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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2 15:32      字数:0
  黎桦灼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官,更没想过他会拜某人所赐成为什么侯,可他就是成了,不仅成了,还在某人的陷害下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风风光光地迎娶了他最喜欢的人——他的小侍从安宝。当然,也不能算是陷害,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和安宝共度一生,然后两人在红烛前对老天爷许了誓言,也算是成亲了。

  只是某个丢脸丢到外公家的人觉得自己丢脸了也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好友站在一边闲乘凉,晚上在厉威帝耳边忿忿地提了几句,厉威帝这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第二日就马上下旨封他为仁和侯,命他风风光光的把安宝娶进门。皇上都下旨了,他自然得照办,何况某位已荣登君侯的公子恨不能让他也尝尝那种丢脸丢到外公家的滋味。那人忙前忙后为他操办不说,“大婚”当日还煽动人“闹事”。

  安宝没有官职,成亲那天却是以君侯义弟从宫里接出来的。这一路上吹吹打打也就罢了,他还要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游街示众。等接到了府里,他还在有心人的哄闹中把安宝从轿子里抱出来,一路抱到房里。好,等做完了这些事,那位公子还不罢休,硬是把安宝喊了出来,让他们当众喝交杯酒。随后一桌一桌的敬酒就不必提了,那是少不了的。那人的目的达到了,那天他高兴是高兴,但也丢脸丢到了外公家。不过好在那人随后奉上了一曲“福姻舞”,算是安抚了他满腹的不满。

  和安宝已经成亲三个月了,他的小安宝虽然仍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开口,但个子抽高了一些的他好似一朵雏菊,一点点的慢慢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颜色,让他越来越迷恋。只是有件事,却一直压在他和安宝的心里。他不知道那个人清不清楚,那人不提他不敢提,就当那人不知道。他怕说出来后他会失去他这辈子除了安宝之外唯一的亲人。

  “桦,桦灼……”

  有人唤他,黎桦灼马上扭头,对来人伸出手:“做好了?”

  “嗯。”安宝把手上的两顶老虎帽子递过去,在黎桦灼身边坐下,“你,看看。”说话口吃的他只会在少爷面前张嘴。但是成亲后少爷就不许他叫少爷了,只能喊名字,这让他有时候会更口吃。

  黎桦灼看了看,笑道:“小妖最喜欢安宝做的帽子,不用瞧,肯定合适。刚才月琼让人传话过来,叫我们吃过中饭就进宫。”

  “嗯。”

  虽然是侯爷,不过黎桦灼从不过问政事,是绝对的闲散侯爷。他喜欢静,就是侯爷府都是靠近皇宫的一处小宅子,府内也没有太多人。这点宫里的那位千岁爷没有勉强他,让厉武帝给了他一块风水宝地,每年收收租就够他和安宝过日子了。而那位千岁爷有什么好东西也从不会忘了他,把家里的东西卖卖他和安宝这辈子也是吃穿不愁了。

  府里有一个管家,五个杂役。他和安宝的饭菜仍是由安宝来做,有些习惯他和千岁爷一样,改不过来了。府里的人是以前王府的管家严萍从岛上带回来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严萍现在是宫里的内务总管,但受某位千岁爷所托,他也会时刻关照着仁和侯府的事宜。除了住的地方大了点,气候干燥了点,黎桦灼和安宝在京里的生活与在江陵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见某位千岁爷的时候他走得路比原来长了。

  很简单地吃了中饭,黎桦灼和安宝出了府,上了马车直奔皇宫。皇宫的守卫一看是仁和侯的马车就马上放行。现在是二月,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黎桦灼有哮症,虽然很多年没发了,但这几日喉咙处总是有些不舒服。月琼让外公和木叔给他配了药,难受的时候含上一颗,就舒服多了。卧房里随时放着两盆水,在京城的第一个冬天,黎桦灼不是很难地熬了过来。

  到了内宫门,黎桦灼和安宝下了马车,有人已经在那里候着了,告诉他们君侯在“常安阁”内。两人跟着引路公公到了“常安阁”,守在阁外的太监掀开棉布帘子喊了声:“仁和侯爷到——”

  还不等黎桦灼踏进屋内,就听一人喊:“桦灼安宝,我在西屋。”

