丘术请到他们的住处,跟他谈了一个下午。当徐丘术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恍惚与不敢置信的激动,当天晚上,徐丘术和郭月娥带着儿子儿媳妇跑到徐奶奶家,拉着顾溪又是感谢又是忏悔。

  原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算在普河县投资一个食品加工厂,两人让徐丘术辞了职来帮他们做这件事,徐怀志就作为徐丘术的助手。食品加工厂的主要负责人暂定为庄飞飞,徐丘术就跟着庄飞飞来跑这个项目。

  展苏南和乔邵北与市长、县长已经谈过投资的事了,市里和县里的领导们都特别的欢迎。徐丘术一下子从粮食局的一个小职员变成了这项投资计划的责任人之一,这个变化着实令他晕了大半年还没缓过来。徐怀志会开车,展苏南和乔邵北专门给徐丘术配了一辆车,由徐怀志来开,方便他的父亲跑业务。

  和徐丘术谈完之后,展苏南和乔邵北又找徐怀志跟他好好谈了谈,主要的目的是让他明白,他们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但能不能抓得住,只能看他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由他自己决定。是下决心好好跟着他父亲干,做一个真正的男人,还是继续不学无术等着父母养。

  徐怀志在两人面前保证会好好干,展苏南和乔邵北对他能不能做到则有所保留,一切都有待观察。

  而徐丘林因为跟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关系,被县领导任命为这个项目的县政府直接负责人,由徐丘林出面和两位京城来的大老板接洽。都是一家人,才好说话嘛。

  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公司已经派了人来做项目评估,并做具体的规划。两人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属下,由他们来执行操作。

  郭月娥也把在大哥厂子里的差事给辞了,在家专心照顾老公和儿子。常晓敏也被徐丘术拉着做事去了。都是年轻人,不能总在家里待着。徐丘术一家子忙了起来,徐丘林也是天天忙得早出晚归。而作为大老板的展苏南和乔邵北,却仍有很多时间追“老婆”、照顾儿子。“老婆”追不回来,挣再多钱也没用。

  徐家有了一派新气象,阳阳和乐乐悠哉的准备小考,哪怕是考市里的中学,也绝对没问题。而在顾溪平静的外表下,则有一颗越来越急躁的心,他该怎么跟那两人开口?该怎么劝说儿子同意离开他去营海读书?

  为了孩子的将来,孩子去营海读书是最好的,可是孩子不止一次表示要和他一起去。考虑到孩子,考虑到自己的秘密,考虑到那两人的父母,考虑到那两人今后的生活,顾溪告诉自己,该是狠下心来的时候了。

  ※

  洗了一个澡,等着头发干的顾溪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几分苦恼。

  阳阳和乐乐明天期中考试,不用早起,今晚两个孩子在那边过夜。刚才送那两人和孩子离开的时候,那两人趁着孩子不注意亲了他。

  最近那两人对他作出的亲密举动越来越多,亲吻,也越来越频繁了,他仍是一被他们吻住就会意识全无。他们没有再做更近一步的举动,可是他怕,他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会发现他的秘密,到那时……

  他们虽然认了阳阳和乐乐是亲儿子,但他们并不知道阳阳和乐乐就是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们发现了……

  顾溪双手捂住脸,又爱了吗?他不知道。

  没有,他现在没有十二年前在两人面前不时会有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完全没有。哪怕是那两人亲吻他的时候,他更多的是被欲望支配的激情,却没有爱恋的心动。等到时间长了,等到他们发觉他根本不可能回应他们的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失望,到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说不清,弄不好还会伤到孩子。

  接受?不行。推开,又困难重重。顾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无解。沉思了许久,仍没有找到解决方法的他打开书桌的抽屉,握了握拳头,从放钱的盒子下拿出一封信,一封十一年前他写下的、一直没有寄出的信。

  看着那封信许久许久,顾溪咬咬牙,要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相信那两人会把孩子抚养大,孩子现在懂事了,他们也会照顾好自己。

  心在这个念头刚冒出的时候顿时揪紧。离开儿子吗?犹记得那一天,他是如何辛苦地生下他们的。这十一年,他和儿子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就这么离开吗?

  放下那封信,顾溪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该怎么办……

  “小河!小河你快下来啊!你爸他晕倒了!小河呀!”

