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搬进杨家有一个月了，他其实不想搬过来的，一是他不喜欢和人长时间的住在一块，因此他找了杨军这一个长年累月待在部队的 人；二是他觉得杨家家大业大的，肯定在家里规矩多，而他就是一个在家中特别随意的人，不想过去受束缚。但是杨军这次不放心他， 以前虽说几个月半年才回来一个星期，萧舒也过得好好的，只是这次萧舒这特殊的身体有了小宝宝，说什么也得让他去自己家，好歹也有人照顾，不然自己在外地，萧舒碰哪磕哪了或是出什么意外了那可怎么办。萧舒听杨军说家里就父亲和一些看家的阿姨，母亲早就和父亲离婚去国外生活了，这些年也没有回来过，而且父亲工作忙，很少回主宅，再在杨军的几次劝说下，终于搬到杨家住宅来了。

  刚搬来的时候，和杨军一起和他父亲打了个照面，叫了声伯父，收了份家长礼，吃了顿饭，就去国外出差了。原先还以 为杨军常年在部队和他父亲关系会比较生疏，哪知二人却没有什么年龄隔阂，聊经济聊时事，一聊就能聊上好几个小时。不过伯父和杨军不太像，杨军是俊秀的面庞，在部队的锻炼让他越发英气勃发，在外面很能吸引人的目光，伯父确实很平常的相貌，只是非凡的社会阅历让他更加沉稳，多瞧上几眼后就越发有一股低调的魅力。自己身为双性人如今怀孕的事，杨军应该早和伯父说了，因此见面的时候，伯父虽然面上没什么异样，眼睛却还是瞟了下他的腹部。只是他现在也还刚怀孕一个多月而已，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屋里楼梯都铺了厚地毯，卧室里也是，显然是特意为萧舒准备的。吃饭的时候，家里的阿姨特意烧了一些酸酸辣辣的菜放在萧舒和杨军前面，而伯父面前却是比较清淡的。在饭桌上，奉行食不语，萧舒也没有家长在此的束缚感。在吃了阿姨烧的美味的菜后，更加觉得搬过来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不，他就坐在庭院的躺椅上，边看着小说边吃着王姨做的绿豆酥，觉得搬来的这一个月，还是跟以前在家里一样自在。伯父在外面出差，刚起来时顶着蓬乱的头发，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踩着拖鞋，慢慢下来吃早点。吃完后，去洗漱刷牙洗脸，然后去庭院做一些轻缓的动作舒展身体，再去书房看书。中午吃午饭，午休，下午天气好的话，去庭院晒太阳看小说，天气不好，再接着看书，三四点吃点心，六七点吃晚餐，看会电视，晚上十点睡觉。十点睡觉，这点萧舒以前是只能想的。因为身体的原因，萧舒都不太想过度参与到社会活动中来，所以他是一个很享受安静的男生，一般都不出去玩。只要给他一个空间，有事物有书，他至少可以过一个月。遇见杨军，实在是一场意外。

  那是孤儿院的一个小伙伴结婚了，给他发了请帖，他关了旧书店的门，打算赶去酒店。这是他初中毕业后就在外面打工，攒了四五年的钱终于在二十岁时盘下了一座旧书店，如今已经有两年了。店不大，二三十平方米，里面有个小居室。萧舒对此却很满意，有自己喜欢看的书，有自己的小房间，有自己支配的时间，还有一个可以糊口的店，生活就这样也不错。虽然买车是没啥指望，但在这交通方便的城市里，对于不爱出门的他，车并不是很重要。他也没有一般男孩子对车的热情。

  到了酒店后，才发现昔日的伙伴似乎已经符合社会成功人士的标准了，开了一家物流公司，赚了不少。如今摆席放在这五星级酒店，打算风风光光地办场婚礼。进去酒店，走过金碧辉煌的大厅时，萧舒有觉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但他没在意，想着可能是自己的衣服穿得和这地方不搭。他没有特别修饰，也没想到婚礼会在这样的酒店进行，于是就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休闲鞋过来了。

  “杨总，这次有特别安排吗？”大厅一侧用盆景围起来的沙发上坐着一位高大的男子，他面容平实，背部宽厚，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可能是三十几岁，穿着中规中矩的西服，本应该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人，但是却让人忽视不了，不知是气场还是其他的，脚上的鳄鱼皮鞋倒透露了出此人的不寻常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小姐正弯着腰跟他说话。

  这位男子却将视线瞄向了大厅，身边的小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位衣着简单身形颀长的男生走了过去，这位男生虽然穿着价格平平的衣服，但走在这样气派的场所，却一点都不突兀，他甚至与这样的场合很契合，好像生来就是富贵人家一样，虽然现在落魄了，却也有这样的气派。更难得的是这男生有很干净的气质，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吸引着人的目光。

  这位小姐很机灵，毕竟也是经常帮这位杨总安排娱乐活动的，“杨总，需要我去打听一下吗？”

  男子少见地犹豫了下，摇了摇头。“等杨军来了后，就让他来以前的房间。”

  “好，那杨总你先去顶层的套间玩一玩，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位小姐会心地一笑。

  萧舒交了份子钱后，就找到孤儿院的伙伴们，一起聊天喝酒，等新郎到这桌敬酒时，发现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位年轻男子，这男子相貌很出色，英俊挺拔，比时下小生多了一股英武之气，萧舒暗想这应该是个当兵的。果然，新郎说这是杨军，是他的救命兄弟，在部队当兵，有一身好功夫，有此出去跑货，路遇地痞，就是这个哥们帮忙，才没有损失那一车货。这次结婚，给他递了请帖，正巧碰到他休假，就过来了。新郎很高兴，连连向这些昔日的伙伴夸赞这位好兄弟。正巧杨军站在萧舒的旁边，他微微笑着，目光扫过这桌人后，就把目光盯住了萧舒，萧舒朝他笑了笑，扬了扬酒杯，一起喝了杯酒。新郎还要去别桌敬酒，杨军却留了下来，说跟大家投缘，要好好地喝一场。

  杨军在酒桌上特别热络，桌上的气氛被他吵得很热，其他的小伙伴在酒精的渲染下也都互相陈兄道弟起来，萧舒在这样的氛围下也喝了好几杯。他的酒量其实不错，但桌上的酒有白的有红的也有啤的，这么喝着头有点晕乎乎的。他借口去洗手间，想用冷水洗洗脸，清醒一下。杨军也跟着去了。一路上两人小聊了一会，说到开心处，一起大笑，好像是交情已久的朋友一样，两人还顺便交换了手机号码，这在平时萧舒是不会这么开朗的，因为喝了酒，他身上的活泼因子都跑出来了，和陌生人也能这么顺利地交谈。再加上杨军是个让人极易产生好感的人，所以交谈得也更加愉快了。

  萧舒将冷水泼在脸上，脑子有片刻的清醒，但还是有点晕乎。镜中的人的脸显得更润白了，而嘴唇更红润了。萧舒的嘴唇本就比较红，他只要吃了热乎乎辣乎乎的汤食后，嘴唇就会像涂了胭脂一样。他想要不要中途离场好了，不然回去会有点困难。但他发现腿也有点软了。

  杨军放水出来后，就看见萧舒呆呆地站在洗手池旁，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萧舒，在等我吗？”

  萧舒反映有点迟钝，慢慢将头转向杨军这边，好像在组织语言。

  杨军看见他迷离的眼睛，就知道这人已经醉了七八分了。看到他这一幅模样，心里痒痒地。

  “我在楼上有房间，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杨军打算等下和父亲说，不去顶楼玩了。

  “奥，不用了，我去跟他们道个别，就回去了。”萧舒没想麻烦这还刚见了一面的人。

  萧舒回到酒桌上，跟这群伙伴们说自己不胜酒力，想要早点回去了。但这群喝到兴起的人哪想就这样放过萧舒，硬是将他拉回座位，再接着喝，还说喝醉了有他人可以送回去的，不用担心。再说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当然要喝得尽兴。

  萧舒推脱不过，只好又坐下来。其实他因为身体原因，从来不会让自己喝醉。每次有必要喝酒时，也会控制自己的酒量。这次是没想到酒混着喝有这么大威力。他坐在座位上，都觉得头有点迷糊了。在迷糊中又被灌了几杯，这下直接趴桌子上了。

  杨军坐在萧舒旁边，一直在看着萧舒的情况。见他趴在桌子上，担心他不舒服，就跟新郎道了声别，扶着萧舒上楼了。

  在顶楼的套房中正坐着一对双胞胎姐妹，齐刘海，长头发，格子上衣，如果只看上半身的话，确实一幅清纯模样，可是下半身的短裙几乎都遮不住臀部了，微微一弯腰就能看见底下赤裸的风光。两人被安排进来的时候，听说要见的是这个圈子里鼎鼎有名的杨氏父子，想着别人风传的关于这两人的八卦，这虽然年轻却久经风月的两姐妹都有点翘首以待了。

  这杨氏父子也是这两年开始在这种娱乐场玩，两人的来历一般人也不清楚，只知道出手大方，对待一夜情的对象也很慷慨。前提是只要这些人能够承受得起这父子俩的欲望。父亲稳重，儿子俊美，两人又都拥有结实的身材，可以说在这个玩乐的圈子里很受欢迎。只是他们并不常出来寻欢作乐，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于是这更让他们显得珍贵起来。有些欢场的小姐少爷甚至都想免费出场，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见到这对父子的门路是什么。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门开了，双胞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肩宽腿长的男子进来了，以她们的看人眼光，自能知道这人一身低调的贵气。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周身的气势却是不平凡的。这男子就是别人口中的杨总，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其实与时下热门的亲子节目的一个小娃娃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当时出生的时候，正值国家打开国门，各种洋人的东西充满大家的眼球的时候，会做生意的父亲看准时机，做起了进出口的生意，让人觉得很有洋气，就给他取名杨洋。这个名字小时候确实很洋气，后来当那部著名的关于各种羊羊的动画片出来后，本来能让人取笑一下的名字却因为他的气势，让人不敢随便开他的玩笑。再后来别人都开始叫杨总了，他的名字也就只有身边的人知道了。

  杨洋进来后，只看了双胞胎一眼，就坐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双胞胎见这个架势，有点不敢往前凑。但想着今天来到这，总不能这样冷着场，两位就大着胆子向沙发靠拢。

  “杨总，喝杯红酒吧？”双胞胎一左一右贴着杨洋坐下来，露在外面的晶莹长腿不安分地扭动着，端着红酒的小手也贴上了杨洋的胸膛。

  杨洋睁开眼睛，拿过双胞胎手中的酒杯，开始慢慢地品酒，对于双胞胎的挑逗没有一丝反应。

  双胞胎的双手继续往下，杨洋也没有制止，敞开的坐姿让双胞胎很容易握住了即使在沉睡依然很雄伟的性器。正当两人弯下腰，要施展自己的口上功夫时，杨洋却推开了两人，走到窗前接了一个电话。

  双胞胎看杨总接电话时没有说什么话，接完电话却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并摆摆手让她们走。

  两人走得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后来拿到厚厚的红包时，也都在心里暗赞一声杨总的大方，难怪欢场的人都想着贴上去了。

  杨军想着今晚应该没空上去和父亲一起玩乐了，就打电话给父亲说自己另外有安排了，让父亲玩得尽兴。

  杨洋却因为这一通电话彻底没有玩乐的心情了，他自从在大堂那一瞥，心里就有点微动了。毕竟像他这个年纪，见过这么多风月，能让他有点心动的人和物都很少了。和儿子一起玩，也只是一种感官的刺激，能给生活增加一点别样的感受。而他亦是个自制理性的人，并不沉溺于这样的欢娱，只是一个月出来玩一次而已。平时也是忙着庞大的公司，处理着繁多的事务。

  这次竟然能见到让他沉寂的心有点微喜的人，他其实是有点失措的意外的，有点超出自己的理性的掌控一样。

  因此，他继续来到这个顶楼的套间，想用以往激烈的性爱来掩盖这样的失控。但是他一推开的门，见到这样清纯又性感的双胞胎，却发现自己提不起半点兴趣了。本来想等着儿子来后，让他尽兴一晚。但儿子既然不来，那就推掉这场安排。

  杨洋喝了几口酒，又站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放下酒杯，打算晚上就在这住下了。

  吴秘书接到老板的电话，感到很惊讶。这次老板让她协助李小姐去调查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她知道李小姐是专门为老板安排娱乐活动的人，老板公私很分明，从不会让她去管这样的事，她只要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就好。这次老板却亲自打电话过来交代，难道这位男子很特殊？

  萧舒却根本不知道今晚会发生很多与他相关联的事，他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匹大灰狼，以后还会遇上一头狮子。他醉得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半搂半抱着进入了一个房间。他的酒品很好，醉了后就一动不动，这样很方便别人摆弄他的身体。

  这不，杨军就轻松地脱掉他的衣服，除下了他的裤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犹豫。这是部队里带出来的性格，果断，选定目标就会下手。他觉得以他对萧舒的短暂观察，如果不单刀直入的话，就需要打持久战，但他没有这个时间，他的休假很少，因此他急需确定关系，即使他知道这种关系很脆弱，这种事情也会搞砸，但年轻的他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的猎物。

  当萧舒白皙修长的身体展现在杨军面前时，杨军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他看着萧舒的眼光很热烈，大手也略带粗暴的急切的抚摸着萧舒的背部。

  萧舒有点不舒服的哼出声，杨军的动作才轻柔下来，俯下身去亲萧舒被酒薰得微红的眼，再移向自己在酒桌上就一直很想亲的嘴唇，接触到萧舒的嘴唇的一刹那，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动作又凶又猛，简直可以说是在撕咬了。萧舒的嘴唇在他的猛啃下，变得更加红艳了。杨军就像一个刚开荤的小伙子，完全收不住手。萧舒也在他的抚摸和亲吻下，开始轻哼起来。

