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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0 13:15      字数:0
  肚子里有了小妖怪,月琼可不敢再拿自己的身子闹着玩了。就算想吐,他也要拚命吃。买下的院子要重新打理,月琼还要暂时在客栈住几天。他是孕夫,不能劳累,也帮不到什么忙,索性在客栈里好吃好睡,努力把自己养成大胖子。什么跳舞啊,练剑啊,也统统被他甩到一边,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养成大胖子,把小妖怪生出来。

  心里有了牵挂,月琼不再睡不着。眼睛一犯困,他只要往床上一躺,马上呼呼入睡。才三天的功夫他的脸色又变得红润,虽然依旧会吐,可胃口明显大好。看得洪喜洪泰、桦灼安宝没少激动。八月十五那一天,五个人在客栈过了中秋,月琼大方地花银子买了一桌的好菜,他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他不再心疼银子。大不了孩子出世后,他去妓坊给人跳舞去。

  到了第四天,房子收拾好了。月琼开开心心地捧着自己的肚子搬入新家。家,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清晰,这里是他的家,不再是那个困住他的小院子。这里有他的家人,也即将有他的小妖怪。月琼被当成菩萨供着,坐在椅子上看着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忙进忙出,他一脸满足。眼前浮现出一双绿色的眼睛,那人已经走出了他的生活,也许几年或十几年之后,他会彻底忘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

  暂时忙活完的洪喜问:“公子,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

  月琼笑眯眯地说:“给我煮碗面条,放几个肉丸子,醋多点。”

  “好咧。”

  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的胖肚子,月琼对肚子里的小妖怪说:“你可不能挑食,要全部吃下去,长得壮壮的。”

  黎桦灼站在屋里门口眼里含泪地看着一脸温柔的月琼,此刻的月琼,好美好美。

  ※

  厉王府朝阳斋内,严刹看着严墨刚刚呈上的信,眉头拧成了“川”字。信有十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看着看着,严刹眉头的“川”字不见了,看完最后一页,绿眸幽暗。把信烧掉,他站了起来。

  “去‘秋苑’。”

  严墨打开了书房的门,严刹背着手走了出去。

  太阳刚刚落山,八月末的江陵秋老虎肆虐,屋外仍有几分暑气。与公主大婚后,这是严刹第二次踏入秋苑。但与第一次不同,秋苑的内外不再是公主的亲随。踏入秋苑公主的寝房,严刹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守在屋外的侍卫对他行礼,严刹踏入屋子。

  “本宫是公主!放本宫出去!严刹!你这个杂种!”

  “府规第三十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出府;府规第三十一条:不得在府内大声喧闹,不得挑拨事端……”

  “啊!!!出去!出去!本宫不听!本宫不听!”

  “府规第三十四条:不得作出有辱王爷之事;府规第三十五条……”

  “滚!滚出去!”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尖叫,是杯碗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严墨推开内寝的门,严刹走了进去。见王爷进来,严萍收起厚厚的一本王府家规。刚刚还在大骂的古飞燕则吓得大气不敢出,退到床上缩到了床角。凌乱的华服遮不住她六个月的肚子,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公主的威仪。

  严墨把椅子搬来,严刹坐下。严萍行礼道:“王爷,公主至今未能背下一条府规,老奴有负王爷重托。”古飞燕惊恐地透过散落的头发看着严刹,身子发抖。严刹扫了一眼屋内,满屋的狼藉,能摔的都让古飞燕摔了,而她刚刚摔的,是早上严萍派人送来的早饭,她几乎没动。

  严刹瞟了眼古飞燕的肚子,古飞燕吓得用袖子挡住,严萍这时候出声:“徐大夫来瞧过了,公主肚子里的是个男婴。”

  “不!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孩子!”古飞燕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没有了一点公主的跋扈。

  绿眸阴沉,严刹开口:“本王已写信将此事告之皇上。”

  古飞燕的脸上浮现惊恐,身子抖得不成样子。“父,父皇……”她侧过脸,避开严刹的眼神。

  “你与人私通,怀了孩子,给本王蒙羞。若你不是公主,本王会将你连同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浸猪笼。”

  古飞燕吓得缩成一团,嘴里喃喃道:“不是孽种,他不是孽种……他不是孽种……”

  “严萍。”

  “老奴在。”

  “让开远准备堕胎的汤药。”

  “是。”

  “不!不能堕!不能堕!他不是孽种,不是孽种!我要见父皇!让我见父皇!”

