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走投无路
作者：轩辕子夏 更新：2016-10-14 22:09 字数：0
高寿把几桶刚刚调制好的酱汁小心放到三轮车上，盖好盖子，再把新鲜摘下来的蔬菜和一些菌类放好，把自家养的土鸡土鸭放上车，锁好家门，骑着三轮车就往镇上走。
冬季的天空亮得晚，都快六点了依然是满天的深蓝色。北风呼啸着刮过高寿的脸，高寿忍不住紧了紧衣服，把围巾拉上来遮住嘴巴和鼻子，忍着寒冷加快了速度。
高寿今年二十五岁，是长寿村的居民，自己在镇上开了一间小饭馆，生意还不错，至少有钱把自己的泥屋重建成了两层小平房。长寿村离民和镇有大概三公里，路程看似不远，但道路不平坦，十分颠簸，所以骑电动三轮车过去也要花上将近二十分钟。
六点多七点这个时间民和镇正是热闹的时候。街边摆满了卖早餐的小摊档，各种美食的香味到处飘荡，令人闻着就觉得肚子饿。
高寿的小饭馆就开在西街。西街可是民和镇上第二热闹的街道，左边的街道尽头是这附近最大的服装厂，右边马路对面则是附近唯一一间小学，平日人流量都十分大。
“喲，高老板，今儿个来得有点晚啊！”在高寿的小饭馆旁边摆摊卖烙饼的老板见他过来开店了，笑着打招呼。
高寿笑着点点头，“是啊，今天起晚了。这天太冷了，我都不愿意起来了。”
那老板了然地道，“是啊，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别说你，就是我这种熬习惯了的粗人都不想早起。”
高寿笑了笑不再说话。店里的温度比外面高，高寿舒服地叹了口气，脱掉外面的羽绒服和围巾，走进厨房开始做准备工作。
七点多的时候，服装厂的人开始渐渐上班，学生也开始上学了，来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高寿的小饭馆因为价格便宜，量又多而备受学生和工人的喜欢。
早市结束后，高寿搞了一下清洁，进厨房准备午市的材料。
这时，门忽然被人用力打开了。高寿眼皮子一跳，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平静转头，果然看见几个穿着大衣围着围巾的彪型大汉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喲，高老板，早上好啊！今天生意怎么样？不错吧？”为首的一个大汉把帽子脱下来，露出那颗刻了蛇头刺青的光头，笑眯眯地问。
高寿微微一笑，“多谢彪哥关心，小店生意还过得去。”
彪哥满意点头，“那就行，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我明白。”高寿说着，转身进了厨房，片刻后，他拿着一叠钱走了出来，把钱交给彪哥，“这是这个月的数额。”
彪哥接过钱数了数，笑道，“很好，谢了啊。”
说着，他带着人准备离开，高寿刚刚松了口气，不成想彪哥忽然又转过头笑着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最近呢，我手头比较紧，要花钱的地方多，所以呢，我就想着这个月月尾再来收一次款。”
高寿的脸色立刻变了，“彪哥，我们当初说好了，一个月还一次，你现在这样出尔反尔，让我怎么活？我每个月挣回来的钱都给你了，哪儿还有钱再——”
“高老板。”彪哥拉长声音喊道，“当初我是看你这小饭馆经营得不错，你人又有孝心，愿意替你父亲背债，所以才发发善心允许你每个月还一次钱，再说了，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我现在有事要用钱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很正常吧？”
高寿咬牙道，“可是彪哥，一个月还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还不了第二次。要不，我先把本金还了？”
彪哥脸一沉，“高寿，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我不管你卖血还是卖房子，总之这个月30号我一定要拿到钱！要是没钱的话，你就先给自己买个棺材吧！”
“彪哥！”高寿追上前几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大汉一拳打倒在地上。
“高寿，你别惹我生气。”彪哥阴测测留下这样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高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这彪哥是当地一个非常霸道的老大，专门放高利贷。高寿原本跟这样的人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但自从一年前养父高垣过世，彪哥找上门来他才只知道，原来养父一直在背地里向彪哥借高利贷！而且前前后后总共借了整整十万！加上高利息，高垣一共欠着彪哥足足有十五万。高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炸懵了。
高寿是五个月的时候被遗弃在山间小道里，被高垣抱回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冻得浑身都发紫，差点就死了。后来被救回来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小病不断，要不是高垣一直花钱给他治病，上山采药材给他补身子，高寿现在根本就不会这么健康。
