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第六十一章七海院(下)
作者:南佬      更新:2019-04-09 19:59      字数:2522
  雕龍大紅柱佇立兩側,上頭的紅漆已然斑駁,掉得七七八八,騶爪燈下微光隨風閃爍,小桌前兩人對座,面容嚴肅認真。

  「元喜。沒茶了。」

  帝辛食指敲敲鐵杯,鳳眼卻是連瞟元喜一眼也沒,全神貫注的盯著小桌上的棋盤,眉頭微微輕鎖思忖下一步棋。

  「牧珆,你這回走的棋路,刁!」

  語末,雙指挪動棋子,抬手便接過元喜奉茶,啜了口茶,回眸間瞥見小桌上的小木盒,好奇得很。雙手指拉開木盒,怎地又是鳳眼豆糕。還是滿盒的鳳眼豆糕。他怎地不知道牧珆喜歡吃鳳眼豆糕?沒多過問,喜歡吃就吃唄,他又不是給不起。

  「罪臣謝皇上誇讚。」

  聽見這句話,帝辛不置可否的露出莞爾。打從他出生便與牧珆兜在一塊兒,他有錯,罰牧珆,他不吃飯,罰牧珆,他不讀書,罰牧珆。自小如此,他是主子,牧珆是僕,他們倆都認命,他是主子命,牧珆則是認命的僕人命。

  「是什麼時候開始…」

  沒由來的,帝辛悠悠的問了一句,元喜是一定聽不明白的,他才剛從偏廳進門,自然不會插嘴。牧珆眼神微微瞟動卻也沒出聲,看著也是沒抓著大王腦子裡的思流。

  「應該就是寡人六才那年開始。寡人聽著你爹都喊你阿盤,便讓你也喊寡人阿盤。那日寡人鬧得你不得不喊,也就那聲阿盤,讓你被皇爺爺重罰十五杖十五鞭,打得你皮開肉綻。」

  「先皇祖爺爺教的是規矩,罪臣本當遵守。」

  「是啊,自那日起你安守本份,不與寡人並肩而行,不與寡人同榻說書,連著…下棋也不敢贏。」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經意,帝辛將主帥棋推向敵軍砲台前,牧珆只要吃掉主帥便贏得這盤棋。然而,牧珆卻是砲吃皇城,連取兩枚小兵,避開主帥。乍看,牧珆是取得優勢,實則,他本能一步取勝,卻選擇繞過主帥,榮光戰敗。

  「罪臣棋術爾爾,本就不如大王。是大王謬讚。」

  帝辛仍是莞爾,鳳眼盯著那隻主帥棋。棋術爾爾— 若真爾爾,要如何棋走得刁鑽還不能贏主子,要如何輸主子,還得假意使出全力。撫袖,帝辛撐著椅把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在小房裡踱步一二後走向窗台。

  「王瀅的事,別查了。」

  「是。」

  「喲,這回不抗令?」

  「罪臣不敢。那日,是罪臣思慮不周,未能顧全大局,過於莽撞。」

  「寡人還是第一回見你如此莽撞。」

  「罪臣請皇上降罪。」

  「降罪?那隻小東西,讓我意思意思懲處你便好。你說他都能看透的事,寡人豈能無知?再罰你,於我大商有害無益。不罰你,於你有害無益。」

  言下之意便是王瀅的死疑點重重,那隻狐狸都能看透的事實,他帝辛又怎麼會盲目不聞。要是再責罰牧珆,對大商只是少了個忠臣,不罰他,姬昌黨定是不服。牧珆這才抬眸,眼裡閃過一瞬光亮,可也只是一瞬。

  「罪臣自當領罪。」

  帝辛鳳眼掃過他這副安分守己的模樣,一如牧珆懂他,他也懂牧珆,更沒錯過他剛剛眼裏一瞬的情流。

  「那面牆…」

  問出口,又隨即收口。他本想問問牧珆為何打開禁幽房的那面破牆,打開後又與那隻…該死的正在發情的狐狸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可想到底還是得怪那隻狐狸太會勾人,勾得原本安守本份的牧珆壞了規矩。