  严刹无情地说:“皇上让本王自行处置。”

  古飞燕惊愕,她呆呆地看着严刹,连连摇头,无法相信。

  “严萍。”

  “是。”

  严萍作势出去。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父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古飞燕连连摇头,她冲下床拿起枕头砸向严刹,被严墨挡了下来。“他不是孽种!不是孽种!他是龙子!是太子!他不是孽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喝!”就是严墨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他两手抓住公主,扭头去看王爷,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绿眸瞬间暗沉,崩溃的古飞燕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天秘密,她只知道那个男人要杀掉她与他的孩子。

  “他是太子!他是太子!”

  “堵了她的嘴。”

  严墨把公主拽到床上,拿过布巾堵住她的嘴。古飞燕拚死挣扎,严墨看了眼王爷,然后一掌打晕了她。

  “王爷。”严墨气喘吁吁,公主怀了皇上的孩子?经历无数血腥的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恶心了。

  “把李休、公昇叫来。”

  “是。”

  严墨快速跑了出去,好似背后有鬼。

  绿眸盯着古飞燕的肚子,六个月大的肚子,会有这么大?

  很快,李休和周公昇到了,和他们一起到的还有严萍和徐开远。严墨没有跟他们说出了什么事,在他们进屋后,严墨让侍卫退开,关上门。

  “王爷?”李休出声。

  盯着古飞燕的肚子不知在想什么的严刹抬眼:“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古年的。”

  “喝!”全部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严刹站了起来,很镇定。“世子出世前,除非天塌了不然不许烦我,有什么事你们自己拿主意。”然后,他指指古飞燕,“让她生下孩子。”

  “啊。”饶是奸人李休,都有点发懵。

  “严萍。”

  “老,老奴在。”

  “东西苑的人全部赶出府。任何人不得在江陵停留。在我从合谷回来前,把‘后府’收拾出来”

  “是。”

  交代完,严刹大步走了,心情似乎不错,严墨赶紧跟上。

  目送王爷离开,李休自问:“王爷这是得了什么喜讯?”

  其他三人摇摇头,严萍道:“肯定和他有关。一个月没见,王爷能忍到现在已属不易。”

  徐开远摸摸胡子:“王爷为何让公主生下来?这孩子多半得是个怪物。”

  没人回答他。

  ※

  东西苑,被告之三日内离府的公子们有人欢喜有人悲。木然地站在院子里,楼舞不相信他听到的。“严管家……王爷……当真要,送我,出府?”

  “王爷命东西苑的所有公子在三日内出府。”严萍神色不变地把王爷的旨意再次说了一遍。楼舞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果真,对那人来说没有人是得宠的。

  三日后,东西苑的公子不管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全部被遣出了王府。严刹给了他们每人一笔丰厚的银子,但从今往后,他们不得出现在江陵府内,否则按罪论处。

  ※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月琼兴奋地翻来翻去。被太阳晒得软乎乎的被褥干干爽爽,躺着好舒服。桦灼给他订了张新床,能躺三个他。桦灼说了,等孩子出世后,要跟他睡在一起,床大一点好,这样孩子会爬之后就不会摔下床了。

  摸摸已经五个月的肚子,月琼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小妖怪长得是什么模样,若能是个小闺女就好了,他要教她跳舞,给她扎两个好看的鬏鬏。哎呀,他是不是得跟人学学女红了,给孩子穿上自己缝制的衣裳多么幸福啊。

