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个人的梦想
作者：鹿唯 更新：2016-04-24 20:00 字数：0
“我不要！”初阳抗议的声音在房间里像点着火的爆竹一样。“老爷，您不是又发烧了吧？”
“没事啦。”天朗摆着手给初阳灭火，“我说了全京城没人认得他，大冬天的，穿上你的衣服，帽子和围巾包一包，谁认得出来。他都一个多月没出门了，换了你在房子里闷一个多月，你想想多难受不是。”
天朗绞尽脑汁陪着笑，央求着初阳，狼烟只坐在一边啪嗒啪嗒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让天朗哭笑不得。
“你们都出去了，那我呢？”初阳指着自己问。
“穿狼烟的衣服，坐在他房里……”
“不可能！”初阳炸了锅一样叫嚷。
“不会有事的，这宅子有几十间房，充其量才十几个人，没人会发现你的。那我帮你买零食回来。”
“不要不要！”
“那等我回来给你放三天假？”
就这样纠缠了十几个回合，天朗终于以买一副弓箭外加让狼烟回来教他骑射为代价，让这初阳勉强点头。
得胜的天朗喜不自禁，赶紧撤了早餐的碗盏，催促着两人就地立刻把衣装换掉。
“在这儿换啊？”初阳几乎要被天朗逼疯了，“我回房拿一套我自己的过来嘛！”
“唉，这么冷的天，冻着你们俩哪个我都心疼不是，万一你出去半路遇到于伯。”天朗说着把初阳拉过来扯腰带。“快点啦，夜长梦多。”
“哎呀，我自己来。”初阳挣脱开来，躲到一边宽衣解带。
天朗得意的看着狼烟笑笑，狼烟没动声色，歪着头想了想，也低头解衣。
其实，天朗也觉得自己有些发疯，把狼烟带出去，简直像是走在刀尖上那样危险，只要狼烟被认出来，告到朝廷上去，自己就是脱不开的死罪。可是，看着狼烟的苦闷，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带他出去，就好像小时候两人一同偷跑出去玩耍一样，那段无忧无虑有人陪伴的时光，像一个天朗不愿醒来梦境，无论如何都想让它延长下去。
“哎，我好了，他的衣服给我，好冷。”初阳的声音打断天朗的思绪，抬头看到初阳脱的只剩衬衣，将一团衣物塞给自己。
“好好好。”天朗接过初阳的衣服，看着初阳衬衣下面单薄的肩膀和敞开的胸口，便打趣说:“原来你这么瘦。”气的初阳张牙舞爪。
天朗嘴上笑着，心里却有点担心，虽然十三四岁的初阳和狼烟一样高，可是正在抽条长个的初阳却清瘦得很，狼烟是习武出身，怕是壮得很，不知衣服穿不穿的上。
“烟儿，你好了吗？”天朗拿着衣服转过身，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狼烟，已经解了外套扔在床上，里面是一套天朗的衬衣，宽松得挂不住，从肩膀上直直的滑下来，落到腰上，干净的上身一览无余的闯进天朗猝不及防的眼睛里。
天朗有想过，练武多年的狼烟，应该有一身健美的体魄，可是眼前狼烟的身体，却是天朗所没想象到。
棕黑色的皮肤，紧绷的肌肉，硬朗的骨骼，还有隐藏在肌肤纹理中，深浅的伤疤。狼烟似乎对滑下的衬衣颇不耐烦，干脆抬手将衬衣全扯下来，那一瞬间的动作里，全身的肌肉像舞蹈班流畅的移动着，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芒。
天朗呆呆的看着，双眼的视线像被黏在那身体上一样，无法移开。
“天朗？”狼烟将手中的衣物递过来，没等到天朗接衣物的手，奇怪的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向天朗。顷刻间，天朗只觉得内里有一股不知名的热度，像落了火星的干草一样燃起来。
“老爷，你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初阳关切的问。
天朗猛然惊醒，忙得把手中初阳的衣服一股脑的塞进狼烟的怀里，转身向房门逃去，嘴上说着:“你们换着，我去找罗大套车。”可脸上却只觉得火热得烫人。
明明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的身体，可是就连刚刚见过的初阳的身体在内，可是刚才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天朗想不清楚，那种逃不开的莫名的恐惧。天朗夺门而出，让门外寒冷的空气冷却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天朗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想起，天朗猛然抬头，惊得倒退一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于伯站在门外等着自己，而于伯的身后，站着高大阴暗的家丁海子。
于伯的声音，像当头的一盆冷水，一瞬间，天朗只觉得，自己和狼烟与世隔绝的平静空间，像肥皂泡一样破碎，暴露在僵硬粗糙的现实前。
