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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無極門(下)
作者:南佬      更新:2019-03-21 00:00      字数:3118
「誰點的燈?」

  「有人幫點燈,還不好啊。反正咱少一份工。」

  「少廢話了。快、快、快,快將大人要的虎胎取出來,這鬼地方,我長平一刻兒也待不了。」

  帝辛捂緊了謝主恩的嘴,將他拉到水井另一側躲了起來,現在就循著水井面上的縫隙看看眼前人在做什。眼前有三奴僕,都穿著墨綠色的長袍,在腰間有一條繡黃銀色牡丹花的束腰繩。

  三人動作俐落且熟稔,叫長平的拿著綁著黃絹的長勾,仔細瞅瞅那長勾的杆子上還刻寫了密密麻麻的梵文,他將長勾伸向水井面上,輕輕一點一勾,勾破了兩個螞蟻般小洞。他旁邊那位矮點又胖點的落腮鬍奴才懷裡則是抱著一面銀色的捕網和一浮貼符咒的木籃子,沒做什麼,他看起來是來搬東西的,就在一旁等。而離水井最近的這個奴才兩手掛著一副金色的手套,戴上後手套後發金光的雙手臂就架在半空中,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向水井。

  「不知那隻白狼今兒在不在。」

  拿捕網的忽然飄出一句不識相的話,惹得金手套怒瞪。

  「我呸呸!你這烏鴉狗屎嘴!你要再敢咒詛我一句,我O的讓你摸胎去!」

  那位叫長平的,年紀長些,看著是他們三裡面最大的,揮了揮手假意安撫金手套:「德平,他這不就為你操心嘛,用得著這麼氣。快、快,找著虎胎了,咱熄了燈,就把那隻白狼永永遠遠的關在裡頭。悶死他。」

  聽語調像是安撫,卻又像是催促,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不耐和煩躁,恨不得離開這兒一樣。掛金手套的德平朝捕網的奴才冷哼一聲,回頭卻是帶著後怕的顫抖深深吸一口氣,才將手伸進剛剛長平勾破的螞蟻小洞,小洞像是能伸縮一樣貼黏金光手套將它吸沒於水井之中。

  德平像是在挑水果一樣一隻找過一隻,扔小妖屍首和扔爛水果一樣隨便不屑。

  「兔子胎行嗎?」

  手裏抓起一兔子的羊水胎,就抓著兔子後腿,小兔子在羊水胎裡掙扎,踢腿時整個圓潤潤的羊水胎就像一顆變形的水球東晃西顫。德平惡意的捏在手裡把玩,弄得那隻兔子發出驚恐的唧唧唧叫,回頭還朝長平和捕網的露出戲弄的壞笑。

  「還活潑亂跳,正新鮮。哈哈哈…」

  捕網的恁不正經的也回他一句,讓他給他媳婦兒用,笑過後又補一句:「聽說吃兔胎,娃兒生出來那皮膚和面貌是如玉如花,能補補你的歪苗。」

  「操你O的。」

  「別玩了。快找。這位大人可是連吳大人都惹不起,他說要虎胎,你給兔子,咱三還要活命嗎?」

  長平冷冷的又命令一句,嚴肅語調惹得德平和拿捕網掃興的撇嘴,但他們倆倒也不敢說什,就見德平安分的一隻找過一隻。拿捕網的等得無聊,肥胖的身子站得懶了倦了回頭便依著石墩坐下又和他們倆聊兩句閒話。他的視線正巧與帝辛他們平行,帝辛警覺的拉下謝主恩,彎身偷偷摸摸的拐了反向,在牆角邊躲藏。

  「聽聞那位大人的夫人已經連著十回流胎,留都留不住。」

  德平抓了一具小山豬的屍體隨手扔到一邊,小豬打在銀網上發出滋滋擦擦的電擊聲,他嫌吵抬手一把抓後又是隨手朝井底一扔,小山豬的屍體就這麼沉入血色的黑淵裏頭。

  「你這又是哪來的聽聞。」

  「就他們府上胡總事,上回他奉命前來與吳大人說這事兒的時候,我正巧在外頭掃地。」

  長平也搭上一句:「大人還算是位重情的漢子,這要是換了其他大人早就納妾成群,怎麼又會執著的讓自個兒的夫人傳宗接代。」

  德平點了點頭,也搭了兩句,說這他懂,調侃自己的說他娶了這門媳婦,一年生一個,讓他都沒法娶妾。自我調侃還來一陣笑聲,而後,捕網的又開口感嘆個幾句。

  「…妖胎養胎,這法子恁歹毒。沒孩子就沒孩子,像我章平,孤家寡人的也從沒想去哪兒搞個孩子回來養。更不曾想那人家這些妖孩養自個兒的孩子。」

  這話是數落那位大人強求,屬大大不敬。長平聽了心頭震顫,嚴厲的瞪他一眼。

  「章平話不可亂說。話要是傳出去,不僅害了咱家吳大人,咱三也蒙有好日子過。」

  拿捕網的章平耍油條的搧了自己的嘴巴兩下當賠罪,倒也看不出是真心反省還是假意。也就這當會兒,德平抓著了虎胎,可是小虎胎已然胎死於羊水胎之中,也不知道得不得用,但他已經不想再找,便投機取巧的讓章平撈了裝進木籃子裡而後封上符咒。他抽出右手,水面上的銀網就像破了一個小洞,回頭就朝長平喊。