  不知娘当初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既期待,又害怕,害怕孩子长得不结实,害怕孩子出世时的疼痛。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当娘的一天,这只小妖怪真是太迷糊了。

  抱着软软的被子,月琼打了两个哈欠。他该睡了,轻轻拍拍肚子:“小妖,你也该睡了,不要在爹的肚子里练拳脚。”摸了一会,肚子里的小妖怪老实了。月琼满足地又打一个哈欠,睡觉。

  睡啊睡啊,月琼梦到他怀里抱着一只长着老虎尾巴的小妖怪。定睛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小妖怪长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小小的脸上竟然有落腮胡!小妖怪抱着他不停拿胡子扎他,扎得他脸都疼了。

  “喝!”

  月琼被梦吓醒,出了一身汗。啊!怎么有人在扎他的脸!嘴被严严实实地堵着,衣服不知何时被脱掉了,他没穿裤子!见对方一副“强暴”他的架势,月琼左手拚命推拒,大胆得连脚都用上了。推,推不开;踹,踹不动;他咬。

  终于获得自由,被拒绝的人显然很生气。月琼急忙从他身下钻出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赤裸的身体,气喘吁吁。

  “你不能碰我!”

  “我不能?”

  和他一样赤裸的人逼近。

  “洪喜洪泰!”

  “他们被迷晕了。”

  “桦灼安宝!”

  “他们也被迷晕了。”

  糟糕。

  四处瞅瞅,床边被这人巨大的身子堵住了,凭他现在的身手很难逃出去。大掌一伸,把他扯了过去,扎人的胡须落下。

  “唔唔唔……”我已经不是你的公子了!

  扎人的胡子落到他的脖子上,月琼急忙说:“我不是你的公子了!你,唔!啊哈……你不能,碰我……”

  “我不能?”

  小山一样壮的人把他压在身下,分开他的双腿,准备提枪上马。

  “等等!”月琼按住对方的手,“严刹,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你等等。”严刹看了他一会,收枪退开。月琼赶紧把腿缩回来,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肚子。

  “什么事。”

  月琼咽咽唾沫:“嗯,你,怎么来了。”他和他不是不会再见了吗?黑暗让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对方下床点起烛火。山一样壮的熟悉身影清楚地映入眼帘,月琼的头发晕,他的直觉探到了危险。身体赤裸的人点上烛火后大大方方地回到床上,胯间的利器仍在勃发,看得月琼头皮发麻。这玩意要是闯进来,他的小妖会没命的。

  不敢再看,月琼又问:“你,唔,怎么来了?”

  “顺路。”

  啊?怎么正好顺到他这里来了?

  月琼捂紧肚子:“我已经不是……”

  “我要不要你和你是不是我的男宠无关。”一句话堵死了月琼。

  月琼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见对方又逼近了,他赶紧伸出左手推住。“严,严刹,那个,我,有件事,这个,你现在,不能要我。”

  “理由。”

  月琼咽咽唾沫,在对方的绿眼瞪视下,他咬咬牙。掀开被子,露出自己圆鼓鼓的胖肚子。这就是理由。

  “就因为你胖了?”严刹作势压倒。

  “不是!”月琼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人会不会信?

  “我,我不是胖了……”月琼单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有只,有只……小妖怪,所以你不能要我。”

  绿眸瞬间幽深。月琼向后退,没忘了这人不允许任何人生下他的孩子,可问题是……“这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可能有孕。会这样是因为这是只迷糊的小妖怪,他没看清我是男子就跑到我肚子里来投胎。他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许伤他。”

  “不许?”

  小山逼近,月琼吓得惊叫:“杀了我我也不喝堕胎药,你不许伤他,他是我的孩子!”大掌一伸,扎人的胡子贴上,月琼“唔唔唔”地直叫:不许伤我的小妖怪。

  把月琼的脸扎了一遍,严刹继续扎他的脖子,扎他的胸口,月琼快吓死了:“严刹,不要伤害小妖怪,我是男子不可能有孕,他确实是只跑错了地方的小妖怪。”

  扎人的胡子停下,月琼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磨人的大掌在他的肚子上流连,月琼吓得不敢吭声,在心里祈求这人放过他的小妖怪。

  “几个月了?”

