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繞著勝亞大樓四周，停在路邊，卻被管理員驅趕，杜傳家只能隨著大樓四周繞圈。

  第一圈，似乎還沒見到熟悉的人影。

  第二圈，勝亞大樓出現了下班人潮。

  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

  第十二圈，看見了褚非文背著包包，手上還拿了一疊資料，一手拿著手機，似乎再找什麼，而後對某個方向展開笑容。

  看了眼對方，他鬆了口氣，看起來是廠商，只見褚非文有禮貌的握手，然後交出資料。

  他看得發愣，被身後的汽車按了喇叭，踩下油門，又繞上一圈，開往褚非文住的宿舍，停在不顯眼的樹下，他等著褚非文回來。

  車窗被敲了兩下，他訝異地下車。

  杜傳家一臉被抓包的靦腆：「一起吃飯。」

  褚非文看著他，笑了笑：「好。」他指了指宿舍對面的餐館。

  是一間家庭式義大利麵餐廳，綠色屋頂，白色磚牆，門口還有座小燈台，照著木製的菜單架。

  褚非文熟悉地和老闆打個招呼，要了角落的位置。

  「怎麼來了？」

  「我很想你。」

  褚非文一愣，臉上微紅：「你還真直接。」

  「我現在還想吻你。」

  「告你性騷擾。」

  杜傳家笑了笑：「至少不是拒絕，應該吻了再說。」

  褚非文咳了一聲，掩飾情緒。

  兩人吃著餐點，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大多都是杜傳家問著，褚非文回應。

  「有同事了嗎？」

  「還沒…唉…可能真的會破我哥的紀錄。」他真的有些煩惱。

  「記得我說你太好說話這件事？ 」看著褚非文挑著紅蘿蔔。

  「嗯…」

  「不要因為你是空降部隊，就想什麼都做，別人丟給你的工作，你可以了解，卻不一定要由你自己獨攬。」

  褚非文微愣，他確實是如此。

  搞得他有做不完的工作，最後還讓人覺得他搶鋒頭，吃力不討好。

  「是讓你，別把你的認真堅持在錯誤的方向。」他切了一小口紅蘿蔔放回褚非文的盤子裡。

  「你說得太籠統，這道理我也懂…」他皺眉看著紅蘿蔔，瞪了杜傳家一眼。

  杜傳家示意他吃一口，還一副理所當然。

  「簡單來說，你想想你怎麼跟顧寒梁宣當朋友的。」

  「就…請他們幫我的忙…」他好像有些懂了。

  「光你這個眼神，我就想拔光你。」杜傳家說得跟喝水一樣自然。

  「又再亂說! 」

  吃完飯，杜傳家也沒打算回家，還拉著他到附近公園散步。

  公園裡種了一排楓樹，已經微微染上一點紅端，在池塘旁還種了幾株銀杏，也染上一片金黃，風吹起時，吹落一地紅黃。

  「其實我想問你平常都跟誰吃飯？」杜傳家踩著樹葉。

  「大部分跟列，偶爾我哥和列一起，有時候只有我自己。」褚非文微愣後，照實回答。

  「明天，我們一起吃飯。」

  「又吃義大利麵嗎？」他有點膩了，儘管老闆人很好。

  杜傳家彎起嘴角，他的小寶並沒有拒絕他。

  「我煮給你吃。」

  「還是在外面吃好了。」褚非文紅著臉走在前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小段路。

  看著眼前毫無防備的褚非文，杜傳家真覺得自己像隻餓狼，他看著褚非文細軟的髮乖巧地貼在他的頸上，因為瘦了，褚非文的風衣看起來更大了些，讓人…

  「准你告我性騷擾。」他抱上他，將頭悶在他的頸上，他輕咬他的頸，舌頭還舔了下。

  「你…又來! 」他紅著臉推著他：「順…順序都被你搞混了! 」

  杜傳家一頓，看著他，笑了出來。

  「有…有什麼好笑的! 」褚非文皺眉，紅著臉的樣子還有些可愛。

  杜傳家低頭吻上他的唇，舔上他的上唇，還將舌頭滑了進去，他將自己貼著褚非文，撫上他的背。

  「對，應該先接吻的。」在離褚非文唇不到一公分的地方，他說的性感。

  「不對不對…你不要牽著我的鼻子走。」他推開杜傳家，滿臉通紅。

  「我不能接受只有牽手。」杜傳家又拉上他。

  「什麼？」他傻了。

  「只有擁抱也不行。」看著他，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你腦子裡怎麼都裝這些! 」

  「因為我是男人。」說的堂堂正正。

  「我也是男人! 」

  「那有什麼問題嗎？」他莫名其妙地看著褚非文。

  「什麼？」

  「喜歡一個人，是男人怎麼可能忍得住。」又說的理所當然。

  褚非文瞬間臉紅。

  「不過，你既然要求順序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他牽起褚非文的手，拉過他抱緊他。

  「喂喂…抱太緊了…」

  「小寶。」他的聲音低了下來。

  褚非文微愣，不懂他為什麼忽然嚴肅。

  「我還是會忌妒列肇旭。」

  褚非文推著他，卻還是被抱緊。

  「只要你再對我說一次，你們分手了，我會少忌妒他一些，放了他一馬。」

  褚非文靜了一會兒，踢了他一腳：「這樣太便宜你了! 」

  看著杜傳家吃痛地摸著腳，他轉身走回宿舍，低頭彎起嘴角。

  「小寶，我到家打給你! 」

  看著褚非文揮手的背影，杜傳家紅著臉，搔了搔頭。

  果然是初戀，他媽的，他，超激動的!

