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文住的這樓，一層就三戶，共用一個電梯，他們這一層就住他們兩戶，上下班時間，很難不碰面。

  「早。」杜傳家未戴眼鏡，打著呵欠。

  褚非文嗯了一聲，頭髮還翹了一根，看起來昨日沒睡好。

  「我們重新來過。」杜傳家說的理所當然。

  「誰跟你重新來過! 」他退了一步。

  「你，和我。」是命令的語氣。

  「呿。」他趁著電梯開門，溜了出去。

  「喂!小寶! 」他叫著他以前的小名。

  褚非文摀耳，想極力撇清這種熟悉感。

  「小寶! 」又喊了一聲。

  褚非文低頭快步，可到了站牌前，還是得停下來。

  「我想問你，要不要搭我車。」杜傳家站在他身邊。

  「我坐車，你自己開車去。」他別過頭。

  「那算了，陪你坐車。」又拿出皮包：「可是用這卡？還是這張？」

  褚非文看了眼他的皮包，還是那個他送的小牛皮長夾。

  「你知道是哪張嗎？太久沒坐車了。」杜傳家隨便抽了張卡。

  褚非文微愣，接過他的皮包，翻了翻：「這張。」

  「好。」答得乖巧，跟著褚非文排隊上車。

  車上擠滿了人，杜傳家攬上他：「待會好下車。」

  褚非文無法掙扎，人擠人的狀況下，他根本無法舉手。

  下了站，褚非文走得飛快，杜傳家長腿走個兩三步，便追上。

  「跟我重新來過。」語氣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褚非文充耳不聞，躲著他。

  他若無其事的上班，直到辦公室他才問：「我坐哪？」

  杜傳家挑眉，彎起嘴角，笑的狡黠：「寶座。」越過他，點了點他座位的前方。

  「我不要。」他抱著包，看著四周是否還有空位。

  「你不敢？」低頭看著自己的電腦又說：「也是，你大概也撐不過一個月。」

  褚非文拉開椅子，坐下，開了電腦就把郵件的資料點開。

  他一臉賭氣，完全沒發現杜傳家彎起嘴角的笑容。

  下午定稿後，杜傳家將資料發給各單位，行銷部的組員們才鬆了口氣。

  「辦迎新。」杜傳家拿下鏡框，轉了轉脖子。

  「好，組，吃轉角。」顧寒一看就是個玩咖，估計整身行頭可花上他一個月薪水了。

  「五點半，十二位。」高康宴在畫設計草稿。

  「好，菜鳥訂位。」杜傳家將名片本丟給他，又對馬海茗說：「妳提早去接小孩，也帶過來。」

  褚非文慌張地接過，轉角？哪間啊？翻著名片本。

  「是，組。」馬海茗笑著提包，開心地接孩子去。

  「組，這新來的叫什麼，一早還看見你們聊得很愉快。」梁宣伸了個懶腰，終於可以放鬆了。

  杜傳家笑得詭異，攬起褚非文：「我家小寶，請大家多多照顧了。」他抱著褚非文，抱得曖昧。

  行銷組辦公室一陣喧鬧，興奮地叫喊不斷，還有口哨聲。

  褚非文名片本就這麼掉在地上，散了一地。

  他慌張地解釋：「不…不是…」

  「沒關係，都什麼時代了，多元化婚姻。」顧寒拍了拍他。

  「恭喜。」高康宴看了他一眼，聽不出語氣。

  「組，隔壁企劃部的那群女人要心碎了。」梁宣搖頭，這是罪啊，太帥，真的是種罪。

  「不會啊，我看著挺好的。」個頭小的殷可凡抱著一疊資料，用下巴指著在隔壁的那群女人們。

  杜傳家點頭微笑：「你們，也要多照顧我家小寶喔! 」

  似乎還能見到那喔後面，加上了個愛心。

  褚非文只聽見一陣尖叫聲，抬頭便見到杜傳家睨視。

  「你就答應吧! 」說著重新來過的事情。

  也不打算幫他撿名片，繞過他，坐在自己桌前。

  褚非文瞪了他一眼，會答應才是傻子!

  ——

  說是迎新，實則是解放。

  行銷部此時在居酒屋裡大喝特喝，能點的都點上一輪，徹底發洩。

  「我就看不慣拿攝影機的那個張導，一張照片，一個片段花了我五天時間，我看他就想整我。」顧寒喝了口啤酒。

  「你別說了，這次不是請了什麼百大作家寫標語，那叫什麼百野深的，竟然是個男的，我只不過是要句標語，不到二十個字，他大老爺的讓我等了半個月! 」梁宣也跟顧寒一搭一唱起來。

