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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全文完)
作者:neleta      更新:2015-12-15 11:38      字数:0
  “皇上,勤王來了。”

  “宣。”

  臉色蒼白地坐在龍椅上,不過兩天,鄔莫吉就消瘦了許多。他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奇花而心傷,他心傷的是霆王對他的逼迫。

  “皇上,臣來了。”被鄔莫吉召進宮的鄔三友低著頭走了進來,鄔莫吉直接開口:“朕要除掉霆王,勤王,你要幫朕。”

  “皇上?!”鄔三友震驚,心底卻是狂喜,他還想著要如何拉攏皇上呢,沒想到一個奇花就把皇上推到了自己的身邊,果然殺掉奇花嫁禍給鄔夜雷是正確的!

  “霆王欺人太甚,根本不把朕放在眼裡。朕的身邊除了你之外沒有可信的人。皇兄,幫朕。”鄔莫吉哭了。

  鄔三友一臉的無措:“皇上,臣……”

  “皇兄,遲早有一天霆王會像殺掉奇花那樣殺掉朕,到那時,你也不過是霆王劍下的一條冤魂!”

  鄔三友猶豫不決,過了好半天後,他咬咬牙:“鄔夜雷確實是欺人太甚,只要他活著,皇上與臣永無出頭之日,還有性命之憂。好!皇上,臣答應您,幫您除掉鄔夜雷,奪回應該屬於您的權利。”

  “皇兄,朕就知道你會幫朕!”鄔莫吉的雙眼放出光亮,接著又瞬間熄滅,他愁苦地說:“可是要如何除掉霆王呢?”

  鄔三友轉了轉眼珠子,走上前小聲說:“皇上,臣有一計。”

  “快說!”

  鄔三友附在鄔莫吉的耳邊說出他早就想好的計策,鄔莫吉先是有些擔心,然後就不住的點頭。

  “只是那兩人的身價很高,需要一大筆銀子才能請他們出山。”

  “不管多少銀子,只要能殺了霆王,朕都給!不過,那個人……”

  “皇上是說那個卓如初嗎?呵,放心,皇上要的人臣定會雙手送到皇上面前。”

  “但他的功夫好像很高。”

  “那兩人可是天下有名的殺手,他們聯手,那人的武功再高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屆時,讓他們廢了那人的武功,皇上要怎麼做,他還不是只有聽從的份兒?”

  “那……那朕就交給皇兄了。”

  “皇上放心,臣馬上去辦此事。”

  “好,好。”

  鄔三友走後,鄔莫吉癱倒在龍椅上,他豁出去了,此事只能成功,絕對不能失敗。眼前又冒出了那張臉,鄔莫吉的心怦怦怦直跳。

  ※

  “如初,這大過年的就不要穿白衫了,太素了,穿這件吧。”

  “……”

  “這件襯得你的臉色好多了,就這件。”

  不由分說,鄔夜雷為卓如初穿上他一早就讓人定好的一件大紅的衣衫。卓如初活了三十年哪裡穿過這麼豔的衣裳,盯著那身紅衣,他只想扯掉。

  “如初,今天過年,你得聽我的。”

  輕啄了一口卓如初的唇,鄔夜雷貪婪地看著對方,沒想到只不過是換身衣裳,如初就能展現出另一種別樣的風情,令他著迷不已,真想以後就讓這人穿紅衣了。不過鄔夜雷也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而且穿紅衣的如初他更不想讓他出門了。感覺如初是要嫁給自己,鄔夜雷心襟蕩漾,恨不得把對方拖到床上去溫存一會兒。

  “王爺,宮裡來人,請王爺進宮。”

  鄔夜雷擰了眉:“有什麼事不能等過了年再說!”

