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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身份
作者:轩辕子夏      更新:2017-10-10 11:18      字数:4484
  “我把虎符交还给皇上了。”一坐下,冷炎就对公孙季和滕雪风道。

  公孙季微微一愣,滕雪风挑了挑眉。

  “早就应该这么做了。”滕雪风嗤笑一声道。

  “皇上有何反应?”公孙季问。

  “他还能有什么反应?不高兴坏了才怪呢。”滕雪风撇撇嘴。

  冷炎点头,“他确实很高兴,还让我回到皇城军里,不过我拒绝了。”

  公孙季微微皱眉,“他让你回去,可有说担任什么职位?还有梁瑞要如何处理?”

  “都没有。”

  公孙季脸色有些难看,“你拒绝是正确的,他着摆明了并不打算让你官复原职。”

  滕雪风忽然冷笑一声,“我说你们俩都傻了是不是?冷炎原本可是骠骑大将军,本来在边境待得好好的,要不是他猜疑心重,把你留在了这里,你如今还在边境呢。如今你把虎符还给他了,就算是官复原职,那也该回到边境去才对,留在皇城军里算什么?他本就没有要让你继续立功之意!”

  冷炎和公孙季脸色难看,什么都没说。

  公孙季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冷炎喝了口茶水,抬眼看他,“什么打算怎么办?”

  “你拒绝了他,难道真打算像那些执绔子弟一样,每日都是吃喝玩乐?”公孙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怎么会,我是打算在家里跟小白玩的。”冷炎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公孙季有点想吐血,他家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颓废了?!

  滕雪风好奇地问,“你就这么喜欢那只小猫?虽然它看上去比其他猫都漂亮,不过也没什么不同啊,之前就不见你如此喜欢阿花。”

  “阿花怎能跟小白相提并论?”冷炎摆摆手,“小白又漂亮又聪明又黏人,怎会不让我喜欢?”

  滕雪风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哎,说起来你是如何捡到它的?”

  冷炎把捡到池子墨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滕雪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这时,勇伯来敲响了门。

  “何事?”

  “将军,冷府送了一张请柬过来,说是二小姐过两日出嫁,想请你去喝喜酒。”勇伯把手上大红色的请柬放到桌上。

  公孙季有些惊讶,“冷姑娘要出嫁了?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公孙季只知道冷炎跟冷博才一家闹翻了,却不知道他跟冷媚儿也闹翻了,因此很是惊讶。

  冷炎神色平淡,没有一点高兴或者生气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滕雪风倒是从他的神色中嗅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好奇问,“你跟冷媚儿怎么了?吵架了?”

  “我们断绝关系了。”冷炎冷淡地道。

  公孙季和滕雪风一惊,公孙季惊讶地道,“断绝关系?不能吧?!”

  冷炎有多重视这个唯一的亲妹妹他是知道的,就算是在边境时也隔三差五就会差人给她送回去衣服或者当地有特色的食物和小物件。要说冷炎跟冷博才断绝关系,公孙季绝对信,只是跟冷媚儿断绝关系,公孙季就不相信了。

  “她不把我当哥哥,心里也没把我当成家人,我又何必再苦苦纠缠?更何况她早就已经希望我不要再烦她了,我送回来的东西她也没用过,转手就送人了。”这些都是冷炎当初留在冷媚儿身边保护她的人告诉他的,也让冷炎当初炙热的心凉了大半。

  公孙季有些哑然,他从来没想过一直被冷炎放在心尖上的冷媚儿心里竟然是如此看待冷炎的,这也难怪冷炎会心凉,换谁都会啊。

  “会不会是冷夫人教唆她的?”公孙季对冷媚儿的印象还留在八年前随冷炎回来时见到的那个,有些害羞,一脸纯真地躲在嬷嬷身后的小女孩身上,那一年是冷炎想妹妹想的紧了,故意让那个心腹嬷嬷找个理由把冷媚儿带出来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冷炎看了看请柬,随手又放下。

  是啊,到底是不是被人教唆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姑娘已经跟冷炎离了心了。

  公孙季还记得,冷媚儿当时看冷炎的眼神,是那么的崇敬,那么的高兴,如今一转眼,曾经的小姑娘竟然……

  真是世事难料啊!公孙季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你不是已经跟他们家断绝关系了吗?怎么会请你去喝喜酒?该不会是鸿门宴吧?”滕雪风很恶劣地猜测道。

  “应该不会吧?那可是他家姑娘的大喜日子,总不至于拿这么重要的日子来闹吧?”公孙季皱了皱眉,“说起来,她嫁的是谁?”

