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了個吳亥，又將他用黑布綁起，看似完美卻沒人願意扛，謝主恩撒嬌的嗯嗯，說他發熱呢，食指勾開衣領，凹陷鎖骨半敞，嬌滴滴又不願意地嗯嗯了兩聲。

  「瞧，熱得這兒都紅了。你扛。嗯～」

  帝辛還真是見識到這隻狐狸撒嬌的功力，鳳眼還是瞟了他鎖骨兩眼才別開視線：「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沒得談。你扛。嗯～」

  這聲嗯～特別故意，嗯的特別用力。謝主恩一瞬變臉，嘖了一大聲。

  「還主子呢。」

  琥珀色眼瞳掃過帝辛一身下人衣裳，嘴角彎起狡黠笑容。

  「呵～你啊你，穿的衣裳呢，是子字輩宮人的衣裳。」

  「哼，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這寡人自然知道。子字輩又如何，還是能使喚你這乙祥瑞。」

  謝主恩嗯嗯兩聲搭著食指晃動兩下比著不、不、不，看起來特別賤，他眼神狡黠的瞟過帝辛，嘴角彎起一抹壞笑，賤巴巴的又說讓他來教教他正確的宮規。帝辛啼笑皆非，冷哼一聲不屑，宮裡的規矩還需要他教！哈！

  「首先，我，無恩，乙祥瑞，得皇上恩寵進過革虞院，三次，現下還住在書殿偏廳。」

  帝辛白眼，那還不是他賞的：「所以？」

  「嗯～別急。再，我，無恩，受皇上重用日前還讓請至靜兒公主苑裡服侍。」

  還服侍，那日就和他唱反調，沒痛打他一頓，才是恩賜。

  「哈！所以？」

  「最後，咱們反觀你。」

  「我？」

  謝主恩一副傲氣巴巴，墊腳睨視他：「嗯，就你。一身子字衣裳，現下就問問你什麼名吧。」

  「什麼！」

  「罷了。不重要。」

  傲氣巴巴的打斷他，謝主恩揚起下巴又一副頤指氣昂的模樣，眼神狡猾淘氣得很。

  「再問問你，見過皇上沒。」

  「我！」

  「我什麼我！瞅著你～也沒見過吧！」

  見帝辛啞巴吃黃蓮，謝主恩嘴角憋不住笑抖得厲害，咳了兩聲。

  「你既沒立功也不受皇上寵愛，那憑什麼嚷著我，無恩，一受恩寵的乙祥瑞幹活辦差，嗯～」

  嘴角上揚，他笑得得意，那雙琥珀色眼瞳都給笑成了月彎彎，帝辛本該扔下吳亥，罵他兩句放肆，再踹他兩腿，可見他笑得眉眼舒開，捧腹開懷，心頭一動，一時還真有幾分動情。

  「哼～你倒是清楚宮規。」

  宮裡還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受寵就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樣作威作福。

  「自然。現在知道誰是你主子了吧～」

  就是見不得狐狸這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得意樣，扛起吳亥後沒走兩步，他便偷偷踹了他後腿窩兩下，見著狐狸踉蹌滑稽的模樣，噗哧後大笑。謝主恩哪能服氣，腳一勾跟著一踹，帝辛一彎一閃，朝他幼稚的吐舌。

  「沒踢著！」

  謝主恩走在前頭，背對著後頭的路，瞅瞪他：「被踢這麼開心，往後，我便多踢你兩腿。」

  往後？這狐狸和他說往後—

  這話聽著還真舒心。心情愉快，他便不和他計較，眼神越過狐狸，遠遠的就見著一位宮女雙手交叉的看著他們倆。他才想提醒狐狸一聲，那位宮女便在五步之遙自顧自地摔了一跤，發出很假的喊叫聲。

