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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2霧海冬雪
作者:石楠棠      更新:2019-02-15 22:20      字数:6495
  霧海靜瞅著案上的沙漏,閒閒的端起茶盞。

  今日中皇御園擺宴,召集了朝中所有大臣,共賞時節繁花盛景。自己向來懶得與那批大臣說長論短,談著空泛言語,彼此交不了心,這種宴會顯得浪費了時光,索性找了個推托之辭,將這場賞花之宴給搪塞掉了。

  與其在那兒和話不投機的人喝酒論事,不如自己坐在院府喝茶,想著該怎麼行事謀划還來得強些。然,方才荒泉的一聲通報,讓霧海頓時眉擰了起來。

  掌刼女仙,親降軒轅皇宮。

  當荒泉如此稟報時,霧海輕啜香茗,嘴角泛起淡笑,看來,今日未赴這場花宴,反倒是失策了。

  「大人,荒泉有聽在場的禁衞們說了,掌劫女仙應西王母與天妃之故,還特地請中皇安排,想與大人會面。」

  「是嗎?是該會一會,我也想見見她。」霧海擱下了茶杯說道,「三千年未見了,看她是否依舊一身紅色蘿衫,依舊殺氣騰騰。」

  看著霧海面上的笑意,荒泉問道,「大人,掌劫女仙非同一般人。她可是天界賦予神職的上仙,與召雲大人並不相同,再說……方才大人說三千年未見?難道大人識得這位女仙?」

  聽得了荒泉的疑問,霧海仍是拐彎淡道,「她是上仙,這個我自然明白。而我雖是帝君的弟子,但骨血裡卻是來自魔界,那我是什麼?是仙?還是魔?亦或又是妖?說穿了,不過是出身來歷罷了,它又能代表什麼?她雖位居仙位,卻主宰著殺生之事,一場戰爭,死去多少生靈?而我雖為魔,卻圖求六界公允,不使五界失衡。自古以來,神成魔,魔成仙的大有人在,你擔心什麼?」霧海扯了扯唇畔,「打聽到她來軒轅的目的了嗎?」

  「據說,因今年獻祭將天機昆崙鏡獻上,西王母娘娘非常喜悅,特地派了女仙來軒轅致意的。」

  「特來致意?」霧海笑道,「可帶什麼東西來嗎?」

  「帶什麼東西?」荒泉眉頭攢了起來,「大人覺得,應該帶什麼東西?」

  「那面天機昆崙鏡,可是當年六界全翻遍了,仍是遍尋不得的寶物,對西王母而言,可是個大寶貝。這回中皇將這個寶貝物歸原主,重回了度索山,依西王母的脾氣,怎可能只派個人來致意卻沒回禮的?」霧海笑看著荒泉,「該不會你遺漏了什麼?」

  荒泉擰眉思索半晌,仍是搖搖頭,「真沒打聽到女仙有帶了什麼東西。」

  霧海支額看著沙漏,神情頓時有些納悶起來。按常理,以西王母好大喜功又愛面子的個性,中皇獻了那麼大的一份禮物,她不可能亳無表示才對,莫非中間有人動了手腳?

  就在霧海思索的同時,和風一蹦一蹦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只素籤,「大人,有人送帖子來喲!」

  「帖子?」霧海伸了手,接了過來,「應該就是方才說的那件事了。」

  「你們方才說了什麼?」和風看著荒泉。

  「這次的宴席,以掌劫女仙之名宴請。」霧海輕笑,「荒泉,你猜猜,為什麼。」

  「為什麼?大人,你明明知道我向來最不會打啞謎的。」荒泉說道。

  「我向來不愛那些虛熱鬧,今日的花宴也缺了席。但掌劫女仙設宴,等同西王母宴請,不去都不行。或許,她以為我仍會找個理由搪塞不赴宴吧?但她沒有想過,我想會她一會。」霧海淡道,「和風,回覆送帖的信史,我會參加這場宴席。」

  「大人在說什麼?又是掌劫女仙,又是西王母的,究竟是咋回事?」和風壓嗓輕荒泉。

  「名義上是掌劫女仙設宴,可眾人都明白,掌劫女仙是西王母最得意之人,以她為名設宴,等同度索山之名。」荒泉看著和風,「怎麼?妳想跟著去嗎?或許這次的宴會,姝雁和飛簾都會出現。」