  ————

  轉角內的一角，老樣子的啤酒啤酒牛奶，可今天又多了一杯牛奶。

  「小寶，你還是沒同事啊! 」梁宣和殷可凡同時出聲，一臉驚訝。

  「是…都四個多月了…」他欲哭無淚。

  「哎呀呀…我們的小可憐…」顧寒抱上他的頭，忽然用力刷他的頭：「誰讓你走!啊!你看!吃苦了吧! 」

  褚非文哇哇大叫，和顧寒又鬧了起來。

  眼前梁宣又是一臉習以為常，殷可凡似乎也不再可憐梁宣，只是了然的拿著牛奶敬著他，似乎這樣能給梁宣一絲安慰。

  「殷可凡，你到底還要誤會多久…」

  「男追男本來就難。」

  「可凡，男追男怎麼追？」褚非文見他說的正經，他也好奇。

  「首先，鮮花大餐浪漫是不管用的。」殷可凡說的煞有其事。

  「這是，男人實際點。」梁宣一副老手的表情。

  「跟實際沒關係，梁宣，你，要加油喔! 」殷可凡嘆氣。

  梁宣一臉吃憋樣，皺眉喝悶酒。

  「我也想知道怎麼追？」顧寒笑了一聲，也喝上一口酒。

  「因為都是男人，保護彼此的自尊和信任很重要。」殷可凡說的正經八百。

  「太抽象了，我也保護你的自尊和信任啊!難道我就想跟你發生什麼嗎？」梁宣覺得他在胡扯。

  「難怪顧寒不愛你，濫情!」殷可凡嫌棄的白了他一眼。

  看著眼前一個抓錯重點卻又回的認真，一個抓了重點卻又愛亂回話，褚非文和顧寒笑得誇張，靠在一塊。

  「你們聽得懂嗎？」梁宣不服氣了，詢問顧寒和褚非文。

  「你濫情的部分聽懂了。」褚非文說的認真。

  「三千零一號的委屈，朕，都知道了。」顧寒和褚非文擊掌，又耍了梁宣一次。

  「因為是男人，喜歡，下半身就會有反應，所以男人通常在追男人時，接吻上床一定是一開始最直接的反應。」殷可凡喝著牛奶，說著露骨的話。

  顧寒靜了下來，看了眼偷舔酒的褚非文，阻止他繼續喝，換來褚非文微醺的臉紅，和傻氣的笑容，他，跟著臉紅。

  「講重點…」梁宣已經有點忍不住要吐槽了。

  「像你喜歡顧寒，你的下半身就會對他有慾望，你如果被他上了，你會希望得到什麼？」殷可凡自在的喝了口牛奶。

  「髒東西! 」顧寒嫌棄的搓了搓手臂。

  「都說了我不喜歡他! 你說這些太噁了!」梁宣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褚非文嗆了一口牛奶，跟著大笑。

  「你沒回答我，你被上了以後會想得到什麼？」殷可凡堅持梁宣回答。

  「憑什麼我是被上的!老子也是很猛的! 」他卡上殷可凡的頸。

  他們倆人鬧了起來，只見梁宣被殷可凡單手壓在椅子上，逼他回答。

  「好好好，尊重和信任，這樣可以吧! 」梁宣求饒。

  「早點說不就得了! 」殷可凡坐正，乖巧的喝了口牛奶。

  「那顧寒呢？如果是你，你會想得到什麼？」梁宣問得故意。

  「我？愛。」他喝了口酒。

  「真帥氣!不虧是我媽! 」褚非文攬上顧寒，用牛奶敬他一杯。

  「你呢？」顧寒看向他。

  「我啊…我不和不愛的人做愛，既然做了，我會給他全部。」他轉著牛奶杯，臉上卻有些微醺的臉紅。

  「太帥氣了! 」梁宣攬上他。

  「敬小寶! 」殷可凡舉起牛奶杯。

  顧寒看著笑得開心的褚非文，壓不下心裡的悸動。

  之後，直到散場，他跟著褚非文回到勝亞宿舍門口，他的心始終跳得飛快，怦咚怦咚地震著他的耳膜。

  「媽，快回去。」褚非文微醺，走路搖搖晃晃。

  「小寶。」他扶上褚非文，和他靠得貼近。

  「我沒事，而且我到了。」他拉開距離，傻氣的笑著站直。

  顧寒的眼神讓褚非文想逃避，這樣的眼神，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小寶。」

  「媽，快回去睡吧! 」褚非文轉身，帥氣地揮揮手!

  他走了兩步，卻被緊抱，顧寒側著頭吻上他的臉，他似乎還能感受到緊貼在全身背後的顧寒，他血液裡的跳動與溫度，耳邊傳來的鼻息讓他發顫。

  「媽…不能只是媽嗎…」

  褚非文紅著眼拉開他的手，走回宿舍，他吸著鼻子啜泣。

  這種慾望和感情，他很清楚。

  因為，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