  “五个月。”

  这人会留下他的小妖怪吧,会吧。

  “五个月……那就是说在府里你就有了,那为何开远没有查出来?”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是小妖怪,施了法术。”

  “是男是女?”

  “我不让大夫说,等生的时候才会有惊喜。”月琼按住严刹不停摸他肚子的手,他皮疼。“严刹,留下这只小妖怪。”

  “你拿什么来换他?”盯着肚子的绿眸闪烁。

  “换?”拿什么换,他没有银子,“洪泰那,好像,还有一锭金元宝。”

  “我缺银子?”

  不缺,那你为何克扣我的银子?“那,你说。”

  严刹直起身子:“离你生下这只妖怪至少还有四个月,我想想。”

  想什么要想这么久?月琼的直觉探到了危险。就见严刹再次压下身子,他惊呼,这人竟然会亲他的肚子,他不怕这只小妖怪?

  “唔……”月琼踢踢腿,“你不能要我。”

  “我伤不了他。”舔着月琼的肚子,严刹分开他的腿。

  “不行,你会伤了他。”

  “他是妖怪,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伤到。”直接堵了月琼的嘴,严刹的手指在润滑的洞口徘徊。里面已经没有羊肠了,不过多年来被羊肠滋润的地方即使没有羊肠,也依然软滑。

  “唔!”被挑起情欲的月琼很害怕,害怕严刹伤了他的小妖怪。粗糙的指头在他的体内缓慢进出,极慢极慢,月琼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紧张,就怕严刹伤了他的小妖怪。抽出湿漉漉的指头,严刹提枪上马。在那根可怕的东西进来时,月琼拚命喘息让自己放松,左手不停地摸肚子,让里面的小妖怪不要怕。

  这场欢爱的过程极其缓慢,月琼渐渐来了感觉。见严刹似乎真的不会伤他的小妖怪,他这才放下心来。严刹一直盯着他,盯得他心悸。粗糙的大手一只握着他的右手,一只摸着他的肚子。与之前的那场缓慢的欢爱有点不同,这一次的严刹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他。

  “啊!”

  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可怕的东西迅速抽了出去,严刹泄在了他的肚子上。月琼无暇去想他为何要这么做,而是呻吟一声捂住脸。

  倾泻完的人拉开他的手:“现在害臊迟了。”

  月琼抽出手,继续捂住脸:“小妖一定看到了。”

  “他能看到个屁。”严刹下了床。

  月琼放开手,怎么能当着小妖的面说粗言。粗鄙的厉王随意套上外衫:“躺着。”然后他出了卧房。月琼乖乖躺着,还在羞赧,小妖不会看到吧。

  不一会,严刹回来了,端了一盆热水还拿了布巾。给两人擦拭干净,他吹了烛火上床。月琼拿过枕头躺到床里,好心地提醒:“只有一个枕头。”接着,他不可思议地瞪着严刹。严刹抢走了他的枕头!

  躺好,严刹把月琼揽到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肩上:“睡觉。”胖胖的肚子顶着他,严刹揽着月琼的手在那里轻摸。

  闭着眼睛月琼却睡不着。他怎么会顺到这里?他明天会走吗?他为何还要碰他?他不是放他出府了吗?他会不会又把他抓回去?万一又被抓回去,他的“大事”怎么办?烦啊,烦啊。

  “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的。”

  满脑子烦的月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他猛地起身,瞪着严刹,这人说什么?!严刹盯着他,过了会,他摸上月琼的眼睛:“你对那个女人似乎太介意了。”

  喝!月琼的身子抖了抖。“她是公主,我,胆子小。”