“于伯，您怎么在这儿？”天朗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语气平静的问。可还没等紧皱眉头的于伯开口，可巧初阳挂着狼烟的衣服，从身后推开门，拖泥带水的跑出来。
“老爷！狼烟少爷说，一定要套一辆保暖的马车，您身子刚好，还不能着凉。啊！”初阳这才看到站在天朗身边的于伯和海子，吓得魂飞魄散，像被手电筒照到的老鼠一样，吱的一声钻到天朗的背后（这比喻很有跨时代的先进感——作者）。
于伯只看了一眼初阳和天朗的脸色，立刻便明白了天朗在干什么，唰的变了脸色，上下左右看看，转向初阳厉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无规无矩得像路边的流民，不安心照顾少爷，竟还撺掇他做这等昏头的事，你在府上这么多年，老爷待你这般宽厚，难道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置老爷的安危于不顾吗？”
一番呵斥说得初阳拉着天朗的衣服瑟瑟发抖，天朗看出于伯旁敲侧击，忙拉了初阳出来，推着他说:“你不是答应了厨房大妈今天去帮她干活吗？”初阳二话没说，一溜烟的跑走了。
于伯没有了敲打的对象，无奈转向天朗本人，犹豫几番才颤着声音说:“天朗少爷，老臣是听闻医生说您今天可以下床，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就……天朗少爷，老臣不觉得，您可以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就肆意行事啊。前一阵，您在渡屋，事情还不够凶险吗？您现在是慕斓家的当家之人，当朝的副宰相，这样做，您觉得合适吗？”
天朗此时已恢复了常态，理了理被初阳扯歪的衣服，心说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扛了，于是抬头赔笑对于伯说:“于伯，您多虑了，不过是外面走走，这样闷下去，狼烟的情绪是要出问题的。”
“那你就为了他的心情，冒这么大的风险？他的心情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于伯的质问让天朗愣了一下。
“您现在在想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老臣想和您确认的是，我们当初带他来的目的，天朗少爷，您现在是否还记得？”
于伯的话，像一只手，粗暴的揭开天朗蒙在思绪上的遮布，把天朗隐秘的想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家族的诅咒中解脱，和洪家枫仪小姐结婚，哄骗狼烟和自己行不论之事，这才是带狼烟回来的目的。明明是自己不久前的谋划，可是为什么，如今在阳光下看起来这般的陌生，诡异。
“什么目的？”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天朗吓得魂飞魄散，伴随着声音，穿戴整齐的狼烟推门走出来站在天朗的身后。
“总之，不管您怎么说，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天朗提高了声音，语无伦次的掩饰自己的慌乱。
“天朗少爷，恕老臣不能……”忽然，于伯从容不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朗看到，狼烟漫不经心的扫了于伯一眼，那一眼像黑铁的刀尖划过于伯的喉咙，将后半句话齐唰唰的断在于伯的肚子里。
“你想，说什么？”狼烟看着于伯，冷冷的说，那一瞬间，天朗的后背上也竖起一阵寒冷，狼烟的语气，说话的神态，还有微微翘起的眼角，仿佛顷刻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天朗立刻明白了初阳口中的“阎王”的含义，狼烟那几乎被自己忘记的身份，边境的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将，那一瞬间，天朗仿佛在狼烟的身上看到了魏将军，骇人的雄狮。于伯倒退一步，一层冷汗唰的出现在额头上。
“如果，老爷愿意为了你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的话，老臣无话可说。”于伯紧锁眉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天朗见状，忙见好就收，拍拍手说:“好了，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罗大套车。”
“慢着。”正要脱身的天朗再次被于伯拦住，天朗回头看到于伯皱起的面孔。“如果执意要去的话，老臣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不要再牵扯外人，别找罗大，让他驾车带你们去。”