  突然,楼下传来母亲凄厉的叫声。顾溪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拔腿就冲了出去。楼下,徐奶奶看到顾溪出来,一下子就哭了。顾溪极快地冲下楼冲进屋,就见徐大爷仰面躺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唇色发紫。徐奶奶朗朗跄跄地跟进来哭着说:“你爸说起来解手,结果我就听到‘咚’的一声,出来瞧,他,他就躺在地上……”

  “妈,你给苏南和邵北打电话,让他们开车过来!”极快地在父亲身边跪下,顾溪探了探父亲脖子上的动脉,没有心跳了。压下慌乱,顾溪狠狠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立刻给父亲做急救。

  徐奶奶已经完全慌了,翻找出展苏南和乔邵北留下的电话号码,急忙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徐奶奶也顾不上接电话的是谁,哭着喊道:“你徐大爷晕倒了!”

  “伯母?!”接电话的是展苏南。

  “你徐大爷晕倒了,快来啊!”

  “我们马上到!”

  不多说废话,展苏南挂了电话。徐奶奶放下电话,回头就看到顾溪正在给老头子做人工呼吸。徐奶奶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眼泪哗哗得流。顾溪也顾不上母亲了,争分夺秒地抢救父亲。正常状态下,人缺氧四到六分钟就会死亡,他在和时间赛跑。

  一分钟……两分钟……顾溪一下一下按着父亲胸口,一下一下把氧气吹入父亲的嘴里。两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四十五秒……

  “咳咳……”徐大爷突然咳了两声,呻吟地喘了口气。

  顾溪迅速扶起父亲,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给他揉按胸口:“爸,你醒醒,爸,你醒醒,醒醒……”

  “咳咳咳……唔……”

  “老头子!”一看老伴喘过气来了,徐奶奶哇得哭出了声。

  “妈,把速效救心丸拿过来,还有水,快!”

  徐奶奶不敢迟疑,拖着吓坏发软的双腿拿过药和水。顾溪倒出两颗药喂进父亲的嘴里,又灌了一点水进去,顺着徐大爷的脖子让他吞下。徐大爷难过地吞下,呼吸间异常沉重。又给父亲揉了几分钟胸口,待父亲的呼吸没那么困难了,顾溪拉起父亲的胳膊一个用力,背起了他。

  “妈,你去拿手电筒,我们去医院,拿上钥匙。”

  一口一个指令,徐奶奶跑进屋拿上手电筒和钥匙。顾溪换上门边他的一双球鞋,在母亲出来后,他背好父亲快步走了出去。

  徐奶奶锁了门跟在顾溪的身后,顾溪一路小跑往镇子口奔去。徐奶奶压着哭声,也不敢跟顾溪说话。徐大爷双手垂在顾溪的身侧,没有意识。

  一次次的把滑下去的父亲托上来,顾溪拼了命地往镇子口跑,忽略胸骨处的阵阵钝痛。前方出现了汽车的车灯,顾溪更是加快了脚步。徐奶奶也看到车灯了,她帮着顾溪托着老伴,跟着顾溪往前跑。

  汽车很快地停在了顾溪的前面,车上冲下来四个人。

  “奶奶!爸爸!”

  “小河!”

  第一个跑过来的乔邵北赶紧从顾溪的身上接过徐大爷,顾溪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腔疼得说不出话来。展苏南扶着他,两个孩子扶着奶奶上车。车门关上,汽车掉头,接着就飞快的往县医院驶去。

  车上,顾溪继续给父亲揉胸口,两个孩子看到爷爷这个样子也吓哭了。展苏南开车,乔邵北一边安抚徐奶奶和两个孩子,一边给顾溪擦汗。顾溪的脸色看起来不比徐大爷好多少。

  汽车一路狂飙,不到十分钟就抵达了县医院的门口。医生和护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庄飞飞、徐丘林夫妇和徐丘术夫妇也焦急地等在那里。来的时候展苏南和乔邵北分别给医院和他们两家打了电话。

  汽车一停稳,护士就推着担架床到了车门口。徐大爷被抬到了床上,迅速前往急救室,医院内脚步凌乱,一直跟到急救室的门口,顾溪才停了下来。

  “呜……”徐奶奶身体一软,瘫在了大儿媳的怀里。徐丘林和徐丘术赶紧把吓坏的母亲扶到椅子处坐下。庄飞飞去办理入院手续,其他人目前都没这个心思。顾溪也是到了此刻才感到了害怕,展苏南和乔邵北把浑身发抖的他搂到另一张椅子处坐下,两个惊魂不定的孩子扑到爸爸的怀里。

  展苏南和乔邵北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握着顾溪冰凉发抖的手,无暇去顾及这里有外人,顾溪也紧紧回握住他们两人的手,此时的他需要他们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急救室的门。焦急不安地等了二十多分钟,急诊室的门开了,大家一起涌了过去。