  「哎唷！」

  謝主恩一臉莫名其妙，這才回頭，小眉頭擰卷：「春華姑姑？妳在這兒…」

  兩側的小宮女，一個扶起春華，一個抬手便先給了謝主恩一巴掌，啪了一聲—

  「你什麼東西。辦事不好好辦，還當兒戲的倒著走路。這會兒撞傷了咱們春華姑姑，不領罪，還敢在這兒囂張的瞪著咱們！」

  謝主恩被打得臉歪，舌頭舔過被打破的嘴皮：「奴才沒撞著春華姑姑。領什麼罪！」

  「還敢頂嘴！」

  小宮女看似又要賞他一巴掌，帝辛往前一步才想喊，那春華倒比他快，先喊了一聲住手。

  「妖物就是妖物，做什麼都不得體統，小梅啊，妳賞他再多巴掌，他還是一樣蠢如艫驢，粗野如豬。」

  春華細眉杏眼間流露的都是壞心思，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明明沒傷著卻故意走得一跛一跛，故作可憐。那些什麼小梅的宮女們聽見她的話，紛紛掩嘴嘲笑。

  「姑姑記得你叫做無恩，是吧。」

  見謝主恩不理他，她轉身間雙手指勾了兩下。

  「還是這般無禮。撞了人，連句對不起也不說。來人，撥水。」

  才說完潑水，春華身邊便走出兩位下人，一個拿著棍子便朝謝主恩後腿打去，打得他單膝跪地，下一瞬另一下人便抬手將早準備好的涼水整桶澆淋在他身上。本來被人潑水那算什麼懲罰，可是在這冰寒地凍又沒落雪的日子裡，水沾著皮膚，那便是一瞬緊繃冰凍，疼痛如同火燙般撕裂灼燙。

  「嘶…啊…」

  耐不住疼痛，謝主恩發出幾不可聞的哀聲，春華見他逞強，杏眼又是一轉，壞心思流過。

  「我的腿讓撞疼了。你們說該怎麼處置這斯。」

  話剛落，下人便自作聰明的一棍朝謝主恩的腿邊打去，熱辣辣的痛讓他雙膝跪地，現在他就是雙手雙腿撐地，又冷又疼。

  「噗。這模樣還真像野獸。果然是妖物！果然是妖物～哈哈哈~」

  帝辛往前走了一步，他本想拉起狐狸，問他耍什麼心計，怎地被這麼欺負都不吭聲。誰知他一動，春華便朝他下令。

  「哎，你！也來潑一桶水，賞他個兩棍。」

  帝辛怔愣，衣袖下的拳頭攥緊，宮女小梅見他是子字輩，又見他模樣英挺，帶點小花痴樣的提點他兩句。

  「小伙子，別怪姐姐沒提醒你。你今兒不潑水，不賞他兩棍，那便是和春華姑姑作對。春華姑姑那可比元齊公公那般份量，你思量，何必為了這隻舉無輕重的乙祥瑞，得罪春華姑姑。」

  春華又補了一句，酸溜溜卻不失狠辣的瞪著謝主恩：「小梅，妳這話就說岔了。這隻妖可不是一般的乙祥瑞，他啊，可是仗著牧珆的威勢在宮裡作威作福！」而後又矯情做作的掩嘴，故作害怕：「哎唷～無恩，該不會待會兒牧大人又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救你吧！唉唷，姑姑好怕啊～哈哈哈哈～」

  帝辛聽見牧珆二字，心裡就無法不是滋味，伸手霸氣一抓，搶了那木棍，看著那些宮女看著得意狠辣的表情，他惡狠狠地將木棍朝地上一甩。

  「狐狸！這便是你說的宮規？」

  謝主恩回頭瞟他一眼，琥珀色眼瞳漾水波，臉頰染著不自然的紅熱，喘著暈暈熱熱的氣息：「…見識到了？」

  全身不知道是因為那桶水冰得他發抖，還是體熱，他額頭還沁出一抹不自然的熱汗，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