  听见萧舒的轻哼声，杨军就像得到奖励的孩子一样，动作越发卖力起来。他依依不舍地离开萧舒已经被啃肿的嘴唇，瞄准胸前的两颗红豆，双手也没闲着，揉捏着萧舒的臀部。

  萧舒的乳头在他的嘴里就像糖豆一样，他滋滋有味地吮吸着，直到乳头挺立起来，他才一路亲吻下来，在萧舒身上留下了很多印迹。当他握住萧舒的小腿，一把拉开看到萧舒腿间的风景时，难得的停滞了一下，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迷恋。

  精致的如玉雕一样的性器已经微微翘起，而那腿间隐藏的小花已经张开它的嘴唇，开始吐出液体，只有臀间粉嫩的菊花还紧闭着。这一副萧舒自己每次洗澡时也不会仔细打量的器官，在杨军看来，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

  凌晨两三点，夜生活的热闹也已经慢慢散曲，白天要上班的人都已经沉浸在睡梦中，平时的萧舒虽然晚上会夜读，但这时也会入睡了。但现在的他趴在已经凌乱不堪的大床上，被迫进行着剧烈的运动，声音由刚开始的低吟转为高亢，由低沉转为沙哑。萧舒的后穴由起初的干涩到渐渐的滋润，甚至能够自动分泌肠液，这个中滋味，正在孜孜不休耕耘的杨军最能体会了。前面小穴的湿滑温暖自是妙不可言，但这后穴的紧致能将他逼疯。

  他分开萧舒的臀部，一味猛干，撞击的力度让萧舒的身子不断往前移动，软成一滩水的萧舒连一丝挣扎都做不到，在头快撞上床头时又被杨军拉回来，承受着他猛烈的欲望。前面的性器因为被插射过太多次，已经射不出半点精液，没被插入的花穴却还在收缩着吐出粘液。萧舒虽然是初次尝受情欲滋味，但他的身体却能够承受得住杨军的欲望。他虽然昏沉着，但他酡红的脸，微张的嘴中留下的唾液，颤抖的身子，还在流水的小穴，自动收缩的后穴，即使射不出来依然半挺着的性器，都表明他的身体在享受这场性爱所带来的欢乐。

  杨军虽然这次有点野蛮，但他也不是一个只顾自己快乐的人，他时刻注意着萧舒的感受，在后穴中射过两次后，见这红肿不堪的小穴张开一指宽的小洞，流出一股一股的白色精液，而在这白色中还掺杂了着血丝时，他知道萧舒的后穴在刚才剧烈的摩擦中受伤了，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和情欲，把萧舒抱到浴缸里，仔细地掏出小穴里的精液，将两个小穴都涂上特制的药膏后，给掐出青紫的臀部也细细地涂上膏药。在这个过程中的萧舒，已经陷入了深度沉睡，或者说他已经彻底昏过去了，只有身体还在因为过度的高潮在不间歇的轻颤着。

  外面的大床已经被杨军叫上来的服务生重新整理了，杨军让萧舒趴睡在自己身上，固定着萧舒的睡姿，以免他翻身时压住了那些隐现不彰的伤口。他自己却还沉浸在兴奋中，有点睡不着，不时地亲着萧舒垂在他肩部的头顶，大手轻拍着萧舒的背部。

  萧舒醒来时，有一刹那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魇住了，因为他的身体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了，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沉重得都抬不起来了。而且身体下面不知烙着什么了，特别硬，还有什么在怦怦地跳动，根本不像是睡在床上。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触目所见地却是有着黑色茂密头发的脑袋，床上还有一个人，这是他的第一认知。

  “醒了”，一双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在他的上方响起。

  还是一个男人，这是他的第二认知。

  “还有哪里不舒服？”这双大手帮助他把脖子抬上来，轻轻问道。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是昨天喜宴上才认识的。

  “不好意思，我昨晚喝醉了。”萧舒急着想从他身上下来。

  “别乱动，不然身体会更加不舒服了。”杨军看着他的动作，眼睛里浮起了笑意，用有力的大腿夹住了他的双腿，让他动弹不了。

  在扭动中，两人的性器也摩擦起来，杨军的性器迅速膨胀起来，直直地盯着萧舒光滑的大腿。杨军重重喘息着，目光也低沉下来。

  萧舒这时才完全清醒，发现他是光着身子趴在这个光着身子的男子身上，而且身体酸痛到被人揍了一顿似的，前后两个小穴的肿胀也越发明显。他现在明白了昨晚发生的事。

  但他因为喝醉了，所以不知道昨晚这样的事是怎样发生的，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对方引诱的，这些都不清楚。更何况男人与男人间又谈不上负什么责任，就当自己体验了一场稀里糊涂的性爱把。

  醉醒后的脑袋转得很慢，萧舒在慢慢想着昨晚的事。但杨军看着他沉默下来，却有点忐忑不安。昨晚虽然声迷住成熟饭了，自己想先上了车再补票，但也许人家会不想要这张票。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昨晚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后来你喝醉了，我就趁机和你发生了关系。我知道我这样很卑鄙，但我不后悔这样做。因为我没有时间和你慢慢拉近关系，一步步展开恋爱关系。我是个当兵的，一个月只有两天休假，甚至有时一个月都没有休假。我担心你被别人先抢走了，所以就先下了手。你现在若气不过，骂我打我都行。但骂过打过后还是要和我在一起。”杨军说得很快，好像担心自己说的话被别人打断。

  还在理清思绪的萧舒听着这样霸道又急促的告白，有点傻眼。他抬起眼睛看向杨军，才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透出势在必行的决心，但微抿的嘴唇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你今年多大了？”萧舒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这个不相干的问题。

  “20”

  “你年纪还小，感情的事不要太冲动。”萧舒想不到看起来高大俊美的杨军，还刚只有20岁。也许是当兵的岁月让他更加沉稳，不像20来岁的小青年。

  “我已经是个男人了，我身上还有很多男人的勋章讷。”杨军看萧舒用他的年龄来拒绝他，就知道他有点松动了，因此有点自豪地说道。

  萧舒发现他肩膀上，胸膛上，有不少疤痕，有些还是粉嫩的颜色，应该刚恢复不久。

  “这是什么伤？”萧舒指着杨军胸膛上的一个圆形伤疤。

  “训练时队友的枪走火了。”杨军握住萧舒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你们训练时用的枪是上子弹的！”萧舒很震惊。

  “是啊，我们都是真枪实弹的。刚进来的毛躁队友不小心走火了，所以就受伤了。平常还是很安全的。”杨军听出了萧舒震惊中的担心，高兴地继续撒谎。

  其实像他们这种特殊兵种，哪会出现队友训练时走火的情况呀！这是杨军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当时子弹擦着胸膛过去了，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他不想让萧舒太担心，于是撒了个谎。

  萧舒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是继续东扯西扯，还是挣扎着回家，场面又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杨军现在却丝毫不担心这冷下去的场面，他轻轻地把萧舒放到柔软的大床的另一侧，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打电话叫下面送早餐上来。

  “你现在身体还不舒服，我给你穿衣服吧。”杨军拿出酒店准备好的浴袍，来到床边。

  他很自然地说道：“我昨天做得太凶了，虽然给你涂了药膏，但你下面肯定还是肿的，因此就先不要穿内裤了。”

  萧舒见他表现得如此天经地义，好像这些事他已经做过很多遍一样，也就放下心中的一丝不自然，点点头，同意杨军给他穿浴袍。

  杨军先把浴袍摊开在床上，然后又双手托着萧舒的臀部和腰部，将他抱起来，放到浴袍上，再把他的手塞进去，最后合上浴袍，系上浴袍的带子。萧舒裹在白色的浴袍里，映衬着他因 过度劳累而苍白的脸色，有一种虚弱的病态美。杨军看到了，手忍不住在萧舒的脸上搓了几下，想让脸色红润一点。

  萧舒偏头躲了躲，杨军的手上有硬茧，摩砂着脸有点不舒服。而且为什么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后，现在会出现这么和谐自然的情景呐。

  杨军也没在意，等服务员将餐车送进来后，端起里面的南瓜粥，舀了一勺，尝了尝，不烫，就递到萧舒嘴边。

  “我自己来。”萧舒挣扎着要坐起来，可腰好酸，屁股好痛……

  “你看，不舒服了吧。虽然躺着不好吃饭，但你现在最好是躺着了。”杨军给萧舒加了个枕头，抬高他的头部，方便他吃东西，不然可能会呛着。

  萧舒吃着甜甜的南瓜粥，心里很高兴。因为在这个有点偏北的城市里，早上几乎没有甜粥的，只有不放糖的粥和咸粥，他都吃不习惯，因此他一般是自己熬粥喝，放点糖，甜甜的，可以喝上好几碗。

  “合胃口吗？”杨军问道。他昨天见到萧舒吃了好几块南瓜饼，猜测他比较喜欢吃甜食，因此早上特意点了南瓜粥，要不平常酒店也是没有的。

  “嗯，很好喝。”萧舒喝完了一碗，还想喝。

  “不急，这里还有鸡汤。”早餐准备得很丰富，面条馒头包子饺子面包牛奶都有，但萧舒只能喝这些汤汤水水了。

  萧舒喝完鸡汤后，又有点昏昏欲睡了。杨军让他再睡一会儿，他也趁着可以和父亲见一面，说些事情，而自己去部队后，也可以让父亲照看一下萧舒，以防萧舒出什么意外而联系不上自己。他心里是把萧舒当自己人了，可是萧舒都还没给出明确的答案呐。

  “今天星期几了？”萧舒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

  “星期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啊，不行，我得回去了。”萧舒也顾不上腰酸屁股痛了，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是很急的事吗？”杨军现在对萧舒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不敢贸然阻止，以免耽误了萧舒的正事。

  “是的，我必须回去了。”萧舒也顾不上房间里还有人，脱掉浴袍，拿起昨天脱下的衣服开始穿。可是穿衣服还好，穿裤子弯下腰时真的很难受。

  杨军见他抖索着抬高腿来穿裤子，赶忙过去，扶着他的腰，帮着他把裤子穿进去。

  “我送你回家吧。”杨军也顾不上吃早餐了，揽着萧舒的腰，带他出酒店。

  萧舒拨开他的手，自己往前走，可是因为腰酸臀痛，所以他走得一扭一拐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引人非想。因此当杨军锲而不舍地又将手放上来，支撑住他的腰部时，他没有再拨开。于是两人就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走出了酒店大门。

  杨军让萧舒先等一会儿，他去地下车库将车开出来，走近自己黑色的奥迪时，见旁边的一模一样的车正要开动，他知道这是父亲的车，这两辆是父亲专门定制的车，有很多特殊功能。他的喜好和父亲很多都很相似，父亲送给他的这辆低调的车他很喜欢，出去一般都是开这辆车。

  杨军敲了敲车窗，降下的车窗露出了带点笑容的沉稳面孔，“一起回去？”

  “不了，我还有点事。等下回去和你说点事。”杨军私下里并不称呼父亲为爸爸，而是像平辈一样交流。

  杨洋露出了然的微笑，开着车先走了。

  杨军将萧舒载到老城区的一条巷子口，这是一个中学的周边区域，有各种商店，萧舒的书店也在这，平常来看书借书的学生还不少。

  巷子里车开不进去，萧舒让杨军就停在这，他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头却被带过去，唇上印了一个吻，“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萧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回答：“我不知道。”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呀，你有空可以来这里找我。我一般都在家。”萧舒不知道别人对于和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人的感觉实在怎样的，但他觉得两人之间经过昨晚混乱的关系好像拉近了一点距离。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会认真考虑我们俩的关系？”杨军很认真地问道。

  萧舒微微地点了点头。现在是什么关系呢？伴侣，情人或者床上的对象之类的，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杨军见他答应了，就拿过他口袋里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我在部队的时候，如果有空，就会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接奥。”

  萧舒接过手机，看着为数不多的联系薄上又多了一位联系人，心里是有点高兴的。但他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下头后，就拉开车门走进了小巷。

  杨军看到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觉得自己根本还没有触碰到他的心，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刚和他有第一次亲密关系的人，也许只有将他牢牢抓住，才能感受到他在你身边。

  萧舒远远地看见自己的书店门口站着一位穿校服的少年，他知道他肯定等了一段时间了。

  星期天时，萧舒考虑到学生放假，早上会有人来借书看书，所以书店比往常提前一个小时，八点就开门。每次开门时，都会见到这位少年背着书包等在门口，久而久之，他跟这位少年也有点熟悉了。知道他就是旁边这所中学的学生，今年高三了，喜欢看书，尤其是医学之类的书，但家境不太好，买不起这大块头的医学书，就平常放假的时候来书店看书。

  萧舒的书店虽然不大，但是书的种类却挺多的，书不一定是新书，有很多是萧舒从旧书店淘回来的。文学，历史，科学，医学，教育，哲学等专业书籍摆在书店的左边，武侠言情等小说就在书店的右边，这两边的书很多都是几成新的旧书，主要用来出租和免费阅读。中间摆着时下少男少女爱看的网络小说和青春校园杂志，还有一些小说的周边产品，这些都是新品，瞄准的是这所中学的学生的需求，销量很好。萧舒每个月的收入也主要靠这些流行小说了。

  而那些专业书籍他有时自己会选感兴趣的历史文学哲学类的看一看，他认为这些书是受得住时间的考验的，有些更是历史留给我们的遗产。但因为来书店买书借书看书的都是中学生，所以很少有人去翻阅左边的专业书籍，更多的是停留在右边和中间。因此当萧舒看到这个少年，每个星期天都来书店看专业书籍时，他有点找到同伴惺惺相惜的感觉。书店里有几张为数不多的椅子，是给看书的人坐的，还提供免费的茶水。少年一般都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捧着本书，能看上一整天。萧舒注意到他中午都只是就着茶水吃两个馒头，边吃还边看书，馒头也嚼得有滋有味，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有时萧舒都忍不住用自己烧的饭菜和他的馒头对换一下，尝尝他带来的馒头，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萧舒发现他的阅读习惯很好，从不在书本上随便划线涂鸦折叠，他那些借出去的书有些都被揉得像颗咸菜，但少年看过的书都很整洁。他自己带笔记本过来，摘抄书上的内容，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从高一到现在高三，萧舒的店开张了两年，这少年也来了两年，他的笔记本也换了一本又一本。萧舒见他这么认真，对他的印象更加好了。星期天书店都会开门，除非遇到生病或不得已的其他的事，才会关门，而且萧舒还会在门外贴上今天有事书店不开门之类的纸条，以防这个少年不知道。