  “胆子小?”他没看出来。月琼垂眸,不敢看严刹,严刹的眼神太犀利,看得他心慌。重新躺下,把头埋到严刹的臂弯里,他以此躲开。

  严刹揽紧他,没有继续逼问,而是道:“父女乱伦。此等丑事传出去,不必我出手,皇上也会把古飞燕杀了灭口。”

  月琼的身子抖了又抖,不吭声。

  “月琼。”

  心里乱哄哄的人低低“嗯”了声。公主怎会和皇上……胃里有点不舒服。“他”竟然变得可怕如斯。

  “你若再去想那个女人的事,我就让开远给你准备堕胎药。”

  “不许!”胆小如鼠的人瞬间变得胆大包天。

  严刹捏住他的下巴:“告诉你,是让你不去在乎那个女人的威胁,不是让你担心她的死活。”

  “她是,公主。”月琼的眼里突然冒出水雾,绿眸深邃。

  月琼急忙把水雾憋回去,呐呐道:“每一个闺女,都是该让人疼着护着的,她,脾气是坏了些,可她,也希望有人疼她护她呀。”一说完,他又赶忙说:“这是我娘跟我说过的。我觉得公主,很可怜。”

  严刹放开他的下巴,摸上他的肚子:“你该操心的是你肚子里的这个,而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外人。”

  月琼眨掉快要涌出的泪:“严刹,让人好好照顾她吧,怎么说她都是公主,而且她还有身孕了。”

  “睡觉。”

  “严刹……”

  “睡觉!”

  严刹发怒了,月琼赶忙闭上眼睛,顺势把眼泪抹到袖子上,不敢让严刹发现。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落到这种地步的。

  许久许久之后,心情异常沉重的月琼听到严刹出声:“我会找两个嘴巴紧的侍女照顾她,只要她不给我惹麻烦,我就不为难她。”

  月琼的眼里闪过感激,唯一能动的左手抱紧了严刹。

  “睡觉。”

  “嗯。”

  很快,月琼睡着了,在他睡着后,严刹摸上他的脸,摸到了他还没有擦掉的湿濡,绿眸幽深。

  ※

  睁开眼睛,身边没有人,向后摸了摸,摸到了墙。难道昨晚是他做梦?眼角瞟到床头放着的一件不属于他的大衣裳,月琼悲哀地发现昨晚的事不是他做梦。不想动,心里沉甸甸的,他还在为昨晚知道的那件事难过。

  有人推门进来,月琼还是无神地躺在那里。当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床边时,他抬眼看去,不想动。庞然大物坐到床边,粗糙的大手摸上他的脸:“恶心?”

  摇摇头,月琼要起来。左手撑着床,五个月大的肚子让他起身很困难。大手一伸,月琼被揽到了某人的怀里,未着寸缕的身子罩上了那件不属于他的大衣裳。

  “进来。”

  洪喜洪泰抬着水盆,拿着公子的衣裳进来了。月琼抬眼看去,两人低着头,显然受了莫大的惊吓。抬着水盆的洪喜站在严刹的跟前,严刹把袖子一卷,手伸进盆里揉搓布巾。月琼趁机偷瞄两人,两人趁机偷瞄公子。

  月琼:吓着了吧。

  两人:嗯。

  月琼:我也吓着了。不怕。

  两人:嗯。

  月琼:就当咱们还没出来。

  两人:嗯。

  搓好布巾,严刹拧干,布巾冒着热气,严刹一把盖在了月琼的脸上,给他擦脸。这可把月琼吓了一跳。接着他的耳朵、脖子、两手都被仔仔细细地擦拭,严刹甚至把他的整条右胳膊都擦了一遍。给他擦完,严刹搓搓布巾,擦了自己的脸和手。月琼瞪着他,大眼更大。

  洪喜退下,洪泰上前,月琼赶紧坐直,严刹拿了里衣给他穿上,接着是中衣、外衫,最后穿裤子,洪泰退了出去。被厉王伺候,月琼的感觉很复杂。

  给月琼系好裤绳,严刹整好他的衣裳,把人抱坐在床边,接着给他穿袜穿鞋。白嫩的脚底因为长年的跳舞而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就像严刹的手掌,不过没他的那么粗。给月琼穿好鞋袜,严刹把他抱到了桌边。