  大天道:“好像是太后病了,請王爺進宮去瞧瞧。”

  “母后病了?”想想自己這陣子對母后確實太過冷淡,鄔夜雷道:“備車,本王進宮。”

  “是。”

  歎口氣,鄔夜雷看向卓如初:“我進宮去看看,若母后的病不嚴重,我就早些回來,若重的話……我晚上一定陪你吃年夜飯。”

  “不必,太后的身子要緊。”卓如初想了想,又道:“不要讓大天和小天離開你。”

  鄔夜雷情不自禁地吻住卓如初,好半天後,他才放開對方,啞聲說:“我會隨時帶著他們,不要擔心我。”

  “小心無壞事。”

  “好。”

  不舍地離開卓如初,鄔夜雷匆匆出府上了馬車,在他離開後,卓如初如常的又沒了影子。

  一進宮,鄔夜雷就被人攔了下來,是鄔莫吉身邊的一位太監,那人說:“王爺,皇上請您過去。”

  “本王要去看母后。”

  “王爺,皇上請您過去就是為了太后娘娘的病。”

  難道母后的病很嚴重?鄔夜雷的心直往下沉,問:“皇上在哪?”

  “皇上在寢宮等著王爺呢。”

  “去皇上的寢宮。”

  按照規矩,男人不得隨意出入後宮,鄔莫吉沒有冊封皇后,可妃子卻不少。原本鄔夜雷只能獨自前往,但他記得卓如初的吩咐,帶了大天和小天進入了後宮,反正他是霆王,別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到了鄔莫吉的寢宮,大天和小天在門口被攔了下來,鄔夜雷對守衛說:“他們是本王的貼身侍衛,要時刻跟著本王。”

  “王爺,他們只能在外頭候著,而且王爺您的劍也要取下。”

  鄔夜雷盯著那名面生的侍衛瞧了兩眼,又看了看四周,很多陌生的臉孔,他沉聲道:“本王見皇上從來都帶著劍,為何今日偏偏要取下?你是誰?本王怎麼從未見過你?”

  “屬下是剛剛入宮的,王爺自然沒有見過。屬下要保護皇上的安危,還請王爺您能行個方便。”

  “你算個什麼東西,本王要給你行個方便?”

  鄔夜雷向後退了幾步,大天和小天握住了腰間的劍。鄔夜雷小心觀察了下四周,道:“你去告訴皇上,說本王來了,本王要帶著劍和人一起進去,皇上若不同意,那本王只好直接去見母后了。”為何皇上身邊的人換了他卻不知?鄔夜雷暗自小心了起來,不對勁。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霆王意圖刺殺皇上,拿下他!”

  鄔夜雷定睛一瞧,咬牙:“鄔三友!”

  “拿下他!”

  剛才攔下鄔夜雷的那名侍衛突然從背後抽出一把刀,照著鄔夜雷就砍了下來。

  “當!”

  已有警覺的鄔夜雷抽劍擋住了那把刀的攻勢,大天和小天馬上明白出了什麼事,執劍朝那名侍衛刺了過去,嘴裡大喊:“王爺!您快走!”

  “鄔三友!原來是你這個王八蛋!”

  鄔夜雷的罵聲剛落,有什麼重重地刺在了他的後心窩上,鄔夜雷轉身,他身後還有一人!而他竟然不知此人是何時出現的!那人同樣也是一身侍衛打扮,原本他手裡的劍應該已經刺穿了鄔夜雷的心臟,可劍尖卻被什麼擋住了,愣是連鄔夜雷的肉都沒戳到。那名侍衛愣了一下,側身快速躲開鄔夜雷的攻擊,喊道:“他身上有防身之物!砍他的腦袋!”

  “王爺!快走!”

  “大天!”

  鄔夜雷的雙眼充血,拿刀的那名侍衛一刀砍在了大天的肩膀上。這時,幾百名禁衛軍從寢宮的四周湧出侍衛們把三人團團圍了起來。但可怕的不是他們,而是那兩名可疑的侍衛。他們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侍衛,更像是殺手。不一會兒小天也受了傷,要不是鄔夜雷穿著金刺蝟,剛才那一劍他就已經見閻王了。

  “當!”

  又是一聲清脆的碰擊聲,砍向大天的刀被一顆石子彈飛了出去,這一異變令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一抹白色的身影落在大天的身前,砍殺大天的那名禁衛軍脖子上瞬間噴出了血。

  “少爺!”

