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起
作者：rugexue 更新：2017-04-14 13:46 字数：3795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扬州繁华的大街上，一片热闹光景。商铺老板的迎客声，小贩的吆喝声、杂耍的呼喝声、游人的欢笑声……络绎不绝。
“师父、师娘，快点，快点！看那边多热闹啊！小念要去看看嘛！”远处，一阵清亮的童声传入耳中，让闻者倍觉舒畅。原来，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娃要凑热闹。
只见她脚踏青石板，手摇五彩风车，蹦蹦跳跳地朝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奔去，身后不远处则跟着一男一女，估摸着就是女娃口中的“师父”、“师娘”了。
乍眼一看，女娃的师父丰神俊朗，师娘端庄温婉，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老板，我要一串糖葫芦！”眨眼工夫，女娃已经来到小贩跟前，递出两枚铜板，嚷嚷着要买糖葫芦呢！
卖糖葫芦的小贩听到女娃银铃般的清脆声音，心中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倍觉清爽。他速度极快地接下女娃手中的铜板，取下一串糖葫芦，露出自己最温柔的表情朝女娃递去，“给”。
远看还不觉得，凑近只瞧了一眼，小贩竟呆呆地杵在了那儿，一眼不眨的定在面前的女娃身上。
这粉雕玉琢的女娃，双眼澄澈，明亮而慧黠；俏鼻秀挺，娇憨惹人心怜，双颊粉嫩，肤色白皙……估摸着现在只有四五岁左右的年纪，待到长大后，定是个颠倒众生的美人儿。
突然，一阵嘈杂声朝这边涌来，惊醒了呆傻的小贩，也转移了女娃的注意。
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呼喝着追赶一名少年。少年大约八九岁，灵活的身影穿梭于商贩和行人之间，像条滑溜的鱼儿躲避数十名恶汉的追赶。
转瞬间，街上的繁华景象已被摊贩倾倒声、幼儿哭闹声、恶汉叫骂声所充斥，一片混乱嘈杂。
“哎……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娃子要遭殃了？这帮恶棍，各个心狠手辣！”只听街边一名老汉叹息着说。
“没错！这群丧尽天良的，都是苏恶霸家的走狗，专门欺负老弱妇孺！”另一名年轻人悄声附和。
“诶？那不是城东冷家的小少爷冷玉然吗？他家好好的开着玉石店，怎么会惹上‘苏恶霸’？ ”另一名妇人疑惑道，因为她住在城东，所以认得冷玉然。
“你没听说吗？冷家媳妇那个容貌，真真是我们扬州城数一数二的。虽然年近三十又有一子，但仍是风韵犹存。他家当家的走得早，没人护着，‘苏恶霸’早就盯上他家，动着歪心思啦。”先前的年轻人答道。
“啊？可是‘苏恶霸’不是已经有七房妾室了吗？还不够啊？”妇人又问道。
“嘿！‘苏恶霸’可是出了名的好色鬼，七房妾室算什么？我看哪，就算他娶了当今皇帝的整个‘后宫’都不嫌多！”年轻人讥诮道。
“年轻人，这么说就不对了。当今皇上可是公认的勤政爱民、专一痴情，怎么能拿姓苏的和当今圣上相提并论呢？”老汉反驳道。
年轻人心知嘴快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那是，那是……这不是气不过，说过头了嘛！”
大伙悄声议论的苏恶霸本名苏来宝，是扬州城首富苏员外的独子。苏员外虽然娶了三房妾侍，但是前头生了五个女儿也没个带把儿的。最后好不容易在临近四十岁高龄时，由正室产下嫡子，也就是现在的苏来宝。由于老来得子，苏员外和苏夫人一直把苏来宝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都依着他，以至于养成了他好吃懒做、欺善怕恶的张狂性子。仗着自己老爹有钱，扬州县令又是自己的大舅子，有权有势，于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反正出了纰漏有老娘护着，老爹给他擦屁股，犯了事有舅舅挡着，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碍不着他什么事！
久而久之，扬州城百姓都知道了苏来宝的恶名，私下里都称呼他为“恶霸”，对他是敬而远之，唯恐躲避不及。
大伙正议论着，追赶冷玉然的壮汉已将他围困起来。毕竟冷玉然还只是位少年，怎么逃得过一群成年壮汉的追赶。能躲避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凶神恶煞的壮汉们看到“苏恶霸”赶到，马上让出一条通道让他走近包围圈，等着看一场好戏。