高垣这个人吧，长得是一表人才，身材样貌样样都不错，而且喜欢小孩，家里父母双亡，留下一间祖屋和几亩田地，他人也比较上进，肯干活，在长寿村和民和镇里算是好女婿的人选之一。但他却一直都没有结婚，别说结婚了，就是女朋友也没有几个。造成他一直只能被远观而不能近看的原因，除了他年纪轻轻就带着一个小孩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很多女人都看不上他的品行。高垣这人有些自私自利，还贪小便宜，当然这些都还在正常人的忍受范围之内，最要命的，是他喜欢赌钱。虽然没有像那些已经疯狂的赌徒那样，把家里所有钱都拿去赌，但高垣依旧是每个星期几百几百地扔下去赌。不过好在，高垣虽然是个赌徒，但他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他有理智，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要养，所以他十分控制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高垣确实可以控制自己，但自从高寿长大，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自己出去镇上摆摊赚钱后，高垣就开始放纵自己了。等高寿再长大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小饭馆，能挣的钱多了之后，他更是陷在赌博的泥潭里不能自拔了。
高寿一直都知道高垣喜欢赌博，他不喜欢，但也没办法改变。高垣虽然疼他，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却从来没有让步过。高寿知道很多赌徒都会因为家里不愿意给钱他去赌所以去偷去抢去借高利贷，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每个月都会给高垣零花钱，至于钱花去了哪里，他不想过问，反正问了只会让自己心塞。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高垣依然还是去借了高利贷。
这一年来，高寿已经还完了本金十万，只剩下那五万的利息，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高寿没有能力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还债，于是利滚利，高寿要还的钱是越来越多，他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高寿心里十分沉重，完全没了心思做生意，干脆早早关了门，骑着车回了家。
住在他家隔壁的李大妈刚刚倒了洗菜水，一抬头就看见高寿回来，惊讶道，“小寿，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打了？”
李大妈对他家的情况是了解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借了几万块给高寿救急，所以高寿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家人。
高寿用冷水洗了把脸，一屁股坐在楼梯上，重重叹了口气道，“大妈，彪哥要我这个月30号再给一次钱。”
李大妈惊了，“什么？怎么会这样？说好的一个月还一次，怎么现在……”
“他说他需要用钱。”高寿冷笑一声。
李大妈立刻叉着腰吐了口口水，骂道，“他放屁！需要用钱？我看他根本就是想让你死！”
高寿没有说话，李大妈皱着眉苦思冥想着，“这可怎么办？两万三呢，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的饭馆经营一个月才勉强有这个数，现在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高寿只是捶着自己的额头，依旧沉默。
“小寿啊，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大妈，这事儿别说报警，就是说出去都是咱们不占理，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是报了警警察最多也就调解一下，对我没什么实际帮助。”高寿一脸疲惫地说。
“可是，他们放高利贷啊！现在国家不是正在打击这种事吗？报了警起码能让他们收敛一点啊！”
“大妈，你觉得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举报过他们吗？”
李大妈没话说了。她皱着眉想了半响后忽然转身回去自己屋子里，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布包出来，她把小布包塞到高寿怀里，低声道，“这里有八千块，你先拿去用。”
高寿赶紧把布包还回去，“不行大妈，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之前李大妈借钱给高寿的时候她婆家那边就是一万个不同意，若是这次再拿她家的钱，怕是会被李家人的唾沫淹死。
李大妈瞪着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别墨迹了赶紧拿着钱，我再去别人家想办法帮你借一点，先撑过这个月再说。”
