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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破碎
作者:紫堇      更新:2015-07-19 10:00      字数:0
  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楚随风恍然,啊,原来是梦啊,真是个噩梦呢。抬手想拨弄遮住眼睛的头发,才发现,手似乎有些沉重。然后才发现,手被裹得严严实实。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许久,惨然一笑,为什么,不是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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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拓在离小楼数百米处踟蹰,想见他,又不敢见他,楚随风高烧昏迷数日,一向谨守礼数的胡太医看了都忍不住骂了两句,恩将仇报。远远的,看到端着铜盆、毛巾的小青小翠走了过来,他招了招手。

  “随风现在怎么样了?”

  “主子他仍未醒来,但高热已经退下许多,胡太医说已无性命之忧。”

  “这凉水可是为他敷额祛热的?”

  “是。”

  “去吧。”闻人拓挥手,却又在两人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们:“等等,随风可有夜起的习惯?”

  两人同时摇头,“主子几乎从不夜起。”

  “是么?”所以说,他还是骗了我么?闻人拓心里五味杂陈,歉疚少了一点,其他的一些什么,多了一点。他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

  “只是,”小青迟疑着。

  “只是什么?”

  让一个云英未嫁的丫头说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还真难为了她,终于,小青红着脸,低声说:“只是每次王爷来过以后,主子似乎都肠胃不适,出恭至天明。”

  所以说,随风没骗我,的确是夜夜出恭么?闻人拓没有过其他男宠,不知道这样正不正常,只是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造成了随风的不适,随风从来不提,默默的忍受,而他,却以此为由,怀疑他。就连连闻人拓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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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随风醒了,烧也退了,但他仍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大多时候是闭目睡着,其他时候则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小丫鬟跟他说话,几乎不回答,给他喂饭,就张口,嘴随便动两下,就吞咽。不想吃了就闭着嘴巴以示拒绝。一顿也就大概能喂上两三勺饭,汤倒是略喝的多一些。这些都是闻人拓从两个丫鬟嘴里得到的情报。

  终于,他鼓起勇气,踏入了楚随风的小楼,出乎意料的,楚随风看到他竟先开口了:“随风参见王爷,随风身体不适,未能远迎,望王爷恕罪。”

  闻人拓愣在那里,满腹打好了的草稿,怎么赔不是,怎么解释都被堵在嘴里。眼前的楚随风,似乎比初次那无动于衷,任凭他翻来覆去的他,还更遥远。冷淡、恭敬又疏离。他仿佛在筑一堵无形的墙,包裹他自己,也隔开了他,隔开了一切。干涩的问了几句,身体怎样,有何不适,有何要求。楚随风也简短的一一回答。还好,没有,谢王爷关心。他便狼狈的逃出了小楼。

  走过花园,便仿佛看见那在花丛中追逐蝴蝶的身影。那一扬手,笑看蝴蝶远去时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路过湖边,便仿佛听见那与鸟儿对答的笛音、的轻快、的顽皮。转头回忘,又仿佛看到那迎风孤立,犹如要乘风而去的倩影。他几乎要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回到书房,看到砚台,仿佛看到那个一本正经研究多少勺水磨多少圈墨条,浓度才正好适宜,这个可笑问题的他,磨几下便拿笔沾墨在纸上划两笔,不时加水,不时撑着下颚思考,最后弄得满手满脸墨汁,他不禁轻笑出声。看到棋盘,便仿佛看到那个让他连让数子,还不时要赖皮悔棋,甚至在大势已去以后,赖皮说要易子而行的他。敛了脸上不经意的微笑,匆忙逃出满是回忆的书房,走到内室,又仿佛看到那蒙着面,盯着他的胸口,穿针引线的严肃身影。仿佛看到那吩咐众人时的游刃有余,仿佛指点江山般令人炫目的自信从容。走到床前,又仿佛看到那个在他身下屈意承欢,脸上那抹娇媚,嗓内那声低吟。顿时令他血流冲脑,呼吸沉重。

  随风就像一个有很多面珍宝,每一面都闪闪发光令人着迷,而他,一时想知道珍宝内部是怎样的,竟将珍宝砸在地上,摔碎了,破碎了,每一面的美好,都找不回了。他捂住带着线疤的胸口,是了,上次的伤一定还没好,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心,如此抽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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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眼,面前竟是一张熟悉的稚嫩的脸,楚随风眨了眨眼,眨去那瞬间犹如在梦中的迷惑:“参见皇上。”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是了,他的楚小强不会身穿龙袍出现在这里,这个是当今皇上了,即使是个傀儡小皇帝,一个不敬之罪,也不是他这种升斗小民能承受得起的。