  「一定會,而不是或許。」霧海說道,「因為,表面功夫至少要做到九成像,即使大卜女官不願意,中皇也必會因為度索山之故,非得讓姝雁出欽天宮不可。」

  「我先去回覆信使。」和風說完,隨即步出書房。

  荒泉看著霧海,「大人,我同你一起赴宴吧。」

  霧海看了他一眼,「你當然一塊兒去,連和風,也得去。」

  「和風?」荒泉有些訝異,「大人怎麼會突然讓和風去的?」

  霧海望著穿堂夜色,緩緩說道,「那日你帶著飛簾回到院府,她就開心了。這次宴席設在軒轅宮正殿,我想讓她看看,過去的南國皇宮大院,園林景緻是什麼模樣。」

  荒泉待要說些什麼,頓時卻住了嘴,霧海扯了扯唇畔,淡淡說道,「這個時候,不會是什麼好客人,去看看。」

  荒泉點了頭,忙忙的出去了。霧海睇看著沙漏,心上仍猜不出究竟是誰來訪,不消片刻,荒泉領著一身紅衣的女子進了內堂。

  霧海略抬了眼,看著那一身豔紅如火的衣裳,和那張記憶猶新的面龐,心上頓時一愕,面上卻仍冷靜如昔。

  她的神情依然如印象中那般冷靜,看似一點溫度也無,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再沒有那把殺生無數,血淋淋的長劍。這個自然,因為現下那把昆吾劍正高懸在軒轅宮正殿的牆上,鎮壓著許多枉死的生靈,包括了南王與蚩尤,還有那對他們而言,生死曖昧不明的刑天。

  「大人,這位是……」

  荒泉還未說完,霧海伸手緩緩一揮,「我知道,你先退下。」

  荒泉聽了,神色緊繃的,待仍想說什麼,霧海說道,「不妨事。」

  冬雪看著眼前一身碧色長衫的男人。

  那眉眼與從容不迫的神情,竟是有些似曾相識,連唇畔微勾的冷笑都像極了昔日那個少年。她還來不及開口,耳畔卻聽了他極為溫和的嗓音。

  「這個時候,掌刼女仙應是在皇宮大院內,讓宮娥服侍妳才是,怎會尋到我這翰青院來?」霧海一面沏了茶,一面示意上坐說道。

  「擾了大人清靜,冬雪先陪不是了。」冬雪說道,「我好似,見過大人?」

  「不。」聞言,霧海心上一動,卻仍說道,「我與女仙,未曾見過面。」

  「是嗎?」冬雪有些苦笑了,「因大人的眉眼,與我昔日見過的一個人,頗為相似。」

  「是嗎?」霧海笑道,「這眉眼相似的人,多的是。女仙認錯了,也是有的。方才不是才有人送了帖子,女仙以度索山西王母的名義設宴了?不知女仙於此時又來到翰青院,有何賜教?」

  「因有一事,想請教大人,而這件事,是無法在朝中與宴上談論的。」冬雪說道。

  聞言,霧海抬了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冬雪。那澄澄大眼裡,似蘊藏了無限心事與不安,那一身紅色蘿衫襯得那原就雪白的面龐,如今看來更是半絲嫣紅也無,顯得格外無助。

  就像那盛綻的紅梅花,卻是孤伶伶的佇立在空曠無盡的雪地裡。

  他輕吁長氣,拉回了方才的想像,口吻仍是平淡的,「掌劫女仙貴為天界仙客,能有什麼事,無法在軒轅宮中談的?撇開朝中大臣不談,中皇對度索山與女仙可說畢恭畢敬,未敢稍有怠慢。軒轅國中決策之事,皆是中皇說了算,如今女仙反而來我翰青院了?難道,這件事,是中皇聽不得的?」