  “老洪,我爸他怎么样?”徐丘林第一个出声,今天值班的医生恰好是他的朋友。

  最先走出来的洪医生摘下口罩说:“徐大爷有高血压,很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心肌梗塞,导致休克。丘林,我建议尽快把徐大爷转到市里的医院,咱城里的医院条件差,徐大爷的年龄大了,很可能还有其他的并发症,万一耽误了会更麻烦。

  “这次好在抢救及时,若再晚一点后果就难说了。徐大爷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要尽快转院。”

  “好,好,我们马上联系市医院。”徐丘林跟洪医生道了谢,然后木木地看着护士把年迈的父亲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当他看到顾溪时,他抬手按住顾溪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小河,多亏有你在……多亏有你在……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河,多亏有你,不然咱爸今天……”徐丘术哽咽了。

  顾溪摇了摇头,后怕得仍在头晕的他扶着推车跟着护士去病房,整个人都是麻麻的。展苏南和乔邵北拍拍吓坏了的徐丘林和徐丘术,抱着儿子跟了过去。

  仍在昏迷中的徐大爷被送入了重症监控室,戴上了呼吸器。顾溪在床边缓缓坐下,握住老父的手,闭上眼睛。这个人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却胜于亲父。当他看到父亲昏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的心脏也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小河……你爸他,不会有事吧……”徐奶奶走到养子身边哭着问,和亲儿子相比,养子更能给她安全感。

  顾溪放开父亲的手站起来抱住母亲:“不会的,爸他不会有事的。”告诉母亲,也告诉自己。

  “呜……小河……你爸他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小河……”

  “妈,不会的,爸不会有事的。”给母亲擦眼泪,顾溪压下心里的害怕,安抚惊慌失措的母亲,“妈,别哭,爸会好起来的。来,跟着我,深呼吸,放松,放松。”爸病了,妈绝对不能再出事。

  徐奶奶抽泣着,跟着顾溪做深呼吸。徐丘林和徐丘术在一旁看着顾溪怎么安抚母亲;看着母亲在顾溪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看着母亲惨白的脸色渐渐好转,两人又一次庆幸,庆幸父母当时收留了顾溪。

  徐奶奶在顾溪的怀里平静了下来。这时候乔邵北出声:“小河,送伯父去营海吧。”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顾溪回头,同样愣住了。乔邵北走上前,说:“我现在就找海中哥调直升机过来,今晚我们就送伯父去营海。伯父的年纪大了,绝对不能有闪失。”

  徐丘林和徐丘术的眼里升起希望,两人同时看向顾溪。顾溪看看两人,转头又看看病床上的父亲,不过是两秒钟的考虑,他再次回头,说:“好。送我爸去营海。麻烦你们了。”

  展苏南立刻掏出手机给魏海中打电话,乔邵北则当机立断地说:“伯母,你也一起去营海。”郭月娥这时候说:“邵北,我也跟着去吧,爸那边得有人照顾。”

  徐丘术连连点头:“邵北,让月娥跟着去。”

  “我也去吧,不能让月娥一个人在那边照顾。”李珍梅也跟着说。

  “对,让珍梅也一起去。”徐丘林也同意,该是他们尽孝心的时候了。

  徐奶奶则是看着顾溪,她想让顾溪跟着去,有顾溪在她安心。

  乔邵北和展苏南自然是想趁这个机会让顾溪去营海,乔邵北的脑子动得极快,他看出了徐奶奶的心思,道:“大嫂二嫂不用专门过去照顾伯母,医院里有护工,再说医院又是我和苏南自己的,绝对会给伯父最好的治疗和看护。

  “大哥和二哥最近都特别忙,大嫂二嫂走了家里怎么办?二嫂还要照看豆豆呢。我和苏南有一个人陪着伯母去营海就行了。”

  徐奶奶一听不由得握住了顾溪的手,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一下子要跑到营海那么远的地方,她慌。

  顾溪看到了母亲眼里的不安和对他的依赖,咬咬牙说:“我去,我本来就只是代课老师,比较好跟校长请假。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放暑假了,我走得了。”

  然后他抱住母亲说:“妈,我跟着你去营海,爸会没事的。”

  “好好。”有了顾溪的这句话,徐奶奶不怕了。

  展苏南上前毫不避讳地搂住顾溪的肩膀说:“小河,你放心去吧,你的课我来给你代。”

  “苏南?”

