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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小产
作者:止水      更新:2017-03-25 03:39      字数:0
  【第六章:小产】

  这一日,戏班接到了县长下达的命令,明晚要有一位大人物来听戏,让班主务必安排好拿出绝活来。

  只要能让那位大人物满意,县长承诺今年的场地租赁费全免。

  班主一听立马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地恭顺答应下来。等送走了县长身边的心腹,转头他狠狠抹了把脸,扬起嗓门大声喝道:“你们都给老子绷紧了!只要明儿晚伺候好了,爹爹我一人赏一块银元!”

  戏班众人闻言,纷纷激烈应和。

  班主拎着烟袋子双手负背,悠哉哉地来到了清风独居的小楼,满脸堆笑地说道:“风儿啊,爹爹这次能不能发达,全靠你了。”

  清风歪着身子懒洋洋地斜在榻上,一袭月白长衫衬得他面容愈发白皙绝色,细眉轻轻上挑,露出一抹自信飞扬的笑靥:“爹爹放心。”

  随即,他试探地小声问了句:“爹爹,可知那位大人物是谁?”

  班主神色一顿,抽了口烟,瞅了眼清静的屋子,凑上跟前低声吐出两个字:“大帅。”

  闻言,清风双眸骤亮,一抹璀璨喜悦盈满,双颊红晕羞赧:“是他!”

  班主哼笑:“你还惦记着呢。大帅是谁,那可是咱们南疆的土皇帝!可不是你这戏子能肖想的。”

  清风毫不在意班主的直言不讳,他撩了撩腮边的青丝,姿态诱惑而妩媚,红唇勾起:“爹爹只管看着,也要帮我一把。若我能一步登天,定少不了爹爹的好处。”

  班主一听,眼睛转了转,精光浮现:“那敢情好。风儿,爹爹就帮你这一回,只要你能攀上了凤凰枝头,爹爹也就跟着平步青云了。”

  俩人在房里谋划着如何博得大帅青睐,门外楼院内,阿丑正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公子的绸缎衣裳,他不敢使劲儿,就怕不小心损坏了。

  正在这时,小珍急急忙忙地从外回来,跑到跟前问道:“阿丑,公子呢?”

  阿丑抬头,如实回答:“班主跟公子在屋里说话。”

  小珍秀眉紧皱,想了想就转身小跑上楼。

  阿丑满眼疑惑,但也并未好奇,做下人最忌讳的就是打听主子的事。这是另一个小侍阿言好心告诉他的。

  晚饭过后,阿丑收好晒干的衣物,精心折叠整齐,放置在了公子专用的衣柜里,然后拿了一小块花瓣做成的熏香片,搁在了衣物上层。随后,阿丑看了眼正在小珍和阿言服侍下精心打扮的清风公子,便福了福身子悄声退下了。

  半夜时分,阿丑正在熟睡,忽然被一阵喧哗吵闹惊醒。

  通铺上小珍和阿言都不在,阿丑心里一惊,连忙披上褂子跑了出去。

  果然,小楼里灯火通明,一片喧杂。

  公子的屋里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夹杂着小珍和阿言哭喊声。几个婆子慌里慌张的端着水盆来回奔跑,还有几个年长的双儿抱着一团团棉布冲出来。

  阿丑定晴一看,那些棉布颜色殷红,竟有一些鲜红液体流了出来。

  阿丑容色骤变,赶紧跑上小楼,中间却无意撞到了一个婆子,那婆子手里的水盆哐当掉落,一滩刺目的血水撒了一地。

  “你这丑儿,干嘛呢!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

  “大娘,公子他怎么了?”阿丑心惊胆颤地拉住了婆子,抖着嘴颤声问道。

  婆子一把推开阿丑,拧着眉凶巴巴地骂道:“丑八怪,让你滚没听到吗!”

  阿丑身子一阵哆嗦,松开手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婆子懒得搭理他,急急忙忙拾起水盆,又跑下楼去了。

  阿丑看了一眼,那里是他经常做饭的小厨房,里面亮着烧得很旺的柴火,滚烫的热水咕噜噜地冒着烟儿。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阿丑脸色苍白,咬着唇冲进了室内。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清风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两条细白长腿被一个中年双儿强行掰开,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铁丝狠心地往清风的体内戳。

  阿丑吓得惊呼一声,差点软倒在地。下一刻,他赶紧捂住嘴巴,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半跪在床前泪流满面:“公子,怎么会这样?”

  正用力按住不断挣扎的清风的小珍,哽咽出声:“阿丑,快去拿个物件,让公子咬着,别让他伤了自个儿。”

  阿丑连连点头,含着泪飞快起身,翻找了一个布缝的荷包,在阿言的帮助下塞进了清风泛白的嘴里。

  一群人忙到大天亮,这才安稳下来。

  班主领着一位老郎中进来,屋内的血腥味早已散去,血污的床铺也已清理干净,清风早已昏死过去,阿丑和小珍阿言担忧地望着自家公子。

  老郎中诊脉后,道:“双儿小产最毁身子,让他慢慢静养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能好了。”

  班主急切问道:“那他还能唱吗?”

  阿丑皱了皱眉,抬眼看向班主。公子都这样了,班主难道不心疼吗?

  小珍和阿言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唇,脸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