  黎桦灼马上和安宝进了西屋,一进去,他们两人愣了。就见月琼露着右半边膀子,整条右臂上裹着黑乎乎的东西。洪喜洪泰都在屋内,还有两个长住在宫里的人。

  “木叔、外公。”黎桦灼喊道。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月琼的外公和木果果木叔,月琼让桦灼安宝跟着他喊。安宝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出声,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张天字这边道:“桦灼啊,给你配的药吃完了吗?我前日子跟你木叔又配了一种新药,你拿回去用用,是闻的。”

  接着,木果果指指摆在桌上的两个青色瓷瓶,走过去递给黎桦灼一个鼻烟壶:“把那个倒在这里头随身带着,每天早上起来闻一闻,若遇到不舒服了就多闻两次。”

  “谢谢外公、木叔。”黎桦灼把鼻烟壶收好,问月琼,“小妖呢?”

  “董倪、纪汪今天进宫,把他抱出去玩了。等会到他睡觉的时候他们就把他送回来。桦灼安宝,今晚在这用饭。”

  “好咧。”黎桦灼和安宝也不客气。安宝把装着小妖老虎帽子的布包打开,把老虎帽子交给月琼。月琼单手拿起来看看,笑吟吟地说:“还是安宝做的好看。”不习惯被人夸的安宝有些不好意思,但月琼喜欢他很高兴。

  张天字和木果果在月琼回京后就长住在了宫里,一是便于给月琼治胳膊,二是可以每日都见到严小妖。张嬛玉和李章前留在了雾岛,他们放心的很,唯二放心不下的就是月琼和小妖。小妖长得像极了月琼,为了不让小妖重蹈月琼的覆辙,他们要把一生的所学全部交给小妖才能放心。月琼胳膊上的药还要一会才能洗,两人放心地把他交给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去太医院鼓捣药材去了。

  黎桦灼陪着月琼闲聊,半个时辰后,董倪把睡着的严小妖送了回来。一见到严小妖,黎桦灼的脸色瞬间柔和,抱过来在怀里轻拍已经一岁的干儿子,一天没见他都会想。如果月琼和黎桦灼两人同时抱严小妖,严小妖绝对会选干爹。因为他干爹不会捏他的脸;不会在睡着的时候弄醒他;不会在他哭的时候挠他的咯吱窝。黎桦灼的疼爱有了收获,严小妖每次见到干爹都高兴得跟什么一样,让他怀疑他不在的时候月琼这个亲爹是不是又虐待他干儿子了。

  月琼看着黎桦灼脸上自然流露出的笑,道:“桦灼,小妖开始学走路了,越来越没我什么事了,你今后早点进宫呗。”

  黎桦灼抬头揶揄道:“我再早也得等吃了中饭之后。太早进宫我也是等着你醒啊。”

  他这话一说,月琼的脸烧了起来,他哼了两声:“是你和安宝太早起不来吧。你们两个现在还是新婚呢,俗话不是说么‘新婚一夜值千金’。”

  安宝的脸也烧了起来,低下了头,黎桦灼则不甘示弱:“你好歹也是一国的君后了,连个俗语都说不准。这又不是我胡说,上回我和安宝一早进宫你不是还躺在床上没起来嘛。”

  “桦灼,你成亲之后变坏了。”月琼在这种事情上的脸皮最薄,黎桦灼三两句话就让他说不下去了。

  黎桦灼笑出声:“好好好,我不说了。君侯万万不要跟草民计较。”

  “你让安宝给我买麻花我就不计较。”月琼趁机垂涎道。

  黎桦灼纳闷:“你随便遣个人出宫买不就好了?”

  洪喜在一旁笑道:“少爷前阵子吃多了,嘴里上了火,皇上下令宫里谁都不许给少爷买麻花一类上火的东西。”私下里,月琼不让洪喜洪泰喊他君侯。因为严刹不喜欢听人再喊他“公子”,他索性让两人跟着叶良汀洲喊他少爷。

  怪不得。黎桦灼笑了:“皇上都下令了,我得听皇上的。月琼啊,你就好生养着吧,等皇上开禁了我就让安宝去给你买。”

  月琼的脸垮了:“桦灼,连你都不帮我。”

  “我是帮理不帮亲。帮了你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黎桦灼无奈道,“你怎么就爱吃那些热气的东西。麻花、辣鸭头、火锅……什么热气你吃什么。”

  “好吃啊。”月琼舔舔嘴,“好想吃火锅。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最舒坦了。”