  「中皇的確聽不得。」冬雪說道。

  未料及她這般說詞,霧海怔了。他看著冬雪半晌,才似笑非笑的,「掌劫女仙這句話,若是被中皇聽得了,霧海還有得活嗎?」

  「大人以為,冬雪是開玩笑的?」冬雪凝視著霧海,「不瞞大人,這次冬雪是奉了西王母的命令來到軒轅的,中皇獻祭一事,大人必然清楚。」

  「當然。」霧海說道,「想必西王母十分喜悅才是。畢竟失落萬年的天機昆崙鏡重返聖地,那可算是大事。也就是因為如此,才特地派女仙來到軒轅以表謝意,不是嗎?」

  「西王母還送了份禮,要面交給中皇。」冬雪說道,眸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冬雪認為,這份禮,送不得。」

  霧海略挑了眉,看著冬雪卻又不發一語。但聞冬雪輕言說道,「大人是懷疑冬雪,說的送不得三字?」

  「不,」霧海斂去笑意,「我是在想,女仙妳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對霧海說這件事?」

  冬雪看著他半晌,勉強說道,「大人必然知道軒轅蒼梧一戰。」

  「當然。」霧海仍是注視著她,「那一戰,八荒九洲皆知,無人不曉。」

  「在我來軒轅之前,我去過蔓渠之山,與妖首臥籬談過此事。」她望著霧海,「關於臥籬,霧海大人十分清楚。也是臥籬,要我來找大人的。」

  臥籬?看著冬雪,他心上不禁泛笑,她竟尋到妖界去了?這真是始料未及。霧海挑了挑眉,「他要妳來找我?」

  「若我猜測不錯,大人自是明白,軒轅為何能戰勝南國。」言至此,冬雪直感到喉際一陣哽痛,「若非……」

  「若非度索山與女仙相助,軒轅中皇根本亳無勝算,因為有蚩尤與刑天。」霧海微微一笑,「但現今談論這件事有何益處?女仙於今日親臨軒轅,現下又如此匆促趕來翰青院提前朝舊事,究竟想對霧海說什麼?」

  「天下人皆知,妖界甘心臣伏軒轅,是大人之功。否則依臥籬如此心高氣傲,脾性古怪的心性與妖首長踞妖界赫赫之名,中皇根本亳無勝算,而臥籬也決計不會向軒轅屈就。」冬雪說道。

  「妳說的不錯,軒轅的確沒本事擊敗妖界,單憑臥籬一人,就足以守護九洲妖界眾生。」霧海說道。

  「可大人卻遊說了妖界,不怕五界失衡?」冬雪低問。

  「天界都有欠公允了,五界失衡又算什麼?」霧海支額說道,「掌劫女仙問我這句,不覺得可笑嗎?再說了,這軒轅蒼梧一戰,原就是西王母心之所願,我再助她一臂之力,讓軒轅再擁妖界一隅,她應該感到非常欣慰才是。」

  冬雪直瞅著他的眸子,抿唇不語,心上卻是微微一悸。他面上雖有著笑意,然眸裡卻是盛著異樣的怒火,若不心細些看著,真會被那張漾著笑意的面容給矇騙了。

  和那名少年,一模一樣。

  「妳瞧什麼?」霧海問道。

  「大人,何必說著如此言不由衷的話來?」冬雪說道,「連臥籬都能暫且放下身段的表面上附和中皇,冬雪認為,大人心上想的,與現下做的,並不一致。」

  霧海說道,「我不知道臥籬對女仙說了什麼,我只知道中皇要的是英才,既然我被他看重,自然竭盡所能的助他一臂之力。女仙卻說我言不由衷,這句話可是指我中皇有二心,圖謀不軌?」

  冬雪見他仍是不為所動,只得伸出掌心,取出九龍祥雲的劍裹,「若依大人的意思,這柄鳴鴻刀再賜給中皇,也無妨?」

  鳴鴻刀?

