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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梅竹馬(中)
作者:lin7434      更新:2017-02-16 15:34      字数:0
  “小将军白炎到!”

  白炎十分厌恶地瞪了一眼那个侍从,在他眼里,“小将军”是侮辱的代名词。

  白炎拉着朱砂的手,走进了大殿,本来凝重的皇宫变得充满生气。

  “你们来了!”元和见到白炎,丢掉了手中的书,炯炯有神的双眼时不时地注视着朱砂眉间的那一点红纱痣。

  “元和,你让我和朱砂进宫,有什么事吗?”白炎打破了这种专注,一手搭在元和肩上。

  元和侧目看着肩头的手掌,心中有些惊讶,这种不分尊卑的自由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了,不由得微笑着,“没什么,这大热的天,把你们叫来一起玩,也总比在渭水边漫步要强吧!”

  白炎也笑了起来,“那是,话说回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进过宫。”

  朱砂环视了大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大殿上的雕龙柱。

  “朱砂,你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有兴趣啊!”元和的眼神循着朱砂的脚步,欣赏着她的背影。

  “其实,我也没进过宫,可我爹是太医,他每次从宫里回来,都会把所见所闻说给我听。”

  元和沉思了一下,顿悟道:“你说你爹是太医,莫非就是太医院院正朱启?”

  朱砂点了点头,又转身仰视大殿的雕饰。

  元和望了一会儿朱砂,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问道:“白炎,你说朱砂是你的妹妹,那为什么她姓朱而你姓白呢?”

  白炎会心一笑,“哦,是这样的,朱砂本是我姑母的女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作亲妹妹看待。”

  元和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转过身,一脸忧愁地看着那象征着皇权的龙椅。

  “本为翾天鸟,苦作穴中物。双翅无一羽,何来定门户?”

  元和低吟着,又是一声叹息。

  “江山千里土,不过拂袖间。朝中有良臣,何劳君问天!”

  众人循声而视,竟是白元烈,只见他身着紫金袍,手握雕龙剑,虎步上前,轻蔑地望了一眼年少的元和,又躬身行礼道:“臣白元烈,参见陛下,愿陛下安康永禄。”

  元和轻轻地蹙了蹙眉,背着的手攥紧了拳头,又无奈地松开,强颜欢笑道:“白将军功勋卓著,堪称国之良臣,就免此礼吧!不知大司马此来,有何要事啊?”

  白元烈抱拳道:“臣此来为了领回犬子和外甥女,若陛下不介意的话,请容许臣带他们回去。”

  说完,便走向白炎,“炎儿,朱砂,我们回家吧!”

  白炎回头看了看元和,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令白炎更加得怨恨父亲的霸道。

  白元烈就这么带着孩子走了,连“告退”都不说一声,元和心中熊熊的怒火点燃了他君王的气息,他恶狠狠地吟诵道:

  “孰知飞鸟尽,良弓亦无用。百年千秋后,君为不老松!”

  旁侍赶紧上前,“陛下,这种话可不能随意说出,若传到白元烈耳中,恐陛下性命不保啊!”

  元和愤怒地说:“难道就任由他这样放肆下去吗?”

  旁侍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卑职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元和半信半疑地盯着旁侍,“独孤朔,你有把握吗?”

  “卑职没有把握,但卑职有一颗赤胆忠心,卑职誓杀此无礼之徒!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陛下与白公子似乎交往甚密,您杀了他的父亲,他不会恨你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陛下可先派一人盗了他的虎符,再派遣禁卫军包围他的府邸,下旨贬他的官。白元烈没了虎符,但以他在军中多年的威信,定会拥兵造反,而虎符在陛下手中,这统领天下兵马的虎符,还压不到他的蛮力吗?”

  元和听了这一番话,踱步沉思了半晌,“就照你说的办!”

  “卑职遵命!”

  皇宫东门。

  “你去告诉大司马,陛下今夜子时将前往冀王处商讨灭大司马之策,冀王手握重兵,不可不防。另外,今晚,陛下会从西门出宫,望将军早做准备。”

  “独孤大哥,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大司马府。

  白元烈正在擦拭着佩剑上的灰,只听,“将军,桑祺求见。”

  “让他进来!”

  侍卫打开了房门,走进一个魁梧的士兵,“卑职桑祺,参见大司马。”

  白元烈走到门前,掩上了门,才对桑祺说道:“起来吧,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启禀将军,据近卫军都统、御前侍卫独孤朔所报,皇帝今夜子时将到冀王处商讨剿灭将军之策,冀王乃一镇藩王,手握兵权,也许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白元烈一把抓住桑祺的衣领,“你说什么?小皇帝要联合冀王灭了本督?”

  桑祺一时大汗淋漓,“千真万确啊将军!他们今夜将从西门出宫,将军,你……”

  白元烈松开了他的衣领,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既然这个小家伙如此着急,那就休怪本督无情!”

  他转向桑祺,大手一挥,“桑祺,你传令下去,所有禁卫军出动,在西门外埋伏,本督随后就到。”

  “是!”