随着于伯苍老皱缩的手指，一直站在于伯身后的海子走了出来，向天朗投来阴暗的目光。
“没事啦。”天朗摆着手给初阳灭火，“我说了全京城没人认得他，大冬天的，穿上你的衣服，帽子和围巾包一包，谁认得出来。他都一个多月没出门了，换了你在房子里闷一个多月，你想想多难受不是。”
天朗绞尽脑汁陪着笑，央求着初阳，狼烟只坐在一边啪嗒啪嗒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让天朗哭笑不得。
“你们都出去了，那我呢？”初阳指着自己问。
“穿狼烟的衣服，坐在他房里……”
“不可能！”初阳炸了锅一样叫嚷。
“不会有事的，这宅子有几十间房，充其量才十几个人，没人会发现你的。那我帮你买零食回来。”
“不要不要！”
“那等我回来给你放三天假？”
就这样纠缠了十几个回合，天朗终于以买一副弓箭外加让狼烟回来教他骑射为代价，让这初阳勉强点头。
得胜的天朗喜不自禁，赶紧撤了早餐的碗盏，催促着两人就地立刻把衣装换掉。
“在这儿换啊？”初阳几乎要被天朗逼疯了，“我回房拿一套我自己的过来嘛！”
“唉，这么冷的天，冻着你们俩哪个我都心疼不是，万一你出去半路遇到于伯。”天朗说着把初阳拉过来扯腰带。“快点啦，夜长梦多。”
“哎呀，我自己来。”初阳挣脱开来，躲到一边宽衣解带。
天朗得意的看着狼烟笑笑，狼烟没动声色，歪着头想了想，也低头解衣。
其实，天朗也觉得自己有些发疯，把狼烟带出去，简直像是走在刀尖上那样危险，只要狼烟被认出来，告到朝廷上去，自己就是脱不开的死罪。可是，看着狼烟的苦闷，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带他出去，就好像小时候两人一同偷跑出去玩耍一样，那段无忧无虑有人陪伴的时光，像一个天朗不愿醒来梦境，无论如何都想让它延长下去。
“哎，我好了，他的衣服给我，好冷。”初阳的声音打断天朗的思绪，抬头看到初阳脱的只剩衬衣，将一团衣物塞给自己。
“好好好。”天朗接过初阳的衣服，看着初阳衬衣下面单薄的肩膀和敞开的胸口，便打趣说:“原来你这么瘦。”气的初阳张牙舞爪。
天朗嘴上笑着，心里却有点担心，虽然十三四岁的初阳和狼烟一样高，可是正在抽条长个的初阳却清瘦得很，狼烟是习武出身，怕是壮得很，不知衣服穿不穿的上。
“烟儿，你好了吗？”天朗拿着衣服转过身，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狼烟，已经解了外套扔在床上，里面是一套天朗的衬衣，宽松得挂不住，从肩膀上直直的滑下来，落到腰上，干净的上身一览无余的闯进天朗猝不及防的眼睛里。
天朗有想过，练武多年的狼烟，应该有一身健美的体魄，可是眼前狼烟的身体，却是天朗所没想象到。
棕黑色的皮肤，紧绷的肌肉，硬朗的骨骼，还有隐藏在肌肤纹理中，深浅的伤疤。狼烟似乎对滑下的衬衣颇不耐烦，干脆抬手将衬衣全扯下来，那一瞬间的动作里，全身的肌肉像舞蹈班流畅的移动着，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芒。
天朗呆呆的看着，双眼的视线像被黏在那身体上一样，无法移开。
“天朗？”狼烟将手中的衣物递过来，没等到天朗接衣物的手，奇怪的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向天朗。顷刻间，天朗只觉得内里有一股不知名的热度，像落了火星的干草一样燃起来。
“老爷，你怎么了，脸红成这个样子？”初阳关切的问。
天朗猛然惊醒，忙得把手中初阳的衣服一股脑的塞进狼烟的怀里，转身向房门逃去，嘴上说着:“你们换着，我去找罗大套车。”可脸上却只觉得火热得烫人。
明明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的身体，可是就连刚刚见过的初阳的身体在内，可是刚才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天朗想不清楚，那种逃不开的莫名的恐惧。天朗夺门而出，让门外寒冷的空气冷却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天朗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突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面前想起，天朗猛然抬头，惊得倒退一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于伯站在门外等着自己，而于伯的身后，站着高大阴暗的家丁海子。
于伯的声音，像当头的一盆冷水，一瞬间，天朗只觉得，自己和狼烟与世隔绝的平静空间，像肥皂泡一样破碎，暴露在僵硬粗糙的现实前。
“于伯，您怎么在这儿？”天朗强压住砰砰乱跳的心，语气平静的问。可还没等紧皱眉头的于伯开口，可巧初阳挂着狼烟的衣服，从身后推开门，拖泥带水的跑出来。