  霧海看著冬雪,又望著她掌中的劍裹,心上頓時一沈,臉上卻是笑了。無怪乎,她會說這份禮送不得,萬一真將這份大禮送了出去,並不是失衡二字可以形容的。

  「大人笑什麼?」

  「妳要送便送,何必問我?」霧海說道,「妳是掌劫女仙,西王母心上第一得意之人,這是度索山與軒轅之間的事,與我無關。」

  冬雪望著霧海,只見他的眸中原有的怒火又成了一片冰冷,看不出半分情緒,頓時有些寒了心,起身緩緩說道,「原來,大人也是同召雲一般,是冬雪錯看了。冒昧打擾,真是對不住。冬雪告辭。」

  語落,她收起掌中的鳴鴻刀,信步待要走出書房,身後卻傳來一句低問,「霧海有句話,想問問女仙。」

  「大人對這八荒九洲既亳不在意,又有什麼可問的?」冬雪淡道。

  「難道女仙就在意?」霧海起身跺至她的身邊,「若真在意,就不會有昔日那場無謂的爭戰了,不是嗎?」

  她抬首,看著霧海半晌才說道,「錯了一次,就該天誅地滅?」

  聞言,霧海有些愕然,又聽得她說道,「我自知道這六界是如何評價我的,但我身在度索山,是西王母欽點的掌劫女仙,奉命執令,是我的本份。但冬雪並非真如外界所說的,無血無淚,骨子裡的血全是涼的,是非對錯,心中仍是有一把尺在的。倘若這把鳴鴻刀真再贈予中皇,後果如何,冬雪也是料想得到的。」

  霧海輕扯唇畔,「女仙這席話,若被西王母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可曾想過?」

  冬雪看著他的眸子,「總比揪心不安來得好。」

  揪心不安?霧海心上一抽,仍是淡笑看著她,「女仙這句話可是說重了?妳貴為仙格,豈有錯處?」

  「昔日那場戰爭,有人告訴我,神與魔,也不過一線之隔。從那一刻,我心上從沒安生過。」眸心黯然,她幽聲說道,「原以為,大人能助冬雪的。但現下看來,竟是不必了。」

  他凝視冬雪許久,才說道,「就為了昔日一句話,妳要背棄度索山?妳可曾想過,這筆買賣值不值得?這鳴鴻刀若妳不交予中皇,女仙面臨的不只是背棄之名,西王母必會派遣索仙官史捉拿。那個時候,妳不僅會被革去仙籍,也可能被打入地獄道。」

  「內心煎熬與在地獄有何不同?」冬雪輕吁說道,「每想起那些被我屠殺的無辜百姓,和那句讓我再無可辯駁的話,我總是想起那名少年說的話,懷疑自己究竟是仙,還是魔?如果真的是魔,也就罷了,偏偏又掛了個女仙的名號?這個名號,於我有何用?難道真如那名少年說的,神仙都是這麼做的?若真是如此,要這虛名又有何用?」

  「女仙今夜對霧海說了這麼多,不怕霧海是心居叵測之人嗎?」

  「大人若真是趨炎附勢之人,今日中皇御園之宴必會親臨,臥籬也不會要冬雪來找大人商議了。能讓妖首心悅臣服的人,可算得相當不易。」

  「單憑臥籬一席話,女仙就如此相信霧海?不怕我將妳的盤算上稟中皇,告訴度索山嗎?」霧海笑道。

  「五界皆知,昔日中皇若非度索山之力,更有著現今宰女大人之故,才導致南國滅絕。今日有幸於御園中得見宰女大人,自是明白她是何等人物。而如今,軒轅之中唯一能與她相抗衡的,也就只有大人你了。現下五界之中,軒轅無疑是勢力最為龐大的,又有西王母的支持,再如此下去,魔冥二界是否又會被軒轅併吞?萬一真是如此,只怕天界與妖界聯手,都無法制衡中皇。」冬雪說道,「如果大人你真想將我盤算上告中皇,又何必問我這麼多?也不用告訴冬雪背棄度索山可能的後果了。」