  大天和小天握劍的手發抖,是見到來人的輕鬆。躲在角落裡的鄔三友回神,大喊:“快殺了他!”話剛落,一柄刀就直奔他的腦袋而去。有人替鄔三友擋開了卓如初踢出的刀,那兩位提前被鄔三友叮囑過的殺手轉而攻向了卓如初。

  依舊蒙著面的卓如初露在外的兩隻眼睛眼神淩厲,他一手架起受傷最重的大天,把他帶到院子裡的一處假山前,鄔夜雷扶著小天一起退到那裡。大天虛弱地說:“少爺,您帶王爺,快走,不要管,我們。”

  卓如初沒有理他,手裡的劍已經與那兩名刺客纏鬥在了一起。鄔夜雷點了大天和小天傷口周圍的穴道,為他們止血。這處假山位於角落,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了。鄔夜雷扯下自己的腰牌塞到小天手裡快速道:“你想辦法出宮去搬救兵。”

  小天握緊腰牌,堅定地點頭:“王爺就交給屬下吧。”

  “要活著。”拍了下小天的肩膀,鄔夜雷提劍轉身沖到了卓如初的身邊。

  在鄔夜雷出現後,卓如初專心對付那兩位高手,至於那些禁衛軍他放心地交給了鄔夜雷去對付。鄔夜雷的身手對付普通的侍衛綽綽有餘。這廂,鄔三友是心急如焚。他明明得到消息只有鄔夜雷一人進宮,這人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眼看那兩人遲遲拿不下卓如初,鄔三友不停地冒冷汗。若不能儘快地殺掉鄔夜雷,趁鄔夜雷的部下來不及反應時奪了他的兵權,一旦消息傳出去,他們就毫無勝算了。

  鄔三友當然害怕,兵權基本上都握在鄔夜雷的手裡,包括禁衛軍在內。鄔莫吉事先單獨召見禁衛軍統領,趁機殺了他,然後利用他的兵符調開後宮的禁衛軍,換上了他們的人,所以鄔夜雷才會覺得那些人面生。鄔三友和鄔莫吉搶的是個先機,一旦先機失去了,他們也就完蛋了。

  鄔三友在刺殺鄔夜雷幾次無果後,已經損失了大半的人馬,現在這裡的是他最後的籌碼了。眼看著他的那些人被鄔夜雷一個個如砍瓜切菜般結果了性命,他瘋狂地沖那兩人喊道:“快殺了他!”

  這時有人從寢宮裡跑出來急切地說:“皇兄!你不是答應朕不殺他嗎?”

  “皇上!不殺他咱們都得死!天下美人何其多,皇上還擔心找不著比他更漂亮的嗎?”

  “鄔莫吉!鄔三友!你們找死!”

  一聽鄔莫吉竟然對卓如初抱著齷齪的心思,鄔夜雷氣得眼眶都瞪裂了。丟下那些侍衛,他紅著眼朝兩人沖了過去。鄔莫吉和鄔三友見狀,抱頭躲進了寢宮。一名殺手掙開卓如初的攻勢,攔下了鄔夜雷,鄔夜雷二話不說舉劍砍了下去。

  一人扯住鄔夜雷的衣領把他甩到身後,白色的身影擋在他面前冷道:“保護大天!”這句話如一盆冷水澆在鄔夜雷的頭上,他折回大天的身邊,還活著的禁衛軍沒幾個了,鄔夜雷把滿腹的怒火發洩在了他們的身上。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在大天身邊的小天不見了。就是那兩名高手也沒有發現,因為他們忙著應付卓如初,根本分不出工夫去注意其他人。

  從沒有人見過卓如初使出全力時是何等的模樣,就是左柏舟都沒有見過。卓如初愛武成癡,但並不爭強好鬥,他只喜歡在棲風門的山上潛心鑽研他的內功劍法。當鄔夜雷砍下最後一名假禁衛軍的腦袋回頭去找卓如初時,那一眼,鄔夜雷終身難忘。

  卓如初好似學了分身術,就見十幾個白影在鄔夜雷的眼前使出不同的招式。一名殺手瞪著雙眼低頭看著從後穿過他的胸膛而出的劍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劍帶著血霧從那名殺手的身體裡抽出,與那些白影合為一體。