  冷炎把请柬扔给公孙季,淡淡道,“皇商林家的二儿子林嘉誉。”

  公孙季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冷媚儿嫁得这么好。

  “皇商林家啊……也难为那冷夫人竟然不阻止这桩婚事。”滕雪风摇着头道。

  公孙季笑了笑,笑容中颇有些讽刺的意味,“不阻止不代表赞成,不过我倒是挺惊讶她竟然没有执意给她安排婚事。”

  冷炎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神色淡漠,仿佛他们两人在说的不是自己妹妹一样。

  “冷炎,你要去吗?”滕雪风把玩着手上的请柬,挑着眉问。

  冷炎沉默了半响,“看情况吧。”

  滕雪风和公孙季对视一眼,心里都有数了。冷炎表面上表现得冷淡,看似已经不在乎了,实则上心里依旧还是惦记着冷媚儿的。也是,毕竟是他唯一的胞妹了。

  滕雪风忽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你们继续聊,我去找那只小白猫玩一会儿。”

  冷炎立刻皱眉,“你别欺负小白。”

  “啧啧,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你娘子呢,瞧你这一脸吃醋的表情。”滕雪风打趣道。

  冷炎眉头紧皱,“你胡说些什么?”

  滕雪风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了。”

  ……

  池子墨在院子里踱着步,身旁或趴着或蹲坐着好些小猫崽,眼珠子都在随着池子墨的走动而左右转动着,场景看上去十分有趣。

  池子墨心里都快急死了,不断朝院子大门处张望,爪子无意识地刮着地面,那人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走了吧?!

  啧,急死人了!

  “哟,小猫,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子墨立刻抬头,就见滕雪风正倚在墙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喵!”池子墨双眼大亮,立刻跑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滕雪风把池子墨抱起来,看到他亮晶晶的双眼,挑了挑眉,“你就这么高兴看到我?”

  池子墨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可能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猫,看到你我才不会高兴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嗯?你这是在腹徘我?”滕雪风微微眯起眼。

  “喵喵喵!”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告诉我真相!

  滕雪风摇摇头,“真是个没耐心的小猫咪。”

  单手拎着池子墨,滕雪风走到院子里最大的树下,原本正趴在那里给小黑舔毛的大黑立刻叼起小黑走到另一边去了,还很是警惕地注意着滕雪风的动静。

  池子墨自从变成猫之后就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被拎着后颈皮毛的这个姿势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

  “喵喵喵!!”快放开我!!

  “好了好了,急什么。”滕雪风随手把池子墨扔下,拍了拍手。

  池子墨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最后一刻稳住了身体,险险着陆。池子墨吓得差点魂魄离体,站稳后第一时间怒骂滕雪风。

  滕雪风手指轻弹,布下了一个小小的结界,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池子墨发脾气。等他骂的差不多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骂完了没?”

  池子墨骂的嘴巴都干了,眼巴巴地看着他,滕雪风佯装没有看到他渴望的小眼神,继续问,“我可以开始说话了没?”

  见他真的没有要给自己喝水的打算,池子墨在心里又骂了他几句,恹恹地点头。

  “在说明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池子墨抬头看他,滕雪风举起一根手指问,“你叫什么名字?”

  “喵。”池子墨。

  “是哪里人?”