  “你就别想了。”黎桦灼毫不留情地给他浇了一头冷水,月琼很不满。

  刚刚登基,严刹忙得昏天黑地,用晚膳的时候他让严墨来传了话,晚上他在御书房和李休他们一道吃,就不回来吃了。月琼理解,吩咐严墨要让严刹多喝水,记得在书房里放水盆增加湿气。京城比江陵干了不知多少倍,就连他这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现在回来都有点不适应了。严墨回去后马上把君侯的吩咐告诉了皇上,皇上一整晚的心情就很好。

  严刹不回来用膳,月琼就和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一道吃。有一点月琼是对严刹极为满意的,虽然严刹现在成了皇上,但没有因此而限制他的规矩。相比而言,月琼比严刹更懂得宫里的规矩,但月琼喜欢随性的过日子,将近九年的在外生活让他更喜欢随性的日子了。严刹是个大老粗,月琼喜欢随性他就让他随性,难道不守规矩就不能当皇上了?就他那张脸、那身形,谁也不敢因为他对规矩要求不严而放肆。

  吃了饭,洪喜洪泰下去收拾,安宝去帮忙,一切都如在王府中那样,留下黎桦灼和月琼在屋里说话。摇着摇篮,黎桦灼问:“胳膊有没有好点?”

  月琼动动右手,笑道:“外公和木叔说伤得太久了,得慢慢来。不过前阵子下雪,我的胳膊没往年那么疼,还是有用的。”

  黎桦灼一听安了不少心:“外公和木叔的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医好你的手。”

  月琼捏捏右手掌,无所谓地说:“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只要没断就好。对了桦灼,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说吧。”见月琼有点犹豫,他也正了脸色。

  月琼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打算和安宝收养个孩子?”

  他这一问,倒是把黎桦灼问住了,这事他还真没想过。想了许久,他淡笑道:“还是不了。安宝和我都无父无母,我们两个不需要留下香火。等我和安宝百年之后,让小妖帮我们收尸就成了。”

  月琼眼里闪过心疼,笑笑说:“行,你定了就成。你是小妖的干爹,他也该着给你和安宝养老送终。”说完,他嘿笑两声,“其实我想说若你和安宝想养个孩子的话,帮我养个闺女。”

  黎桦灼一听恨道:“你为何不自己养一个?”

  月琼撇撇嘴:“严刹不让。他说他不喜欢闺女,更不喜欢别人家的闺女。过分的人。”

  黎桦灼趁机揶揄:“皇上那不过是推脱,我们谁不知道皇上只想要你生的孩子?若是月琼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皇上都会喜欢。”

  这话一说完,黎桦灼的脸色就变了,月琼倒是没听出什么别的意思,可当他看到黎桦灼突然神色慌张地低了头,他先是不解,然后明白了。他下了床,走到了黎桦灼身边,拉过圆凳坐下。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黎桦灼抬起了头,眼里是愧疚:“月琼,对不起……”他刚刚说露了嘴,有些事不可能瞒一辈子。

  月琼笑嘻嘻地轻拍了下他的脸:“为何要说对不起?我怎么不知道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月琼,我……”黎桦灼的话没有说出口,被人拍在脸上轻轻的一巴掌给拍回去了。

  月琼不笑了:“桦灼,你和安宝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你所以为的对不起,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认为那有什么对不起的,所以知道之后我一转身就忘了。”

  黎桦灼咬紧了牙关,紧紧握住了月琼的手,低下头。

  “桦灼,”月琼单手抱住了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庆幸遇到你和安宝,庆幸遇到洪喜和洪泰。我可以彻底地摆脱过去的束缚,全都是因为有你们。桦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让你们为了我受了那么多委屈。让你们为我被严刹那坏人欺负。”

  “月琼!”黎桦灼双手抱紧对方,哽咽,“我是你的家人,可我却,瞒了你。”

  “我也瞒了你们呐。”月琼笑呵呵地轻拍了拍黎桦灼,“要说瞒的话,咱俩扯平了。你瞒我的都是小事,顶多我想吃辣鸭头的时候你帮着严刹找借口不给我吃。我瞒着你们的可是大事,知道我是谁之后吓了一跳吧。”

  心中的大石被这人轻轻松松的几句话轻易扫开了,黎桦灼眼睛里含着泪水地笑了:“是啊,可是把我和安宝吓了一大跳。不过后来我和安宝私下说,你啊不做皇上做皇后也是一样的。而且做皇后还清闲,又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多……”

  “桦灼!”月琼放开黎桦灼,这人又说这种话!“你和安宝瞒了我那么多事,得向我赔礼!”