  鄔夜雷手裡的劍掉了,他捂住腦袋忍不住悶哼了兩聲。但他捨不得移開視線,雙眼死死地鎖在那一道道白影上。滿眼都是純粹的白色,白了鄔夜雷的眼,他眼前的畫面漸漸扭曲了起來,那抹白影的頭髮變成了黑色……

  “鄔夜雷,憑什麼你一出生就是親王爵位,而我小心伺候了父皇這麼多年,才不過是個郡王!你母妃的手段真是了得。”

  “不許說我母妃!”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只聽那人的聲音,他就已經恨不得把那人碎屍萬段了。

  “父皇太偏心了,他竟然封你做都尉將軍!你連人都沒殺過,竟然做將軍!哈哈,哈哈哈!那我的軍功算什麼?!那我做的一切算什麼!”

  “父皇知道你狼子野心,所以寧願給我,也不給你!”

  “啪啪……”

  那人被說到了痛處,狠狠抽了他幾個耳光。

  “父皇疼你,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死了父皇還怎麼疼你。鄔夜雷,別怪二哥我心狠,要怪就怪父皇太偏心。大家同是父皇的兒子,他卻只在意你!”

  “唔唔!!”

  他被強行灌了一瓶藥。

  “八弟,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東西是好東西,他不會讓你馬上死了,他會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地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有這樣,才能消了我的心頭之怒!”

  “我死了也會化成厲鬼拖你一起去見閻王!”

  “呵呵呵,嘴很硬嘛。反正二哥的時間多,就在這裡多陪陪你吧,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喲,這毒可沒有解藥。”

  “碰!”

  緊閉的房門被人踢開,一人站在門口,他看清了那人。

  “如初?!”

  “你!你怎麼進來的!來人!來人!”

  鄔不猶大喊了幾聲,卻沒有一個人進來。來人提著的劍尖上滴著血,白衫上也沾了血,他面色平靜地走了進來,身前的烏髮微微飄動。

  “別過來!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脖子上立刻傳來了劇痛,他沖那人喊:“你來幹什麼!走!”

  鄔不猶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了一抹陰笑。屋內還有三名他的親信,他把匕首交給其中一人:“看好他。”

  “你走啊!走!”

  鄔不猶看那人的眼神令他心慌,他急得大吼,可那人卻只是瞥了他一眼,什麼都不說。

  “看來你就是八弟心心念念的那位師兄了。”鄔不猶不懷好意地盯著來人的那張絕美的臉,舔了舔唇。

  “如初!走!你快走!”

  他看出了鄔不猶的心思,他已經活不成了,絕不能連累如初!

  鄔不猶對手下使了個眼色,有人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一柄匕首刺穿了他的大腿,接著鞭子落下。過了會兒,他聽到鄔不猶說:“不想他死,就放下劍,把衣裳脫了。”

  “鄔不猶!你敢碰他我死也不饒你!如初!你走!我中毒了,我活不成了!你不要管我!快走!”

  而那人的動作令他的呼吸瞬間一窒,那人丟了劍,抬手放在了自己的襟扣上,淡淡地說:“不要打他,我聽你的。”

  鞭子沒有再落下,但勒著他的繩子依然沒有鬆開,鄔不猶鐵了心要在他死前羞辱他、折磨他。

  “呵呵呵,哈哈哈,八弟,反正你要死了,為兄就替你好好疼他吧。”

  “鄔不猶!你不要碰他!”

  “堵了他的嘴。”

  “唔唔唔!!!”

  “這副身子可真水靈,加一點顏色應該會更好看。”

  鄔不猶拿起了鞭子。

  “啪!”