  萧舒要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年的坚持。去年冬天，天已经很冷了，夜里下起了大雪，萧舒晚上围着烤箱，吃着烤红薯，喝了几杯酒，第二天直到中午才醒来。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萧舒以为少年也不会来看书了。但是当他把书店的门拉开，给封闭一晚的书店通通新鲜空气时，却发现门外站着这位穿着旧棉袄的少年。书店的屋檐很窄，根本挡不住飘进来的风雪，少年穿着棉鞋的脚已经踩进厚厚的雪地里，头发肩膀上都落着雪花。见萧舒打开门，露出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我就知道，今天会开门的。”萧舒心理很震动，赶忙把少年带进来，把他带到烤箱旁，拿自己的棉鞋给他换上，并端来了热茶，让他暖暖身。

  少年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但他一点都不在乎。喝了茶后，继续拿起专业书开始看。从这以后，萧寒每个星期天都准时开门，他还去搜罗了不少医学的专业书，让这个少年可以尽情地在这个小书店里看自己喜欢看的书。

  因此这次当他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天时，才会这么急着要赶回来。现在也是快中午了，少年背着书包，靠在书店的大门上，虽然穿着校服，但是宽松的校服挡不住他颀长的身材。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圆珠笔，在无意识的旋转，转得很快，却没有掉下来。萧舒知道他这是在锻炼手的灵活性。他的那双手是萧舒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肉匀称，就像小节小节的玉竹一样，与青葱似的少女的手一眼就能分别开来。萧舒想他的手如果拿上手术刀，肯定很适合。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萧舒虽然在远处就看到他了，但因为身体原因，他走得很慢。

  少年抬起头，看到萧舒因走路摩擦伤口而显得有点苍白的脸色，掩不住关心地问道：“你生病了？”

  萧舒摇了摇头，把门打开，吃力地弯下腰把卷门拉开时，露出的颈部，有几个深色的印迹。

  少年看到了，眼色暗了暗。他看过这么多医书了，自然知道那不是什么伤痕，而应该是其他什么造成的。而且在脖子后面，更加引人非想了。

  少年没出声，默默地跟着萧舒走进书店。萧舒躺在躺椅上，缓解着全身的酸痛，不想在脑海中放映昨晚的荒唐事及那个男人，就与少年闲拉起了家常。平常萧舒都不想打扰少年看书，都是暗暗观察他而已，就连这个少年的姓名他都没有问过，只听过几个来买青春校园杂志的美少女叫他“阿林”，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少年都冷冷得不搭理她们，一开始萧舒还以为少年是因为家境自卑而沉默，后来看到他的自信洒脱，才知道他的个性就是比较冰冷。

  萧舒以为这次少年应该不会热情地搭理自己，哪知他问一句，少年就答一句，还把他拿在手上的医学书放到一边，专心和萧舒说话。萧舒这才知道他叫柳林，家就在这附近，从小父母因意外去世，家里有个奶奶，喜欢医学，以后打算当医生。

  萧舒和他聊得很开心，这充满梦想的少年柳林让他看到了青春的力量，让他这个喜欢窝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也想勇敢地走出自己的角落，结交新的朋友。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有一栋摩天大楼，在楼里的几乎都是全国各大金融产业和这个城市的龙头企业。顶楼的整个一层，就是杨氏产业的办公室。杨氏产业早年投身于进出口生意，积累了很多原始资金，后来看准通讯电子这一块的巨大利润，在九十年代末，杨洋刚从海外留学回来，就带着队伍进行技术开发，吃下了这块蛋糕的第一口，从此牢牢霸占了国内市场的份额。在这次企业转向后，杨洋的父亲就将生意交给了杨洋，让他全盘负责，自己则和妻子在家里颐养天年，顺便照顾一下杨洋在十六岁那年留下的孩子，孩子的妈至今还是个谜。

  吴秘书站在门口，拿着手里的资料，看见杨军和那位男子的照片，猜想总裁调查这位男子，难道是想调查一下自己的“儿媳妇”？

  PS：这文的风格和《萧寒》有些不同，希望各位会喜欢。

  吴秘书敲了敲门，等老板同意后，才推门进去，看见老板正埋头工作，头也没抬，说了句把资料放到桌上，就继续对着工作本敲敲打打。吴秘书之道最近公司忙着与美国的一个大合约，老板要进行最终把关，轻忽不得，所以又给老板沏上一杯热茶后，就轻轻带上门，自己也去忙了。

  杨洋放在桌上的手机调了静音，屏幕亮了两次，他也没注意到，等把这份合约中的漏洞都挑出来后，才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皱了皱眉，也没让吴秘书重新沏茶了。而是拿起吴秘书放在桌上的材料快速地翻阅起来。

  资料很少，很快就看完了，杨洋却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杨军抱着萧舒进房间的照片和揽着萧舒走出酒店的照片，他细细地打量着，脸上没有表情，手却描画着照片中萧舒的脸。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这几页资料放进碎纸机里，按下了清理的按钮，纸张变成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杨洋拿过手机，看见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信息，都是杨军的号码，信息上说：“突然接到部队任务，我就先回部队了。下次回家再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杨洋的脸颊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有点苦涩的笑容，他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但他还是快速回复了一条“注意安全，好好保护自己”的短信。

  公司这次的大合约的具体部分已经敲定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这是手下的员工要操心的事，他这个老板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杨洋却觉得心里有点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丢失了一样，他无奈地想自己这回总是做了个好父亲的样子了吧。

  杨军的到来对于他是个意外，十六岁的时候正是叛逆的时期，玩得很疯，父母也管不住他，交的不知道第几任的女朋友却对他说自己怀孕了，也不敢去堕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虽然有点意外，但并不慌张，也不想推卸责任，本想告诉父母，让父母去女方的家里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但女朋友却也是个好玩的主，不肯这么早被婚姻困住，说自己可以牺牲一年的时间把小孩生下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她就不管了。两人结伴去外面玩了半年，书也不读了，回来后他就抱着一个小孩给父母，说这是自己亲生的。

  父母很震惊，对于他休学半年的事本来就很生气，现在又拿出一个婴儿，说这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更是愤怒不已。婴儿他们接管过来，自己带着，把杨洋打包到国外，留下不多的资金，让他自己赚钱学习。他那个女朋友也被自己的父母送到国外，但两人去的是不同的国家，他去的是美国，女朋友去的是澳大利亚，后来学习越来越忙，联系也就没有了。现在他也不知道杨军血缘上的母亲现在在哪定居了。

  杨军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后来他学成回国，又忙着公司的事，也没时间带杨军。但他心里也是记挂着杨军的，在国外时，逢年过节都会用自己打工赚的钱给杨军买礼物，儿童节，生日，圣诞节，春节，都有精美的礼物寄回家。因此杨军虽然小时候没有见过父亲，但对父亲一直有一个美好的想象。后来杨洋回来后，发现杨军一点也不生疏他，对着他亲昵地叫“爸爸”，他的内心是很感动的。

  回国接管公司后，杨洋更是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但这时杨军也快上初中了，已经很懂事了。杨军从不抱怨父亲不检查他的功课，不去参加他的家长会，不和他一起打篮球，他有自己的一群朋友，每天过得很快乐。如果父亲终于有时间休假，带他去外地玩时，他也能和父亲相处得很融洽，父子之间很多话题都能聊到一块去，没有什么隔阂。甚至是他的第一次开荤，也是父亲帮他叫的有经验的小姐，指导他该如何享受这种感官的快乐。因此他虽然在十六岁时就因为喜欢当兵去了部队，但父子俩却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分别而让关系变得疏远，每月一次的共同玩乐也成了父子俩交流感情的一个活动。

  杨洋每次听见其他公司的老总抱怨自己的儿子多么不听话，只知道吃喝玩乐，不会体谅父亲的辛苦，就是一个败家的二世祖时，就会觉得自己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是多么幸运！他时常觉得自己欠缺儿子的太多了，总想着要用什么来补偿儿子。也许这次就是个补偿的机会吧，他在心里暗暗想着。

  从那些照片，能看出儿子对萧舒的喜欢，这次不像以往的玩乐，自己就不要参与进去了，让儿子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吧。更何况自己还谈不上喜欢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儿媳妇”呢，杨洋自嘲得笑了笑。

  这么想着，心里是好受了点，但还是有点空荡荡的。他拿着本来只是作为摆设的酒柜里的红酒，开了一瓶，也没有品酒的心思，越喝越快，一瓶很快见底了。他觉得有点闷，决定先下班，开车去外面兜兜风。这在以往是不会出现的场景，他从不因为私事而提前下班的。

  开着车，在城市里转悠，脑海里却自动浮现出萧舒书店的位置，他心里说去老城区的某个老字店喝喝下午茶，最后车子却拐进了书店所在的小巷。车开不进去，他也不想下车，于是就把车子停在小巷口，看着自己看不见的书店，脑海中回放着萧舒的身影。

  萧舒却不知道有人在小巷口遥望着他的书店，他正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传过来的彩信，心里有点甜蜜，脸却有点红。彩信上是一张杨军穿着迷彩体恤的照片，结实的胸肌将体恤绷得紧紧的，俊美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脚上的军靴将他衬得更为帅气。彩信上附上了“我已经回部队了，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的内容。

  萧舒想着他胸膛上的伤疤，知道他训练也是很危险的，回了个“注意安全”的短信。杨军收到两条传达同样信息却分别来自不同的人的短信，心里很开心，父亲和萧舒现在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他又给萧舒发了条短信，有点期待萧舒看到这条短信的表情和回应。

  萧舒的手机有时一天都没有短信和电话，这时却接连收到短信，没有设置静音的手机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收到手机短信的声音，让正在看书的柳林都抬起头看向萧舒。萧舒以为是打扰了柳林看书，歉意地向他笑了笑，把手机调为静音，才开始看这条短信。

  “想我时，就看我的照片吧。”外加一个大大的笑脸。

  萧舒看到这个笑脸，想着杨军的脸上挂着这样的笑容时，肯定很引人注目。他只要施展一点他的魅力，就会有很多男男女女扑上去吧。发这样的短信，只是他的追人手段吧。萧舒的脑海里不断想着这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理由。他不敢承认自己收到短信的心情是雀跃的。

  隔了好久，杨军才收到一条短信。他连忙点开，却发现短信上就只有一个平静的微笑的笑脸。但他并没有泄气，而是继续给萧舒发短信，“身体好点了没？晚上记得涂上我给你准备的药膏。等下次我回来时，带你去找我认识的一位老中医，让他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萧舒从懂事起，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去公共澡堂，感冒了决不打屁股针，尽量不让自己生病，不规律的肚子痛，他也没敢去医院咨询，担心身体的异样被别人知道。只是他将担心埋藏得很深，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敏感，旁人也不知道他有这些禁忌。旁边其他店家的人就觉得他是一个懂礼貌的温和的不爱出去玩的年轻人，来店里买书借书的人觉得老板很随和。只有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小伙伴们知道他对医生有点抗拒，每次有医生过来做义工，免费出诊，给这群小孩检查身体，萧舒都说自己的身体没事，不肯让医生检查他的身体。孤儿院的院长也不会强迫他去检查，每次都同意他去那个小小的借阅室看书，以此来躲避医生的检查。

  这次意外，让杨军知道了他特殊的身体，他发现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介意，一点都不担心杨军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信心是从哪来的，但就是很信任杨军的人品。因此看到杨军这条短信时，他没有很敏感，而是有点感动杨军对他的关心。

  可能是这个秘密在他心中埋藏了太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分享秘密的人，他那颗封闭的心也开始慢慢打开了。以前虽然院长也知道他的秘密，但院长要关心那么多的小孩，根本顾不上对萧舒进行一些心理疏解，也没有条件带萧舒去正规的医院进行手术，就只能让萧舒自己多注意一点。萧舒自己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在他面前不用带上身体的面具的人了。

  他长长地纾了一口气，有些颤抖的手有点不熟练地打下“好的”这两个字，郑重地按下“发送”。萧舒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眼睛，开始勾勒以后的生活，生活可以是平淡的，但也要热烈，热烈的那部分里有杨军的身影。

  杨军却不知道萧舒的心里的变化，他收到短信后，发了个“让萧舒好好休息”的短信，就给父亲发了个短信，让他帮忙预约一下那位有名的中医，也只有父亲才能容易地在下月之前预约到这位老中医了。

  杨洋收到短信，有点诧异，他不知道杨军为什么要找这位名医？是因为身体有什么毛病吗？还是萧舒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杨军既然不和他说，那么他可以让那位医生留意一下。

  一辆车停在巷子口这么久，还是挺引人注目的，尤其还是一辆名车。虽然别人不知道这辆车的珍贵，但那四个圈还是挺好认的。杨洋也知道车一直停在这里不是个办法，他想了想，打电话给吴秘书，让他去某个书店办一个借书卡，并给他借一本关于历史的书。

  ps:因为网络问题，所以迟了会才传上来。

  吴秘书现在是越发不明白老板的行为了，要看什么书直接去买就好了，还缺那点钱吗？为什么还要去借书？借的又不是什么珍本或宋版书，而是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出名的小书店里的书。但老板都吩咐了，吴秘书还是亲自跑了一趟，直到她看清书店老板的模样，才隐约知道老板这么做的原因，老板对自己的“儿媳妇”可真的很关心呀，这都来支持“儿媳妇”的生意了。只是这书店的历史类的书籍也太旧了，希望老板真的会看这本书，她拿着这本不是很新的上面还有字迹的《史记》放到萧舒面前，打算办张永久的书卡。