只见一位衣着光鲜，全身挂满俗气的翡翠珠宝，手指还套着三枚夸张硕大的宝石，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苏来宝得意洋洋地走进来，抬手招呼一名壮汉反压住冷玉然的两只手臂，然后猛地抬手，狠狠给了冷玉然一巴掌，力道大得将冷玉然的脸颊打偏，嘴角流下血丝，迅速红肿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咦唔”的惊呼声，心想着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位少年，但都胆怯的不敢上前阻止。
反观被打的冷玉然，偏过头来正视着苏恶霸，毫不露怯，反而眼神如刀，锋利的刺向眼前的苏来宝。
一瞬间，苏来宝心头一跳，觉得自己好似被少年的锐利眼神定住了。随后摇摇脑袋，甩开可笑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孩子？一定是今天的酒喝多了所产生的错觉。
为了找回自己的气势，苏恶霸激怒得准备抬腿再补一脚。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忽然飞来一串糖葫芦，砸向苏恶霸圆胖的身体上，在苏来宝挂满珠宝的正胸前留下一条黏腻的红糖印后，才缓缓地滚落地面。
在围观群众瞪突眼的同时，刚刚嚷嚷着要买糖葫芦的小念早已撞开呆愣的壮汉，冲到冷玉然跟前，张开双手挡住他，睁着圆润清亮的双眸向苏来宝大声宣布：“大坏蛋，不准你再欺负大哥哥！”
这时，看呆眼的众人方才反应过来。待瞧见“苏恶霸”可笑的样子后，立马爆出一片哄笑声。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苏来宝白嫩肥胖的圆脸整个涨红，活像一颗煮熟的猪头。他抬起因愤怒而颤抖的右手，指向胆敢“袭击”自己的——女娃，向右侧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只见收到眼色的打手还没行动，就被一脚踹飞了——原来，女娃的师父出“脚”了。
小念一见师父师娘来到跟前，立刻指向苏来宝控诉道：“师父，师娘！那个大胖子欺负大哥哥！你们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听见这声“大胖子”，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没等小念的师父——慕容昊和师娘——谷馨曦安抚她的情绪，周围的打手已经行动，迅速朝着他们二人攻来。
令人惊讶的是，没想到人多势众的一方竟然是单方面被人碾压——具体而言，应该是被慕容昊一人碾压。只见壮汉满天飞，分分钟被慕容昊解决掉，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眼见身边如此多的打手纷纷倒地，只剩下他一人，苏来宝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此刻他万分想逃，但是他的双腿打颤，完全没法跑路。
不过眨眼工夫，料理完四周的打手后，慕容昊优雅地展开刚刚当做武器的扇子，从容的走向战栗得发抖的苏来宝，判决道：“聚众斗殴，欺负孩童；全身俗气，有辱斯文；雇佣打手，动用私刑，简直是目无王法，罪大恶极。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苏来宝瞪视着面前手持白扇、器宇不凡的男子。虽然他面带笑容、温文有礼，但是自己就是感受到一股冰冷慑人的压力，瞪时冷汗直冒。
难道今天自己要栽在这里？
不可能！只要能让他躲过这一劫，回去之后，他定然花钱雇佣更多的打手，好好教训这个胆敢威胁自己的狂妄之徒。在扬州地界，他还真没有怕过谁！从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欺辱他了？！可是目前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委屈求全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等着瞧！
心里转过无数个年头，苏恶霸只得辩驳道：“这些护卫乃是我家花钱买来保护家宅的，我家家境富裕，怎么花费是我家的事，而且，是这小子羞辱我在先，我只是略微教训他而已！”何况，县令就是我家大舅子，目无王法又能怎样？！只不过这一句苏来宝只敢在心里想想。
“哦？如斯狡诈，当真可恶！”慕容昊不信。
“我说的句句属实，有客人作证！”苏来宝继续狡辩。
“什么意思？”慕容昊追问。
“今天本是我而立之年的大日子，没想到这小子谎称作对为我庆祝，实则是大肆辱骂于我！”苏来宝怒斥。
“什么对联？”慕容昊询问。
苏来宝随即从胸口的衣襟里取出对联，展示在众人面前。
只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明日逢春好不晦气 终年倒运少有余财