  「長平,勾網!」

  長平長勾一探,德平又哎哎哎的嚷著讓他等等,壞心思流過他小眼珠子,伸手又摸進黑抹抹的水井裏,沒一會兒就攥著一隻小狼羊水胎。

  「這回讓我逮著了吧!」

  日前就是讓那頭白狼給嚇著,心有不甘這回就抓了一隻小狼以大欺小,在手掌心裡揉捏把玩,章平也在一旁瞎起轟,說讓他瞅瞅是公是母。長平望了望天井,回頭就嚷著讓他們倆趕緊收拾。

  「胡管事也該來取妖胎,你們倆趕緊收拾。」

  德平哎了一聲,玩歸玩他沒膽扔狼胎,狼胎價值高,扔壞了他賠不起。小心翼翼的放入水井,猛地,一隻雪白大爪爬出血水面,尖尖的手爪一收,指甲便埳進金手套之中,德平嚇得連聲音都喊不出來,待他回神便趕緊的扯開手套保命,腳一滑朝後頭屁股摔得四腳朝天。

  「又、又、又是那隻白狼!長平!快勾網!」

  章平連忙喊了一聲:「德平你手套沒拿!」

  「操!」

  他抽身前金手套還抓著那隻小狼,現在瞅著那隻白狼就是衝著那隻小狼來的,白手爪一揮一爪的豪抓銀網和手套。白狼無法通過銀網,也傷不了金手套,可一旦他戴上金手套,白狼要抓他入無極門那是輕而易舉。衡量之下,德平還是嚷了長平勾網,賠俸祿也好過賠命好。

  長平平時裡鎮靜得很,可這會兒也是瑟抖抖的發顫,長勾勾著銀網一上一下的勾絲捕網,白狼哪能如他的願,吼聲加上利爪朝貼滿梵文的長勾一揮,爪子勾著長勾那一瞬間水面上冒出劈裡啪啦的火花,痛得白狼爪縮了下,而後水井面上冒出一雙赤色的大紅眼,伴隨而來的就是狼吼長嘯。長平的長勾抖得厲害,他嚇得便隨隨便便的捕網,前勾後勾的瞅著那隻大狼逃不出來,便嚷著大夥熄燈,取了裝虎胎的木籃子後拔腿就跑。

  沒燈的院子,只剩下天井一方暖色,微微的陽光灑在金手套上,手套底下的白狼徘徊不去,憤怒的赤紅大眼時而浮上水面,時而沉落,手爪抓網又是一抹火花散開。

  火花落地,四周一點兒聲也沒有,帝辛才放開謝主恩,此時謝主恩紅著眼怒瞪他,不說分由地拉過他的手臂便狠狠的咬上,兩邊的小撩牙咬得用勁咬破了皮肉滲出一絲血流。

  「你嗚嗚攔著五!五要殺了他悶!(你幹嘛攔著我!我要殺了他們!)」

  「嘶!你真不識好歹!要不是寡人攔…」

  要不是他攔著他,那三人光靠那跟繞梵文的長勾、銀網、金手套要抓一隻沒有妖力的妖,輕而易舉。他真的想罵醒這隻不領聖情的蠢狐狸,煩躁和憤怒全寫在他臉上,張口欲罵卻又見狐狸低頭邊咬他邊哭得一塌糊塗,還哭悶悶的說孩子是無辜的,讓他這麼哭訴,他便有種以凡人為恥的羞愧感,鬱悶悶的抿了一口唇,吐出乾澀的聲音。

  「你…怎麼哭成這副德性…」

  這隻狐狸性子有多爆他不是沒見過,常耍小奸小詐,打他他一定還手,現在卻哭得紅鼻子紅眼睛,眼淚鼻水直流。

  「嗚嗚嗚— 人都是無情的壞東西、壞東西…」

  哭癱了的小拳頭一拳拳的打在他胸膛上,吧嗒吧嗒的大水珠一滴滴滾出眼緣,謝主恩朝著那一池血塘嚎啕大哭。帝辛攥過他的拳頭,想告訴狐狸,那是那些人幹的,他帝辛從沒做這等事。可一刻鐘過了,他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狐狸的指控,他無法反駁。想他至今也沒聽過妖拿凡人嬰孩養氣補胎,倒是,今日親眼見著凡人拿妖胎養胎,殘忍至極。說到底,狐狸說得還真有幾分對,凡人無情—

  「你別哭了。」

  他沒哄過人,以他的身份來說,那合該是別人來哄他,可現在他就是不想讓狐狸繼續哭下去。抬起手胳膊,放在狐狸嘴邊。

  「讓你咬。你別哭了。嗯?」

  謝主恩讓他這一聲嗯給分散了注意力,淚眼迷濛的望向他。帝辛見他眼淚煞停,便鬆了口氣,深邃的眼眸不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溫柔和愧疚,眼裡盡是複雜的情流,他此刻分不清,也無法釐清。單是覺得人本是真無情,否則怎地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引他無地自容。

  可是,心裡也矛盾,人要是真無情、本無情,既是無情,那麼寡人又為何憐他如此…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近期出差忙碌,下一更:4/1,咦~!是愚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