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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9-3明月初心
作者:石楠棠      更新:2019-03-25 12:12      字数:6300
  樂竹背著竹簍子,嘴裡哼著小曲兒,手上拿著一根枯枝,隨手打著小花小草,眸子也跟著咕咕轉。方又行了幾步路,只見前方幾名穿著金黃冑甲的兵將們,正左指右揮的嘀咕著,面上神色更帶著幾分肅穆。

  見著眼前陌生來客,樂竹不覺頓下了腳,呆愣愣的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其中一名兵衞見著了那一身五彩衣裳的小姑娘,不禁看了半晌,隨即舉步行向樂竹,樂竹見他神色不善,心上揪緊著,連帶心口都突突亂跳起來,腳上好似綁著千斤重石,動彈不得。

  「喂,小姑娘。」那全副武裝的天將喚著她,「妳可是住在這處的?」

  那厚實的大嗓迴響了整座川河澗谷,震得樂竹不覺身上抖了抖,原本拿著亂揮的枯枝瞬間緊攢在懷裡,看著眼前一身閃灼灼的鎧鉀,配著那惡霸霸的面容,她只是點頭如搗蒜的,半句話也吭不出,隱約間能感覺嘴裡牙關格格作響,好似連身上都打起顫來了。

  瞧著這群人的裝束,分明是從天界來的,腦子裡唯一閃過的卻是度索山派西王母的兵將們。雖然問白說過,冬雪雖仍未從仙籍上除名,可過去身上那股血腥殺戮之氣卻因死了一回而消弭,就算想藉著那股氣息尋得掌劫女仙下落,也是極難的,也可算得上是萬幸。可傳聞那面天機昆崙鏡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誰知道那性急的西王母會做出何等事來?

  那名天將走至樂竹跟前,盯著她半晌,著著實實的打量了一番,才緩緩問道,「我在問妳話呢!妳可得老老實實說了。」

  樂竹死盯著他,嗓音有些發抖,許是太過緊張,又未曾見過如此陣仗,她抱著那根枯枝抱得更甚了,「你想問我啥?」

  「妳是長住這聚窟洲的?」

  聞言,樂竹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那天將又問了,「妳可曾見過,一身紅衣,膚色如雪的女子曾經過此處?」

  聽到這句話,樂竹腦袋搖得波浪鼓似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不曾見過這樣的人。」

  看著她如此失措的模樣,天將瞬時擰起濃眉,看著她好一會兒,「我不過是問妳一句話,妳嚇成這樣,莫非有隱情?」

  聽得他如此一句,樂竹悄悄嚥了嚥唾沬,低首帶著哭音說道,「我們聚窟洲,向來安和無事的,莫名其妙來了你們這群挾槍帶劍,一身冑甲的天兵天將,我們這群沒什麼修為的小妖豈有不受驚嚇的,你還能指望我們好好說話嗎?」

  許是盤問太久,另一名天將又行了過來,悄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盤問的兵衞指了指樂竹,「我不過問她幾句,她就嚇成這樣,八成有問題。」

  聽得他如此說,那兵衞遂瞧了瞧樂竹兩眼,不禁咧嘴笑道,「她還是個小姑娘,這聚窟洲向來安靜非常,與世無爭的,她看到這麼大的陣仗自然會害怕,你沒瞧見一大群小妖見著我們來了,都躲得不見人影?」

  那兵衞聽了,不禁環顧四周,果真連隻小妖小雀都不見,只得又瞪著樂竹,「方才我問妳的,妳可老實說。妳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名身著紅衣,膚色如雪的女子來過?」

  「我真的不知道啦!」說完這句,樂竹索性嚎啕大哭,哭得淚眼汪汪,「你究竟要我怎麼回答你?」

  兩名慓悍天將見她竟是大哭起來,瞬時反被嚇著了,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

  後到的天將不禁推了一把,「走吧!全是你,長得一臉橫肉,兇神惡煞的模樣,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哭了!」