  霧海輕吁長氣,「那柄鳴鴻刀,妳打算怎麼處理?」

  「如果大人允許,冬雪想交給大人。」她說道,「若冬雪猜測得不錯,大人必有辦法安置這柄鳴鴻刀,不讓它落入他人之手。」

  霧海聽了微愣半晌,隨即淡然一笑,「女仙真會替霧海找難題啊?將這燙手山芋交給霧海?」

  「一個是九洲眾妖之首,一個是野心勃勃的君王,與其將這柄神器交付他們,不如交給大人更妥當些。」冬雪說道,「何況,冬雪信得過大人。」

  「我們今日初見,女仙竟會相信霧海?」他失笑了。

  冬雪斂去面上殘存的笑意,緩緩說道,「大人,我相信,我們並非初見。」

  霧海怔著,一語不發。只見冬雪面上掛著一抺極淺的笑,「鳴鴻刀就交給大人了,軒轅宮並非是個安寧的地方,冬雪告辭。」

  語落,只見她一個仙迍,消失無踪。霧海緩緩轉身,那柄裹著九龍祥雲綢布的鳴鴻刀妥妥貼貼的置在案上。

  他不禁揉了揉眉心。千算萬算,竟是沒算到掌劫女仙會想背離度索山,也沒算著她竟會去妖界找臥籬,更沒算著臥籬竟是擺了他一道,要她來翰青院。

  心,果然是最大的變數,不管對人,對神,對妖,或對魔。它遠比上天更難預測。而讓他感到訝異的,卻是當年的一句話,讓她的心裡糾結了如此之久。

  她記得他說過的一句話,他也未曾忘卻初見的那一眼。

  一襲豔紅的衣裳,與火光交錯並列,手中的長劍,即便流淌著鮮血,卻依然閃著魄人的銀光,目光冷洌如三尺寒冰,任憑眾生萬物哀求,卻都無法在她掌中求得一線生機,她是那握著屠殺大權的上仙。

  如今看來,倘若她真背棄了西王母,又有過往爭戰,烽火焚遍的惡名,只怕六界也無她的容身之處。

  大掌撫過那柄神器,他想起她方才提過,她名喚冬雪。

  無怪乎,六界說連骨子裡的血都是涼的,原來是因名而起。

  「荒泉,進來吧。」霧海說道。

  荒泉步入書房,「大人。」

  「西王母恐怕想不到,這柄鳴鴻刀現在會在我手上。」霧海坐回臥榻看著荒泉,「方才,你也聽得了不少。」

  「幾乎都聽全了。」荒泉坦承不諱的,「現在這把刀可棘手了。」

  「我沒料到掌劫女仙竟會來到我這兒。」霧海思索半晌說道,「就算是帝君,大概也料想不到。」

  「但,荒泉卻是認為,掌劫女仙今日會冒險前來,所說的話是有八分可信的。或許如她所說,身為一個上仙,卻是做著殺伐之事,神不成神,魔不成魔,倒像是魑魅魍魎了。」荒泉說道,「倒是有一件事,荒泉卻想不透。」

  「什麼事?」

  「方才掌劫女仙說她與大人並非初見,大人也說了許久未見掌劫女仙,難道大人與女仙是舊識故人?」

  霧海睇看了荒泉一眼,才緩緩說道,「的確並非初見。」

  「並非初見?」荒泉有些懵了,「可是,大人,你不曾去過昆崙之丘,也不曾去過度索山啊。」

  「但掌劫女仙三千年前來過現在的軒轅,昔日的南國,不是嗎?」霧海說道。

  荒泉一愕,掙扎了許久才說道,「大人,你就是女仙口中說的那個人?」

  「不錯。」霧海輕笑,眼底卻有些許無奈,「我沒料到,那句話會讓她放在心上放了這麼久,也沒料到會因為如此,讓她於今日將這柄西王母賜給中皇的鳴鴻刀,連夜送到翰青院。」

  荒泉說道,「荒泉斗膽說一句。掌劫女仙說的倒是貼切,蔓渠山的臥籬是眾妖之首,而中皇又是個極有野心的人,荒泉不認為,大人會想將鳴鴻刀交到他們二人手中。女仙必然是深思熟慮過後,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就算是吧,但我現在也頭疼得很。」霧海說道。

  「大人可有良策?」

  「現下還想不到。」霧海懶懶的睇了一眼,「這件東西非比尋常,不是隨便一個地方就放得了的。何況,我並未完全信她。」

  「大人的意思?」

  「她效忠西王母那麼多年,怎可能輕易一句話而背叛了度索山?或許,那句話真的讓她放在心上,要不也不會記得如此清楚,但因為如此而會做出極可能被打入地獄道的代價,這就讓我很難信服了。世人都想做神仙,連小妖都痴心想攀個小仙做,她卻甘心放棄仙籍?」霧海說道,「在未完全確定之前,我得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