高寿还是不愿意，“大妈，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萌萌下个月就要去上大学了，樱海市那边物价水平高，用钱的地方多，你还是留着钱给萌萌吧。”
“你以为我家里就这点钱啦？行了行了，赶紧拿着！”
就在两人推拉间，李大妈的老公李广山回来了，看到他们拉拉扯扯顿时火起，大步走过来粗鲁地拉开李大妈，一瞪眼，“干嘛呢你们？！刘春兰，你一有夫之妇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还要不要脸了你？！”
李广山凶，李大妈比他更凶，“怎么说话呢你？我们就聊聊天，什么拉拉扯扯，小寿是我看着大的，他就是我儿子！我关心儿子有问题啊？！”
“哼，我李广山可没这样的儿子！”李广山冷哼一声，随后就看见了李大妈攥在手里的布包，他的眼神立刻变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李大妈微微一惊，赶紧把布包往身后藏，李广山伸手去抢，高寿见两人拉扯起来，赶紧去劝，“大爷，你别抢大妈的。”
“滚犊子！”李广山一甩手，推开高寿，“我们两口子的事管你屁事！”
李广山抢过布包一看，里面全是红色的毛爷爷，顿时眼珠子都红了，“这钱哪儿来的？你是不是又拿我家的钱去补贴这小白脸了？！”
高寿忍不住了，他大声道，“大爷，我是个男人，我有能力赚钱！这钱不是大妈给我的，是我给大妈的！”
李广山一愣，一脸狐疑地道，“你给她的？给她干什么？”说着，他来回看了看眼神闪烁的刘春兰和皱着眉满脸不高兴的高寿，质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刘春兰眼眶红了，她甩了李广山一个耳光子，“李广山！在你眼里我刘春兰就是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
高寿也怒了，“大爷，我给钱大妈是因为我把她当成我妈了，我想孝顺她，可以请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龌龊吗？！”
李广山想发火，但是看到刘春兰哭着怒视他的样子，和高寿怒火中烧的样子，他又有些迟疑——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李广山是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于是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对李大妈道，“别聊太久，赶紧回来准备做饭！”
说着就拿着布包转身离开。
高寿心里更是火，他知道李广山和刘春兰是相亲结的婚，彼此之间感情并没有那么好，但没想到李广山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看待刘春兰的。
“大妈，大爷他平时都是这样对你的？”
李大妈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我都习惯了。别说我的事了，现在钱被大山拿走了，你要怎么办？”
高寿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吧。”
李大妈想了想，提议道，“小寿，不如你离开这里吧？”
冬季的天空亮得晚，都快六点了依然是满天的深蓝色。北风呼啸着刮过高寿的脸，高寿忍不住紧了紧衣服，把围巾拉上来遮住嘴巴和鼻子，忍着寒冷加快了速度。
高寿今年二十五岁，是长寿村的居民，自己在镇上开了一间小饭馆，生意还不错，至少有钱把自己的泥屋重建成了两层小平房。长寿村离民和镇有大概三公里，路程看似不远，但道路不平坦，十分颠簸，所以骑电动三轮车过去也要花上将近二十分钟。
六点多七点这个时间民和镇正是热闹的时候。街边摆满了卖早餐的小摊档，各种美食的香味到处飘荡，令人闻着就觉得肚子饿。
高寿的小饭馆就开在西街。西街可是民和镇上第二热闹的街道，左边的街道尽头是这附近最大的服装厂，右边马路对面则是附近唯一一间小学，平日人流量都十分大。
“喲，高老板，今儿个来得有点晚啊！”在高寿的小饭馆旁边摆摊卖烙饼的老板见他过来开店了，笑着打招呼。
高寿笑着点点头，“是啊，今天起晚了。这天太冷了，我都不愿意起来了。”
那老板了然地道，“是啊，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别说你，就是我这种熬习惯了的粗人都不想早起。”
高寿笑了笑不再说话。店里的温度比外面高，高寿舒服地叹了口气，脱掉外面的羽绒服和围巾，走进厨房开始做准备工作。
七点多的时候，服装厂的人开始渐渐上班，学生也开始上学了，来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多，高寿的小饭馆因为价格便宜，量又多而备受学生和工人的喜欢。
早市结束后，高寿搞了一下清洁，进厨房准备午市的材料。
这时，门忽然被人用力打开了。高寿眼皮子一跳，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平静转头，果然看见几个穿着大衣围着围巾的彪型大汉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喲，高老板，早上好啊！今天生意怎么样？不错吧？”为首的一个大汉把帽子脱下来，露出那颗刻了蛇头刺青的光头，笑眯眯地问。
高寿微微一笑，“多谢彪哥关心，小店生意还过得去。”
彪哥满意点头，“那就行，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我明白。”高寿说着，转身进了厨房，片刻后，他拿着一叠钱走了出来，把钱交给彪哥，“这是这个月的数额。”