  萧舒听到有人说要办永久的书卡，看了穿着考究的职业套装的吴秘书一眼，笑了一下，说道：‘我们书店没有这项业务，就是普通的书卡，三十块钱一张。“他拿出一张硬壳的卡片，让吴秘书填一些信息。

  吴秘书看到这张纸片傻眼了，她知道不能期望什么镀金卡，可总不能是这么简陋的纸卡片吧，这样的纸片别人也能照着样子模仿呀，像公交卡之类的她还能勉强接受，这种卡片她还要揣在自己精致的包里，每个月还要用上它个三五次，真有点让喜欢各种精品的吴秘书接受不了。但她还是在上面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办理书卡的日期，萧舒给她这张卡片上填了个号码，登记了她的借书信息，并用一个塑料壳把卡片装好，和书一起递给吴秘书。

  吴秘书见他还是使用如此原始的借书方式，时光刹那间回到了小学，那时学校的借阅室也是用这种纸质的登记方式，很费力也很不方便，就善意地提醒道：“可以用磁条卡片，书上贴上条形码，就像超市的商品一样，只要刷卡，借书还书信息就会出现，会方便很多。”

  萧舒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接受了她的建议。吴秘书见他如此从善如流，觉得他还是很听话的，心里也很为自己的老板高兴。有一个这样的 “儿媳妇”，以后也不用担心家庭关系不和睦了。其实萧舒是知道她不了解这种小书店的营业模式，对于她这个自己用不上的善意的提议，那么也不用当面不赞同了。

  因为书店的顾客量主要是附近中学的学生，而且还是固定的那批学生群，哪些人是办了书卡哪些人是拿着别人的书卡来借书，萧舒都能分辨出来。但不管是自己有书卡的，还是拿了别人书卡的，只要借书时拿着一张书卡，萧舒都给他们办理借书业务。这项借书的业务量并不大，尤其是星期一至星期五上学的时候，学校管得严，寄宿学生出不来，学生在课堂上看小说被抓了几次没收书以后，敢在这个时间段看小说的人越来越少，来借书的人也就相对少了。而双休日学校放假时，喜欢看小说的都会来店里看，实在是被一两天也看不完的故事情节吸引到神魂颠倒时，才会借到学校，晚上偷偷地在被窝里看。因此萧舒也没必要去买扫描条形码的机器，只须用这手工纸片就能经营好这项业务了，而且因为业务量小，所以一点都不麻烦。

  吴秘书把这本五成新的《史记》放到老板桌上时，老板正在闭目养神，脸色有点憔悴，应该没有休息好。她正转过身悄悄地走出去，不想打扰老板时，背后却传来了“给我泡杯咖啡”的声音。她走到老板专用的茶水间，拿出这个月几乎没有用过的咖啡豆，开始炮制浓咖啡。老板一般都喜欢喝茶，只有紧急加班时，为了振奋精神，才会喝咖啡。这个月为了这个案子都没有喝咖啡，现在却要用咖啡来提神了。不知老板这几天是遇到什么费神的事。吴秘书的手法很熟练，没多久就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老板的手边，却发现老板正捧着这本《史记》在看，有时露出会心的笑容，还拿出笔在上面勾画。不知当这本书还回去时，会不会要求赔偿呀，吴秘书看见老板在上面写了不少字后，心里暗暗地想着。

  现在陪伴着萧舒的除了书之外，就是手机了。以前的手机除了睡觉前看些网页新闻刷刷微博，接收移动发来的短信以及各种网上购物信息还有很少的电话外，就没其他必要性了。现在一天却至少有一个小时在和杨军互通短信和微信。杨军的空暇时间不太确定，有时发一个老长的短信或说上好几条一分钟的微信，萧舒回复以后，却要隔一个小时或半天才能回应。一开始萧舒觉得没什么，后来却在自己发信息以后却没有及时收到回复时，会经常拿起放到一边的手机，滑开键盘锁，看有没有收到信息。其实信息都是有提示音的，但是萧舒还是想亲眼确认。这样反复好几次后，摊开在膝上的书也没能好好地看下去。晚上睡不着时，就会打开微信，反复听两人的对话，听听杨军的磁性的声音，也听听自己的声音好不好听，有没有说错了话，听着这些对话，好像一个人的夜晚也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

  萧舒的日子开始过得有声有色起来，在这种微信沟通或短信交流中，他发现自己很容易敞开心扉，向杨军说自己身边发生的各种事，自己每天观察到的各种有趣的现象。而杨军也会跟他说自己在部队的生活，更多的时候是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萧舒虽然不会回应，但他发现自己听见这些话时，心会跳得有点快。他每天在微信的晚安声中睡去，在早上的甜蜜短信中醒来，每一天都洋溢着浅浅的微笑，有点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过来借书的同学会说上几句“老板今天心情很好呀”“老板今天气色很好呀”“老板是有什么喜事嘛”，埋头看书的柳林会在这时抬头看向萧舒，当看到萧舒只是微微笑着不做回答时，又会低下头去，只是桌上摊开的书却久久地没有翻过一页。

  柳林最近有点恹恹的，萧舒觉察到他的心情有点低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自从上次聊天后，每次柳林放学经过书店，都会和萧舒打招呼。但是在萧舒沉浸在远距离交谈的欢乐中后，迟钝的萧舒发现来书店看书的柳林好像精神不太好。他试探着问柳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柳林摇了摇头，说不是。那是学业上的压力太重了吗？柳林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应该很紧张地学习中，可能晚上开夜车了，所以现在精神才会不好。萧舒觉得应该就是自己猜测的这样。但柳林还是摇了摇头，说自己对高考有信心。难道是恋爱了？这应该就是少男少女们都逃不开的话题了。柳林沉默了低下头，没有吱声。萧舒没有看见柳林身边有走得很近的女生，他自动脑补了一个品学优良的少年暗恋上了一个文静的女生，却因为害羞或者担心影响她的学习而不敢告白的故事。萧舒觉得自己触到了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柳林的青春留下遗憾，还鼓励柳林说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那就要勇敢地告诉她。即使被拒绝了，那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只是不要给自己喜欢的人造成困扰。柳林听得很专注，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看着萧舒，认真地问道：“你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爱情的吗？”

  萧舒刚要脱口而出“是啊”，但是想到自己的被动和退缩，沉默了下来。但为了不让场面冷下来，他又找了其他的话题，柳林也没有再追问，很开心地和萧舒聊着，并告诉萧舒“等这次去参加直招考试 后，会跟萧舒说一件事。”萧舒以为他要和自己分享青春中的小秘密，高兴地点了点头。

  晚上和杨军说微信时，萧舒和他说起了经常来书店看医学书的柳林，说这样的少年有梦想又努力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在学校肯定很受欢迎。杨军听他说了这么久，说得却是一个小男生的事，心里就有点酸了。

  “那男生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呀？”语气很平静。

  萧舒没听出这句话后面的波涛汹涌，音调拔高，有点自豪地说：“柳林长得很俊秀，身形修长。尤其是那双手，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生的手，就像一个精致的艺术品。”

  杨军摊开手，看了看自己这双宽大的手，不白，不修长，也不细腻，虎口处还有很多粗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平静地说：“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萧舒很高兴可以和杨军分享在他书店里发生的人和事，而且柳林他注意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和别人说说他对柳林的观察了，他有点激动，“我觉得他真的好厉害。我店里淘回来的医学书都是大学的医学教材或者很专业的医理书，但我发现他都能看懂，这两年时间，他已经啃下七八部大块头的医学书了。我觉得他自己都可以去帮别人看病了。他成绩还特别好，每年都拿奖学金，学费和生活费都不用家里出，以后考上那所有名的医科大学，学了五年，毕业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萧舒讲起柳林来滔滔不绝，让杨军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萧舒根本不知道。微信就是这样，你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也很难从伪装的语气中听出对方实际的心情。

  杨军想到自己十六岁就出来当兵，虽然去军校进修了一年，但学历确实不高，看萧舒所夸赞的话，他应该会更加喜欢高学历的人吧。

  听到萧舒话语中的欢乐，杨军把心中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强迫自己不能说出一些让萧舒不高兴的话。只要萧舒每天过得快快乐乐就好，至于给予他快乐的是谁，自己就不用追究了。但萧舒在自己身边时，能让他感到快乐的就只能是自己。

  杨军接着萧舒的话头，夸赞了柳林几句，还说起了以前自己的斑斑劣迹，说自己以前和朋友一起吸烟喝酒，还打群架，只是从来没有惊动过老师，所以父亲也不知道。说自己十五六岁时萧舒肯定不会喜欢自己，那时的自己很轻狂，做过很多疯狂的事。

  萧舒在杨军的描述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俊美张扬的男生，带着桀骜的表情，和一群朋友走在校园里，就成为校园里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他说：“不会呀，人不轻狂枉少年，活得张扬，活得肆意的少年，会更吸引人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会注意到那种不张扬的不引人注目的男生呢？”杨军在心里暗想着。

  但他现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萧舒纠结，跟萧舒说起自己下个星期要去外地出任务，应该一个星期不能聊微信了，问萧舒能不能传一张自己的照片过来，以缓解自己这一个星期的相思之苦。

  “我手机里没有照片。”萧舒没用手机自拍过，也没让别人帮他照过相，手机里确实没有存着自己的照片。

  “那你马上自拍一张吧。我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过你了，下个星期都不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杨军说得自己很可怜。

  萧舒翻开自己的相册，看到了上次自己保存的杨军的彩信照片，那俊美的笑容好像更加迷人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始不熟练地自拍，他的手机没有前置摄像头，拍的时候要不只拍到半边脸，要不就拍得很僵硬。他拍了很多张，终于选了一张他认为跟本人差不多的照片，用微信传了过去。

  杨军成功地接收照片后，看到萧舒黑色的眼睛笑着看向自己，就好像看到了他本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样，怎么看还是看不够，不管是那清瘦的脸型，浓淡适宜的眉毛，秀挺的鼻子，还是光洁的额头，微红的嘴唇，都让他着迷不已，尤其是露出的那半截脖子，更让人想象脖子以下的风光了。照片还是太小了，如果有全身照就好了，如果能视频通话就好了。杨军看到照片后，却越发觉得不满足。也许更好的是，下次自己悄悄地在萧舒的书店里装上摄像头，这样自己就能在手机上遥看他的生活了。杨军在心里暗暗下了这个决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果然没再收到杨军发过来的信息，萧舒觉得很不习惯。原来习惯养成得这么快，以前看到的一些关于培养好习惯的书上说十几天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自己还有点不相信，如今却是信了。当他发现自己又习惯性地拿过手机点开微信时，有点自嘲地对自己说道，我就是一个习惯遵循习惯的人。以前习惯了过一个人的生活，就觉得一个人刚刚好，看书，做饭，有兴致时出去走走，都没有人打扰，这种生活很宁静，内心的感受很平静，也很充实。如今习惯了和一个人说说自己的生活，说说自己内心的话，就觉得有一个可以陪着自己的说话的人，才是一种快乐的生活。每天都会收到对方的问好，对方的关心，对方的情话，对方的絮絮叨叨，每天都会被对方的声音围绕着。每天有一个人会倾听你的想法，分享你的心情，劝慰你的失落，鼓励你的前进，支持你的决定，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会收到愉悦的回音。而这种生活突然有一天中断了，内心空荡荡的萧舒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享受一个人生活的心境了。

  柳林这个星期也没来看书了，萧舒知道他去参加直招考试了，他相信柳林能取得很好的成绩。前不久被借走的《史记》还回来了，不是那个职场白领来还的书，萧舒对她印象很深，觉得她就像一些诸如《青年》等杂志上描写的工作能力很强的白领一样，精干利索，着装讲究。来还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吴姐很忙，就让自己来还书，还借走了一本通史类著作。那本通史是去年才在国内出版的，由国内有名的出版社引进外国的研究中国通史的一套书中的一个单本，是萧舒特意花了好几百块钱去买的新书，印刷优良，装帧精美，严肃性与趣味性并存，是他很喜欢的一套书。他就想留着自己看的，但为了装点书店，又想到很少有人来借这类书籍，就放到书架上了，哪知这个小伙子却要借走一本，萧舒其实有点舍不得。

  小伙子其实是看到那几排书中，就那几本书新一点，就决定借这些书，他想到吴姐说老板可能检查还回去的书后，要求赔偿，让他准备好零钱，以便付书费。但他发现老板都没有去看他还的书，只是很纠结地看着自己要借的书。

  “你也知道这套书？”萧舒虽然心里不想把这本书借出去，但看到有人对这本书感兴趣，还是有点高兴的。

  小伙子摇了摇头，说：“这是给吴姐借的书，她应该会喜欢。”他隐去了书店这几排书架上就这几本书比价新，装帧比较精美，吴姐可能会喜欢的潜台词。

  萧舒心想那个干练精致的吴姐应该会喜欢看一些时尚杂志，而不是这些通史类著作吧。上次她来借《史记》，应该也不是为自己借的，而是给别人借的吧。

  萧舒咬了咬牙，做着书可能会被涂画的心理准备，还是把书借给小伙子了。忙完这些事后，他又开始盼望着手机会想起愉悦的铃声了，但手机就摆在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萧舒有点失落地躺回椅子上，这是他特意购置的躺椅，躺在上面看书很舒服。他把桌子上摆放着的《史记》拿过来，随意地翻阅着，刚翻了几页，他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字迹。这本《史记》他早就看了一遍了，看的时候他会在每一个列传后面写一些自己的评论，或者在文中写上几句很简短的话。但他发现还回来的《史记》上出现了更多的字迹，有很多都是在他的评论后面加上去的。他津津有味地把这个人的评论都读了一遍，发现他很多时候对历史人物历史事迹的看法都跟自己一样，只是他的评论更精彩，观点也更加老练，字迹苍穹有力，应该是一个有着深厚阅历的人写下来的。萧舒对这个人很好奇，兴起了一种很想见见这人的念头。他想，这可能是一个喜欢看书的老头，是那个白领的父亲，如果能见见他，和他面对面交流对历史的看法，该多好呀！