  闻人宏连忙制止了他,挥退了左右,走到他身边,红了眼眶,叫了声:“爹。”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惨,楚随风心想,否则也不会让这坚强倔强的孩子,红了眼眶,他拉出一抹轻笑:“我很好,我没事了。”

  “要不,我把你接回宫去吧。”

  门外听墙角的某王爷听到这里几乎想破门而入,这个兔崽子,接他来是想让他好生安慰随风,他居然想把他的随风挖走,简直是,简直是不可原谅。

  宫中现在定然也是风雨飘摇,感觉皇宫就像个张着巨口的狰狞怪兽,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且深宫勾心斗角,像他这种疲懒的人,很快就会香消玉殒吧。小皇帝现在就在那风暴的正中,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还小,还好掌控,没有实权。

  “不必了,皇宫规矩甚多,我性子懒散,恐不适宜。我只是有些后悔,我贪懒,相处两年余竟什么也没有教你。你要记住,身在帝王家,逢人只可信三分。谨言,慎行。多像你三叔学学。”他自嘲的拉了拉唇角。

  闻人宏听出了楚随风的自嘲,忍不住流出泪来:“我跟三叔说,让他放你走吧。”

  哭啥,毕竟是个才八岁的孩子啊,楚随风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被包裹得看不清粗细的手指,淡淡的说:“没事了,这次怪我,过于锋芒毕露了,以后不会了。”

  在楚随风的一再劝说下,小皇帝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去。只留下一枚入宫令牌,说让楚随风随时可以入宫找他。

  闻人宏刚走,闻人拓便进来了,毫不掩饰,皇上屏退左右,而他抗命听墙角的事实。“参见王爷。”楚随风敛眉。

  “你是在气我么?”

  “随风不敢,随风生在市井,从前不懂礼数,还望王爷恕罪。”现在想来,他的礼数一直不够周全,招呼、言语都不够卑微,连礼都似乎一直行得不够标准,怪不得让人觉得他心存歹意了。

  “上次出卖我的内应抓住了,”闻人拓似乎在解释。而楚随风也听懂了,原来真的存在那么个内应,那他不是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只是被冤枉了而已。

  “多谢王爷明察秋毫,救了随风一命。”楚随风说得真心实意,是啊,要是王爷晚一点查明真相,那兴许他楚随风就要再次穿越了。

  可闻人拓却听得仿佛在讽刺他恩将仇报,几近将救命恩人害死。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楚随风一眼,拂袖离去。

  楚随风淡漠的看着自己被包得厚厚的手,你还想让我怎样,含情脉脉,展露笑颜?或是张开双臂,乳燕归巢?又或是感恩戴德,屈意承欢?闻人拓呀闻人拓,从那句“王爷有令,行刑!”起,我对你的心意,就同我的手指一起,被夹断了,我费尽力气,能做到的,仅仅是恭敬而已。

  楚随风的手指渐渐消肿了,绷带也解了,可仍然毫无知觉,也使不上力气,吃饭时连筷子也拿不起来,仅能勉强用食指和拇指间的夹缝,夹住汤匙。胡太医来看过几次,“先生的手指经脉已断,老夫尽我所能为你接续经脉仍不见成效,恕老夫无能,不过先生医术精妙无双,何不治愈自己的双手呢?”

  楚随风看着自己的双手,轻道:“我欲藏锋,不能藏锋,自断己锋。”他知道自己的性子,虽然疲懒,却又容易心软,遇到有人,特别是熟人,生死未卜,他恐怕又会忘记教训,不考虑自己的后果,就去救人,现在好了,他双手已废,他便能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说:“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胡太医叹了口气,久在官场,其中缘由,他又岂能不懂呢 ,“先生伤势已无大碍,老夫就不来复诊了,先生保重。”

  送走胡太医,楚随风的视线转向新送来的七弦古琴,再转回自己毫无知觉,毫无力气的双手,“今生,我兴许不能再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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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拓回到了从前,对楚随风嘘寒问暖的时候,而楚随风,却找不到,能对着闻人拓露出真心笑容的自己了。曾经,闻人拓随便一点小小的关心的举动,就能让他觉得温暖,而现在心似乎已经冷透,无论如何,都温暖不进他的心。每天最多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手指毫无知觉,而右手手腕,却似乎一直在隐隐抽痛。

作者有话说:

这本小说构思了好几年才动笔,总是急着把脑子里构思好的东西写出来,显得急促,这次发文本想大修,把以前的当大纲用,可小修了一次就修不出来了,咳咳,想到要入V了,还是把草稿的定时更新撤下来,决定大修,和原来那个估计要成两本不同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