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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危      更新:2017-08-26 15:56      字数:2226
夏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分敏感了,可是当他那句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却是没来由得“咯噔”一跳。

“嘿,话可不能这么说,”薛成鄞低着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放大假就是因为……”

他拿起酒杯,晃了晃其中金黄色的啤酒,有气泡缓缓升了起来,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刹那破灭。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些醉意,但神智还算是清醒,还能将编好的话说出来给夏珏下套。

“看见自己熟悉的人死得那么惨,在为他抓到真凶之前,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开始想,自己这么安逸睡觉的时候,也许他却是在遭受折磨。”他看着夏珏的眼睛,将冰啤一口饮尽。然而夏珏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同他对视,一点心虚和怯意都没有。他从来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同他无关的案子他绝不会追问下去,只是按住了薛成鄞打算再续杯的手,劝道,“别再喝了。”

夏珏的手干燥却冰凉,薛成鄞低下头看了过去,只见那只白皙的手背上青色的筋脉十分清晰。他笑了笑,道,“没事,现在都说要人性化,关心第一线的警务人员,所以除了体检还有每年一次的心理疏导。今年这次是我舅给我介绍的,大夫特别牛逼,国外著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这之前我还以为心理医生都是江湖骗子,见了面之后,我就特别惭愧,是我有眼无珠了。”

夏珏跟着笑了一下,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一般的心理医生不会去做心理咨询的工作,更何况还是一个“厉害”的心理医生。

“对了,得让我舅把那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他们蔡局,我瞧有几个刚毕业实在不行,脸色都吓青了,等我出来的时候还没缓过劲儿来,躲在厕所里吐呢。不过这回的凶手的手法太凶了,也不知道跟那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听法医说尸体上被捅了十几刀,肯定是必须侦破的恶性案件了,我看他们分局这下半年恐怕就盯着这案子了。”薛成鄞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夏珏的表情,问道,“夏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

“星期五怎么了?”

夏珏不太习惯在背后揭别人的私隐,尤其那个人还刚刚过世,但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被薛成鄞点出后才想起来,“每周五她的情夫都会上门和她幽会。”

薛成鄞一怔,立刻严肃了起来,催促夏珏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丈夫工作太忙,女儿也要上学,她一个人估计是有些寂寞。勾搭了一个男人,周五会上她家去。其实我也就只见过那个男人两三次,推测出来他基本就只有周五才会来,因为只有这段时间对他们而言是比较方便的。他们两个很小心,毕竟那旧式小区人多眼杂,老阿姨们又喜欢嚼舌根。”

薛成鄞这会儿连酒都醒了,“我刚在分局的时候,听他们稍微说了两句,排除了劫财的可能性,他们家的门锁都没撬动过的痕迹,她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像是入室抢劫的样子。我看仇杀和情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特别是情杀。”

“其实我怀疑,她可能根本不止一个情夫。”

“为什么这么说?”

夏珏一噎,在薛成鄞热切的目光之下,他突然觉得有些羞耻,不知该怎么说那个女人也勾引过自己。果然,等他叙述完之后,薛成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他这次特别认真地端详起了夏珏。

不得不说,夏珏确实长得很不错,甚至可以说的上十分英俊。以前在警校的时候,都是男生,大家都只在成绩上做计较,很难会比较彼此的相貌,薛成鄞更不会关注一个男人长得好不好看,但他多少知道夏珏这样的长相应当是很受女人喜欢的。加上夏珏性格冷冷清清,话也不多,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特别像他表妹那种年纪的小女孩爱读的青春读物里的男主角,难保不会有女人少女心发作。

夏珏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转过了脸。

“我同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夏珏辩白道,“其实我刚搬来没多久,没见过她几回。”

“总之,这是个重要的情况,得跟蔡局他们说一声,诶,对了,刚他们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也没讲你自己是师兄。”

“我和普通警察不同,刚从威天的案子脱出来,档案恐怕现在还没处理好,他们如果想要核实得费些周章,”夏珏笑了,“至于这案子,他们还会去问别的邻居的,总有阿姨大妈们会告诉他们,我说这事算是怎么回事。更何况……”

“更何况,你一说你也是嫌疑人了嘛。”薛成鄞半真半假地接了下去,那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仿佛是已经锁定了目标的猎手。夏珏牵了牵嘴角,低头吃菜,没有半句辩解,无视了他的恶意。

这顿饭吃到最后还是逃不掉各自心怀鬼胎食不知味的结局,结账时彼此客气了一番,还是各自付了各自的账。薛成鄞原本是想打听打听夏珏的情况,尤其是关于他自己手上正在查的那个案子,可夏珏口风太紧,什么也没问出来,尽管威天国际的案子还在走公诉,还没完全判下来,但他似乎对于自己之前的任务一直都在刻意回避,两个人聊的最多的反倒是今天发生的凶杀案。

出了小饭馆,夜也已经深了,夏日的暑气消散了不少,有风吹过,感觉凉爽又惬意。薛成鄞跟在夏珏的身后,两人走了一段路,昏暗的路灯被树影遮了七七八八,蝉鸣聒噪不已吵得人头疼。薛成鄞摸了根烟出来,他事实上不怎么会抽烟,就像他其实也不怎么会喝酒一样,他看着前面夏珏的背影终于张嘴问道,“学长,你晚上住哪儿啊?”

“那房子我可以付了整一个月房租的。”夏珏回答道,言下之意就是还要回去住在凶案隔壁。对于薛成鄞表示由衷的钦佩。

两人在下一个路口处分手,夏珏继续朝凤海新村走。

子夜时分总是流传着很多都市传说,比如冤死的亡魂在生前的住所附近徘徊,比如不甘的厉鬼从地狱重返复仇。夏珏越走越慢,最后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行道树用巨大的树冠遮住了月光,不远处路灯的人造光源同样无法照进分毫,在一团漆黑中,他不敢回头。

这一路走来他的背脊早已爬满了冷汗,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有东西一直跟着他。

从来都没有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