彪哥接过钱数了数，笑道，“很好，谢了啊。”
说着，他带着人准备离开，高寿刚刚松了口气，不成想彪哥忽然又转过头笑着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最近呢，我手头比较紧，要花钱的地方多，所以呢，我就想着这个月月尾再来收一次款。”
高寿的脸色立刻变了，“彪哥，我们当初说好了，一个月还一次，你现在这样出尔反尔，让我怎么活？我每个月挣回来的钱都给你了，哪儿还有钱再——”
“高老板。”彪哥拉长声音喊道，“当初我是看你这小饭馆经营得不错，你人又有孝心，愿意替你父亲背债，所以才发发善心允许你每个月还一次钱，再说了，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我现在有事要用钱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很正常吧？”
高寿咬牙道，“可是彪哥，一个月还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还不了第二次。要不，我先把本金还了？”
彪哥脸一沉，“高寿，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我不管你卖血还是卖房子，总之这个月30号我一定要拿到钱！要是没钱的话，你就先给自己买个棺材吧！”
“彪哥！”高寿追上前几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大汉一拳打倒在地上。
“高寿，你别惹我生气。”彪哥阴测测留下这样一句话，带着人就走了。
高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这彪哥是当地一个非常霸道的老大，专门放高利贷。高寿原本跟这样的人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但自从一年前养父高垣过世，彪哥找上门来他才只知道，原来养父一直在背地里向彪哥借高利贷！而且前前后后总共借了整整十万！加上高利息，高垣一共欠着彪哥足足有十五万。高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被炸懵了。
高寿是五个月的时候被遗弃在山间小道里，被高垣抱回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冻得浑身都发紫，差点就死了。后来被救回来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小病不断，要不是高垣一直花钱给他治病，上山采药材给他补身子，高寿现在根本就不会这么健康。
高垣这个人吧，长得是一表人才，身材样貌样样都不错，而且喜欢小孩，家里父母双亡，留下一间祖屋和几亩田地，他人也比较上进，肯干活，在长寿村和民和镇里算是好女婿的人选之一。但他却一直都没有结婚，别说结婚了，就是女朋友也没有几个。造成他一直只能被远观而不能近看的原因，除了他年纪轻轻就带着一个小孩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很多女人都看不上他的品行。高垣这人有些自私自利，还贪小便宜，当然这些都还在正常人的忍受范围之内，最要命的，是他喜欢赌钱。虽然没有像那些已经疯狂的赌徒那样，把家里所有钱都拿去赌，但高垣依旧是每个星期几百几百地扔下去赌。不过好在，高垣虽然是个赌徒，但他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他有理智，知道自己还有个孩子要养，所以他十分控制自己。
一开始的时候，高垣确实可以控制自己，但自从高寿长大，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自己出去镇上摆摊赚钱后，高垣就开始放纵自己了。等高寿再长大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小饭馆，能挣的钱多了之后，他更是陷在赌博的泥潭里不能自拔了。
高寿一直都知道高垣喜欢赌博，他不喜欢，但也没办法改变。高垣虽然疼他，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却从来没有让步过。高寿知道很多赌徒都会因为家里不愿意给钱他去赌所以去偷去抢去借高利贷，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每个月都会给高垣零花钱，至于钱花去了哪里，他不想过问，反正问了只会让自己心塞。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高垣依然还是去借了高利贷。
这一年来，高寿已经还完了本金十万，只剩下那五万的利息，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高寿没有能力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还债，于是利滚利，高寿要还的钱是越来越多，他已经快要被逼疯了。
高寿心里十分沉重，完全没了心思做生意，干脆早早关了门，骑着车回了家。
住在他家隔壁的李大妈刚刚倒了洗菜水，一抬头就看见高寿回来，惊讶道，“小寿，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打了？”
李大妈对他家的情况是了解的，刚开始的时候还借了几万块给高寿救急，所以高寿完全是把她当成了家人。