  說完,他又含笑彎下身子看著樂竹,「小姑娘,真是對不住。我們是度索山西王母派來尋掌劫女仙下落的,倘若妳曾見過方才我們形容那樣相貌的女仙,請她速回度索山覆命,西王母等她可等得心焦了。」

  樂竹聽了,也不回答,只是瞪著他們,瞪得二人內心罪惡感萌生,連連道歉不迭,只得冒著汗走了。樂竹吸了吸鼻子,看著一干人等走遠,隱沒在天際一隅,才又慢慢的踢著小石子跺回家。

  方一進門,只見問白正在伏案寫著東西,而冬雪正拿著鍋勺在熬著返魂木心煉著木膏,聽得門上咯吱響,兩人都抬首望著,就見到樂竹哭花了的小臉,心上都有些吃驚。

  問白連忙問道,「妳這副模樣,是怎麼回事?跌倒了?」

  「他們來了。」樂竹又吸了吸鼻子,含含糊糊說道。

  他們?聽著這二字,問白與冬雪對望著,雖說是心知肚明,問白卻仍日笑問道,「同妳說了幾次,說話要有頭有尾,妳這他們二個字,誰知道是誰來了?」

  「方才,我遇見西王母那兒的人了。」樂竹說道,「問白,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這屋子來?」

  冬雪聽著,面上仍是淡淡的,手中的鍋勺愈發拌著那鍋中的木心膏來。問白睇看了冬雪一眼,才又淡笑望著樂竹,輕聲說道,「怎麼?嚇著啦?」

  看著他一臉悠然神色,樂竹頓時有些氣惱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管我嚇著不嚇著?」

  聽著她的爆怒,問白只得斂去面上的笑,「如果我說不會,那只是安慰妳。若我說會,妳想怎麼做?妳早該明白,這件事遲早會來的,不是嗎?」

  「可是冬雪怎麼辦?」樂竹索性丟了手上的枯枝,一把拽起問白的袖子,「你快點想辦法,冬雪可不能被他們給抓走了。」

  冬雪微側著首,看著樂竹又鬧又發脾氣的,問白被鬧得白眼都翻出來了,只得擱下鍋勺,悄悄行了過來,「就像問白說的,這本是意料中的事。」

  樂竹看著冬雪,忍不住又開始吸鼻子,「但是我知道,妳是好人,以前是不得已的。如果妳又被西王母帶回去,醫好了傷,一旦真有了戰事,妳一定又會被推出來的,對不對?」

  冬雪聽了,只是淡笑著,「對。因為在仙籍上,我仍是掌劫女仙,是度索山的人,西王母的命令,我違抗不得。」

  「那妳和霧海怎麼辦?妳不是和霧海……」樂竹說到這兒,瞬時住了嘴,喃喃唸道,「難不成,妳要和霧海為敵嗎?妳做得到嗎?妳光想著他就難過了,又怎麼下得了手?」

  冬雪聽著,心上怔了怔,也不言語,逕自又轉回爐灶旁熬那木心膏子。問白見著,只得勉強笑看著樂竹,「妳放心吧,他們現在雖尋到這聚窟洲來,但必然只是先探察探察,不會細訪,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就算還有時間,可冬雪還能去那兒?」樂竹看著問白說道,「你也不用騙我,我知道這五界遲早會出事,那日你同天妃說話,我豈有不懂的?聽來聽去,自然心上也聽得明白了,你真當我是傻子嗎?」

  問白看著那張俏俏小臉,因著哭得太厲害都面頰都泛紅了,尤其是鼻心,簡直同喝醉酒的糟老頭沒什麼兩樣,看得問白有些心疼的將她拉了過來,拍著她的背說道,「怕什麼?怕這聚窟洲變了樣?怕冬雪被帶回度索山?怕咱們二個同那些小妖怪全死了?」