  鞭子落在了如初的身上,也落在了他的心裡。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就是插在他腿上的那把匕首被人拔出,他也一點都不覺得疼。他的眼裡只有被鄔不猶鞭打的如初,只有那人忍痛的眉心、慘白的臉還有滿身的血。鞭子落在卓如初毫無遮掩的赤裸身子上,那一鞭鞭帶出的血水染紅了他的雙眼。

  打累了,鄔不猶丟下鞭子:“過來。”

  腳下血漬斑斑的卓如初面色冷淡地一步步艱難走了過去,自始自終,那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鄔不猶一把揪住那人的頭髮,那人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強迫那人抬高頭,鄔不猶的髒手在那人遍佈傷痕的身上摸來摸去,被堵住嘴的他只能撕心地嗚鳴。鄔不猶滿意地看著他的憤恨與垂死的掙扎,猥褻地舔著那人帶著血珠的耳垂看著他說:

  “八弟,你這位師兄的滋味看起來很不錯,二哥收了。”鄔不猶殘獰的一笑,一手扣住那人流血的肩膀把那人翻身壓在了地上。

  “嗚嗚嗚嗚!!”鄔不猶!你放開他!放開他!他奮力地掙扎著,看著鄔不猶解開褲繩,掏出那骯髒的東西,看著鄔不猶分開那人的雙腿,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無能。他的眼前,血紅一片。而就在下一刻,異變發生。有什麼從他的頭頂飛過,勒在他脖子上的繩子鬆開了。一切都發生在眨眼間,他沒有聽到慘叫聲,也沒有看到鄔不猶不甘倒下的身體,他只看得到如初,他的如初。

  “如初……對不起……”

  都怪他無能,是他害如仙般的如初被人玷辱。可是如初一句責怪他的話都沒有說,只是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為他包紮了腿上的傷口。

  “如初……”抱住如初,他沒出息地哭了。

  “回去了。”

  如初背起了他,不在乎自己也是一身的傷。

  “如初,我沒用,我連累了你……你不要管我了……”

  如初沒有放下他,而是更牢地托住他,路過還剩一口氣的鄔不猶時,如初問:“解藥呢?”

  鄔不猶的眼裡哪裡還有半點張狂,只剩下恐懼,他搖了搖頭:“沒,沒有解藥,不要殺……”血水噴了出來,如初劃開了鄔不猶的喉嚨。鄔不猶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就不甘地咽氣了。

  “如初……不要管我了……”只會拖累如初的他不如死了。

  如初仍是那句:“回去了。”然後燒了那間令他不堪的屋子,把他背回了棲風門。

  畫面一頁頁地在眼前混亂地出現,當鄔夜雷睜開眼時,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裡。眼前出現了母后的臉,然後他聽到對方焦急地問:“夜兒,好些了嗎?醒醒,是母后。”

  母后?還沉浸在回憶裡的鄔夜雷又閉上眼睛,他腦袋裡亂極了,十年中忘卻的記憶一股腦地全部沖了進來。

  “太醫,你快瞧瞧夜兒他是怎麼了?”

  “回太后,王爺並無大礙,只要醒來就好了。”

  “那他怎麼會暈倒呢?”

  “這……”

  鄔夜雷從被子裡伸出手揉揉額角,靈太后見狀馬上放低聲音:“夜兒,你哪裡不舒服?”

  睜開眼睛,看清了這是自己的床,鄔夜雷向床邊望瞭望,靈太后立刻明白地扭頭喊道:“王爺醒了,去找卓少爺。”

  “母后,我怎麼了?”

  “你暈倒了,如初把你背了回來。”

  “又是如初背的啊……”說了句靈太后聽不懂的話,鄔夜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想到了什麼,他抬頭問:“母后,您沒事吧。”

  靈太后的眼眶頓時濕潤了,後怕地說:“沒事,母后沒事。多虧了如初。他寫信讓你師傅和師兄進宮保護母后,他們沒有得逞。小天出宮搬了救兵來,咱們都得救了。”正說著,卓如初進來了,靈太后起身讓出床邊的位置,示意眾人退下,她也退下了。她知道兒子現在一定有很多話要對這個人說。

  卓如初剛在床邊坐下,就被人扯了過去,按住鄔夜雷要解他襟扣的手,他蹙眉,以為鄔夜雷又不分場合的發情了。

  “如初,讓我看看你的傷。”

  卓如初展眉,拉下鄔夜雷的手:“我沒受傷。你怎麼回事?我殺了那兩人一回頭就見你暈倒在地上。”緊接著,他的嘴被人吻住了。

  急切地索取卓如初的甘甜,鄔夜雷用盡全力抱緊卓如初。當兩人的氣息都不穩後,他才放開,抵著卓如初的額頭啞聲說:“如初,我回來了。”