  萧舒以前看了一本小说，这也是他一直很喜欢的小说，里面有一个场景，就是主人公看过的书，在书上写下的随笔，被别人看到了，看书的人就猜测主人公在写下这些随笔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呢？这个情景对喜欢看书的萧舒来说，触动很深。他每次淘旧书回来，如果看到旧书上有这书的前任主人留下的字迹，都会仔细地看，有时还会在随笔后面评论。他觉得这就是一种无言的不在场的思想的交流，虽然不知道写下这些话的人是谁，但是从他留下的这些随笔可以窥见这人的某些特征。因此当他看到自己写下的笔记被别人评论了，而且评论得很中肯。这两种字迹的堆积却是在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手下完成的，而且这两个人还有着相似的见解，关键是萧舒还知道他能找到这个人，而不是一个思想可以碰撞而行踪完全不知道的人，他的心情更激动了，他更加期待下次被还回来的那本通史了，既期待那上面的笔记，也期待自己可以打听看这书的人。

  沉浸在这本书的评论里，萧舒空落落的心情也被因为认识到一个有着熟悉思想的陌生书友的兴奋遮盖了，他不再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而是在一些让他触动的评论下继续写下自己的看法。这种思想痕迹的重合让他获得了巨大的喜悦，他不由想起了《云图》里的一个片段，那个年轻的音乐家在和那位白发苍苍的音乐家交流对音乐的看法时，因为心灵的印合而产生了一刹那的感情。当然，也只是那感性的一瞬间。他相信那个情景，他知道那是一种因精神交合而产生的美感，现实的一切丑陋都会在眼前消失，飘荡在空气中就是那一个个爱的音符。他想，也许当他碰到能和他神交的人，他也会这样，即使对方没有悦眼的外表。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和他神交的人却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从外在就产生好感的人，当碰到这样的人，他还能在那刹那后收回自己的心吗？

  杨洋不知道自己的评论会在萧舒心里激起这么大的波澜，他只是看到书上的那些笔记，觉得和自己的看法不谋而合，但是这些笔记还比较生涩，有点观点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多加阐发，所以自己才会提笔在上面写下一段又一段的话。他看着上面清瘦的字迹，猜测是萧舒写下来的，看着萧舒的那些随笔，他仿佛看见了萧舒在夜灯下，捧着书，手里拿着笔，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些历史故事，看到激动处会忍不住读出声来，看到悲伤处则惆怅感叹。或是躺在床上，把这本书当作睡前读物，闲散地翻阅着，床头常备着的笔随时写下自己的感悟，困了就把书塞在枕头下，在书香中入睡。他在这一篇又一篇的笔记中，透过这些字迹，在相同的历史传记中，和萧舒相会着。

  萧舒这个晚上睡得很晚，他的脑海中总是在想写下这些随感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睡前的夜读也被他看得心不在焉，躺下来则是翻来覆去的翻身，最后实在是睡不着，又坐起来，披着衣服，打开灯，把床头的《史记》拿过来，又去看里面的评论。当看到在“平原君虞卿列传第十六”这一卷中，对于文中平原君杀掉笑话跛足的人的美人的头来向这位跛足的人道歉的故事，萧舒当初自己在书下的评论是“美人一笑，何至于有斩头之灾，门下舍人以为平原君爱色贱士而离去，为何有此故？见文中有“引去”二字，可见躄者乃深谋之人”，而新添的评论，则是对平原君的一种嘲讽，“平原君诚如太史公所说，徒有翩翩外表及外在礼节，无半点谋略和智识，于此小事就可见其之短。”萧舒是从这个故事看到了这个文中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特征描写的“躄者”是平原君杀掉美人的主要推动力，他散播平原君只爱美人却看低士人的谣言，将平原君座下的门客都拉去了其他人的门下，逼得平原君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砍下没人头来谢罪。但是新添的评论则是从另一个角度说出了平原君的孱弱无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从他一开始的嘲笑这位躄者要求杀掉美人来给自己道歉的要求，到最后发现门客都走了，就杀掉美人来想躄者道歉，可见他亦是个没有自己主见的人，所以才在长平之战时，枉信冯亭的邪说，使得赵国四十万士兵沦丧在长平。司马迁写下这个故事时，没有做任何情感式的评论，就是用简洁的话语记录了这个故事，但在文后对平原君“不识大体”的评价，可知在这个故事里主角是平原君，这个故事是突出平原句的性格特点，既有礼贤下士知错就改的优点，也有没有主见谋略不如躄者的缺点。萧舒的评论比较新颖，他看到的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不起眼的躄者，但是并不是传统史家的关注点，所以在这条新添的评论下而有一句对萧舒的评价“视角独特，观点有新意，然忽略了司马迁的重点。”萧舒看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因为他当初看时，总是受以前课本上学的对于平原君的介绍的影响，觉得平原君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君子，即使他杀掉美人，对美人生命的轻视，是受到当时背景思想的影响，不能以现在的思想来苛求他。看到最后太史公对平原君有点批评的评论，还觉得有点突兀，如今看到这个故事中通过与躄者的对照而反映出来的平原君的形象，就知道了他确实一个没有深谋远虑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还掌管着大权，那么在涉及重大决定时，很容易被各种意见冲昏了头脑，所谓“利令智昏”就是说的是这样的人。

  萧舒看着这些评论，更加睡不着了，脑海里浮想联翩，每一个脑细胞都在活跃地跳动，直到凌城三四点，才带着昏沉酸痛的眼睛睡去。这一睡可睡得沉了，直到中午十二点才醒，醒来后习惯性地摸过手机，查看信息，却发现有很多未读信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萧舒的手机并没有关机，也没有静音，但他实在是睡得太沉了，因此根本没听见手机的铃声。他发现这些都是杨军发来的信息，打来的电话，他担心有什么急事，信息也来不及看了，马上打电话过去，刚接通，就响起了杨军的声音，“你在哪里？书店没开门。”

  听到这句话有点惺忪的萧舒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书店还没开门呀？你有千里眼吗？”

  手机里传来杨军带着笑声的话语，“傻瓜，我就在书店门口，快来开门。”

  “你，你不是还在出任务吗？”萧舒还是不敢置信，觉得杨军在开玩笑。

  “任务提前完成了，我就回来了。你不会不在店里吧？”杨军听见萧舒慵懒的声音，心里有了不好的联想。

  “我刚醒来，你再等一下奥。”萧舒这下有点慌张了，自己还穿着睡衣，还没洗漱，怎么出去见人呀。而且昨晚睡得那么晚，脸上气色会更差了。

  PS:终于把这篇今天的份也赶出来了，虽然已经过了五点了，但还好没过六点。本来能如会客室中所说的五点之前更新的，但是接到入V邀请，填了这两篇小说的入V申请材料，花费了下午两个多小时才填完，所以就超过五点才更新了这篇。

  杨军按下心头的疑惑，说了声，“好。”他其实并没有在书店门口，而是在书店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里坐着，毕竟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穿着迷彩服的男生长时间地站在还没开门的书店门口，是一个惹人注目的场面。奶茶店里只有几张可以坐的酒杯形状的可以旋转的座位，有些人坐上去，脚是悬空吊着的。但杨军坐在上面，一只脚踏在地上，另一只脚微微屈着靠在支撑座位的长条杆上，拿着杯咖啡色的奶茶，面朝着奶茶店外面，简直帅气不已。现在又正是中餐时间，有些附近的通学生可以出来吃午餐，还有些寄宿生就偷偷地跑出来，因为学校食堂实在是不好吃，这时街道上就热闹起来了。这家奶茶店平常也是很受欢迎的，但没有今天这么火爆，路过的女生几乎都被店里这个帅气的兵哥哥吸引，有些人就在买奶茶的空隙偷图地打量，并暗恨为什么上学不能带手机呐，不然还可以偷偷拍几张照片，发到学校论坛，肯定会成为热帖。有些人就在猜测这人是不是学校里哪个同学的哥哥或者是哪个女生的男朋友，不然怎么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里呢，看他盯着外面的模样，肯定是在等人，这种帅气男生即使自己不能做他的女朋友，做他的妹妹也挺幸福的呀！中学生很流行认哥哥妹妹，有点好感的，讲义气的，都会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相称，彼此间倒也相处得像模像样的。

  这些小女生注视的目光对杨军来说，没有任何不自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就是会经常收到女生爱慕目光的人，那时他是满不在乎的，现在更加不会在乎，只是这种不在乎是在心里的，而不会像以前年少时表现在脸上。这时他接到了萧舒的电话，知道等下就会见到萧舒，脸上露出了笑容，并还回视了几个打量得很明目张胆的女生，那些女生看见这个挂着笑容的帅哥终于注意到她们了，还小声地尖叫起来，“他在看我诶”，“是在看我呐”，一个个虽然很花痴，但也是一种单纯地对美的事物的喜欢，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杨军觉得这些女生还是挺可爱的。当然，这只是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当他看到书店的卷门被拉开后，马上放下手中的奶茶，长腿一迈，几步就跨进了书店，并迅速把门拉上，用手带过萧舒，给还没来得及说话的萧舒献上了一个火辣辣地热吻。

  萧舒被吻得有点昏头转向的，他因为昨晚不规律的睡眠，中午醒来时就觉得头有点懵懵的，在洗漱时，看见镜子里有着黑眼圈，脸色有点暗白，眼睛没有神韵的那张脸，自己都觉得不敢下去见人。在洗脸时，狠狠地搓了几把脸，才让脸上有点泛红。换下睡衣，又朝着镜子里看了几眼，才下去开门。他以为杨军会先问他为什么现在才起，哪知还刚看到高大的俊朗的多日不见更显得精神的人向他逼近，还没想好该怎样打招呼，就被带入了不可抑止的热情中。

  杨军用手托住双腿有些发软的萧舒，在他的嘴角啄了啄，才肯放开他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但依然环抱着萧舒的腰，看着萧舒大口喘息着，除了嘴唇有点红润外，大大的黑眼圈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渗人。“昨晚没睡好？”低沉的声音在萧舒头顶上响起。

  “嗯，看了会书。”萧舒这才喘息过来，推了推杨军的胸膛，想挣脱他横固在自己腰间的手。

  杨军把手搭在萧舒的肩膀上，搂着萧舒朝他的卧室走去，“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外面吃。”

  萧舒想到自己还没有整理床铺，便不想让杨军参观自己的卧室，拉了拉杨军的胳臂，说道：“咱们现在就去吃吧，我肚子饿了。”

  杨军闲着的那只手摸向萧舒的胃，瘪瘪的，应该是饿狠了，决定带萧舒去这老城区有名的一家粥店，喝粥养胃。他脚步一转，带着萧舒向外走去，在拉开门的瞬间，萧舒挣脱了他的手，拉开了自己和杨军的距离。

  杨军看见外面热闹的街道，就把停滞在空中的手收回来，转头对萧舒说道：“我的车子停在巷口，那我先去开车吧。”

  萧舒出了门，外面有学生向他打招呼，他微笑着回应过去，等杨军关好门后，就跟着杨军一起穿过有些拥挤的小巷。杨军见他一直走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是这种自己的左手摩擦着萧舒的右手的感觉，也让他刚才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中午有点堵车，不长的距离却开了二十分钟，杨军不停地跟萧舒说“胃不舒服就告诉我，别忍着”，又说“下次要在车上备一些零食”。萧舒看到杨军的车里很干净，没有一丝气味，就知道他平时很爱护自己的车子，应该从来没在车上吃过东西。因为在车里吃东西，既会让车厢里有气味，又会掉下一些碎渣，不方便车子的清洗。因此他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太饿了，在车里也吃不下东西。”萧舒这也确实是实话实说，他坐车时都不想吃东西，吃了就会晕车，现在又饿过头了，所以胃倒没有不舒服。听着杨军话语中掩不住的关心，萧舒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出门时挣脱了杨军的手，是不是自己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杨军都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还要躲着藏着呐。刚杨军虽然不说什么，但应该有点不高兴吧，也许自己得跟他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了，不能再让自己的心藏在厚厚的蚌壳中了。

  到了一家装修很古朴的粥店门前，杨军把车停好后，按下车门锁，萧舒直接推门出去，却发现自己又挡回来了，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忘记解安全带了。安全带对于经常坐公交地铁的萧舒来说，是一个几乎不会用到的安全保障物。因此上车之前，看着杨军系好安全带，他也把安全带系上了，下车时就忘记身上还系了一根安全带了。杨军看到他这副迷糊的模样，嘴角上扬着，探过身去帮萧舒解开安全带，两人挨得很近，萧舒都能闻到杨军身上的气息，这股气息对他来说，很熟悉，似乎能将他带回那个糜烂沉醉的夜晚。被这股气息包围着的萧舒，咬了咬嘴唇，他觉得自己的腹部有点酸胀，因此当杨军解开安全带后，萧舒马上推开车门，踏下车。下车之后，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才将腹部的酸意压下去，但脸却红了。