  樂竹吁了長氣,才緩緩說道,「都有。」

  問白聽了,僅僅只是笑著,沈吟半晌後才說道,「樂竹,妳先幫我個忙。去後山的山澗那兒取些天泉過來,晚上我燉湯要用的。另外呢,捉條白魚回來,咱們好好吃一頓。妳煩心的事,明天我再找人商議商議。」

  樂竹看著他半晌,低聲說道,「你要去東極找帝君嗎?」

  「這件事,與四御脫不了干係,自然是他們要出面的。」問白笑瞇瞇的,「妳的腦袋瓜子才多大?這種事,我想就盡夠了。快去吧。」

  樂竹盯著他,又望了望冬雪,喔的一聲才出了門。剎時屋內一片靜默,冬雪擱下了手中的鍋勺,面上漾出極淺的笑,「我知道,你是故意支開樂竹的。」

  問白冷著面容,看著她說道,「我不能因為妳,卻讓整個聚窟洲都葬送了。妳昔日是在太平宮地位頗受敬重的女仙,自然十分清楚太平宮的行事作風,他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樂竹今日能不被抓走盤問,只能說是萬幸,但,不會有下一次。即便霧海要妳住下,但聚窟洲的主人是我,就算我與青玄帝君交情頗深,我也不用賣霧海這個面子。」

  冬雪聽了只是微微一笑,索性坐在問白面前,「我知道。這個聚窟洲,算得上這六界唯一乾淨的地方,若我是你,也不會冒如此風險。按理,我是一個早該死去的人,但你和樂竹卻是救了我,這已是莫大的恩惠了,沒道理我恩將仇報的,為了我與度索山的事,連累了這片土地和眾生。」

  問白擰眉看著她,似是打量,又似思索,冬雪微微一笑,「再說了,我這傷也盡好了,倒不如趁著太平宮尚未兵將盡出前,儘快離開這聚窟洲,這些日子熬製的丸藥,依我看,也夠我撐上好一陣子,我想過,若真想保這八荒九洲暫時的太平,也僅有一法。」

  「僅有一法?妳說的,是南荒?還是度索山?」問白說道,「我與樂竹救妳,是為了讓妳回去度索山,再去做掌劫女仙的?就算妳有心助五界同反,但這一步我是不會讓的。何況,妳解開錮心咒一事,若是被西王母知道,她必會追查是何人所解,第一個會被懷疑的人是誰,妳很清楚。妳是聰明人,該明白這度索山是進得去出不來的,妳能夠來到五界,還是因為天妃娘娘擔保的緣故。想想吧,恢復了修為,同反之日西王母會如何做?還是妳真想在戰場上與霧海兵戎相見?依我所見,妳現下也回不到南荒,就算真回到天妃那處,妳又要將天妃置於何地?」

  「你所說的,我都明白。倘若有別的法子,我豈會想回去那個地方?」冬雪說道,「如今的我法力盡失,即便西王母想再挑出一名頂替掌劫女仙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天界多的是仙娥,聰明伶俐的也不算少數,若不藉著這個機會打消度索山的念想,只怕來日天界失了衡,就連元始天尊也擺平不了吧?」

  問白看著她,只見那如星的眸子有著執拗,但面上盛著極淺的笑,過去人們口中所說的淡漠如天際浮雲般的不復存在。問白卻是冷哼著,「依妳現在的能力,只怕妳連昆崙之丘也上不了,還妄想去何處?」

  「所以,這就得拜託你這位重明大神了。」冬雪說道,「我知道,那日天妃娘娘來到聚窟洲,必然與你有著對策。」

  問白睇看了冬雪,緩緩說道,「對策是有,但成與不成,卻不是我與天妃說了算的。」

  「既然成與不成沒有定數,又如你所說以我現在的能力,無法回到昆崙之丘,看來唯一適當的去處,自然是南荒了。雖說我向西王母稟明一切,她必然會將那玉石醴泉與神芝仙草賜給我,但必然會連累了重岭。那日會與他發生爭執,定是他聽得了什麼,才會如此憤怒。掌劫女仙等同太平宮,這六界無人不知,我也清楚自己在六界的評價是如何。」