  黎桦灼笑道:“草民知错,请君侯千岁饶命。”

  “光口说不行!”君侯千岁不打算这么轻易地饶过仁和侯,趁机道,“让安宝给我买点麻花、酥饼,我就饶了你们。”

  黎桦灼两手一摊:“这草民可做不了主,君侯千岁还是罚草民吧。万一给皇上知道了,草民和安宝的小命危矣——”似乎不把月琼气死不罢休,黎桦灼居然拿京戏的强调唱了最后一句。月琼那个气呀,却无法反驳,谁让皇上是万岁,他只是千岁呢。

  把心里的那个疙瘩说开了,月琼和黎桦灼又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似乎那些刻意的隐瞒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躲在门外面,洪喜洪泰和安宝擦擦眼睛,然后笑着离开了。屋内的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在府里的那段日子。

  “月琼,有句话我一定要和你说。”黎桦灼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月琼行了个礼,并拦下月琼扶他的手,脸上是感激的笑,“月琼,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和安宝怕是早就死了。”

  “桦灼,”月琼的脸沉了下来,“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你和安宝是我一早就订下的家人,家人之间怎能如此见外。”

  黎桦灼坐下:“月琼,正因为是家人,我才更要说这句‘谢谢’。”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哑了:“那时候我被父兄送进府里,娘却只担心我无法得到皇上的欢心让她在府里失了地位。那时候,我和安宝是抱了一起死的念头的。”

  月琼拍拍他:“过去那些不高兴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也没底,我哪知道严刹对我是那样的心思啊,我只当自己是他出气的公子咧。那晚我给严萍写了封信,希望他能和严刹说说。结果当晚严刹就召我侍寝,我就又大着胆子和他说了你和安宝的事。我当时的本意是想求他看在你和安宝那么可怜的份上,放你们出府,不要收你做公子。哪想到……”说起来,月琼就很不满,“哪想到他居然以此要挟你和安宝,卑鄙!。”

  黎桦灼却是摇摇头:“月琼,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思。以你当时的身份,你和皇上提我的事是冒着大不敬的。你难道就不怕皇上因此而责罚你吗?”他不知道那晚皇上有没有责罚月琼,当晚月琼仍是被抬了回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月琼的脸有微微的变化,他躲闪道:“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他有时候,是凶了点,虽然我那时候是他的公子,不过怎么说也跟了他那么多年了,总还是,有点面子的嘛。”

  黎桦灼看出了端倪,脸色也有微微的变化,小声问:“那晚……皇上是不是罚你了?”

  哪知月琼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摇摇头,此地无银三两地支吾道:“没,他,呃,每次都,嗯,那样。”

  “我知道了。”

  “真没有。”

  “我知道了,知道了,月琼,谢谢你。”

  “严刹真没罚我。”

  “嗯,我知道,月琼,是我拖累你了。”

  “桦灼,严刹他那晚真没罚我!”

  “嗯,我知道了。”

  怕把月琼欺负得太厉害,他晚上在皇上耳边吹风,黎桦灼马上说:“月琼,不是我说你,你对皇上的心意真是够迟钝的。我和安宝还有洪喜洪泰在一边看着都快急死了。”

  月琼马上脸不红了,忿忿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问你,年宴那次是不是只有我的酒是白水?”想严刹也不能小气成那样,而且那个时候他刚“调理”完身子,肯定只有他的酒是水!

  果然,黎桦灼歉意地点点头:“你刚施完针,不能饮酒。但又不能对你说那针是做什么的,所以只能把你的酒换成水。”

  月琼气得哇哇叫:“你居然骗我,还说你的也是水,害我那晚直纳闷。”这样的话在岛上给严刹过生辰那回也只有他一人的酒是水!

  黎桦灼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那不是皇上的命令么,我哪里敢不听。而且也是为了你好,若让你喝了酒可能就没有小妖了。”

  接着,他叹了口气,“那会皇上让我说些府里的事给你解闷,公主要进府的事又让你那么害怕,我就把公主的事都跟你说了,哪知更让你操心了。早知道你就是幽帝,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说。”

  月琼的心情变得很沉重:“你不说我也会问、会查的。不管她以前做了什么,她始终是个闺女,闺女就该让人疼。若皇叔从小对她好些,不要动不动就打她,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黎桦灼赶紧说:“好了好了,别提公主了,她现在在岛上很好。让皇上知道了皇上又要责怪了。”