  锁好车门的杨军，就看到萧舒突然变得有些害羞了，眼睛不敢直视自己，就盯着地面的某一处。难道是和自己来吃饭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杨军担心他不敢和自己一起进去，就大步走过去，试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往粥店走去。萧舒这下也没有把他的手挣开，两人沉默地走进这家粥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来倒好茶水后，杨军让萧舒坐着等一会儿，他去点餐。这家粥店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生意很好，尤其是早上和晚上时，不提前预定就没有座位。现在是中午，喝粥的人相对少一点，萧舒闻着店里的空气中弥漫的粥的香甜味，已经胃口大开了。不一会儿，粥是上桌了，杨军却还没回来。这粥是早就熬好了的，稠稠的，香香的，还没吃到嘴里，萧舒就觉得自己尝到了甜糯味，杨军点了南瓜粥和地瓜粥，还点了赤豆元宵，都是甜甜的。萧舒知道这是杨军专门为自己点的，上次一起吃早餐时，他就观察到杨军并不爱吃甜粥，而且大中午的，光喝粥也难以保持体力。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给自己吃的，但是萧舒还是想等着杨军来之后，再开始喝粥。他从座位上朝着大门望去，那里是结账区和点餐区，看见杨军和一群人在说话。那群人年纪都比较大了，最年轻的也就是那个和杨军靠得很近的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其余都是五六十岁了，讲究养生的年纪了，不然中午也不会来这里喝粥。应该是杨军的长辈吧，萧舒见杨军微低着头，专心听那中年人说话，态度很恭敬。他正想收回自己的目光，却看见杨军指向自己的方向，随后那中年人朝自己看过来，隔得有些远，有些近视的萧舒看不清中年人的模样，而且中年人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拍了拍杨军的肩膀，就和那群人一起走了。

  等杨军回到座位后，萧舒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他刚才是不是向他的长辈介绍自己了，就听见杨军说：“等久了吧，刚碰见我父亲了，他带着一群老头子来喝粥。其中有一位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有名的中医。”萧舒看见那群老人中间有一位穿长袍的，想着应该就是杨军说的中医了。“那……”萧舒有点迟疑。杨军用勺子把粥搅匀了，舀了一勺，递到萧舒嘴边，萧舒摇摇头，自己接过勺子。“什么？”杨军的背挺得很直，坐在椅子上，没像萧舒一样，背往后靠，这是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坐姿。“奥，没什么。”萧舒喝了一口粥，就把心中的疑问吞下去，不打算再问杨军是怎么向他的父亲介绍自己的。

  粥很好喝，萧舒喝得胃暖暖的，很舒服。他靠在有软枕的座背上，听着杨军和他说着出任务时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事。杨军从不会和他说自己出任务时遇到的危险，对于要求保密的具体任务也不会透露出来，萧舒也不会问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任务，只是听杨军轻松地说起他的队友和去到的地方的风土人情。萧舒从杨军的口中得知，他们队友之间的感情特别好，都是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人，也都是在生死之际磨练出来的深厚的情感。萧舒知道自己很难习惯部队里的严格的甚至有些死板的纪律，因此即使他有一个正常的体魄，他也不会选择去当兵，因为他只会服从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而不会服从权威。但他也知道对于这么多热血的好斗的年轻人，只有严格的纪律才能锻造出一支支团结的精良的士兵队伍。当兵多年的也会有一些独特的特点，比如背挺得很直，比如站立时，手背在后面或贴在大腿根际。萧舒曾经在一本故事会上看过一个故事，说得是一个老兵退伍后，有天在食堂吃饭，遇到领导，领导叫了他的名字后，他啪地立正，端在手上的面也掉在了地上。这是当兵后形成的习惯指令，也许从部队退伍后，要过很久才能改变这种习惯，也因此喜欢部队生活的人，退伍后应该对与部队生活迥异的日常生活有点不习惯吧。

  萧舒自己不会去当兵，但他对当兵的很有好感，不知是他们那种锻炼出来的军人风姿还是从他们身上展现出来的一种严格自律，会让人觉得他们特别能让人信任。他对杨军就是这样，对杨军他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不是在日复一日的信息交流中产生的信任，而是在一开始，就对杨军说的话都特别相信。他觉得杨军不会对他说假话，他觉得杨军不会是那种情场浪子，说一些光从嘴里蹦出来的甜言蜜语来骗那些不经世事的人的感情，他认为杨军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挚的，是从自己的心里说出来的。萧舒是如此信任着杨军，才会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和杨军聊得如此愉快，才会敞开心扉和杨军说各种事，才会慢慢接受杨军的靠近。萧舒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他的心只会向特别的人敞开，他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只允许自己相信的人走进自己的内心，而这样的人太少了。当碰到一个让他信任的杨军，在杨军的主动追求下，他的心里也开始住着这么一个人。

  PS：有种看得人越来越少的赶脚……

  杨军见萧舒吃饱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跟萧舒说刚父亲和他说了，那个中医下午有空。正好今天他回来了，就可以带着萧舒一起去那个医生的诊所。萧舒点了点头，压下心中因为身体的秘密即将向陌生人敞开而产生的惶恐，问了些关于那个医生的事情。杨军说自己也很少见到那个医生，都是听其他人说这个医生的医术了得，手上还有不少古方子，曾经治好了不少疑难病症，那些信任中医的人都会请他去看诊，在城里的名声很大，年纪大了后，也就只帮几个相熟的人看诊了，一般人都约不到他。

  在开向诊所的车里，萧舒有点坐立不安，杨军见状，将车停到路边，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是知道这个医生经常帮一些大人物看病，从不透露这些人的病情，嘴很严实，才会带你去他那检查身体的。医院里人多口杂，很难保证不传出任何消息。因此我才让父亲帮我约了这位老中医。”杨军知道萧舒应该不会去医院检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这样不利于他的身体的良性成长。

  “那你等会能不能陪着我？”萧舒的语气有点紧张，话语中透露出小心翼翼地征询。

  杨军心疼地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看着他坚定地说道：“不用怕，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萧舒放心地点了点头，杨军见他不再焦虑，才发动车子，向诊所驶去。诊所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市中心是高楼矗立，车水马龙，各大百货商场吸引了众多人流，但就离市中心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却有这么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巷子，这个巷子里的建筑物大多是民国时期的院落，巷子的名称也是沿用古代的称号，里面有很多本市的特色小吃，还有几家百年老店。诊所从门外看就是一座清幽的院子，门上没挂任何招牌，初来乍到的肯定以为这是民居。杨军说这是老中医年纪大了，想过清净的生活，加上手里也调教出了几个徒弟，医术也很了得，所以老中医就从中医堂所搬出来，住在费了一番周折才买回来的祖上的院落里。

  杨军打了个电话，两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萧舒闻着隔壁店里传来的板栗的香甜味，刚喝饱粥的肚子又勾起了馋虫，他朝着隔壁望去，见门口挂了一个“秘制板栗秘制花生”的招牌，店主是个老头，正和另一个老头在下象棋。杨军看见他垂涎欲滴的表情，脸上抑制不住笑容，走过去买了一包花生和一包板栗，让萧舒抱着，他剥给他吃。这时，门却开了，一个年轻人引着他们进去，见萧舒抱着花生和板栗，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浅笑，“你们可真有心，老爷子就喜欢吃隔壁家的花生板栗。这东西吃多了上火，我们一个星期就准他吃上两三回。今个你们买了，老爷子可得高兴坏了。”

  萧舒和杨军对望了一眼，心想这可巧了。杨军本来有给老中医准备了几盒珍贵的药材作为礼物，听这年轻人一说，觉得那药材也不用拿出手了，不然还显得刻意。年轻人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大堂，一个穿长袍的留着雪白胡须的老人正闲散地坐在雕花大椅上长吁短叹地喝着茶，好像那茶水不合他的口味似的，见萧舒他们进来了，也只抬眼瞧了一下，只是这一眼就让他的背都挺直了，气也不叹了，端着架子，捋着胡须，倒有点名医风范。

  年轻人见了，脸上抽了一下，还是恭敬地上前说道：“老爷子，这是今天上午约好的杨家的公子前来就诊。”老头听了，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嗯”的声音。年轻人指了指萧舒手里的东西，萧舒愣了下，恍然大悟地上前，先向老头子弯腰行了个礼，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笑着说道：“进门时闻到了板栗花生的香味，就买了点，想让您老尝尝。”

  老头这才露出了笑容，他平生除了医术之外，最重视两件事，一是礼二是食，他很讲究各种礼仪，也喜欢吃各种好吃的。如今见萧舒既懂礼貌还给自己带了正想去吃却被禁止吃的花生板栗，对萧舒也有了好感。

  杨军见老头的眼里露出了对萧舒的赞许之意，心里很高兴，捡了些好听的话和老头子说了，这是他很在行的，萧舒嘴拙，说不出这些听起来很真诚的场面话。老头子没空回话，他正忙着剥花生吃板栗。吃了十几颗花生板栗后，年轻人上前把花生板栗收好，老头子讪讪地收回手，端正表情，挥手让年轻人出去，开始问杨军的病情。

  杨军向前走了几步，低声说：“我想让您老帮他检查一下身体，他身体比较特殊。”

  老头子毕竟也是见过不少特殊病情的名医，招手让萧舒向前，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后，开始给他号脉。搭在萧舒手腕上的手指停了很久，站在一边的杨军都有点着急了，才慢吞吞地将手移开，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是比较特殊，但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萧舒见并不需要他脱下衣服检查身体，还是有点紧张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如今又听老中医说还有像他这样的人，心里更加轻松了。

  “那需不需要特别的调理？”杨军接着问道。他看萧舒的脸色很苍白，想给他调理，又担心他特殊的身体并不适合常规的调理方子。

  “当然是需要的。这位气血不足，体内的两套器官发育不完全，阴阳之气不能协调。人的身体内一般是阴气为主或阳气为主，通过交合来补足缺乏的阴气或阳气。而他体内的阴阳之气呈现持平的弱状，这样会让他的身体也很弱，为了让他的身体更加健康，如今有三个选择，一是减弱他体内的那套阴性器官，二是减弱他体内的那套阳性器官，三是逐渐调养他的两套器官。这三种都是通过药物抑制或者药物润养，不需要动手术。第三种方案是顺着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的自然状况，只是可能会对这位年轻人产生困扰。”老中医说起自己的医学来，可是头头是道。

  杨军知道老中医是说第三种方案是对萧舒的身体最好，但这困扰又是哪方面呢？萧舒也很疑惑，他虽然隐藏着自己身体的秘密，但他接受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今听说可以让身体更好的调理方案，也是倾向于第三种的。

  老头子见他们俩都一脸沉思不解的模样，摸着胡子，有点别扭地说道：“当两套器官都发育良好的时候，身体内的欲望也会两重化。”

  萧舒听懂了，闹了个大红脸，杨军却面色自然地向老中医发问：“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困扰吗？”

  老中医见他一点都不意外，用眼睛在他们中间瞟了一眼，见多识广的老人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杨洋让我把他家公子过来看病的详情告诉他，可是这个情况要告诉他吗？老头子心中可有点犹豫了。他和杨洋的年龄之间有二十多岁的差距，但两人很交好，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了。这次杨洋拜托老中医把杨军看病后的病情告诉他，老中医知道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很和睦，这种要求也是父亲对儿子的一种关心，透露信息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因此他就答应了。只是现在却不是杨家公子来看病，而是这位公子带着自己有着特殊身体的小情人来问诊，再看这杨家公子关心的表情，应该也不是一时兴起。这让他怎么和杨洋说哪！

  老中医内心一片纠结，脸上依然风淡云轻，他见萧舒听到这个话题有点害羞了，就对着杨军说：“不会有其他困扰的，这种方案对他的身体会更好一点。”

  杨军听了，很高兴，捏了捏萧舒的手，继续问道：“那该怎么用药呢？”

  萧舒悄悄把眼睛飘向老中医的方向，见他好像没有任何察觉，才放任着杨军的小动作。老中医其实早已发现了，但他面上功夫修炼得很好，装作没看见，不然萧舒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

  “既有熬药口服的，也有药浴的，还有一种能更好吸收药的成分，只是会比较麻烦一点。”老中医的这个方子并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祖上传下来的方子，据祖上留下来的医书笔记记载，这个方子的效果很好，尤其是搭配上这个麻烦一点的方法，不仅能调理身体，而且能促进房中乐趣，难得的是对双方都有好处。

  杨军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待在萧舒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如果用药很麻烦的话，对萧舒来说也不太方便，毕竟麻烦的是他，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萧舒见杨军没开口说话了，知道他可能在犹豫到底选哪个用药方法，但对自己来说，当然是效果越好的方法更好了，于是他抬起头，对老中医说道：“那就选那个药效更好的方法吧。”

  老中医点了点头，心想等我把这个方法的麻烦处说出来，也许你就会后悔自己选择这个方法了。但为了不让萧舒反悔，他没有急着说该怎么用药，而是又给萧舒开了些补气血的药方子，让守在门外的年轻人去抓药，自己也走出了厅堂，说去拿药方过来，让杨军和萧舒继续坐一会儿。

  等老中医走后，杨军抱着歉意地对萧舒说道：“我不能陪着你调理身体，如果实在很麻烦的话，你就用那两种方法就好了。要不你搬到我们家去，家里有请来的阿姨，她可以帮忙熬药，可以照顾你。”

  萧舒马上接过杨军的话，轻松地说道：“我的时间很自由的，熬药之类的事我自己都可以做好。再说服药有什么麻烦的，即使有点小麻烦，那也是能应付得过来的。”

  杨军只好点头答应，“那这两天，我就帮你熟悉服药的流程，那些麻烦事我来做。”

  萧舒知道杨军很想为自己做点什么，笑着说道：“那这两天的身体调理都让你帮我做吧，我就不插手了。”当后来知道是怎样调理身体后，萧舒很后悔自己说出口的这番话。

  老中医捧着一个老旧的木箱子进来了，他打开木箱子，先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仔细地看了一会，把纸上的内容誊下来，然后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到桌上，让杨军和萧舒凑到桌前来看。盒子打开后，是一些大小不等的光滑的玉棒，最小的是手指大小，最大的有拳头大小，所有玉棒的一端都有一个圆柱头，有些玉棒是中空的，里面还有可以推栓的机关，就像针筒一样。久经风月场的杨军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他想到这些东西要用到萧舒身上，喉咙有些紧了。萧舒还以为这是磨药的棒子，只是用玉棒来磨药，这也太奢侈了吧。