  問白微瞇了眼盯她半晌,緩緩說道,「妳不想殺了重岭嗎?他可是想置妳於死地。若妳真想吐一口怨氣,太平宮可是會大大的助妳。」

  冬雪睇了問白一眼,唇畔勾笑,「想不到,堂堂重明大神也會想試探我這一介小小女仙?」

  問白欸了一聲,盤臂說道,「妳想助霧海,按理,我是該高興才對。但妳很清楚霧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身份。這樣妳也想助他?妳可別忘了,就名義上來說,妳可是名列仙班的女仙,而霧海他的身份可是曖昧不明的。這大戰可謂一觸即發,那日我見霧海的模樣,只怕他的魔性已是顯現。現在的妳,可說是他心上最重要的人,若妳真為了賭這一把,霧海一旦知情,只怕會加速他的魔化。」

  冬雪看著問白半晌,才說道,「就是因為如此,南荒成了我唯一可去之處,又不驚擾六界,又不被西王母起了疑惑。最遲三日之內我回到太平宮。一旦我回到昆崙之丘,度索山就會收兵,不再搜尋我的去處。若我猜測不錯,霧海策反之日該是立春之祭,那個時候,想必妖魔兩界必然已是立盟。我知道,這關係皇家氣數之事,四御不會不管,尤其是東極青玄帝君,他向來黑白分明,容不得一點逾越的事情。三千年前的事,對四御而言即是一種逾越,如今又添上了鳴鴻刀,東極帝君豈有不怒的?只怕連紫微帝君都知曉了。」

  問白聽了,微微皺了眉,點頭說道,「不錯。就我聽聞的,北極紫微帝君是清楚的。也曾聽過青玄提及,南國該是長長久久,卻偏被妳的主子一手攪亂了局面。如今鳴鴻刀的下落,整個天界知情的,恐怕只有青玄吧?」

  「鳴鴻刀雖稱不上足以毁天滅地,但也足夠與昆吾劍匹敵。當初我會想將鳴鴻刀交給霧海,不只是顧忌軒轅逐漸龐大的勢力。在到軒轅之前,我曾到妖界拜見過妖首臥籬,也是因為他,我才知道霧海的。只是沒想過,他會是當年蒼梧軒轅一戰我初遇的那個人,也是為著目的潛伏在中皇底下的重臣。」冬雪說道,「現下鳴鴻刀究竟在何處,連我也不知道,但想來霧海是安排妥當的。青玄帝君向來心思縝密難測,連天妃娘娘都猜不出他想什麼,霧海出自青玄門下,行事作風頗得帝君之神,將那上古神器交給他,再適當也不過。」

  問白聽了,仍是頷首說道,「怎麼妳們南荒的女人,全敗在東極的門下?天妃也是,妳也是。怎麼?東極的男人比較好就是了?還是南荒的女人,注定被東極的男人剋得死死的?想想看,東極的男人沒一個有情趣的,也不說笑,老是繃著一張臉,成日關在屋子裡,不是泡茶聞香,就是坐在榻上看書,伏在案上寫字,了不起就站在園子裡賞著冬梅春桃夏荷秋菊。三山六合如此之大,也不懂得四處走走逛逛,看看八荒景緻。說起話來呢,有時還會酸死人,聽得讓人想翻白眼。我還真想問問妳,那霧海有什麼好的?我看那值日功曹倒還比他有趣些。」

