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歸途（三） 韓吾甯
作者：南佬 更新：2018-09-07 23:51 字数：2557
韓吾甯在付了違約金後維持她的高傲帶著小白臉在場子裡交際應酬，另一頭的韓東昇因為溫蒂的引薦，認識了幾位大亨，他雖然沒什麼商場上的經驗，但流利的語言能力為他博得不少關注，等他再回過神尋找韓吾甯的時候，韓吾甯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
「溫蒂，看見韓吾甯嗎？」
「你關心她？」
「我答應了大老爺和她一塊回去，現在我想走了。」
溫蒂四處探看後搖頭：「還真的沒看見人。」又瞄了會場兩眼，壞壞地笑說：「如果她出事，那就一定是海斯頓搞的。不如看看海斯頓在哪。」
手指往後頭倉庫間指去，海斯頓正巧走出倉庫，還朝裡面交代兩句後才離開。韓東昇和溫蒂對視一眼，他沒讓溫蒂參和，請她幫個忙聯繫阿清，而後悄悄地走進倉庫。
倉庫原本是放置拍賣品的房間，由於拍賣品已經清空，裡頭空蕩蕩的，稍有人說話還會有回音。關起的木門傳出幾個男人的聲音，悶沉的很，聽不清楚在說什麼，韓東昇轉動門把，門沒鎖，他更納悶，小心翼翼地轉動，開門。
木門內不過十坪塞了八個男人，說是男人看起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幾位油頭垢面缺牙歪臉的，看起來像就是讓人收買了穿西裝偷偷跑進會場裡的遊民。
「又有人來了。」
「你也拿了錢來玩的？」
玩？韓東昇蹙眉，玩什麼？
一聲女人的悶哼聲吸引了他的目光，男人們圍著地上的女人，聽見女人痛苦的呻吟顯得興奮，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的半脫褲子湊向女人。
「滾！」
幾位膽小的男人撩起褲子，還問他幹嘛，拿了錢就該辦事。韓東昇隨手抓了其中一位的衣領將他甩了出去。
「全都給我滾！」
遊民本來就是收了錢才來，錢早就落入口袋了，有沒有辦事他們也不在意。只是那個差一步就能欺負女人的男人心有不甘的在離開前捏了一把女人的臀腿。
「要不是給錢讓我們上她，我才不想玩老女人。」
韓東昇才管他什麼粗野不粗野抬手就想給他一拳，那男人趕緊捂頭捂臉，膽小的模樣畢露，畏畏縮縮的跑出門外。地上的女人讓人按在地上磕破了頭，血流混著憤怒的眼淚髒污了一臉妝容。
「你也滾！你滾！」
韓東昇蹲在她身前，脫下外套遮住她一身狼狽，還拿出手帕按住她的頭。
「滾啊！不需要你假惺惺！」
搶過他的手帕扔在地上，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喊。韓東昇還是撿起手帕，看見手帕髒了，他乾脆的撕下衣袖按住她的頭。韓吾甯卻一點也不想領情，伸手就朝他身上打了好幾巴掌。
「滾！你們這些人都給我滾！我什麼都沒了！都是你們害的！」
尖利的爪子在他身上畫出了好幾道紅痕，韓東昇還是沒阻止她，熟練的運用袖子為她包紮。
「四姑……」
「不准你喊我！誰是你四姑姑！你這個賤種！不准你喊我！」
韓吾甯幾近崩潰，邊哭邊吼，神經質的抓搔自己原本柔順的髮絲。她又喊了兩聲路易，沒看見人影，她又失控的大吼。
「付出這麼多，我得到什麼……為什麼你們有的，我卻沒有！」
她將氣撒在他身上，連揍了他好幾下。女人混著眼淚的拳頭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韓東昇任著她搥，任她揍，蹲坐在一旁，又為她拉好西裝外套遮住她被扯壞的肩帶。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韓吾甯這個女人哭。四姑姑會怒吼發飆，卻很少在他面前哭得歇斯底里。
「我也是韓家的人……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起我……就因為我被那叫做繼父的人玩過！嗚……我也不想！我是韓家的人！我也想乾淨的活著！」
韓東昇任她發洩，他懂得那種渴求乾淨的渴望，那一般人不會懂得渴望，小時候的陰影落在心裡頭成為一塊抹不去的污漬，他和四姑姑一樣，都想抹去。
「我才是韓家的人！我才是！」
她是私生女，母親和她依附在另一個男人家中，男人不安分的在她青春期長得圓潤白嫩的時候出手，母親發現後帶她離開，帶她逃離時，韓吾甯才發現原來她和母親是被男人囚禁。男人是韓匡的仇人，抓了他們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母親，她們倆很快的被男人抓回屋子，回去後又是一段水深火熱的日子。每天每天她不知道求饒的多少次，男人還是像一隻噁心的蟲子一樣在她身上搔爬，直到讓韓匡救了她們，還以為能安心地過日子，母親又為了救韓匡中槍身亡。沒了母親，她一個人待在韓家，她珍惜韓匡給她姓名，讓她入籍，她真的很珍惜，可是韓家的人卻將她定義為私生子，連家產都分得清楚。憑什麼，她犧牲了這麼多！要不是韓匡和人結仇，她為什麼要受到這種折磨，這一切本來就是她應得的！