  「…熱…」

  這聲熱字太過熟悉，這隻狐狸正值發情，前幾日他沒少見過他如此。帝辛咒罵一聲，早不發情晚不發情，偏偏這時候！彎身才想抱起狐狸，便又讓春華阻止。

  「你好大的膽子！還真敢和我作對！」

  修長塗紅的五爪抓住了帝辛的手，眼神很辣的瞪著他。

  「就你們兩個，現在沒了牧珆撐腰，我倒要看看你們能…」

  「熱…」

  謝主恩迷迷濛濛喘息聲打斷了他們，又是一次呻吟。

  「帝辛…我好熱…」

  春華聽見帝辛二字，震愣了一下，她是個機靈人，那雙杏眼打量了下謝主恩和那下人：「你們倆別裝神弄鬼！見牧大人不在，竟敢冒用皇上御名！難道不怕我同華妃說去！」

  帝辛鳳眸冷冽，這會兒他總算見識到了狐狸說的正確的宮規，那是一層壓過一層，仗勢欺人，毫無規矩的規定。

  「同誰說去？」

  冷冷的飄出一句，而後他伸臂甩開春華阻止的身子，緩緩的拉出頸項上小笛，呼聲一吹。

  「華妃…是吧？」

  冷語不失霸道，氣勢懾人，讓甩在地上的春華連爬帶趴的退了兩步，一旁宮女和下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看著春華嚇得臉色發青，也跟著紛紛彎身低頭。

  「大典在即。姑姑您沒幫著華妃練舞，這會兒還想著法子整頓下人。」

  春華起唇想辯解什麼，卻在仰頭時見著玄暘諾大的身子飛越屋簷而後在帝辛面前止步，恭敬地跪下前足，她這會兒要再不知道此人是誰，那她就白活了。猛地朝帝辛頻頻叩頭跪拜。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她這一聲嚇壞了其他人，連忙的跟著跪地求饒，春華雙膝跪地爬向帝辛。

  「奴婢…奴婢…想這般小事…便不好叨擾華妃…華妃不知道這事的，華妃每日勤於練舞，不知道這事的。」

  胡言亂語中那還是個護主兒的奴才，頻頻為華妃開脫，可惜這心思太壞，和她害萱妃入冷宮的主子一個壞樣。帝辛彎身一把抱起熱燙的狐狸，而後讓玄暘領上他們倆坐上虎背，背著月光，居高臨下的睨視春華。

  「你們倆。」

  朝著那潑水和執棍的奴才下令。

  「一個扛著那布袋到內院尋牧珆牧大人領命。一個…」

  冷冽的鳳眸掃過春華，帝辛抱著渾身冰冷卻又直喊熱的狐狸，心頭一揪。

  「給寡人扯著春華姑姑～的頭髮，一路拖，拖至後宮庭院那座華妃最愛的鱺玫亭，綁在大桌上，拿水鐘滴，一滴涼水一滴水的滴在她的額頭上，分鐘不得斷水。」

  回眸瞅向小梅。

  「就由妳顧著那水滴。若有一滴沒滴著，連坐同刑。」

  這般行刑聽著那是沒什麼大不了，不就是滴水，可搭著帝辛震怒又帶邪氣的語調，下人們震攝連忙答應，在皇上離去後小梅跟著被拖拉的春華身側哭道。

  「姑姑，還好這回大王沒真的生氣，就拿水滴頭罷了。」

  春華反而哭得嘶聲力竭：「妳懂什麼！這才是酷刑！這才是酷刑！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小梅真不懂滴水有什麼好怕的，只嚷著春華別再掙扎，再掙扎，拖著的髮絲又得給扯落了，春華大喊奴婢不敢了，完全不理會小梅，沿路上髮絲一絲絲掉落，高牆長廊裡，春華的哭喊也不過是宮裡一道微不足道的吱吱聲。

  伴隨著他們的嘶喊，隨玄暘一路急奔回革虞院的帝辛臉上露出焦急，他將狐狸放在長榻上，卻不見狐狸睜眼—

  「玄暘，這隻狐狸怎地這般昏昏沈沈！」

  幾日前喊熱，那還會和他鬥嘴，還會踹他什麼的，怎地現在喊他，他也只會回一聲熱。

  「你說他…」

  若不交合，無恩無法分化的身軀也將會怕此生都得受熱潮之苦—


  ＊＊＊南佬原創＊＊＊

  南佬的話：

  感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