  冬雪聽著,只是微冷著臉,看著半帶調侃半帶好奇的問白,「我瞧重明大神待樂竹也非同一般啊?雖說她仍還是個小姑娘,可大神您對她的態度,也不是如對待小姑娘那般簡單的。」

  聽著冬雪把話頭彎到自己身上,問白不禁抽搐了臉,「我記得初救妳時,妳的嘴上功夫沒這麼刁人的?怎麼幾個月的功夫,就這麼牙尖嘴利的?」

  冬雪僅是淡笑著,緩緩說道,「話說回來,重明大神可願幫我這個忙?」

  問白聽了睇看著冬雪,「雖說天上聰明的仙娥不少,但若想扶上掌劫女仙一位的仙娥也沒那麼容易,憑妳在太平宮的份量,算得上是舉足輕重,若真將妳送回昆侖,西王母必然是會將那玉石醴泉與神芝仙草交給妳,但豈有不究責的?那個時候,累及何人妳必然是清楚,我猜測,依妳現下心境,必是不願重岭受累。而妳口中那菰花花苗,對麒麟之怒造成的舊傷是否有著效驗,我倒是不清楚。我倒是有個想法,先前南荒天妃來到聚窟洲,我亦曾向她提及,傳說妖界有一昧藥草,極可能對妳大有助益,當然,這是謠傳,真真假假唯有臥籬才知道。依我之見,妳與其將這賭注放在那未知之物與有著風險之上,倒不如求助妖界。」

  「妖界?」

  冬雪微擰著眉,只見問白思索半晌後才說道,「聽說,妖界宣山淪水之畔,有一種名為帝女桑,有成道之效,可療癒積存體內難癒舊疾。妳因著麒麟之怒遭受仙火焚厄,或許可以一試,畢竟妳不願將重岭牽扯其中,這是唯一可行之法。我想著,妳回不回度索山已非最重要的事,西王母想翻攪這八荒九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也戰,晚也得戰,何不早死早超生?」

  「你是擔心,萬一我恢復了修為,仍助了度索山一臂之力?」冬雪說道,「我明白求助西王母的確冒險,也如你所言,可能連累了南荒,牽扯了重岭,但妖首臥籬性情難以捉摸,我這一身罪孽本就死不足惜,他豈有肯助我的?」

  問白看著她,不禁一笑,「現下也是無法可想,何不死馬當活馬醫?即便爭戰興起,憑著三界之力與四御帝君,並非沒有勝算,就看霧海想做到什麼樣的程度。若他真想鏟平太平宮,那可真得賭上他畢生修為了。所以,我不會助妳回南荒。我倒是可以給妳一個去處。」

  冬雪微側了臉,滿面狐疑的。只聽問白說道,「若依妳方才所說,那立春之祭後,橫豎都是有場仗要打的。妳既不想累及西海,又不捨拖累南荒,倒不如先至蔓渠尋妖首賜藥,依我對臥籬的瞭解,他必然清楚妳與霧海之間的關係,賜藥一事必然有八成之功。治癒後,妳不妨回到軒轅,留在翰青院。」

  「翰青院?」冬雪睜大了眸子,瞪著問白說道,「為何是翰青院?」

  「立春之祭就在軒轅欽天宮,若這次祭典真由南國前任女官主祭,那可是頗有看頭的。」問白說道,「在霧海離開聚窟洲時,就已預備前往魔界了,他本就是魔界之人,如今又添上了妳的緣故,妳猜猜,若有個萬一,他還會是原來妳心心念念的霧海嗎?要知道,神魔本就一線之隔,這種事,連青玄帝君也是沒有辦法的,就算霧海是他最心愛的弟子,他不會坐視,但若霧海成了魔,試想想,以他在東極所學與魔界骨血的天性,他會變成何等模樣?」

  冬雪靜默半晌後輕吁長氣,「這就是你要我去翰青院的理由?」

  「魔性一旦波動,極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問白說道,「妳說,妳想助他,我想了想,即便妳曾有過多少修為,如今也成了枉然,倒不如以現下所能做的助他更妥當些。雖然我很不願意妳留在霧海身邊,但就像青玄說的,這種事,不是用道理二字可說得清的。」

  現下所能做的?冬雪緊抿著唇不發一語,直瞅著問白,她很清楚他話中的真正的用意是什麼,遂緩緩說道,「替我向樂竹告辭。」

  問白微點了首,不再多言,直至那木門輕閤了,才起身走向爐灶升起火來。

  樂竹應該快回來了,這下子大概又要挨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