「你不過是運氣好，讓二爺撿了回去。我告訴你，你比我下賤、比我髒。」
韓東昇斂下眼，他不否認，對於自己有多髒，他就有多自卑，心裡頭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污穢的人。四姑姑應該也是如此，才會用她的美麗外表和一身傲氣隱藏她的自卑。
「四姑姑，我帶妳回家吧。」
提起袖子，抹去她一臉花容，看著韓吾甯驚訝地回望，韓東昇仍是那張平靜的臉。
「大老爺會擔心妳的。」
「不用你……」
紅指甲一把抓住他抹臉的手，抬手就想甩開他，卻遲遲沒動手，韓吾甯望著韓東昇的眼瞳逐漸匯聚大量的淚水，水流在眼眶邊翻滾。
「我不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四姑姑，我沒資格同情妳。不是嗎？」
哭花了臉多了兩行水痕，韓吾甯忍著抽噎哽咽的聲音逼自己冷靜南佬原創，在連抽了兩口深深地呼吸，纖細的手爪抹去臉上的眼淚，她撐著身體穿上她的高跟鞋，既使衣服破爛不堪，她還是抬頭挺胸一步步走出木門。
「對。你沒資格同情。」
她披著韓東昇的外套，維持她的高傲走出木門，毫不在意木門後看笑話的眼色，逞強的走回座車。韓東昇和溫蒂打了聲招呼後也坐上座車，這是他第一次和韓吾甯共乘一輛車，而且還是同坐在後座。
「四姑姑，路易拿了海斯頓的錢後走了。」
那男人真的像溫蒂說的孬也沒用，剛剛溫蒂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沒有一絲快感，反而能感受到四姑姑心裡的那一絲落寞。因為他知道像他們這種有污漬的人，要的真的不多，一絲溫暖也足夠他們珍惜一輩子。
韓吾甯冷情的別過臉，望著窗外的眼神寂寞憂鬱：「那種人我韓吾甯隨手再找就有。不用你多管閒事。」
「嗯。知道了。」
平靜的兩三句對談後陷入沈默，他們本來就無話可說，也不是找話題聊的伴，黑車駛回韓家，兩人下車後見了韓匡同時一愣。韓匡望著韓吾甯為她拉好西裝外套，回頭又拍拍韓東昇的肩膀。
「你們倆平安回來就好。」
韓東昇不敢望向韓吾甯，因為，他相信這句話她也等了很久。他們兩個都有一種身在韓家，卻不屬於韓家一份子的孤寂感，好像他們做得再多，只是應該做，不值得一提。想早一步離開，韓吾甯卻又快他一步往前走，在走出拱門前回頭喊著韓東昇。
「小子，外套洗好了再還你。」
「……好。四姑姑，晚安。」
「……晚安。」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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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往後頭倉庫間指去，海斯頓正巧走出倉庫，還朝裡面交代兩句後才離開。韓東昇和溫蒂對視一眼，他沒讓溫蒂參和，請她幫個忙聯繫阿清，而後悄悄地走進倉庫。
倉庫原本是放置拍賣品的房間，由於拍賣品已經清空，裡頭空蕩蕩的，稍有人說話還會有回音。關起的木門傳出幾個男人的聲音，悶沉的很，聽不清楚在說什麼，韓東昇轉動門把，門沒鎖，他更納悶，小心翼翼地轉動，開門。
木門內不過十坪塞了八個男人，說是男人看起來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有幾位油頭垢面缺牙歪臉的，看起來像就是讓人收買了穿西裝偷偷跑進會場裡的遊民。
「又有人來了。」
「你也拿了錢來玩的？」
玩？韓東昇蹙眉，玩什麼？
一聲女人的悶哼聲吸引了他的目光，男人們圍著地上的女人，聽見女人痛苦的呻吟顯得興奮，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的半脫褲子湊向女人。
「滾！」
幾位膽小的男人撩起褲子，還問他幹嘛，拿了錢就該辦事。韓東昇隨手抓了其中一位的衣領將他甩了出去。
「全都給我滾！」
遊民本來就是收了錢才來，錢早就落入口袋了，有沒有辦事他們也不在意。只是那個差一步就能欺負女人的男人心有不甘的在離開前捏了一把女人的臀腿。
「要不是給錢讓我們上她，我才不想玩老女人。」
韓東昇才管他什麼粗野不粗野抬手就想給他一拳，那男人趕緊捂頭捂臉，膽小的模樣畢露，畏畏縮縮的跑出門外。地上的女人讓人按在地上磕破了頭，血流混著憤怒的眼淚髒污了一臉妝容。
「你也滾！你滾！」
韓東昇蹲在她身前，脫下外套遮住她一身狼狽，還拿出手帕按住她的頭。
「滾啊！不需要你假惺惺！」