  卓如初眨了下眼睛,有點糊塗,接著他就聽對方說:“我想起來了。”卓如初的身子微微一震,氣息瞬間平靜了下來。握住卓如初的白髮,鄔夜雷的眼裡有了淚:“如初,對不起……我該死,我,忘了你,忘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卓如初淡淡地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如初……”鄔夜雷自責的淚遲了近八年。這個時候,卓如初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壓根就沒想過鄔夜雷會想起來,而且在心底,他也不希望這人想起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鄔夜雷抱緊卓如初低聲痛哭。他怎麼能!怎麼能忘了如初!怎麼能忘了仇恨!卓如初一動不動地任鄔夜雷抱著,許久後,他開口:“鄔不猶沒有得逞,你無需自責。”

  摸著卓如初臉頰上留下的鞭痕,鄔夜雷只是搖頭,他讓他最愛的人被人玷污,哪怕沒有得逞,他也該死。更別說這人為他過毒後受的痛苦折磨了。過了很久,鄔夜雷才停止了哭泣,抬起頭說:“如初,等解決了這一切,我們回棲風門吧。”

  卓如初看著他,沒有回答。鄔夜雷把卓如初臉旁雪白的碎發別到他的耳後,說:“以前,我的心願是和你在棲風門白頭到老,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現在,也同樣是。你先回棲風門,解決了京城的事,我就去找你。這一回,我要永絕後患,我不想你看到我使出的那些手段。我答應你,不濫殺無辜。”

  卓如初凝視了鄔夜雷半晌,然後道:“我明天就走。”

  鄔夜雷在卓如初的唇上印了一個吻:“如初,我愛你,等我。”

  ※

  回到棲風門後的卓如初從山頂搬回了他以前和鄔夜雷的住處,仍是每天醉心于練武,對山下的事不聞不問,對鄔夜雷會做些什麼也不好奇。那兩名殺手一死,鄔莫吉和鄔三友就註定了失敗,接著小天帶來了救兵,這場稱得上是鬧劇的宮廷政變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卓如初在身邊的鄔夜雷又化成了魔王,鄔三友被斬殺於鬧市,勤王府內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砍頭的砍頭。

  鄔夜雷沒有殺鄔莫吉,只是把他軟禁在了深宮,身邊的人全部換成了鄔夜雷的手下。就連鄔莫吉的嬪妃們也被鄔夜雷送出了宮外,鄔莫吉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月後,鄔莫吉“下旨”封自己唯一的兒子年僅四歲的鄔常昊為太子。又一個月後,鄔莫吉再次“下旨”,退位于太子,封鄔夜雷為攝政王,輔佐太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霆王對皇上的報復。

  四月初,鄔莫吉病死在宮中,他死後,鄔夜雷把他草草地葬在了皇陵,全無一個昔日帝王該有的排場。朝中的官員又換了一茬,這次,鄔夜雷換上的是一批百姓們愛戴的官員。他從中挑選出四名大臣共同輔佐年幼的皇上,由百官監督。

  六月,京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除了龍椅上的那個人換了一個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同。去年的這個時候,一人來到了鄔夜雷的身邊;而今年的這個時候,鄔夜雷離開了京城。從今往後,京城再沒有霆王府,要見霆王請去棲風門,不過除非天要塌了,否則,任何人不得去打擾他。

  六月的棲風門仍是涼爽如春,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林中專心地練劍。明顯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落葉被踩得清脆,那人揮出的招式停下,微喘地轉身。一人笑著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如初,我回來了。”

  “……”

  “我把霆王府搬到了棲風門,你不會怪我吧?”

  卓如初蹙眉,身子被對方攬進了懷裡。

  “如初,等你我百年之後,我們就葬在這裡如何?”

  “如初,你娶我吧。”吻落下。

  一柄劍掉在了落葉上,一雙垂著的手緩緩抬起,抱住了這個對他糾纏不放的人。

  狼,一生只會愛一隻狼;有的人,一生也只會愛一個人,無論,他是否記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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