  「罷了。無事。咱們再下一盤。」

  牧珆眼神黯了黯,他沒漏聽大王提起那面牆的事,回想那日大王驚訝的眼神,忐忑的心更是泛漾一股被發現什麼事一樣的窘迫和不安。

  「無恩無故受罪臣牽累入牢,罪臣唯恐他心有不安,擅自摘磚破牆。」

  帝辛眼神一頓,原本冷靜的眼神現在看著卻是更冷冽,他分不清楚心裡的那股怒氣是怎麼來的,好像就是因為想起那隻發情的狐狸亂勾人開始,整個腦子、整顆心臟憤怒的快炸開。

  「是嗎。」

  摘磚破牆,那是他和牧珆小時候偷偷破壞宮規,打破禁幽房規矩的秘密,其實讓狐狸知道了也無所謂,只是不能是牧珆。

  「沒想見那隻狐狸有這般本事,讓你牧珆破壞宮規。」

  牧珆面癱臉一頓,挪動棋子的手也是一顫,低著頭落下一子:「若非為罪臣解釋兩句,無恩也不會受罰,罪臣照應無恩只是情理使然。」

  帝辛劍眉微擰,牧珆這話像是在說他們倆私下關係好得很,好到那隻狐狸定會為他解釋一番,他牧珆就著情義也要護狐狸一把。

  「你一內宮侍衛和他一乙祥瑞關係倒好。」

  牧珆眉眼舒開,眼尾稍稍上揚,沒說好或不好,就是露出一抹曖昧不明的笑容。帝辛見著,心頭更是煩躁,不自知地孩子氣冷哼一聲,嘀咕碎念一句。

  「照應,有你的照應他還不是一身棍傷。」

  其實他氣得想走人,可這麼一走,倒顯得他是吃那隻狐狸的醋才憤而走人,哼,笑話,他才不是!他就是覺得那隻狐狸,罪禍!淫…什麼亂!總之就是隻愛亂勾搭人的妖孽!

  聽見棍傷,牧珆那張面癱臉更顯得深沈,眉眼間一絲波動也沒有,定定的捻棋吃子:「他那身棍傷,罪臣已經為他抹藥,當是毫無大礙。」

  語調無波平順,聽起來就像是說家常一般冷調,可聽在帝辛耳裡卻覺得牧珆在炫耀,炫耀他為狐狸抹藥!開玩笑!他也為他抹了!全身都抹!不過這話說出來,太折面子,他死也不會說!要怪還是得怪那隻勾人又隨便的狐狸,怎地這麼輕易的就讓牧珆摸來摸去!雙手攥了攥藏在袖子底下的拳頭,卻故作鎮定靠坐在椅背上,現在根本無心下棋,臉上就寫著煩躁二字,抬手扔下棋子。

  「罷了。不就是個下人。」

  撐著桌面起身,下什麼棋,不下了!背著雙手朝門外走去,可沒走兩步便停下。

  「你,待會兒就回來當差。大典在即,你自個兒關什麼緊閉!」

  完完全全的遷怒,帝辛自個兒也知道自己在鬧脾氣發性子,跨出門後還踢了石階上積雪一腿撒氣。抬眼正巧與走進門的靜兒對眼。

  「妳怎地來了?」

  靜兒笑得甜滋滋,讓身邊女侍提了提籃。

  「送餐?好啊妳,皇兄當年讓皇爺爺關在禁幽房時也不見妳送顆糖來。」

  靜兒小臉浮上紅粉,杏眸水亮亮的,無聲地說:「不一樣。」

  帝辛撇嘴,但看著自家妹妹開心,他便湊近再多聊兩句,雙指一撩撩起餐巾看看她送了什麼菜色。

  「鳳眼豆糕?」

  靜兒又是一回甜笑,小手取筆在白絹上書寫,帝辛湊近了看,她寫一字,他就念一字。

  「牧珆連著幾日都吃光…」

  吃光?哈!吃光…

  帝辛像個惡作劇的孩子一樣惡意的伸手捏了數塊鳳眼豆糕,一把塞進嘴裡吧渣渣咀嚼:「呿!甜死人!」塞了滿口糖粉後不知哪來的皇帝脾氣,心裡悶了一股鬱悶,怒氣沖沖的喊了元喜:「元喜!走了!」

  吃光!哈、哈!他牧珆根本沒吃!全留在那小木盒裡,不知道要給哪隻狐、狸、精!想著帝辛就是一把火,猛地住步。

  「元喜,午時了,去喊那隻狐狸來書殿!」

  「咦?可…這才剛過…諾!奴才這就去。這就去。」

  才剛過寅時呢,大王這…

  踩著細碎的腳步,隨著剛翻魚肚白的日光,朝三央院走去—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