搶過他的手帕扔在地上，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喊。韓東昇還是撿起手帕，看見手帕髒了，他乾脆的撕下衣袖按住她的頭。韓吾甯卻一點也不想領情，伸手就朝他身上打了好幾巴掌。
「滾！你們這些人都給我滾！我什麼都沒了！都是你們害的！」
尖利的爪子在他身上畫出了好幾道紅痕，韓東昇還是沒阻止她，熟練的運用袖子為她包紮。
「四姑……」
「不准你喊我！誰是你四姑姑！你這個賤種！不准你喊我！」
韓吾甯幾近崩潰，邊哭邊吼，神經質的抓搔自己原本柔順的髮絲。她又喊了兩聲路易，沒看見人影，她又失控的大吼。
「付出這麼多，我得到什麼……為什麼你們有的，我卻沒有！」
她將氣撒在他身上，連揍了他好幾下。女人混著眼淚的拳頭本來就沒什麼力氣，韓東昇任著她搥，任她揍，蹲坐在一旁，又為她拉好西裝外套遮住她被扯壞的肩帶。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韓吾甯這個女人哭。四姑姑會怒吼發飆，卻很少在他面前哭得歇斯底里。
「我也是韓家的人……你們一個個都看不起我……就因為我被那叫做繼父的人玩過！嗚……我也不想！我是韓家的人！我也想乾淨的活著！」
韓東昇任她發洩，他懂得那種渴求乾淨的渴望，那一般人不會懂得渴望，小時候的陰影落在心裡頭成為一塊抹不去的污漬，他和四姑姑一樣，都想抹去。
「我才是韓家的人！我才是！」
她是私生女，母親和她依附在另一個男人家中，男人不安分的在她青春期長得圓潤白嫩的時候出手，母親發現後帶她離開，帶她逃離時，韓吾甯才發現原來她和母親是被男人囚禁。男人是韓匡的仇人，抓了他們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母親，她們倆很快的被男人抓回屋子，回去後又是一段水深火熱的日子。每天每天她不知道求饒的多少次，男人還是像一隻噁心的蟲子一樣在她身上搔爬，直到讓韓匡救了她們，還以為能安心地過日子，母親又為了救韓匡中槍身亡。沒了母親，她一個人待在韓家，她珍惜韓匡給她姓名，讓她入籍，她真的很珍惜，可是韓家的人卻將她定義為私生子，連家產都分得清楚。憑什麼，她犧牲了這麼多！要不是韓匡和人結仇，她為什麼要受到這種折磨，這一切本來就是她應得的！
「你不過是運氣好，讓二爺撿了回去。我告訴你，你比我下賤、比我髒。」
韓東昇斂下眼，他不否認，對於自己有多髒，他就有多自卑，心裡頭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污穢的人。四姑姑應該也是如此，才會用她的美麗外表和一身傲氣隱藏她的自卑。
「四姑姑，我帶妳回家吧。」
提起袖子，抹去她一臉花容，看著韓吾甯驚訝地回望，韓東昇仍是那張平靜的臉。
「大老爺會擔心妳的。」
「不用你……」
紅指甲一把抓住他抹臉的手，抬手就想甩開他，卻遲遲沒動手，韓吾甯望著韓東昇的眼瞳逐漸匯聚大量的淚水，水流在眼眶邊翻滾。
「我不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四姑姑，我沒資格同情妳。不是嗎？」
哭花了臉多了兩行水痕，韓吾甯忍著抽噎哽咽的聲音逼自己冷靜南佬原創，在連抽了兩口深深地呼吸，纖細的手爪抹去臉上的眼淚，她撐著身體穿上她的高跟鞋，既使衣服破爛不堪，她還是抬頭挺胸一步步走出木門。
「對。你沒資格同情。」
她披著韓東昇的外套，維持她的高傲走出木門，毫不在意木門後看笑話的眼色，逞強的走回座車。韓東昇和溫蒂打了聲招呼後也坐上座車，這是他第一次和韓吾甯共乘一輛車，而且還是同坐在後座。
「四姑姑，路易拿了海斯頓的錢後走了。」
那男人真的像溫蒂說的孬也沒用，剛剛溫蒂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他沒有一絲快感，反而能感受到四姑姑心裡的那一絲落寞。因為他知道像他們這種有污漬的人，要的真的不多，一絲溫暖也足夠他們珍惜一輩子。
韓吾甯冷情的別過臉，望著窗外的眼神寂寞憂鬱：「那種人我韓吾甯隨手再找就有。不用你多管閒事。」
「嗯。知道了。」
平靜的兩三句對談後陷入沈默，他們本來就無話可說，也不是找話題聊的伴，黑車駛回韓家，兩人下車後見了韓匡同時一愣。韓匡望著韓吾甯為她拉好西裝外套，回頭又拍拍韓東昇的肩膀。
「你們倆平安回來就好。」
韓東昇不敢望向韓吾甯，因為，他相信這句話她也等了很久。他們兩個都有一種身在韓家，卻不屬於韓家一份子的孤寂感，好像他們做得再多，只是應該做，不值得一提。想早一步離開，韓吾甯卻又快他一步往前走，在走出拱門前回頭喊著韓東昇。
「小子，外套洗好了再還你。」
「……好。四姑姑，晚安。」
「……晚安。」
＊＊＊南佬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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