此地安能居住 其人好不悲伤
“你们看看，这小子分明是在咒骂我！”苏来宝证据确凿地怒吼道。
正当众人也认为此对明显是在辱骂苏恶霸的时候，慕容昊却是眼神一亮，然后闲闲的夸了句“写的真不错”。
苏来宝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这小子该死，竟然诅咒我！”
而慕容昊则是气定神闲地望向冷玉然，笑问：“你怎么说？”
冷玉然哼了一声，“无知！”
慕容昊心道：这小子，很有个性嘛……然后转向苏大胖子故装冤枉地说，“他哪有骂你？我怎么没看出来？”
苏来宝听后，气愤地嚷道：“怎么没骂？‘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此地——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这不是很明显地在咒我晦气、穷困、家宅不宁、哀事缠身吗？”
冷玉然仍旧不屑搭理，身旁的小念却反驳道：“应该是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此地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大哥哥分明写的是吉利之言，为何要污蔑大哥哥咒骂于你？师父，一定不能饶过他！”
苏来宝听到女娃的解释后目瞪口呆，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可以这么解释的！
有饱读诗书的文人惊讶地望着两个孩子，这少年聪慧绝然，而能领会其中奥妙的小女娃更是不凡哪。
连一直冷着张脸的冷玉然听到挡在身前女娃的解释，也是吃了一惊，将视线凝在了女娃的娇嫩挺直的背上。
慕容昊趁机给苏来宝下最后通牒：“只有心胸狭窄的人才会把好好的吉利话想成恶毒的诅咒。竟然将未来的国之栋梁打成重伤，还拒不认罪，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给我滚！揍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苏来宝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歉，灰头土脸地领着手下溜了。
小念看事情已经解决，赶紧扶起冷玉然，说道：“师娘，大哥哥被大坏蛋打伤了，您快帮他看看吧。”
谷馨曦查看了下少年的伤势，说道：“先找家客栈，我需要一些温水帮他清洗干净后，才好替他疗伤。”
慕容昊指着街对面的“悦来客栈”说道：“就去那里吧”。
小念立马握住冷玉然的冰冷的双手，甜甜笑道：“走，大哥哥，我们去疗伤。师娘的医术可厉害了，你一定会马上痊愈的。”
冷玉然跟着小念的步伐，小心地感受着握在手心的柔软，一丝温暖划过心田……
“师父、师娘，快点，快点！看那边多热闹啊！小念要去看看嘛！”远处，一阵清亮的童声传入耳中，让闻者倍觉舒畅。原来，是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娃要凑热闹。
只见她脚踏青石板，手摇五彩风车，蹦蹦跳跳地朝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奔去，身后不远处则跟着一男一女，估摸着就是女娃口中的“师父”、“师娘”了。
乍眼一看，女娃的师父丰神俊朗，师娘端庄温婉，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老板，我要一串糖葫芦！”眨眼工夫，女娃已经来到小贩跟前，递出两枚铜板，嚷嚷着要买糖葫芦呢！
卖糖葫芦的小贩听到女娃银铃般的清脆声音，心中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倍觉清爽。他速度极快地接下女娃手中的铜板，取下一串糖葫芦，露出自己最温柔的表情朝女娃递去，“给”。
远看还不觉得，凑近只瞧了一眼，小贩竟呆呆地杵在了那儿，一眼不眨的定在面前的女娃身上。
这粉雕玉琢的女娃，双眼澄澈，明亮而慧黠；俏鼻秀挺，娇憨惹人心怜，双颊粉嫩，肤色白皙……估摸着现在只有四五岁左右的年纪，待到长大后，定是个颠倒众生的美人儿。
突然，一阵嘈杂声朝这边涌来，惊醒了呆傻的小贩，也转移了女娃的注意。
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呼喝着追赶一名少年。少年大约八九岁，灵活的身影穿梭于商贩和行人之间，像条滑溜的鱼儿躲避数十名恶汉的追赶。
转瞬间，街上的繁华景象已被摊贩倾倒声、幼儿哭闹声、恶汉叫骂声所充斥，一片混乱嘈杂。
“哎……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娃子要遭殃了？这帮恶棍，各个心狠手辣！”只听街边一名老汉叹息着说。
“没错！这群丧尽天良的，都是苏恶霸家的走狗，专门欺负老弱妇孺！”另一名年轻人悄声附和。