  说完,桑祺退了出去,白元烈独自一人在房中,他拔出佩剑,清冷的剑气闪透过摇曳的烛光,映照着白元烈狰狞的面孔。

  是夜,一弯斜月挂在半空,蝉鸣未止,皇宫西门寒光飒飒,波涛暗涌,刀剑隐匿,白元烈半蹲在一颗老柏树上,观望着城门。一声门环的撞击,城门渐渐打开,只见元和身着暗色龙袍,迈着方步走出来,旁边跟着独孤朔,他们警觉地望了望四周,除了远处草丛的风声之外,四周静寂无人。

  突然,四面火光,刀枪林立,兵戈肃竖,元和诡然一笑,“白将军,别来无恙啊!”

  白元烈纵身跃下老柏树,躬身行礼,又一挥手,元和被团团围住。

  “陛下,臣为朝廷鞠躬尽瘁,为国家肝脑涂地,皇上又为何要置臣于死地呢?”

  元和一脸严肃,全然没有十岁孩童的天真与儒气,只剩下帝王的镇定,“白将军不要忘了,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而并非你白家天下,我身为人君,应该捍卫君王的威仪,这一切,不都是白将军你教给我的吗?”

  白元烈怒视元和,恨不得手刃此子。

  “来人,把这昏君拿下!”

  众兵即将来袭之际,元和从袖中取出虎符,高高举起,“虎符在此,谁敢造次!”

  所有禁军被怔住了,纷纷后退,完全丧失了刚才的来势汹汹。

  元和环视了所有人,又手指白元烈,“来人,我以天子名义,手执虎符之权,命尔等拿下白元烈这乱臣贼子!”

  毕竟虎符主三军之权,众将士见符在元和之手,赶紧倒戈,片刻之内,白元烈被五花大绑,“元和,你不要忘了,本督乃先帝托孤之股肱之臣,你无权杀我!”

  “是吗?”

  元和背对着白元烈,一挥手,“将白元烈押入大牢,明日午时三刻,开刀问斩!传令查抄大司马府,不得伤及无辜,有违令者,就地正法!”

  元和一拂衣袖,转身回宫去了,只有明月,还在诉说着那惊险的画面。

  入夜,白炎独自一人径直向天牢走去,每走一步,天牢中重刑之下的囚徒呼喊之声越发明晰,白炎向宫墙靠了靠,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双眼紧盯着天牢,又迈开了脚步。

  “站住,什么人!”白炎早就料到会被挡在门外,面前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一脸肃穆地看着这个孩子,竟无法从这个孩子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恐惧。

  白炎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白炎。”

  “小将军白炎?”“什么小将军,现在是罪臣之子了!”两个大人调侃着白炎的遭遇,却没人注意到白炎眼中的泪光。

  “我想见我的父亲。”白炎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恳求二位。”

  其中一个守卫笑道:“你的父亲白元烈可是重犯,不能轻易探望。”

  “恳求二位。”白炎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尽管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但声音里却感觉不到哽咽和退缩。

  “让他进去吧,只是一个孩子,况且他爹犯事,和他也没关系啊!”另一个守卫说道。

  白炎终究是进了天牢,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咳了几声,听到有人有气无力的求助,有人在睡梦中声嘶力竭的呼喊,老鼠的吱吱声和火把的声响交织着,这,便是天牢。

  “小将军,这边请。”一个老狱卒上前拍拍白炎的肩膀,小声说道。

  跟着老狱卒,白炎看到了窝在角落里沉睡的父亲,几绺头发垂在额前,床前的桌案上放着三个酒碗,父亲还是保留着这个习惯,每日睡前三大碗酒,可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呢?

  老狱卒打开了牢门,声响惊醒了白元烈,白炎跑上前去,定然地看着父亲,白元烈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孩子,“炎儿,你怎么……”

  “爹,孩儿来看您……最后一面。”白炎此刻忽然抽泣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天牢外的镇定,还原了一个孩子的本色。

  白元烈摸着儿子的头,道:“元和小儿要杀我,我认了,只是你,往后你孤身一人,千万要保重啊!”

  “姑母会照顾孩儿的,爹放心。”

  “炎儿,听爹一句,天下百业,不可事君,鸟尽弓藏,自古常理啊!今日他元和会杀了我,明天,谁能保证他不会杀了你?君王的心里只有天下,其他的,都是假的,远离朝堂,便是远离是非。”白元烈不知道这番话儿子能不能听懂,他只是希望儿子不要步他的后尘。

  谁知白炎只是点点头,言尽于此,又问道:“爹,您还恨叔父吗?”

  白元烈猛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侧过身去不看儿子,沉默了半晌,道:“我要歇息了,你走吧!”

  “爹……”

  “走!”

  “孩儿拜别爹爹。”

  白元烈慢慢回头,看到白炎跪在地上,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威严的眼眸有些湿润,牢门被重新锁上,白元烈趴在牢门上看着儿子瘦弱的背影,喃喃道:“元和小儿,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坐稳这个皇位,我白元烈就是死,也会等着看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