  想想那个男人,月琼点点头:“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她是好事。不过严刹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孩子……虽然是只夭折的小妖怪,也不能那样……”

  “月琼!”黎桦灼皱了眉,被皇上知道月琼又想这件事了绝对会暴怒。

  月琼马上又点点头:“我不提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后我想都不会想。”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要说这宫里的禁忌是什么,一个是古年、一个是古幽、还有一个就是已经疯了的公主还有那个她生下来就死掉的妖怪。月琼曾为了严刹把那个孩子弄成那样又送到古年面前的事跟严刹生过一次气。他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欺负闺女和孩子,严刹两样都做了。前一样,他忍下了,毕竟公主变成今天这样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可后一样,他无法忍受。

  月琼不会跟人争执,更不会跟严刹争执,他就是不大说话,不大跟严刹说话,整日坐在那里发呆,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严刹暴怒,那只妖怪连尸体都找不到了,他就是想埋也埋不了。还是李休和周公昇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严刹在大洲朝的皇室宗祠内给那只妖怪树了牌位,起了个名叫古来世——愿他能有来世,这才平息了月琼的不满。所以严刹是绝对听不得有人提那件事的,更听不得月琼提。

  平静了一下思绪,月琼笑笑:“以前我总执着地认定男子不能喜欢男子,不该喜欢男子,男子只能喜欢女子,阴阳调和才是正统。皇叔对我那样的时候我只想逃,后来遇到了严刹,他开始对我是极好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他也不嫌我没用,反而把本该是我的做的事都做了。我没有兄长,他比我年长了八岁,我是把他当成兄长的。谁知道他对我抱的居然是和皇叔一样的心思。如果我早一点意识到,肯定会逃。”

  黎桦灼也笑了:“所以说你还是迟钝些好。你可是皇上第一眼就认定的媳妇儿,你要是逃了,皇上就没儿子了。”说完,他试探地问,“月琼,能告诉我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你不惜受那么大的罪变了容貌,从宫里逃出来?”

  月琼脸上的笑没了,脸色变得很不好,他想到了不好的事。黎桦灼见状急忙说:“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想了。”

  月琼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其实,我早该放下了。严刹一直都想知道,但他怕我难受所以一直忍着没问,而且当着他的面我也说不出口。但那件事,我确实应该放下了。”知道他这是要说了,黎桦灼立刻凑近,握紧了月琼的双手。

  “我从小就怕皇叔,他看我的眼神会让我心慌。父皇在的时候从不会让皇叔有机会单独与我在一起,我想父皇那个时候应该是察觉了。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抱着的竟然是那样的心思。”

  “原本只是有些怕他,后来,有一次我躺在皇宫的小花园里想我的舞。我想舞的时候常常什么都听不到,等我差不多想好了突然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我偷偷去看,看到皇叔……”月琼的眉拧到了一起,“皇上在凌虐一个小太监,是很过分的凌虐。那个小太监哭得很惨,身下全是血。我当时想也不想地就站了起来。”

  “啊!”黎桦灼惊呼,“你怎么敢站起来?多危险啊。”

  月琼哆嗦了一下:“事后想想确实挺危险的,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但那个时候我没多想,就站起来了。皇叔一看到我就放开了那个小太监。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在,一时也呆住了。正好那时候小叶子不放心我来找我,皇叔穿好了衣裳就走了。那次之后,我就更怕皇叔了,他怎能做出那种事?我连做了十几天的噩梦。”

  “后来我就尽可能地躲着皇叔,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看我的眼神更让我害怕了。再后来父皇和徐叔叔走了,登基之后皇叔就总是来找我,每一次都会动手动脚,我怕娘担心,就没和她说。结果有一天他突然带着人闯进了练舞房。我练舞的时候只会带着小叶子或小洲子,门口留两三名侍卫,没想到在宫里他居然敢那么做。他的人打晕了侍卫,小叶子被他捆起来关在了外面,屋里只有我一人。”

  “月琼!”黎桦灼打断了月琼的话,“不要想了。”听到这里,他的心都凉了,月琼居然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怪不得他不愿说。

  月琼的脸有点白,虚弱地笑笑:“他没有得逞,但……除了最后一步,其他的都做了。若是一般的情况,我也不会拼了命的要逃开他。他……太疯狂,太可怕。他想废了我,我也差点被他给废了。如果不是娘来了,我可能会和那次见到的小太监一样。那个时候的他只让我想到了疯子。”