“诶？那不是城东冷家的小少爷冷玉然吗？他家好好的开着玉石店，怎么会惹上‘苏恶霸’？ ”另一名妇人疑惑道，因为她住在城东，所以认得冷玉然。
“你没听说吗？冷家媳妇那个容貌，真真是我们扬州城数一数二的。虽然年近三十又有一子，但仍是风韵犹存。他家当家的走得早，没人护着，‘苏恶霸’早就盯上他家，动着歪心思啦。”先前的年轻人答道。
“啊？可是‘苏恶霸’不是已经有七房妾室了吗？还不够啊？”妇人又问道。
“嘿！‘苏恶霸’可是出了名的好色鬼，七房妾室算什么？我看哪，就算他娶了当今皇帝的整个‘后宫’都不嫌多！”年轻人讥诮道。
“年轻人，这么说就不对了。当今皇上可是公认的勤政爱民、专一痴情，怎么能拿姓苏的和当今圣上相提并论呢？”老汉反驳道。
年轻人心知嘴快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那是，那是……这不是气不过，说过头了嘛！”
大伙悄声议论的苏恶霸本名苏来宝，是扬州城首富苏员外的独子。苏员外虽然娶了三房妾侍，但是前头生了五个女儿也没个带把儿的。最后好不容易在临近四十岁高龄时，由正室产下嫡子，也就是现在的苏来宝。由于老来得子，苏员外和苏夫人一直把苏来宝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都依着他，以至于养成了他好吃懒做、欺善怕恶的张狂性子。仗着自己老爹有钱，扬州县令又是自己的大舅子，有权有势，于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反正出了纰漏有老娘护着，老爹给他擦屁股，犯了事有舅舅挡着，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碍不着他什么事！
久而久之，扬州城百姓都知道了苏来宝的恶名，私下里都称呼他为“恶霸”，对他是敬而远之，唯恐躲避不及。
大伙正议论着，追赶冷玉然的壮汉已将他围困起来。毕竟冷玉然还只是位少年，怎么逃得过一群成年壮汉的追赶。能躲避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凶神恶煞的壮汉们看到“苏恶霸”赶到，马上让出一条通道让他走近包围圈，等着看一场好戏。
只见一位衣着光鲜，全身挂满俗气的翡翠珠宝，手指还套着三枚夸张硕大的宝石，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苏来宝得意洋洋地走进来，抬手招呼一名壮汉反压住冷玉然的两只手臂，然后猛地抬手，狠狠给了冷玉然一巴掌，力道大得将冷玉然的脸颊打偏，嘴角流下血丝，迅速红肿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咦唔”的惊呼声，心想着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位少年，但都胆怯的不敢上前阻止。
反观被打的冷玉然，偏过头来正视着苏恶霸，毫不露怯，反而眼神如刀，锋利的刺向眼前的苏来宝。
一瞬间，苏来宝心头一跳，觉得自己好似被少年的锐利眼神定住了。随后摇摇脑袋，甩开可笑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孩子？一定是今天的酒喝多了所产生的错觉。
为了找回自己的气势，苏恶霸激怒得准备抬腿再补一脚。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忽然飞来一串糖葫芦，砸向苏恶霸圆胖的身体上，在苏来宝挂满珠宝的正胸前留下一条黏腻的红糖印后，才缓缓地滚落地面。
在围观群众瞪突眼的同时，刚刚嚷嚷着要买糖葫芦的小念早已撞开呆愣的壮汉，冲到冷玉然跟前，张开双手挡住他，睁着圆润清亮的双眸向苏来宝大声宣布：“大坏蛋，不准你再欺负大哥哥！”
这时，看呆眼的众人方才反应过来。待瞧见“苏恶霸”可笑的样子后，立马爆出一片哄笑声。
听着众人的嘲笑声，苏来宝白嫩肥胖的圆脸整个涨红，活像一颗煮熟的猪头。他抬起因愤怒而颤抖的右手，指向胆敢“袭击”自己的——女娃，向右侧的打手使了个眼色，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只见收到眼色的打手还没行动，就被一脚踹飞了——原来，女娃的师父出“脚”了。
小念一见师父师娘来到跟前，立刻指向苏来宝控诉道：“师父，师娘！那个大胖子欺负大哥哥！你们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听见这声“大胖子”，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没等小念的师父——慕容昊和师娘——谷馨曦安抚她的情绪，周围的打手已经行动，迅速朝着他们二人攻来。