  “进来。”

  洪喜洪泰端着丰盛的早饭进来了,还有月琼的漱口水。洪泰帮着公子漱口,当月琼用毛刷蘸了牙盐清理牙齿时,他干呕了好几次,看得绿眼幽暗。

  漱了口,月琼咕哝:“洪泰……桦灼和安宝……”

  “桦灼公子和安宝在前厅用饭。”

  月琼放心了,不过……他抬眼和洪泰的眼神交流。

  月琼:他们知道这人来了吧。

  洪泰:嗯。

  月琼:他们吓着了吧。

  洪泰:嗯。

  月琼:让他们不要怕。

  “吃饭!”

  话已经说完的月琼马上坐好拿起筷子,洪喜洪泰立刻退出。今日的早饭可以说是月琼离府后最丰盛的一顿了。多了严刹这个大块头,饭菜起码要比平时多出两倍。先吃了一口清爽的小菜,月琼拿起勺子喝粥。只有左手能动的他吃饭比常人要慢许多。严刹不喜欢喝粥,大海碗里是面条。月琼碗里的是粥,可他看着严刹碗里的面条很好吃。

  严刹瞅了月琼一眼,把他面前的粥拿到自己跟前,把自己的大海碗推过去。

  “快吃!”

  大眼里闪过惊奇。月琼也不推辞,低头吃面,他听到严刹在喝粥。

  早饭吃了半个时辰,月琼揉揉鼓胀的胃:“饱了。”不仅吃了好多面条,他还吃了包子,鸡蛋还有好多菜。严刹已经喝完了粥,见月琼确实是吃饱了。他把自己的大海碗拿回来,把月琼剩下的面,桌上剩下的全部扫到自己的肚子里。大眼一直看着清扫战场的人,嘴角是笑。

  用过早饭,月琼要去院子里散步,洪喜洪泰已经打听清楚了,他要多走走,到时候小妖怪才好出来。出了屋,月琼看到了桦灼和安宝,还有严墨严壮和严牟。月琼招呼桦灼安宝,把他们带了出去。

  伫立在门边,严刹凝视院子里与黎桦灼和安宝有说有笑散步的人。那人的肚子明显地凸起,左手始终在肚子上轻抚,一脸的幸福与满足。对那个迷糊跑错肚子的小妖怪,那人在震惊过后选择了接受,不仅接受,反而宝贝的很。“不许”他伤了那只小妖怪。

  “王爷。”严墨站在王爷身后出声,“严萍送信过来,‘后府’已经收拾好了。”

  “备车。”

  严墨和严牟立刻走了出去,洪喜洪泰则去收拾行李。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正笑呵呵地和安宝说话的月琼扭头看去,一双绿色的眼睛看着他,月琼的心“怦怦怦”地跳。

  ※

  用罢中饭,正准备睡午觉的月琼被严刹告之回江陵,他当即就捂着肚子喊道:“我不回去。我已经不是你的公子了。”

  绿眸沉下,月琼的身子抖抖,但为了小妖怪和他自己,他必须抗争。“我不回去,府里那么多人,小妖会怕,他们也会怕小妖。这里很安静,小妖喜欢这里。”说完,他的肚子就动了动,看吧,他没说错。

  “是你怕还是小妖怕?”绿眸闪闪。

  月琼咽咽唾沫:“都怕。”好不容易出来了,等小妖出世后他还要把落下的事赶紧想办法做了,他也不能回去。

  “过来。”

  月琼靠在桌边磨磨唧唧地不想过去。

  “过来!”