  “喵。”睦月国人。

  “睦月国?”滕雪风顿了一下,“你姓池?嗯,跟我想的有些不同。”

  池子墨歪头不解地看他,滕雪风又问,“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池子墨鄙视地看他,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

  “你家人都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吗?”滕雪风不解。

  “喵!喵喵喵!”没有,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好像我会变成这样不是意外一样。

  滕雪风摸着下巴琢磨着应该怎么跟池子墨解释这个问题,池子墨忽然又问,“喵喵喵?”话说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滕雪风跟他对视片刻,认真道,“不知道。”

  “……”池子墨真的很想给这个人一记猫猫拳。

  “你先告诉我你的经历吧。”许是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靠谱,滕雪风咳嗽一声,道。

  池子墨鄙视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告诉了他,说完之后嘴巴更渴了。

  滕雪风给他拿来一碗水,池子墨赶紧冲上去大大喝了几口。

  滕雪风托着下巴看着池子墨喝水,“我说,你根本就不是死了,不对,应该说你根本就没死。”

  “喵?”没死?不明白。

  “这么跟你说吧,你本来就不是人,你是猫妖。”滕雪风语出惊人,惊得池子墨都没了表情了。

  滕雪风体贴地没有开口,让他慢慢消化这句话。半响,池子墨动了。他用爪子抹了一把脸,眼神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喵……”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猫妖?亏你想得出来!我觉得还是死而复生比较能让我信服。

  滕雪风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也不说什么,只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对池子墨道,“看好了。”

  池子墨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着他的手,不解——看什么?

  下一刻,滕雪风白皙的右手竟然一点点长出雪白无暇的毛发,修长的手指也慢慢长出锋利的指甲,不消片刻,他的右手竟然完全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兽爪!!

  池子墨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整只猫吓得往后跳了起来,语无伦次了起来,“喵、喵喵喵!!”娘啊!有妖怪啊!!!

  滕雪风用兽爪一把抓住想要逃走的池子墨,有些无奈地晃了晃他,“你跑什么?我又不吃猫。”

  “喵喵!!”你是妖怪!!!

  “你自己也是啊。”

  “喵嗷!!”我才不是!

  滕雪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喃喃道,“所以说这种跟小孩子解释的事情我做不来啊……行了!冷静一点,我跟你详细解释一下,明白了吗?”

  池子墨跟他瞪视了片刻,最后败下阵来,点点头。

  滕雪风把他放下来,盘腿坐下,重新把自己的兽爪露出来,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妖怪,是一只雪狐妖。而你呢,千真万确是一只猫妖。你应该是继承了你祖上的猫妖血统,不过这一点你自己也并不知道。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一百年前,确实有一只很漂亮的猫妖嫁给了一个人类,跑到了睦月国定居,那个人类好像就是姓池的。按理说,妖怪跟人类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会是半妖,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不过听说那个猫妖膝下有七八个半妖孩子,纯人类孩子好像只有两个。半妖若是继续跟人类结合,那么生下来的孩子体内妖怪的血统就会逐步减少,到最后,极有可能会生下纯人类。当然也有例外,有些孩子会隔代继承祖上的妖怪血统,这种情况我们称为返祖,而你呢,就是其中之一了,而且看起来,你继承得还挺好。”滕雪风摸了池子墨一把。

  池子墨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神情看着他,滕雪风继续道,“这种继承下来的血统不会轻易被激发,只有在受到极大的刺激或者受伤濒死的情况下才会被激活,因为妖怪的自愈能力比人类要好太多,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在你受伤的时候选择变成妖形,让你不至于死去。而听根据你的说法,你家人估计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祖上其实是猫妖的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没有跟你说。现在你能接受了没有?”

  池子墨一脸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半响,他才愣愣地抬头看滕雪风,“喵喵?”你的意思是……我继承了祖上的妖怪血统,如今是、是……一只猫妖了?

  滕雪风肯定地点头,“没错,你是没有修炼,如果你有修炼的话,如今就能察觉到自己以及我身上的妖气了。不过也幸亏陌离城里有真本事的道士不多,不然就你如今这个一点也不懂得收敛自己身上妖气的高调样子,早就被那些道士给收了!”

  “喵喵喵!”既然我是妖怪,那肯定就能重新变成人对不对?就像你这样!

  滕雪风点头,“这个自然可以。不过那要修炼才行,你本来就有人类的血统,修炼的时间会比我们这些纯妖类短。”

  “喵?”那要多久?

  “唔……”滕雪风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我花了大概一百年的时间才化成人形,你的话,打个对折,五十年左右应该可以,如果你资质好的话,还可以再短一点。”

  池子墨张大了嘴,“喵嗷?!”

  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