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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尖锐
作者:止水      更新:2017-04-02 18:53      字数:0
  【第十五章:尖锐】

  阿丑抱着自己的小包裹,穿着一身从管事那里要来的朴素衣物,来到了这栋偌大庭院里下人们居住的小院子。

  司令大人今日不在,高副官也带着亲卫队随从外出,因此,庭院内只有一些管事仆人和一队留守的军兵。

  阿丑身份特殊,是司令大人放在心尖上的新宠,管事和仆人们不敢阻拦这位公子的举动,而那队威风凛凛的持枪士兵在没接到命令之前,也不能有任何反对意见。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阿丑公子离开了司令大人的院子,搬到了那间双儿小侍们所住的大铺屋子里。管事想了想便立马叫来了两个下人,拿了一套干净崭新的棉被褥和几件布料柔软裁缝精细的棉衣,亲自领着人给阿丑送了过去。

  阿丑没有拒绝管事的好意,诚恳地道谢后,他接过棉被棉衣铺好床,叠好衣物,然后询问管事他平常需要做些什么,怎么样才能伺候好司令大人。

  管事笑吟吟地道:“咱们司令大人脾气很好,只要尽心服侍便可。”

  阿丑恭顺地点点头。

  一旁的小竹冷不丁地鄙夷道:“既然是司令大人身边的人,干嘛跑来这种小地方住?莫非是司令大人见你长得丑,实在是入不得眼才厌弃了你?”

  管事闻言脸色变了变,立刻沉声喝斥:“闭嘴!公子是什么人,岂能容你出言放肆!来人呐,给我掌嘴!”

  管事身边的两个下人即刻冲上去拽住挣扎尖叫的小竹,啪啪啪一左一右狠狠地扇了小竹几耳刮子,那张秀美白皙的小脸瞬间红肿一片。

  阿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阻止:“别打了,你们快住手!”

  管事抬了抬手,那两个下人立马停下来。

  阿丑赶紧冲上去,想要把小竹从两个男仆手中解救出来,却见小竹用力扑腾着挣脱,一把推开面前的阿丑,表情扭曲愤恨:“呸!不用你假好心,滚开!”

  阿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杏眸睁大,一脸呆滞地望着陌生又可怕的小竹,张着嘴巴发不出声来。

  管事吓得赶紧扶了扶阿丑,瞪着小竹气得面容铁青,随即大步上前狠狠踢了小竹一脚,怒骂道:“你个小贱坯子!胆子忒大,居然敢对公子动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摔在地上的小竹浑不在意,他目光恶毒地盯着阿丑,尖锐叫骂:“阿丑,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你不过是得了司令大人的怜惜,他们才会对你尊敬一二,你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就能当凤凰?你长得如此丑陋不堪,又是个不会生育的卑贱双儿,你连侧夫人身边的小娟都比上!你……啊!”

  畅快淋漓的痛快话还未说完,就被心惊胆战的管事给一巴掌打歪了脸,紧接着又震怒使劲踹向小竹的肚皮,小竹‘啊’地发出惨叫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阿丑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从来没想到,小竹竟是这般看待他的……

  为了不让小竹再胡言乱语,管事直接命人把疯魔的小竹拖了下去。

  管事谄媚地在阿丑面前说尽了好话,终于得到阿丑不会把这事告诉司令大人的保证后,这才擦着冷汗放心离去。

  屋里的其他几个双儿也纷纷出去干活了,经过方才的惊吓他们谁都不敢接近阿丑,也不敢跟阿丑多说一句话,唯恐不小心惹怒了阿丑或管事。这些双儿都是贫苦人家卖身出来做奴婢的,他们的卖身契都在管事手里攥着,一旦犯了大错,轻则再次被转卖,重则乱棍打死,根本不会有人过问在意。

  即使当今早已是政府管治民主开放的新时代,可在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东华国境内,依然存在着封建时期残留的森严等级制度和残酷奴隶制度。这是东华国中央集权政府励志改革的重大历史毒瘤,也是新世纪革命大战最血腥残忍的开幕篇章。

  北疆的京平都城是东华政府第一个大肆改革的地方,在新上任的霍司令率先震撼地带领下,早已取消了豪门世家和军阀官吏府邸上的奴隶买卖,大力推荐自由雇佣下人的新制度。

  也因此,在霍府做事的下人们都非常崇敬拥戴他们的司令大人,除了霍家原本历代生存的家养子和奴仆外,所有的男性仆从和双儿侍人都没有任何的卖身契约,他们来去自由,不受封建统治。

  但在这个兵荒马乱饥寒交迫的战乱年代里,能不饿肚子就已是百姓们最奢侈的日子了,在大户人家里谋个生计着实不易,所以许多穷得揭不开锅的贫民农户,仍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主动卖身,只求一个温饱,为了活下去。

  阿丑愣愣地坐在铺子上,空无一人的大屋子,显得格外冷清。他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将自己微微发冷的身子环住,可不知为何,心中越来越苦涩刺痛,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霍城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回来的,跟随他身边的除了常年形影不离的高启胜,还有两位容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妹。

  阿丑得知司令大人回来了,连忙把自己打理干净,去往了司令大人的院落里伺候。

  管事不敢真的给阿丑派活干,无奈之下,阿丑只能去厨房里帮忙,不让自己做个光吃不干的闲人,只要有活干有事做,这样他才不会坐立难安。

  按照厨房大娘交代的话,阿丑老实本分地端了一盘小菜清粥,刚走进司令大人的房屋正间,迎面便见气势威慑的司令大人,面沉如水地朝着他大步走来。

  “谁让你做的?”霍城冷冷地开口。

  阿丑吓了一大跳,小脸刷白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却不等阿丑反应过来,霍城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盘子,怒叱而摔:“来人!”

  “司令人大,您……”阿丑嗓音发颤地想要说话,却见司令大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沉声吐字:“霍城。”

  阿丑心里一惊,还未回神,便被司令大人强势揽入怀中,紧紧地把瘦小的双儿抱进双臂间。

  管事急匆匆地赶来,一看眼前的场景就吓得双腿打颤,差点瘫软下跪。

  司令大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那残冷无情的警告眼神,吓得管事魂不附体,脸色一片惨白。

  霍城不再看那管事,旋即拥着一脸慌乱的阿丑走进屋里。

  阿丑被霍城带进房内,然后又被牵着手坐在软榻上,他紧张不安地顺从着司令大人的意思,乖乖地低头坐下来。

  谁料下一瞬,又被似是不满的司令大人大手一捞,再次跌入高大男人的怀抱里,随即便被男人强有力的双臂轻轻往上一提,最终坐在了男人修长结实的大腿上,背靠着男人宽厚坚硬的温热胸膛。

  阿丑怯弱地咬住唇,身子稍稍紧绷着,不敢让自己发出丝毫不雅的声音。

  司令大人并未做过分亲密的动作,他轻轻揽着双儿细小柔软的纤腰,大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双儿那头如瀑般乌黑泽亮的青丝,冷眸微微一动,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顺着双儿娇小瘦弱的脊背,大手绕到了双儿的眼前。

  “拿着。”

  阿丑定晴一看,惊讶又茫然地睁大杏眼:“这是?……”

  早就在屋子里全程默默围观的其中一人,忍不住扑哧一笑,道:“这是司令大人亲自给公子买的发带,是西洋鬼子那里最流行的辫发彩带。”

  顿时,阿丑浑身僵住,这才发现屋里原来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