高寿用冷水洗了把脸，一屁股坐在楼梯上，重重叹了口气道，“大妈，彪哥要我这个月30号再给一次钱。”
李大妈惊了，“什么？怎么会这样？说好的一个月还一次，怎么现在……”
“他说他需要用钱。”高寿冷笑一声。
李大妈立刻叉着腰吐了口口水，骂道，“他放屁！需要用钱？我看他根本就是想让你死！”
高寿没有说话，李大妈皱着眉苦思冥想着，“这可怎么办？两万三呢，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的饭馆经营一个月才勉强有这个数，现在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
高寿只是捶着自己的额头，依旧沉默。
“小寿啊，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警？大妈，这事儿别说报警，就是说出去都是咱们不占理，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是报了警警察最多也就调解一下，对我没什么实际帮助。”高寿一脸疲惫地说。
“可是，他们放高利贷啊！现在国家不是正在打击这种事吗？报了警起码能让他们收敛一点啊！”
“大妈，你觉得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举报过他们吗？”
李大妈没话说了。她皱着眉想了半响后忽然转身回去自己屋子里，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布包出来，她把小布包塞到高寿怀里，低声道，“这里有八千块，你先拿去用。”
高寿赶紧把布包还回去，“不行大妈，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之前李大妈借钱给高寿的时候她婆家那边就是一万个不同意，若是这次再拿她家的钱，怕是会被李家人的唾沫淹死。
李大妈瞪着他，“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别墨迹了赶紧拿着钱，我再去别人家想办法帮你借一点，先撑过这个月再说。”
高寿还是不愿意，“大妈，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萌萌下个月就要去上大学了，樱海市那边物价水平高，用钱的地方多，你还是留着钱给萌萌吧。”
“你以为我家里就这点钱啦？行了行了，赶紧拿着！”
就在两人推拉间，李大妈的老公李广山回来了，看到他们拉拉扯扯顿时火起，大步走过来粗鲁地拉开李大妈，一瞪眼，“干嘛呢你们？！刘春兰，你一有夫之妇竟然还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还要不要脸了你？！”
李广山凶，李大妈比他更凶，“怎么说话呢你？我们就聊聊天，什么拉拉扯扯，小寿是我看着大的，他就是我儿子！我关心儿子有问题啊？！”
“哼，我李广山可没这样的儿子！”李广山冷哼一声，随后就看见了李大妈攥在手里的布包，他的眼神立刻变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李大妈微微一惊，赶紧把布包往身后藏，李广山伸手去抢，高寿见两人拉扯起来，赶紧去劝，“大爷，你别抢大妈的。”
“滚犊子！”李广山一甩手，推开高寿，“我们两口子的事管你屁事！”
李广山抢过布包一看，里面全是红色的毛爷爷，顿时眼珠子都红了，“这钱哪儿来的？你是不是又拿我家的钱去补贴这小白脸了？！”
高寿忍不住了，他大声道，“大爷，我是个男人，我有能力赚钱！这钱不是大妈给我的，是我给大妈的！”
李广山一愣，一脸狐疑地道，“你给她的？给她干什么？”说着，他来回看了看眼神闪烁的刘春兰和皱着眉满脸不高兴的高寿，质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刘春兰眼眶红了，她甩了李广山一个耳光子，“李广山！在你眼里我刘春兰就是这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吗？！”
高寿也怒了，“大爷，我给钱大妈是因为我把她当成我妈了，我想孝顺她，可以请你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龌龊吗？！”
李广山想发火，但是看到刘春兰哭着怒视他的样子，和高寿怒火中烧的样子，他又有些迟疑——难道真是他想错了？
李广山是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于是他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对李大妈道，“别聊太久，赶紧回来准备做饭！”
说着就拿着布包转身离开。
高寿心里更是火，他知道李广山和刘春兰是相亲结的婚，彼此之间感情并没有那么好，但没想到李广山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看待刘春兰的。
“大妈，大爷他平时都是这样对你的？”
李大妈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道，“我都习惯了。别说我的事了，现在钱被大山拿走了，你要怎么办？”
高寿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吧。”
李大妈想了想，提议道，“小寿，不如你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