  展苏南道:“小学的英语和数学对我是小case。我帮你代课,这边你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等阳阳和乐乐放了暑假,我直接带他们‘回’营海。医院那边一直是邵北负责的,我都没怎么管过,让邵北陪你们去,我留下来。”

  “这样最好。”乔邵北马上接话,“由苏南替小河代课,既不会耽误孩子的课业,小河也可以安心地去营海,校长也不会为难。”

  顾溪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展苏南的手:“苏南,谢谢你了。学生我就交给你了,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不难带的。”

  “我相信。”弯身拥抱住顾溪,展苏南的手臂稍稍用力:“放心吧,伯父不会有事的。”

  “嗯。”这一刻,他只觉得有这两个人在,真好。

  乔邵北接着说:“那就事不宜迟。小河,我们送你和伯母回家收拾行李,你路上正好跟苏南讲讲上课需要注意的地方。”

  展苏南放开顾溪说:“飞机大约三个小时后抵达空军基地,海中哥说他会派医护人员随行。”

  “谢谢你们了。”心中充满对两人的感激,顾溪扶住母亲:“妈,我们回去收拾行李。”

  “啊,好,好。”

  徐丘术碰了下郭月娥,郭月娥先是不明,接着反应过来说:“那我也回去给爸妈收拾点东西,咱们就在医院会合吧。”

  李珍梅也反应过来了,说:“我也回去给爸妈收拾点东西。”

  “你们快去吧,我跟丘术在这里守着。”徐丘林心知媳妇要回去收拾什么。

  随后,大家兵分两路。展苏南和乔邵北带着孩子送顾溪和徐奶奶回家,郭月娥和李珍梅赶回各自的家。

  在路上,顾溪跟展苏南讲了代课要注意的地方,告诉他现在的课程进度到哪里,让他有什么问题直接去找校长。回到家,顾溪先让母亲把她和父亲要带的换洗衣服收拾出来,他上楼收拾自己的行李。两个孩子也上楼了,不过却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乔邵北在楼下帮徐奶奶收拾,展苏南上楼帮顾溪。

  “小河,你的衣服不要带太多,天马上热了,有些衣服也穿不到了。”一进顾溪的房间,展苏南就说。

  “好。”顾溪本来也就没几身衣服。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背包,那还是他十一年前到这里时背的包包。背对着展苏南收拾行李的顾溪,没有看到展苏南的视线盯在了桌上的一封信上。满心都是去营海给父亲看病的顾溪,压根忘记了他落在桌上的那封信。

  快速收拾好行李,顾溪拉开抽屉,取出存钱的盒子,当着展苏南的面把存折和一千多块钱全部放进包里。展苏南没有阻拦他,而是背着手说:“我去看看阳阳乐乐在做什么。”

  “好。”

  在展苏南离开后,顾溪想了想,又拿出了阳阳和乐乐的银行卡,他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父亲在营海的医疗费。

  把身份证那些的全部带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落下的了,顾溪出了房间锁上房门下了楼,去帮母亲整理行李。过了会儿,展苏南和阳阳乐乐下楼了,两个孩子捧着自己的存钱罐,展苏南则是一脸的无奈和苦笑。

  里屋,徐奶奶趁乔邵北在外头,把一个存折偷偷塞到顾溪的手里,说:“小河,这钱你拿着。你爸去营海看病不知得花多少钱。”

  看也没看存折上有多少钱,顾溪还给母亲:“妈,我有钱,够了。”

  “你拿着,你的钱自己存着,我跟你爸有钱。”不让顾溪还给自己,徐奶奶直接塞进了顾溪的背包里。顾溪不争了,暂时放他这里好了。

  “爸,奶奶。”阳阳和乐乐进来了,还关上了里屋的门。两人把存钱罐递到爸爸面前说:“爸,这里面是我俩攒的钱,你拿去给爷爷治病。”

  徐奶奶当时眼圈就红了,抱住了两个孙子。顾溪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拿过了他们的存钱罐:“你们这么懂事,爷爷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

  尽管展爸和乔爸说医院是自己的,不用花钱,但阳阳和乐乐还是不放心,万一要花钱怎么办?他们清楚家里有多少钱,爸爸也从不瞒着他们,营海的医院看病肯定贵。

  门外,展苏南和乔邵北直叹气,难道他们就这么不可靠吗?唉,要转变孩子和那人的想法,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过程。

  乔邵北在展苏南耳边低声说:“你代完课就把小河的工作辞了吧。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他留在营海。”

  “我明白。”展苏南现在很想抽烟,“等我回去就联系安吉拉。”

  “嗯。”

  里屋的门开了,两人迅速分开,上前帮顾溪提行李。把行李交给两人,手上轻松了的顾溪心里却极不轻松,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去营海。他莫名的有种这一去似乎不会再回来的预感。

  “小河,伯母,我们走吧。”

  “好。”

  扶着母亲出了门,顾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跳有点不稳。

  “走吧,小河。”

  深吸了两口气,顾溪扶着母亲往外走,他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开始上传,包括正文和番外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