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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謹慎
作者:南佬      更新:2017-11-01 15:07      字数:2163
  一聲放肆迴盪於山谷之間更顯威懾,兩人各持心思,誰也不讓,距離不過五步,褚麟抬眸瞅向朱棣,朱棣在大吼之後已然冷靜。他大膽走近,靜靜地站在朱棣身側,眼望湧瀑噴泉。

  「王爺困於皇覺寺,有三過。每一過,都能是笑柄,可每一過也都成為將來定二王爺和楊逍貪賄之罪。」

  「你說不好。我砍你的頭。」

  褚麟拱手作揖,算是為剛才的無禮賠不是,回頭又道。

  「王爺一過在策謀不詳。遇山賊,反成逃難之徒。」

  「嗯。」

  「二過在擅揣皇上聖意。」

  朱棣蹙眉,冷哼一聲:「我擅自揣測皇上心思?我想滅楊逍,父皇難道不想?」孩子氣地又離開他兩步,氣惱罷袖。

  褚麟腳步跟行兩步,又是一次好聲好氣:「皇上興許也想滅他,未有明旨之下就是我們擅自揣……」

  朱棣打斷他:「停。知道、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查帳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現下遇難,又拿楊逍和二哥的是說嘴,還冠上皇上想滅楊逍之名,整件事看起來就像是欲蓋彌彰。」嘖聲後又道:「如落敗狗回頭討救兵。」

  褚麟瞅他一眼:「落敗狗是王爺您說的。不是草民。」

  「囉唆。三過呢?」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可在朝中會哭的大臣,便是無能,王爺這一封書信,寫的是二王爺收賄,這是在實,寫的是楊逍造假錠,也是在實。可偏偏這兩點,不得時。」

  朱棣靜靜思忖,確實不得時。

  他委屈到爆,書信一回城,委屈全都得憋屈,接下一個能力不及之名,廢棄燕王坐得又更扎實。

  褚麟補充:「書信傳回去,王爺便如扶不起的阿斗,二王爺唉兩聲冤望,楊逍演一齣忠臣肝膽,燕王這名皇上就算是要保,也只能再次廢棄冷落。」

  「嘖。你這一句廢棄冷落就在諷刺本王爺。」

  「草民說不是,王爺信嗎?」

  朱棣一頓,什麼信、不信,這問題,他從不曾考慮。因為他從不信人。

  「綜觀之謀,大局之智,誰教你?」

  沒忘記吳計的挑撥,經過剛才褚麟處心積慮地為藺炎阻止自己,他不得不起疑竇。

  褚麟圓眸望向朱棣,與他對視,無懼,無波,無所藏。

  「綜觀之謀於冊,書中自有解答。」

  看計策謀論書冊這事,王爺也是知道,不必隱藏。

  「大局之智……」

  說完便沈默。

  朱棣冷言諷刺:「怎麼?誰告訴你的?現在說,本王爺還能留你全屍。」又是一聲氣惱冷哼。

  褚麟斂下眼:「大局,大而言為天下架構,小而論為人本自私。」又說:「草民單本著人性本惡,以此推測大局架構罷了。」

  官場上不外乎是分權結黨,誰和誰、誰擁護誰,各有玄機,但多逃離不了權力和金錢,也就是利益本身。

  朱棣仍是不信:「別和本王爺說這些漂亮話。」回頭便往抬腳離開。

  褚麟猶豫一會兒又開口:「草民,心思狡黠,心眼也多。」

  朱棣停下腳步,冷笑。

  果然!

  褚麟抬眸又是一雙清澈無波的眼眸,悠悠一聲:「從小被人欺負到大,不細揣、不看人臉色,要如何躲過那些莫名禍事?」走向朱棣,抬眸直視。

  他心思多轉,是因為見多了人心險惡,他心思也單純,人待他好,他便待人好。

  朱棣睨視他:「你防著我?」

  褚麟就那張冷冰冰的面癱小臉,回視:「草民偶爾謹慎小心。」

  「偶爾?」

  「在您不信任草民時。」

  朱棣嘖聲:「我是主子,你是奴!不信你,又如何!」轉個方向往膳房走去。

  褚麟隨行,見朱棣如平日般撇嘴,低喊:「王爺。」

  「快說。」

  「您有恩於褚麟。褚麟不會害您。」

  朱棣停下腳步,褚麟說自己狡詐心眼多,可在他面前,都是這般老實巴巴,直來直往。

  他沒作聲,靜默後再次起步。

  信、不信之間,早在起死回生睜眼看見褚麟的瞬間,就已經決定好了。

  同日午後,褚麟領王爺旨意,讓小僧代送書信與朱驣,書信中簡短一句「王爺興起,南下經皇覺寺,為皇上、為國泰安寧祈福禮佛三日」,讓他前來迎接王爺大駕。

  夕陽餘暉下,見小僧策馬遠走,轉身走回皇覺寺,漫不經心地踩過濕漉漉的山壁石階。

  「褚麟?」

  抬頭就見顧濂繼一手拄拐杖探路,一手摸著山壁行走,趕緊上前攙扶。

  「顧大夫,怎地不見圓鏡?」

  「他啊,一定又到後山逗逗那些小沙彌去,怎麼喊都沒聽見聲。」

  褚麟多問了兩句小沙彌住哪一院,顧濂繼說是北面後山,兩人從小沙彌聊到戰後孤兒,又是一陣無奈。天下大亂,最可憐的就是死了爹娘的孩子。

  「我顧某如今瞎眼,寒毒反噬也成了半個廢人,註定無子無後,一輩子吃齋念佛,教教那些小沙彌習醫,也就心甘情願。」

  褚麟莞爾,感慨人生的話他聽了卻難以了解,說難以了解卻也懂得那其中無可奈何。

  「顧大夫,真不想與姑娘成親相伴?」

  顧濂繼嘴角是一抹似笑非笑的惆悵:「她願意伴我,我不願意絆她。」沒焦距的眼眸看起來憂鬱也不捨,那聲她說的不捨。

  褚麟聽懂了他言裡的過往惆悵,扶他走過山壁,在佛堂前石椅子上歇息,順著剛剛的話,顧濂繼自藥袋裡拿出一皿香膏與他。

  「我與她無緣。這香膏贈你。」

  褚麟將玉皿打開,聞香後怔愣:「龍涎香?」

  龍涎香他自己也做了幾皿,卻因為少了一味白莖玉蓮瓣,始終做不出書上說的沉香入鼻先是甜膩,中如百合扮香橙,後則清香如蓮莖,起初他還讓朱平取上蓮花瓣上泛白處製煉,可過了半日,整皿藥膏都讓毒草給吃成了黑水。

  顧濂繼笑說:「總不能讓我給圓鏡那隻小僧人,不是。」

  褚麟莞爾附和,忽然覺得寂寞失落,胸悶得很,而後靜默一會兒,才悠悠開口。

  「興許褚麟又會贈給有緣人。」小手攥轉著玉皿。

  他能用得上龍涎香嗎?

  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離藺炎越來越遠。

  顧濂繼淡說一聲是嗎,而後靜靜地享受佛堂午後迴盪的鐘聲,噹噹噹——

  ***

  作者的話:

  中場感謝小書迷一下~

  至這章七十章,才更新此書的一半,感謝一直追文推薦送小花收藏留言打賞(在粉絲排行榜裡)的小書迷,因為有你們,南佬才有動力更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