  杨军猜测老中医手上这套东西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么齐全的当世应该也只有这一套了，当然不能让老中医舍痛割爱把这套东西卖给他，自己让玉雕师用上等的玉石照着这个样式打磨一套就好了。然而还没等杨军开口，老中医就说道：“这套东西留在我这也没用，这是专门为双性人制作的调理身体的器具，有些式样很巧妙，现在的雕刻师照着样式也制作不出来了。我还以为在我手上用不上它了，碰巧你们来了，也是一个缘分，这套东西你们就拿回去吧。等下我把用药方法写在纸上，你们每天按照方法去做，一个月后来我这里检查，我要检验用药效果。”

  杨军感激地看着老中医，连连感谢，萧舒还有点怔忡，不知道这套器具对自己的特殊性到底是什么。老中医摆了摆手，说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祖上的东西。闲置着也没用，现在派上了用场，我还高兴着呢。”见杨军还是一脸过意不去的表情，眼睛转了转，开口道：“那你让你父亲把他收藏的好茶叶给我送上一两斤，我对你父亲那的茶叶馋了好久了，这下用来交换总可以了吧。”杨军连连答应，把父亲喜爱喝茶喜欢收藏茶叶的癖好丢到了一边，想着先去家里把茶叶送过来，再和父亲说了。也不想想父亲得到那点茶叶的过程也是不容易的，不然这经常喝茶的老中医还会眼馋那些能够轻易得到的茶叶嘛。老中医见杨军答应了，心里是乐开了花，就等到拿到茶叶后，就拿去那群老朋友面前炫耀来着。

  杨军拿着这套东西和一张药方，外加几个药包，向老中医道别后，就拉着萧舒走出了这座幽静的院子。回到车上，将药方叠进自己的口袋里，箱子和药包放到了后备箱，打算开车回萧舒的书店时，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父亲收藏的好茶叶在哪里，家里的阿姨应该也不知道。因为父亲都很少把那些茶叶拿出来招待客人，只是有时兴致来了，才会亲自泡上一壶，细细品尝。有时他在家，父亲会邀请他一起来品茶，但他喝了几杯后，觉得索然无味，父亲也看不惯他那牛嚼牡丹似的将这些好茶糟蹋了，也都不约他一起喝茶了，而是和那些爱喝茶的长辈们经常去茶馆坐一坐。也就是在茶这方面，他是真的和父亲凑不到一块去。杨军想了一会儿，还是给父亲发了条短信，让父亲派人把他今年收到的好茶叶给老中医送上一两斤。

  杨洋下午在办公室里，已经连喝了好几杯酒了，他现在都没有坐在办公椅上，而是坐在沙发上，挑着脚，背靠着沙发，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扯着脖子上的领带，露出几分狂放不羁，这幅模样让人看了，倒会说出这父子俩原来气质上是相似的这种话来。桌上堆放着的整齐的文件表明它们还没有被处理过，吴秘书拿着几份紧急文件，站在办公室外，她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动静，只好站在门外等着。手机收到短信的轻微提示音却让杨洋放下了酒杯，拿出了放到口袋里的手机，当看到是杨军发过来的短信时，更是迅速地点开信息，只是这信息的内容让他的脸微抽了一下。他以为杨军会说自己去看了医生后的一些情况，哪知却是要拿着自己的珍藏宝贝去讨好这个老头子。他也知道对茶不感兴趣的杨军不清楚一两斤茶叶对于很珍贵稀有的茶叶来说，已经是极致了。杨洋自己也是好不容易从茶商那里喬到了这些好喝又难得的茶叶，加上自己往年的收藏，也就那么两三斤。现在不知情的杨军毫不犹豫地在那老头子前面答应了他的狮子大开口，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不能让杨军背约，只得在心里暗暗鄙视那个不知羞的老头子，他已经能预见下次见面时老头子脸上得意的表情了。

  杨洋是不知道老中医把那套祖上的东西给了杨军，如果他也在场的话，他会用其他珍贵的东西来补偿老头子，而不是用自己珍藏的茶叶。想到杨军还没有告诉他有关病情的事，老头子肯定要等着下次见面时才告诉自己，正好可以用这送茶叶的时机，跟老头子好好地聊一聊了。杨军也没有办公的心思了，把门外的吴秘书叫进来，让她把一些今天必须处理的紧急文件马上整理出来，快速浏览后，下达了口头批示，让吴秘书吩咐各部分照做，而他这个老板就提前下班了。

  吴秘书见到自己的老板丢下一大摊事务就走了，心里也没觉得老板不务正业，反而觉得这样的老板才是回到了正常人的状态。老板以前一心扑在工作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体，或者说是经常用工作取代了日常生活，很少有私人闲暇时间。公司在老板接手后，蒸蒸日上，现在不止是在国内，在国外的同一产品领域中，名气也是排在前面的。名气大了，公司事务也就更多了，老板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儿子现在也没有从商的兴趣，值得信任的手下都是各司其职，这么大的公司做总决策的就是他一个人，有时忙起来都一两个月没有假期。以前别说翘班了，能按时下班，都是很少的现象。现在公司刚忙完了一个大案子，需要老板处理的都是一些例行常规的事务，放一放也不要紧。老板终于能够想起来给自己放松一下，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呀。跟着杨洋有好几个年头的吴秘书，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杨洋先开车回家，从自己的书房的一个隐藏着的柜子里拿出那些茶叶时，手里是拿了这包小心翼翼地放下，拿起那包又舍不得的放下，最后是从每种茶叶里选了二三两，终于凑了一斤半，分批装进几个精致的木盒子中，看着只剩下一半的茶叶，心里叹着气。走出书房后，让家里的阿姨做一些杨军爱吃的菜，打算让杨军晚上回来，和他一起吃顿饭，上次他们还没好好地聚一下，再说还要跟杨军好好地聊一下茶叶的珍贵，让他下次不要再随便答应那群爱喝茶的老头子的要求了。

  在副驾驶座上的萧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向杨军：“那套东西到底是怎么用的呀？”

  杨军故作沉思，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老中医写了用法，在我口袋里，你拿出来看吧。”

  萧舒把手伸过去，插进杨军的裤兜，手掌感触着他的结实的肌肉，伸进口袋的手拿着纸张后就迅速地抽了出来。当把这张薄薄的纸打开后，萧舒看着上面刚劲苍穹的字迹，觉得是不是老中医拿了一张祖上传下来的明清时期的香艳小说中的一页书，不然这些用法怎么这么让人脸红心跳呢。

  萧舒看完了，不吱声，手无意识地揉弄着纸张，被时刻关注着萧舒表情的杨军看到了，赶忙腾出一只手，把纸张接过来，开口道：“还是我拿着吧，我担心你把字迹弄皱了，不然回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用药了。”

  萧舒低着头没回话，他在想该怎么拒绝用这个方子，或者退一步讲，让杨军不要帮忙，他自己用药就可以了。萧舒斟酌着字句：“你回来后还没回家吧，你等下送我到家后，就回去看一看吧。”

  杨军爽快地答应了，说自己回去和父亲吃晚餐，晚上再过来，让萧舒等着自己回来后再用药。

  萧舒急忙摇头，嗫嚅着说：“不用了，我自己会的。”

  杨军见他这模样，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马上宽慰着萧舒：“我大致知道这用药的方法，我们俩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这种事情你就放心让我来做吧。”

  萧舒心想，我不是不放心，我是觉得不需要。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想回到书店后，就自己先动手吧。杨军给他送到小巷口，正要下车陪萧舒一起回书店时，萧舒摆摆手，让他不要进去了，直接开车回家吧，杨军见他一脸坚持的模样，把身子已经钻出车门的萧舒又拉回车里，给了他一个长长的热吻。车门还开着，萧舒担心路过的人群会看到，在自己喘不过气来时，推开了杨军的胸膛，杨军也迎合着放开了萧舒，萧舒红着脸下了车，急促地朝书店走去，连药方用具也都忘拿了，杨军挑眉笑了笑，也没提醒萧舒。在巷子口的对面的马路上，一个少年呆站在一个招牌下面，久久地看着萧舒走在小巷中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去。

  PS:这两天会更新，只是会迟更一点。如果迟更，也尽量两点之前更新。

  萧舒打开书店门后，把店内清扫了一遍，坐在平日的躺椅上时，才想起自己忘记拿药了。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用药方法，如果只是把玉棒放进去还好，那还要什么把药汁推进去，然后……萧舒甩了甩脑袋，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再想下去就不只是脸红心跳了。正好有一群小女生进书店来买书，萧舒还认出了一个是经常搭讪柳林的大胆的可爱的女生，她们边聊着天，边翻看着最新的青春校园杂志，“听说柳林通过了医大的直招诶”，“不仅是通过了，我还听那些一起去直招的同学说医大的老师对柳林的评价特别高”“有一个老师还想让他读他的研究生呐”，这些女生各自分享着自己听到的关于柳林的新消息，语气中透露着自豪，一副副以他为荣的样子。其中一个女生戳了戳那个可爱的女生，小声说道：“你到底表白了没有呀？不然柳林去医大了，你就再也追不到了。”可爱的女生难得害羞起来，“我……这不是他还没回学校嘛。”“我觉得呀，你最好也考去医大，这样以后在一起的可能性才最大，不然即使现在表白成功，异地恋也很容易出问题的。”另外一个女生插进来加入了她们的话题。可爱的女生有点失落的低下头，“我哪能考上医大呀，而且我学的是画画特长，我爸是一定要让我考美院的。”其他女生纷纷安慰，“没事着呐，我们看过的上期杂志上的那篇小说里，不是说在青春校园时代，要顺着自己的心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嘛，你就大胆去表白吧，结果如何，我们都陪着你呐。”还有一个女生翻到杂志的某一页，举到可爱女生面前，“看，你最喜欢的作者薇薇又发表小说了。”可爱女生开心地接过杂志，每次看薇薇的作品，都让她感到暖心，她决定就买这本杂志了。这群女生纷纷拿着自己喜欢的杂志，来到收银台结账。萧舒微笑着给她们结了账，作为旁听者，他觉得自己也接收到了不少信息。等明天柳林经过书店时，自己可要记着跟他道个喜。

  杨军开车回到家里时，父亲还没有回来，正在做菜的阿姨看到他，露出惊喜的笑容：“杨先生让我准备你喜欢吃的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杨军感受到父亲的这番心意，心里很高兴，和阿姨聊了几句后，就上楼了。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打开电脑，调弄了一番后，屏幕上显示出萧舒书店的画面，画面中的萧舒正躺在椅子上看书，不时有人进来买书，画面很清晰，他都能看清楚萧舒脸上细微的表情，不枉他从特殊渠道买到的军用摄像头，这种摄像头可以360度旋转，并能接受之智能终端控制，因此只要杨军有之智能设备，比如手机，电脑，手表等，就能控制这个摄像头，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杨军在中午进了萧舒的书店后，在亲吻萧舒时就随手把这种微型的摄像头安在了书架的顶端贴着的墙面上，。书架顶端不会有人去碰，萧舒也很少去清理，一年也就清扫两三次，把上面的灰尘扫下来，至于墙面，因为是粉刷墙，所以除了再刷一层外也不知道该怎么清理。因此摄像头放置的地方很隐秘，一般人不会发现，即使萧舒发现了，也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杨军当时太仓促了，就选了那个相对隐秘的地方，他决定今天晚上过去后，把那个摄像头放到一个更隐秘的希望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位置，还有萧舒的卧室，因为他没有进去，所以摄像头没有安装成功。至于萧舒若是出去了，不在书店或者卧室，杨军打算再送给他一个礼物。

  杨军盯着画面看得很仔细，看见萧舒沉浸在书海中的全神贯注的模样，他想自己现在能不能给萧舒一个保障，让他永远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呢？杨军沉默着在网上查询了自己的银行存款，不包括父亲送给他的公司股份，就是他自己在部队的收入，看着那些数目，叹了口气，决定要发展一些副业，不然买房子都够呛。他以前和朋友在一起时，花钱都很大方，花得也都是自己的工资，不从父亲那里拿钱，小时候得到的零用钱，年少轻狂的时候一掷千金，也都花得差不多了。现在如果还只是自己这点工资，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的话，就刚够温饱生活吧。杨军给朋友打了几个电话，他那些朋友都自己在投资，有几个做得风生水起，都快成为城市新贵了。朋友接到他的电话，也不讶异，他们知道杨军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不是一个二世主，自己很独立。而独立的第一步就是金钱独立，如今看他想要投资项目，也纷纷给他建议，或者直接拉他入股。杨军选了几个朋友开的游戏公司和俱乐部，投了一大半的钱进去了。如今网络游戏很受欢迎，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军没有退伍转行的打算，他是真的很喜欢部队的生活，喜欢在兵营中挥洒自己的汗水和激情，喜欢和那群兄弟一起训练，一起完成任务。这样的生活才让他觉得是真实的生活，是不平凡的生活。如果让他每天都像父亲一样，西装领带地去上班，四平八稳地处理各种事务，他应该两三天后就会厌倦这种生活。但是看着画面中萧舒的安静的生活，他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浓浓的保护欲，想保护萧舒让他不受其他烦心事的干扰，让他可以活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

  杨军的沉思被父亲的电话打断了，他察觉到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不平静，于是开口问父亲怎么了？父亲却说是刚才开了快车，现在正在往家里赶，让他也回家吃饭。杨军告诉父亲已经到家了，让父亲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挂下电话后，杨军还是有点疑惑，以前父子俩晚上飙车时，父亲的车速开到200码以上，都面不改色，口气平静，现在下班时间的车速能快到哪去呢！

  杨军下了楼，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父亲回来，做好菜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开口说道：“杨先生今天回来得很早，但他拿着东西又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菜已经做好了，时间久了就没刚出锅好吃了。”杨军想着父亲如果是从公司回来的话，应该半个小时就能到家了，现在就不知道是从哪里赶回来了，难道是父亲亲自把茶叶送到了老中医家里，那这样的话就更快了，十几分钟就到家了。“辛苦王姨了，你现在就把菜摆上桌吧，父亲马上就到家了。”杨军笑着回答道。