令人惊讶的是，没想到人多势众的一方竟然是单方面被人碾压——具体而言，应该是被慕容昊一人碾压。只见壮汉满天飞，分分钟被慕容昊解决掉，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眼见身边如此多的打手纷纷倒地，只剩下他一人，苏来宝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此刻他万分想逃，但是他的双腿打颤，完全没法跑路。
不过眨眼工夫，料理完四周的打手后，慕容昊优雅地展开刚刚当做武器的扇子，从容的走向战栗得发抖的苏来宝，判决道：“聚众斗殴，欺负孩童；全身俗气，有辱斯文；雇佣打手，动用私刑，简直是目无王法，罪大恶极。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苏来宝瞪视着面前手持白扇、器宇不凡的男子。虽然他面带笑容、温文有礼，但是自己就是感受到一股冰冷慑人的压力，瞪时冷汗直冒。
难道今天自己要栽在这里？
不可能！只要能让他躲过这一劫，回去之后，他定然花钱雇佣更多的打手，好好教训这个胆敢威胁自己的狂妄之徒。在扬州地界，他还真没有怕过谁！从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何时轮到别人欺辱他了？！可是目前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委屈求全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等着瞧！
心里转过无数个年头，苏恶霸只得辩驳道：“这些护卫乃是我家花钱买来保护家宅的，我家家境富裕，怎么花费是我家的事，而且，是这小子羞辱我在先，我只是略微教训他而已！”何况，县令就是我家大舅子，目无王法又能怎样？！只不过这一句苏来宝只敢在心里想想。
“哦？如斯狡诈，当真可恶！”慕容昊不信。
“我说的句句属实，有客人作证！”苏来宝继续狡辩。
“什么意思？”慕容昊追问。
“今天本是我而立之年的大日子，没想到这小子谎称作对为我庆祝，实则是大肆辱骂于我！”苏来宝怒斥。
“什么对联？”慕容昊询问。
苏来宝随即从胸口的衣襟里取出对联，展示在众人面前。
只见纸上写着两行字：
明日逢春好不晦气 终年倒运少有余财
此地安能居住 其人好不悲伤
“你们看看，这小子分明是在咒骂我！”苏来宝证据确凿地怒吼道。
正当众人也认为此对明显是在辱骂苏恶霸的时候，慕容昊却是眼神一亮，然后闲闲的夸了句“写的真不错”。
苏来宝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这小子该死，竟然诅咒我！”
而慕容昊则是气定神闲地望向冷玉然，笑问：“你怎么说？”
冷玉然哼了一声，“无知！”
慕容昊心道：这小子，很有个性嘛……然后转向苏大胖子故装冤枉地说，“他哪有骂你？我怎么没看出来？”
苏来宝听后，气愤地嚷道：“怎么没骂？‘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此地——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这不是很明显地在咒我晦气、穷困、家宅不宁、哀事缠身吗？”
冷玉然仍旧不屑搭理，身旁的小念却反驳道：“应该是明日逢春好，不晦气；终年倒运少，有余财。此地安，能居住；其人好，不悲伤。大哥哥分明写的是吉利之言，为何要污蔑大哥哥咒骂于你？师父，一定不能饶过他！”
苏来宝听到女娃的解释后目瞪口呆，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可以这么解释的！
有饱读诗书的文人惊讶地望着两个孩子，这少年聪慧绝然，而能领会其中奥妙的小女娃更是不凡哪。
连一直冷着张脸的冷玉然听到挡在身前女娃的解释，也是吃了一惊，将视线凝在了女娃的娇嫩挺直的背上。
慕容昊趁机给苏来宝下最后通牒：“只有心胸狭窄的人才会把好好的吉利话想成恶毒的诅咒。竟然将未来的国之栋梁打成重伤，还拒不认罪，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给我滚！揍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苏来宝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歉，灰头土脸地领着手下溜了。
小念看事情已经解决，赶紧扶起冷玉然，说道：“师娘，大哥哥被大坏蛋打伤了，您快帮他看看吧。”
谷馨曦查看了下少年的伤势，说道：“先找家客栈，我需要一些温水帮他清洗干净后，才好替他疗伤。”
慕容昊指着街对面的“悦来客栈”说道：“就去那里吧”。
小念立马握住冷玉然的冰冷的双手，甜甜笑道：“走，大哥哥，我们去疗伤。师娘的医术可厉害了，你一定会马上痊愈的。”
冷玉然跟着小念的步伐，小心地感受着握在手心的柔软，一丝温暖划过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