  捂着肚子走到严刹跟前,月琼刚好能和坐着的严刹平视。然后他就听严刹说:“我不可能江陵合谷两处跑。”

  嗯?这人为何要江陵合谷两处跑?月琼的心“怦怦怦”跳。

  “你和小妖不住府里,我另外给你安置地方。”

  大眼惊讶。而严刹的下一句话就把月琼打入了天牢。

  “再说一句你不是我的公子之类的话,我就给你喝堕胎药。”

  “不许!”

  某位公子的胆子已经超出了某位王爷的控制,包天包地。

  “我是谁?”

  “……严刹。”

  重新驾驭了某位公子的王爷满意地拿胡子扎对方的脸。

  跟着严刹走出他才住了半个月的新家,月琼心里的滋味啊,什么都有。抱着他的宝贝盒子,月琼不舍地四处瞧瞧:“这院子花了我二百两银子。床也是桦灼刚刚叫人给我做的,花了十两银子。还有被子褥子,锅碗物什,也花了不少银子。”

  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低下头,肩膀微颤,月琼以为他们和自己一样心疼不已,幽幽叹了口气。大掌一伸,把他揽紧:“严牟,把院子带屋里的东西统统卖了。”

  “是,王爷。”

  月琼惊喜:“严管事,卖了的银子您别忘了还给我。”

  严牟的脸部有轻微的抽搐:“是。”

  绿眸幽暗,严刹打横抱起月琼大步离开。洪喜洪泰桦灼安宝抬起了头,脸涨红,憋笑憋的。

  被严刹抱进宽敞舒适的马车,月琼摸摸肚子:“小妖,咱们要去江陵,你乖乖睡觉,睡醒了咱们就到了。”

  严刹摸上他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妖怪在踢腿,绿眸瞬间幽暗。突然,他的手被人拍开,胆大包天的公子埋怨:“他刚刚都要睡了,你又把他吵醒,他一醒就要折腾半天。”

  绿眸暗啊暗,粗糙的大掌索性掀开月琼的衣裳直接摸他的肚皮。肚子里的小妖怪似乎真的被弄醒了,胳膊腿一齐上,在月琼的肚子里翻腾。月琼被顶得胃难受,不过见严刹的表情很严肃,很专注,他没有出声。

  大掌下的动静非常明显,一只手不够,严刹干脆两只手都放上去。见小妖怪精神了,月琼左手按上严刹的手:“你摸摸他,让他快睡。”

  严刹的双手立刻在月琼的肚皮上摸来摸去,神色更加严肃:“快睡!”月琼嘴角含笑,这样的严刹是他从未见过的。

  折腾了好半天,月琼的肚皮都被磨疼了,小妖怪才安稳了下来,久久都没有动,似乎睡了。严刹的手还放在月琼的肚皮上,当他抬眼看时就见靠着车壁的月琼在打瞌睡。绿眸闪动,轻轻拉下月琼的衣裳,大手一揽,犯困的人枕在了严刹的肚子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月琼和他肚子里的小妖怪一起安稳地睡着了。

  粗糙的指头轻轻抚摸月琼的脸,过了一会,他无意间瞟到了月琼上车时拿的那个宝贝盒子。他没忘了那个盒子是月琼从床板底下拿出来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屋里没有给月琼独处的机会,这人肯定会趁他不在时偷偷拿出来。拿这个盒子时,月琼很紧张很不安。

  把盒子拿过来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些散碎银子。三钱、二钱、五两、一两……严刹阖上盖子,把盒子放到一旁,手放在月琼的肚子上,养神。

  和上回赶着要回江陵不同,这一回马车却是走得非常缓慢。到了傍晚,严刹一行人才走了二里地。严墨已经找好驿馆,严牟和严壮带着严刹的亲卫队把驿馆围了个严实,驿馆内的闲杂人等统统被赶到了后院。马车停在驿馆门口,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就先下来进去收拾房间了,还在睡的月琼被严刹蒙着脸抱进了房间。这一晚两人都没有出过屋,第二天天蒙蒙亮时,严刹把依然在睡的人蒙着脸抱上马车。外人只道王爷大驾,却不知王爷带了个怀有妖怪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