  「小寶，哥的那個導演讓你顧著如何？」顧寒攬上他。

  「不不不，演藝圈的人亂! 」梁宣拉開他。

  「我…」

  「哥的那個作家讓你，脾氣臭了點，可還是斯文人。」

  「演藝圈哪裡亂，張導可是連他們一根寒毛都沒碰，你那悶騷作家才不知道在想什淫佞思想吧! 」

  兩人吵得大聲，也沒有人勸架，大家也是各吃各地，喝喝酒聊聊天，當笑話看。

  褚非文本來就不會喝，喝了半杯，臉就紅了。

  「你看他，醉了。」殷可凡搓了搓他的臉。

  「還要再喝一口嗎？」梁宣又餵了他一口。

  「你看，他傻笑呢! 」顧寒也蹲在一旁，也想餵他。

  「好了，他不能喝了，解散。」杜傳家背上他。

  又惹得一陣吹哨呼叫。

  「組，什麼時候辦婚宴？」顧寒不正經的喊。

  「先洞房吧! 」梁宣和顧寒對看一眼，笑得大聲。

  「明天最晚十點半到公司。」杜傳家彎起嘴角，指著顧寒和梁宣：「你們兩個，八點半到。」

  「為什麼! 」同時大喊。

  殷可凡小聲地對高康宴說：「還好我沒餵他喝酒。」

  「你，難得精明。」他拍拍他的肩

  ——

  一整路的聖誕歌，閃著金黃色亮光的小燈珠，滿路的情侶。

  杜傳家背著褚非文，緩步走在大街上。

  「冷死了!又吵死了! 」褚非文大喊，不安分的亂動。

  「你別動，不好背。」

  「我才不要聽你的，你這大混蛋。」又是一陣亂動。

  杜傳家站不穩，也跟著摔倒。

  「你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難搞。」沒好氣地拉他起身。

  褚非文撥開他的手，走得東倒西歪，杜傳家就這麼跟著他。

  「該死的聖誕節! 」褚非文大喊。

  杜傳家還是跟著他，也不扶他，就讓他磕磕碰碰的走。

  褚非文突然轉身，指著他：「你! 」

  他靠近他，抓著他的衣服：「幹嘛跟學姊在教室接吻，還讓她有你家鑰匙，還有…」他放開他，頭靠著杜傳家的肩，一手拍著他：「你媽媽還說要你和她訂婚，你怎麼都沒和我說…」

  杜傳家一臉吃驚。

  褚非文轉身，打了個噴嚏，又大喊：「冷死了! 」

  「我和江沛早就分手，還有，我媽找你做什？」他拉上褚非文。

  「我不管，反正你上的大學後，就複雜了，留我一個人在高中。」又鬧了起來，成了以前的哭包。

  「我就說，你怎麼還沒哭，原來還得等醉了以後才露出本性。」

  「臭學長…」又變成那種默默落淚的模樣。

  「我大你兩屆，能不先上大學嗎？」他拿出手帕，擦著他的臉。

  「花心大蘿蔔…」

  「你還在意我，對吧？」

  「大混蛋! 」褚非文推開他，跑了幾步又跌倒。

  杜傳家上前，見他醉倒，背起他，嘖了一聲。

  「以前可是隨時都喊著喜歡我，現在怎麼這麼憋扭。」

  「臭學長…」還吸了下鼻子。

  「……」杜傳家背著，聽著他的抽噎，嘆了口氣

  ——

  褚非文按著頭，看了牆上的時鐘，可總覺得哪裡怪。

  「才三點半。」他起身，發先自己一絲不掛，才有些慌張。

  「醒了？」身邊的杜傳家伸臂攬上他，聲音還有幾分慵懶。

  「你…你你…我我…」他掙扎，拉著杜傳家的手，想起身卻發現自己連內褲都沒穿。

  「你說呢？」他壓上他。

  褚非文臉紅，推著他：「你這變態，幹嘛不穿內褲! 」

  「你昨天可是熱情的很，怎麼才幾個小時，就翻臉不認人。」他低頭舔了下他的唇。

  「誰誰熱情了，把衣服還我。」他推開他，拉住被子。

  卻看見了杜傳家的裸身，別過臉。

  「我說你啊，喜歡我的對吧？」他又壓上他，靠近他，舔上他的耳朵：「小寶。」

  「才…沒有。」他推著他。

  杜傳家拉上他的手，吻上他，咬上他的頸。

  「這被子太礙事了。」單手扯開被子，杜傳家直接握上褚非文的下身，彎起嘴角：「沒有？你就跟以前一樣，承認吧？你喜歡我對吧？」他上下撫著，偶爾還加快速度。

  「我才不是以前的我。」他紅著臉，情動的喘著氣。

  「你這個樣子沒什麼說服力。」手上一陣抖動，滿手白濁。

  「你…大混蛋! 」他推開他，隨手拿了杜傳家的衣服套上，抓著包就想回家。

  「小寶，我愛你。」杜傳家看著他停了一會兒，他又說：「真的，和我重新來過，好嗎？」

  褚非文小跑離去，杜傳家的褲子太長，他還被絆倒，拉著褲子慌慌張張地出門。

  杜傳家聽著隔壁的開門聲，又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