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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3——南梦良苦·8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09-26 16:24      字数:2469
  15·——叔侄说小话

  ——北京金监中心办公室

  谢蔚手中的笔斜着一挑,纸上就多出一只‘一笔画老鼠’,他头也不抬地问姜越:“你跟飞腾叶总裁约了没有?”

  姜越挽着手在距离办公桌几步远的位置上,立得笔管条直的:“都没容我商量时间呢,我刚说了要户口本的事儿,电话那边就开始‘码翻车’了。如果见面我再敢跟他提‘乐康县’仨字儿,保不齐真会被他挥剑封个‘平顶侯’。”——“何必说成这样‘涨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看来我还是不能偷懒啊。”谢蔚感慨着扯下画着简笔画的便笺纸,攥成团扔进纸篓,关照姜越先去忙。

  回京前,省委书记林珏再次找到谢蔚谈话,希望他能以大局考虑,放开个人恩怨,以乐康数十万百姓民生福祉为上,出面联系飞腾集团总裁叶成林会面,以便劝说他考虑向乐康县内分资立项。

  乐康县上一届班子里主管经济的副县长,因前期协调工作上发生疏漏,先是贸然承诺了企业用地优惠政策,接着又对飞腾集团代表开了‘重审旧案’的空头支票。不料临到投资商前来看地时,先前答应的两件事都变成了“有待商量”,飞腾方代表被老总一个电话拎了回去,投资之事就没的商量了。

  随后倒有一家旅游项目抢步跟进填了空缺,然而GDP数字这个硬指标还是明显落后于其他县。逼得乐康县领导紧急拆分开拖后腿的区域,裁撤掉该地的区行政领导,才把乐康县在全省排位挂在中下等红线上。

  即使一直和成林保持着花叶两不见似的状态,他们之间依然有着发于情止于亲的心照不宣。谢蔚对这份由亲情积淀而成的心照不宣很有自信,如果他当真开口为乐康县重新考虑投资,成林一定会依言抬手。

  然而成林早透露够,他故意搞成这样欲迎还拒的姿态,是逼乐康县领导先亮底牌;且再次故技重施让本届县领导们谨慎掂量,到底该把GDP的砝码放在哪边盘里,是翘起‘乌纱帽’,还是押注‘旧案重审’?换位到成林的思维角度上就不难揣测其思路,若当真是有意逼着乐康县主要领导去选后者,那就一定是不希望在说客群里看到他。

  拈指算来距上次彼此假作负气摔手而别后,又是几个月音信杳然。从来是才下眉头达于心头,大吵伤心小吵怡情。如此,不妨小小不言地吵一架。

  叶成林当时正和乐晟县秘书处的狐朋狗友们打保龄球,接到了谢蔚亲自打来的电话约会面,因为身边吵,就走到休息区接听。彼此答对语气都很愉悦和缓;可惜两个人的日程总是两岔,不是这几天你有重要会议,就是那天他在境外洽商。

  谢蔚很快被绕烦了,直嫌成林找茬磨叽。成林就问他急着拿户口本都要去干什么?

  谢蔚用搅拌棒杵着柠檬红茶里的柠檬片,不阴不阳的回答:“下月中旬,我要去德国参加国际金属技术发展年会。以前多在国内飞,有张证件就行;这次办因公出国护照必须要有效证件材料。原户口所在地派出所负责人说原地段住户涉及到地区拆迁市政改造工程,户口都已经迁走了;而且不属于证件丢失的,不能给补办或挂失处理。就只能找你要原件。另外考虑到你我的客观现实都发生了很多变动,不如顺便就顺把分户手续办了。

  你在回京时把户口本交给姜越,我去办好护照分户后把新本还给你。如此你我岂不都省事了。”

  成林一听此言登时就不乐意了,褪下手上的保龄球顺着两腿夹出的缝溜到一边,就犯起暴脾气:“嘿,您还别跟我说这话。要真急着开工作护照,你哪怕要我立马儿去接你一起飞回北京,跟你去办全部手续,这都没得说。既然说了分户的话,那户口本就不能给你了,因为我现在是户主。”——谢蔚听了反而嗤笑起来:“你现在学的越来越像奸商,而且‘造反夺权’的本事也越来越熟练。”

  二爷就‘打蛇随棍上’:“说我奸商?行,那我就真跟你奸商一回。分户议案直接就枪毙了,没门儿。户口本可以给,但不白借;让那小马弁姜越把你家门钥匙给我送一套来,我可以随时回京陪您去办护照。怎么样,哥们儿够仗义吧?”成林在地上来回踱着,语气也听着潇洒欢悦;其实自电话接通起,他就感觉整个躯体由内而外被满腔血液贲张烘灼炙烤着,使得他必须尽快把一腔炽热挥散开,不然就坐不下来。

  “有必要把简单事情故意复杂化吗?我就是用户口本办个因公护照而已。”——“您为图‘复杂事情简单化’,做的哪件事不是往别人心上捅了刀子再撒椒盐儿啊?成,想骗走户口本办分户这事儿先搁下不说。你把我母亲骨灰迁走,连招呼都不跟我打,弄得我清明节想给亲妈扫墓都没地儿烧香去。你是不是该先给我个说法呀?”

  “长兄如父,遗言谆谆。我遵照遗愿送长兄长嫂遗骨回谢氏陵园归葬并骨。这个解说够用吗?”——“成,算你狠!即使如此,你也无权剥夺我为人子祭拜亲娘的权利。或者你把我母亲骨灰还我,再或者么送个大活人给我,咱们换。”

  谢蔚轻笑了几声,突然提着声调呵斥道:兔崽子,别得寸进尺!——成林被骂了也不急,哈哈着念叨说:‘那就回见···’遂即压了电话。

  成林并非是故意拿乔,分户话题是包括樊家父女在内很多人的眼中钉,更是叶二爷的肉中刺。扎得深必然忌惮被人碰,谁敢碰,二爷就立刻跟谁翻脸。

  公司重张之后,成林在京城某家银行开设了私人保险柜,那种必须出具户主指纹和数字密码才能打开的,后来升级增加了眼睛虹膜扫描技术和特制编码钥匙。他把许多重要物品、图章都存在保险柜里,包括户口本,都锁在只有他才能打开的地方。

  薄薄的小本子,只有两张纸,以固定格式填写着家庭成员的姓名生日、学历、工作,还有彼此间依法确定的亲缘关系。对别人而言一钱不值,对叶二爷来说则是恨不得塞进心里的东西,他就剩下这点念想了,谁都不许碰。

  除去不能碰的,还有两样是不能乱动的东西;一套翻卷边的《古文观止》,书上常常压一只錾镶铜丝花纹的金属葫芦,永远摆在伸手可及的位置上。即使行宿在外,两样物品也是并排随于枕侧。谁敢错动丝毫,必定招致雷霆万钧。

  自前年冤狱昭雪出来后,叶二爷就落下了这样个色的脾气,即便蹿升成踩金躺银的身价,当做无价之宝捧着的东西并不是能论处货币价值的。据说某次赶上心情好,和弟弟成栋把盏小酌酒至微醺时,他亲口交代说:三儿,若有朝一日你哥我当真独自死在外面,记着把书和葫芦要随尸体一起烧,剩下没烧尽的残渣也要随骨灰一起埋。

  一场在旁听者耳中瞎掰了半天的通话,听似没谈拢的生意,彻底否决掉‘分户’的提议,放弃了久违的会面机会,进而搁浅了被乐康县极其看好的人情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