“老爷！狼烟少爷说，一定要套一辆保暖的马车，您身子刚好，还不能着凉。啊！”初阳这才看到站在天朗身边的于伯和海子，吓得魂飞魄散，像被手电筒照到的老鼠一样，吱的一声钻到天朗的背后（这比喻很有跨时代的先进感——作者）。
于伯只看了一眼初阳和天朗的脸色，立刻便明白了天朗在干什么，唰的变了脸色，上下左右看看，转向初阳厉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无规无矩得像路边的流民，不安心照顾少爷，竟还撺掇他做这等昏头的事，你在府上这么多年，老爷待你这般宽厚，难道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徒，置老爷的安危于不顾吗？”
一番呵斥说得初阳拉着天朗的衣服瑟瑟发抖，天朗看出于伯旁敲侧击，忙拉了初阳出来，推着他说:“你不是答应了厨房大妈今天去帮她干活吗？”初阳二话没说，一溜烟的跑走了。
于伯没有了敲打的对象，无奈转向天朗本人，犹豫几番才颤着声音说:“天朗少爷，老臣是听闻医生说您今天可以下床，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就……天朗少爷，老臣不觉得，您可以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就肆意行事啊。前一阵，您在渡屋，事情还不够凶险吗？您现在是慕斓家的当家之人，当朝的副宰相，这样做，您觉得合适吗？”
天朗此时已恢复了常态，理了理被初阳扯歪的衣服，心说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扛了，于是抬头赔笑对于伯说:“于伯，您多虑了，不过是外面走走，这样闷下去，狼烟的情绪是要出问题的。”
“那你就为了他的心情，冒这么大的风险？他的心情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于伯的质问让天朗愣了一下。
“您现在在想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老臣想和您确认的是，我们当初带他来的目的，天朗少爷，您现在是否还记得？”
于伯的话，像一只手，粗暴的揭开天朗蒙在思绪上的遮布，把天朗隐秘的想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家族的诅咒中解脱，和洪家枫仪小姐结婚，哄骗狼烟和自己行不论之事，这才是带狼烟回来的目的。明明是自己不久前的谋划，可是为什么，如今在阳光下看起来这般的陌生，诡异。
“什么目的？”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天朗吓得魂飞魄散，伴随着声音，穿戴整齐的狼烟推门走出来站在天朗的身后。
“总之，不管您怎么说，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天朗提高了声音，语无伦次的掩饰自己的慌乱。
“天朗少爷，恕老臣不能……”忽然，于伯从容不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朗看到，狼烟漫不经心的扫了于伯一眼，那一眼像黑铁的刀尖划过于伯的喉咙，将后半句话齐唰唰的断在于伯的肚子里。
“你想，说什么？”狼烟看着于伯，冷冷的说，那一瞬间，天朗的后背上也竖起一阵寒冷，狼烟的语气，说话的神态，还有微微翘起的眼角，仿佛顷刻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天朗立刻明白了初阳口中的“阎王”的含义，狼烟那几乎被自己忘记的身份，边境的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战将，那一瞬间，天朗仿佛在狼烟的身上看到了魏将军，骇人的雄狮。于伯倒退一步，一层冷汗唰的出现在额头上。
“如果，老爷愿意为了你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的话，老臣无话可说。”于伯紧锁眉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天朗见状，忙见好就收，拍拍手说:“好了，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罗大套车。”
“慢着。”正要脱身的天朗再次被于伯拦住，天朗回头看到于伯皱起的面孔。“如果执意要去的话，老臣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不要再牵扯外人，别找罗大，让他驾车带你们去。”
随着于伯苍老皱缩的手指，一直站在于伯身后的海子走了出来，向天朗投来阴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