  “月琼,别想了,别想了。”黎桦灼忍不住抱住他,轻抚他的后背,“那样一个疯子,不要去想了。”

  靠着黎桦灼,月琼不停深呼吸:“桦灼,和严刹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他很体贴。是我自己适应力差,再加上认定男子不能喜欢男子,不能和男子那样做,所以总是避着他,认为他虐待我。拒绝承认对他的感觉和对古年完全不同。唉,也难怪他以前每次召我侍寝的时候都气得火冒三丈,他本来是以生气为借口见见我,可我一到,就真把他惹恼了。”

  抱紧月琼,黎桦灼轻笑道:“皇上对你是真心的,古年则是为了你的容貌,你自然会喜欢上皇上。月琼,你和皇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们不知道有多高兴。不只皇上想要你生的孩子,我和安宝还有洪喜洪泰都盼着你能给皇上生一个孩子。”

  “那时候你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吓得要命。你可知我们有多怕,怕你不要那个孩子。不过月琼就是月琼,你哪里会忍心伤害一个孩子,何况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看着你那么喜欢小妖,我们放了心,更替皇上高兴。”

  “哈,这可是你先提的。那时候你们就天天看我笑话,也不告诉我孩子根本不是妖怪投胎,害我还得意不已,想着自己能以男儿身怀下妖怪,古今怕是唯一一人了。”就是再过二十年,他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黎桦灼放开他,把脸凑过去:“打我一拳消消气?”

  “你让安宝给我买麻花、爱酥饼、买油糕我就消气。”

  “怎么又多了一样?”

  “我突然很想吃。”

  黎桦灼向后退了退,咳了两声:“不行,这事得皇上说了算。”

  “桦灼!你不够义气!”势单力薄的月琼想哭。

  黎桦灼狠心道:“小命要紧。”

  月琼的一张脸顿时被噎得发红,桦灼变坏了。

  屋外,一人静静地听屋内的两个人闲聊,绿色的眼睛泛着寒光。原本他是回来赶人准备和月琼亲热一会再回御书房继续处理朝政,哪知竟听到了一件让他想杀人的事。没有惊动屋内的人,在听到黎桦灼准备回府后,他悄悄退了出去,不让守在外面的人告诉月琼他曾经来过,他躲到了树后。在黎桦灼和安宝离开后,他克制着脸上的表情进了屋。

  说出了闷在心里很多年的事,月琼坐在床上发呆。黑影罩住了他,他抬头:“严刹?”这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今晚可以早点歇息?”说着他站了起来,给严刹倒茶。刚走两步,腰就被人揽住了。

  “一会还要去,回来歇歇。”几日未顾得上刮的胡子扎在月琼的脖子上。

  月琼的脸红了,知道这人的意思。“不要太急,国事不可能一天就全部处理完了。要不今晚歇一晚吧,李休和公昇他们也够累的了。”

  “严壮,告诉他们今夜朕不去御书房了。”

  “是。”

  严刹把月琼拦腰抱到床上,放下床帐。床上的人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含羞地看着严刹脱了自己的衣裳,然后把他的衣裳撕成了碎片。这人今日似乎很急,不过想想,他们好几日没有温存了,对严刹来说真是太难得了。

  羊脂玉的身子被小山一般壮的人罩在身下,今晚的严刹粗暴中透着温柔。他用嘴仔细地服侍了月琼一遍,然后在他失神之际进入了他。月琼今夜也极有感觉,左手在严刹宽厚的背上摸来摸去,指尖在伤疤处流连,相贴的唇让他尝到了严刹的味道,然后在严刹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中登上了极乐的幻境。

  ………

  在回府的路上,黎桦灼显得心不在焉。安宝担心地看着他,想问又不知怎么问。黎桦灼察觉到了安宝的担心,搂住他:“没事。今夜和月琼聊了很多,心里这么多年的大石头突然没了,怪有些不适应的。”

  “桦,桦灼,君,君侯,是,我,我们的,家,家人。”

  黎桦灼搂紧他,深深呼了口气:“是啊。月琼是咱们的家人,他和小妖是你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嗯。”安宝抱紧黎桦灼,很心疼他。

  入夜,黎桦灼搂着已经睡着的安宝,突然想起了往事。那个时候,他是恨的,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心里的恨没了,半点都没了。那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些不相识的陌生人,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该感谢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把他送进了厉王府,他就不会遇到月琼,不会和安宝有现在平静的生活。所以,他不恨了,在他早已有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后,他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