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嗝！…嗚…」李述山雙眼通紅，白皙肉嫩的小臉一副可憐樣，漂浮在水裡任由蒙洛替他清洗著頭髮，時不時還抽搭一下。整個人蔫蔫然。

  「別哭了，馬上就能吃飯了。」蒙洛看見他這個樣子，心不禁擰了一下。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一手輕柔地搓揉著泡沫。雖然他不知道李述山為什麼突然哭了，但他想有可能是因為他剛出生沒多久缺乏安全感，畢竟剛出生的人魚都比較敏感，所以動作跟語氣上都不自主輕很多。

  被他這麼一說，李述山倒是不太好意思，孩子氣的用肥嘟嘟的肉手揉揉雙眼，結果把一雙大眼弄得更加艷紅。

  「別揉了。」蒙洛不捨的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擦過，小心翼翼替他吹氣。

  李述山乖乖地閉上眼享受。

  蒙洛倒出新的潔膚液，柔柔地抹在他被熱水浸泡粉透的身體，這種潔膚液雖然沒有什麼泡沫，但是清潔效果比較沒有傷害性，對肌膚稚嫩的人魚寶寶效果很好，還會散發一種淡淡的水果香味。

  「…嗝！…以後我自己洗。」李述山有些不自在的由他擺弄自己的身體，圓潤的小臉透著桃紅。

  「我喜歡幫你洗。」蒙洛知道他害羞，拿著一把質地軟透的小刷子，仔細把他小尾巴上的鱗片一片一片掀起清潔著。

  李述山這才把注意力移到自己水藍色的尾巴，『啪啦！啪啦！』甩了兩下，剛從蛋裡出來時沒有仔細看，好奇的摸摸自己水藍剔透的鱗片，稍微用點力，連著肉不敢硬拔，小手又往自己身後的屁股摸去，也只摸到鱗片。

  全身上下沒有一個洞，那要怎麼大便？他百思不解。

  「好了！走吧。」就在他研究自己奇妙的身體時，蒙洛已經把他洗乾淨抱起，用浴巾包著走到更衣室，迅速的烘乾。

  「還真是方便…」李述山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系列的操作，還不太能夠適應的拉拉自己已經乾透的頭髮。

  蒙洛抱著他踩上電動浮板，李述山心中又再驚嘆一次，然後委屈透頂的不自覺地嘟著嘴，「我沒有腳，不能走路。」

  蒙洛看到他還泛著水氣的大眼，微翹的嘴唇，他的心軟成一片湖水，揉摸他的小腦袋，「以後會有的。」

  「以後是什麼時候？要等找到巫婆嗎？那我還可以剪頭髮嗎？」李述山雙眼水亮亮的瞧著他，眼眸透露著期待。

  「不用巫婆，你三歲以後就可以自由變換了，你想要變成魚尾就會變成魚尾，想要變腿就會變腿。」蒙洛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頭髮不要剪，這樣子比較好看，我喜歡。」一直被那雙純真的大眼盯著，他終於忍不住誘惑，朝對方白嫩的臉頰親上一口。雖然他不知道巫婆是誰，但是聽起來的意思，好像巫婆跟腳有關係的樣子。

  李述山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暱有些嚇到，呆傻的摸著自己被親的地方，反應過來後嫌惡的擦了擦，噘起粉嘟嘟的小嘴不滿地說「不要隨便親我。你說我三歲就會有腳了？」原來不是一輩子都是尾巴阿，那就不需要巫婆了。一想到這，他笑得眼睛都成了彎彎的月亮。

  見到他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蒙洛也微笑的抱緊他，「嗯。」太好了，蛋蛋終於心情變好了。

  「蛋蛋，Z10幫你準備好多好多營養的食物，你要多吃一點。」Z10把他以前專用的粉紅色小沙發特別加高放在餐桌旁。

  蒙洛將他抱到椅子上，Z10把一個鵝黃色小兔子造型的小碗放在他眼前，裡面裝著像泥巴一樣的一坨東西，整整一大碗，都快滿出來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我不要吃泥巴。」李述山一臉噁心的撇過頭。竟然要他吃泥巴！？有沒有搞錯！？難道都沒其他東西了嗎！？

  「蛋蛋不喜歡嗎？這是Z10特地從網路上訂購的，很有營養的。有1847號營養劑、1954號營養劑、74125營養劑和65478營養劑，充滿各種維生素跟鈣質，都是對蛋蛋身體很好的東西。」Z10氣勢萎靡的，連自己前方面板閃爍的紅色跑馬燈也停滅了。

  「呃，有正常點的東西嗎？除了營養劑以外。不然牛奶也可以。」李述山看Z10的樣子有些不太好意思。該不會是因為主人退伍了所以家裡沒錢了吧！？所謂的營養劑怎麼會是像泥巴的東西？不是應該都像葡萄糖那樣是液體的嗎？

  「正常點的東西？這些很正常啊！牛奶只有研究所才有，外面的商店買不到。」Z10歪過一邊，透露著不解。蛋蛋果然傷到腦子，講話都怪怪的。

  「這很正常？那你們平常都吃什麼？」這下子換李述山不明白了，他微皺眉頭的問。整張小臉像是皺皺的小包子，讓人看了覺得逗趣可愛。

  「營養劑。我們平常就吃營養劑。動物只有研究所有在培養，一般人很難取得，所以牛奶是沒有在一般商店販賣的。不過有跟牛奶味道很像的營養飲品，你想要喝的話，叫Z10弄給你喝。」蒙洛不知道其他人魚出生的狀況，是不是都像李述山這個樣子，呆呆傻傻的，總是有很多奇怪的問題，不過他依然覺得很可愛。

  蒙洛見他完全沒進食，就伸手拿過他的小碗，用湯匙想要餵他，李述山這才回神撇過頭拒絕，「我自己吃。」

  「好。」蒙洛把碗了推回去。心裡卻是很滿意，果然自己養大的蛋蛋就是不一樣，不會像其他人魚一樣恃寵而驕，不管做什麼總要人家照顧，一不順意就撒潑。他的蛋蛋就算傻了，也有很好的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