  阿姨是家里请的钟点工，姓王，人很细心，擅于持理家务，又烧得一手好菜，在杨家做了五六年了，父子俩的饮食习惯早就摸清了。她每天下午来杨家整理家务，煮好晚饭，把煮好的饭菜放到冰箱后就可以走了。对她来说，在杨家做钟点工是一个比较轻松又能赚钱的工作，杨先生在上班，他的儿子在部队，每天都清扫的房间不需要费太多工夫，只需要把每天使用的浴室好好清洗一遍，以及杨先生每天换下来的衣服按照不同的清洗要求，放入洗衣机或带去干洗店，再把大厅的地板拖一遍。至于二楼的卧室和书房，她尽量不要乱动里面的摆设，做一些简单的清洁工作就好，床单被套一个星期换洗一次。三楼有一些客房还有健身室，因为几乎没有人到杨先生家里住宿，所以客房都是关着的，她不用清扫，健身室杨先生每天都会用，跑步机沙包之类的也不用大清理。她做家务速度很快，一般一两个小时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完成，再用半个小时按照杨先生的口味烧好饭菜，放入冰箱，她就可以回家了。这种每天不过三个小时的工作，每个月赚的钱都比她当白领的儿媳妇赚的多，她干着也越发卖力了，时常想着要烧好吃的菜给杨家父子吃。但她见到父子俩的时间很少，杨先生也几乎很晚到家，她有此因为来杨先生家里的途中出了点意外，赶过来已经下午五点了，她想着杨先生快下班了，就先把饭菜做好，再整理家务。哪知她八点离开杨家时，杨先生还没有回来，桌上放着的菜也只好搬进了冰箱。这次难得杨家父子要在家里吃晚饭，她费心思做了很多菜，就担心杨先生回来晚了，菜的口味也不那么好了。

  王姨听了杨军的回答，很高兴，还主动跟杨军说起了他父亲的情况。“杨先生每天回来得很晚，我也没有见他哪天待在家里休息过，这样会不会太累了呀。现在大家都在说不能过度疲劳，不然担心身体受不了。杨先生到了这个年纪，也该要好好注意身体了。不像一二十岁的时候，可以一直往前冲，身体里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我那儿子，才刚三十岁，就每天下班回来说盼着放长假，要好好休息呐。”王姨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平常应该也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杨军知道父亲一个人担着整个公司，肯定会很辛苦，他平常也没有贴心地询问父亲每天的作息时间，如今听着王姨说起父亲，心里觉得很愧疚，也很感激王姨还挂心着父亲的身体，让王姨坐下，回答道：“我这次好好劝劝他，让他别这样拼了，还是身体最重要。”王姨摆了摆手，说自己要赶去幼儿园接孙子放学了，因为平常很少在家里碰到杨先生，所以这次就告诉杨军，让他和父亲说一说。杨军点头答应了，并送王姨出了门。在门口，他看见父亲的车已经开过来了，跟父亲招了招手，就在门外等着。

  杨洋可不知道杨军会回来得这么早，以为他会待在萧舒那里忘记回家呢，应该要自己打电话催他，他才知道还要回家的。如果这样的话，也能让他有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从老中医那里听到的消息。这老头子开始还不肯说，在自己把手上的茶叶拿出来时，并把盒子打开，一一摆在他的面前时，他才眼睛巴巴地望着那些茶叶，嘴里说出了杨军他们来看诊的实情。当然，老中医还是很有医生保密的准则的，让杨洋一定不要说漏嘴了，不然受伤害的只会是他家“儿媳”萧舒。杨洋倒不会说出去，只会严守这个秘密，只是他还是被这个信息冲击到了。故作冷静地和老头子喝着茶，边喝茶边询问有关这种特殊身体的一些事情，尤其是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在哪里。老中医见他不紧张儿子和另外一个双性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反而一脸关心地询问双性人的情况，就明白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儿子的这一段感情，而且已经接受了儿子的另一半。连这些特殊情况都不计较了，看来杨洋确实是一个开明的父亲呀，也只有这样，父子俩的关系才会这么好吧。老中医心里感叹着。因此当杨洋说要回家和儿子一起吃饭时，老中医也不留他继续喝茶了，往常碰到一块，都能喝上一下午，现在刚喝到正浓处，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老中医还是挥挥手让他走。

  杨洋把车开到车库，锁好车，走到门口时，发现杨军还守在门口，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今天开始做孝子了？如果要继续做孝子的话，就回来接公司的班吧。”杨军把杨洋一直推到沙发上坐着，有模有样的帮他按摩肩膀，“你还不知道我呀，公司的事情哪能帮得上忙呢！累了吧，我给你按摩按摩。”杨洋把他的手推开，拍了拍沙发，“别闹了，你这手艺还不如我自己捏一捏呢。过来坐吧，跟我好好说一说你近来的事情。就从你那天晚上失约说起吧。”杨洋笑得不怀好意。杨军可不想就这么直接进入主题，他还是有点担心父亲的态度，指了指大厅桌上的饭菜说道：“王姨刚做好的，说让我们尽快吃了，不然口感就没那么好了。”杨洋耸了耸肩，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和儿子相处的时候，有些动作表情都很平辈化，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一定以为两人是兄弟或朋友来着。

  两人的餐桌礼仪很好，奉行食不语，餐桌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王姨的厨艺确实很好，既煲了杨洋爱喝的老鸭汤，烧了杨军爱吃的八宝珍珠鸭，还做了两人都爱吃的剁椒鱼和凤尾虾，另外还炒了一些平常会吃的麻油素干丝，豆腐果烧肉，芦蒿香干等家常小菜。杨洋杨军父子俩都吃得很满足，吃饱后，父子俩把碗筷放入了厨房，等王姨明天过来时会清洗。两人各泡了一杯茶和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准备开聊。

  “你是不是最近都忙到没有休假了？”杨军首先开口问道。

  “我还好，只是最近在忙一个大案子，所以忙了点，不过现在案子结束了，已经不那么忙了。”杨洋对杨军今天这一系类关心的行动和语言都感到挺意外的。

  “那你不要一直工作，也要给自己放个假呀。王姨说你每次都很晚才回来，几乎没有休假，还说要让你多多注意身体呐。正好这次你不是刚忙完一个大案子嘛，就可以暂时把工作放下来，去休一个短假。”杨军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每天都工作习惯了，再说一个人去度假也挺没意思的。”杨洋知道杨军为什么突然这么贴心了，原来这是有人提醒呐。

  “以你的魅力，想约个旅游的伴还不容易。”杨军开起了父亲的玩笑。

  杨洋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种伴。”

  杨军在这个问题上给不出什么建议了，他知道父亲这些年都还没碰到让他的心可以再次热情地跳跃起来的人，而父亲对于伴侣的选择，是宁缺毋滥的，所以只能希望那个人快点出现，不然父亲真的会一辈子以工作为伴的。

  杨洋见杨军沉默了，把话题转开了，“好了，说说你吧，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杨军陷入了回忆，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杨洋交换了叠着的腿的位置，端着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眼睛继续盯着茶杯中上下翻滚的茶叶，说道：“怎么？碰上意中人了？”

  “是的，爸爸，我想和你说，我这次爱上了一个人。”杨军的背挺得很直，手中端着的咖啡还没喝过一口，郑重地向杨洋说道。

  杨洋听到这句自从杨军去当兵后就没再这么叫过的称呼：“爸爸”，好像又回到了杨军小时候，看见几个月没回家的自己回家后，边叫“爸爸”边向自己跑过来。杨洋把心中的酸意压下去，眼睛看向杨军，“是认真的吗？”

  杨军回答的很快很坚定，“是的。”

  “好，那就好，哪天带回来一起吃过饭吧。”杨洋想结束这次聊天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压不住胸中的翻滚了。

  “你难道不好奇我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杨军喝了一口咖啡，疑惑地问道。

  杨洋在心里苦笑，我早就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而且应该比你早一步看到他。但他还是笑着对杨军说道：“我儿子爱上的人还会差呀，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赞同的。”

  杨军听到父亲这么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轻松地喝起了咖啡。杨洋起身，说自己今天提前下班了，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就先去书房了。杨军也起身跟父亲说自己今晚就不在家过夜了，让父亲多注意身体。杨洋上楼梯的动作停了一下，转过头，问道：“是去他家？”杨军扬着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杨洋也很高兴似的，还回了句一语双关的话，“那你也多注意身体吧。”父子俩一个上楼，一个出门，各自又奔向了不同的地方，只是这次两人的心情却是大大的不同。

  杨洋回到书房后，坐在椅子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和失落。看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儿子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以为杨军还是好玩的性子，应该定不住，因此他这次只要听到“玩一玩”“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这种话，自己就会主动参与到这场感情中来。但是杨军这次很坚定，就像他十六岁时跟自己说要去部队当兵一样的坚定，了解儿子的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他一是冲动的话语，而是自己内心的最深层的渴望。他还能怎么着呢？人生都快迈四了，都快到不惑之年了，终于遇到一个让他的心还能跳动的人，却是被自己儿子驻足先登了。他刚才听到从儿子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关于爱情的誓言，他都有点压不住心中的醋意了，他觉得再听下去，他的脑海中也许会兴起什么疯狂的念头。以前听茶友说喝茶也是会醉的，他似乎是醉了，因为他好像看见萧舒正微笑着向他走来，就让自己暂且停留在这个美好的梦中吧，让自己也迷醉一回吧。

  杨军则是一路兴奋得飙着车，得到父亲的认同，让他的心都要飞起来了，他很在乎父亲的意见，如果父亲不同意的话，他会陷入痛苦的两难的抉择中，两边他都不想起冲突，两边他都不想关系破裂。还好父亲还是这么支持自己，就像自己任性地要去追求梦想，要去部队当兵，而不想学着怎样在公司做事时，父亲依然不顾爷爷奶奶的反对，支持他的选择。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是自己最大的幸事。听着那些朋友说，他们的父亲都逼着他们要做这做那，逼着他们放弃自己的兴趣，去从事在他们父亲看来才是正确的事业，有一些朋友在他们父亲的压力下屈服了，有些朋友就从家里逃出来了，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每年都不敢回家。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强迫过他做过自己不想做的事，还会想方设法完成他的心愿。小时候他迷上了变形金刚，在父亲有一次回来时，和父亲说起了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就是变形金刚了，父亲当时还和他玩着爷爷奶奶给他买回来的已经是国内市场最新款的变形金刚了。但是一个月后，他却收到了父亲从美国寄回来的各种型号的变形金刚，让他高兴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对他来说，父亲虽然工作很忙，但只要有空闲时间，都会把时间留给他，陪他一起玩，教他怎样在社会中成长。他后来长大后，渐渐能和父亲聊到一块，玩到一块后，和父亲的关系就更加亲厚了，说是父子却没有父子间的那种年龄的隔阂，说是兄弟却比兄弟多了一丝敬意，说是朋友却比朋友更多了一层血缘关系。在杨军以往的生命中，排在他心中第一位的永远是相处不多的父亲。而如今，父亲依然是第一位，但是他的心房中增添了一个新的成员，那就是萧舒。

  萧舒，他只要念着这个名字，血液循环就会加快，心跳就会加速，这是一个能带动他的生命热情的名字。当看到萧舒这个人时，他反而会在极致的膨胀后内心会平静下来，但也只是暂时拉上了奔放的闸门，当开关的密码被打开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飙车赶过来的杨军，从家里到萧舒的书店，穿越大半个城区，只用了半个小时。下车时，他先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才穿过小巷，走进还没关门的书店。

  书店关门得比较晚，一般要等中学生下了晚自习后才关门，时间也得九点半以后了。这时还不到八点，萧舒看到风风火火进来的杨军，想着要不先关门吧。难得杨军有假期，得多空点时间和他相处。于是这天下了晚自习的学生们，有些书包中还揣着寄宿生要他帮忙还的小说，有些想拿着零花钱买校园杂志，都发现书店竟然已经关门了。而杨军和萧舒都待在厨房里呐，萧舒在熬药，杨军则在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那些用具。萧舒自从知道这些玉棒的功能后，就不想触碰它们了。现在看到杨军仔细地一个个的用温水洗着，干脆别开眼，盯着药罐子，来个眼不见心为净。

  熬药需要一段时间，杨军已经把那些用具都清洗完毕了，药还在炉子上熬着，两人沉默着没说话。萧舒是在微信中在短信中能噼里啪啦地说上一大段的人，但是见着人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杨军是在琢磨怎么跟萧舒说父亲已经同意他们之间的事了，要不要哪天约个时间和父亲见个面。这样沉默的片段让萧舒觉得别扭了，他其实很喜欢那种不用说什么话但两人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场景，只是现在两人根本还没达到这种默契的程度，因此越沉默就越冷场。他决定还是开口，“你……”没想到杨军也在这时开口了，两人同时发出声音，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也碰撞到一块，萧舒和杨军都大笑起来。这一刻舒心的气氛又回来了。

  “你要说什么？”萧舒笑着问道。

  “奥，奥，我想说今天我回家吃饭时，跟父亲说了我们的事情。”杨军也难得说话停顿起来。

  萧舒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忐忑不安，“那……伯父怎么说？”

  杨军听萧舒开口称呼“伯父”，心里很高兴，“父亲二话不说，就赞同了。”

  萧舒可没有杨军这么乐观，他肯定地说道：“你是没有和父亲说我们的具体情况吧？”

  杨军急切地分辩：“我本来要说的，但是父亲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他就会同意的。”

  萧舒心想，这只是客套话吧，或者是不了解实情的不负责任的话，当他知道自己儿子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就会用各种招式反对了。但他知道杨军很敬重他的父亲，在微信中提起他的父亲时语气中都会透露出自豪和欢快，因此他虽然不相信他父亲的话，也没有说出来打击杨军，而是笑着称赞道：“那你父亲可真开明。”只是萧舒这次却是想错了，他通过一般人的例子去猜测，却不知道杨军的父亲并不在这一般人之中。

  杨军听到萧舒夸赞他的父亲，更加开心了，特别想把父亲对他的好一股脑的全部都说出来，但又想到不能在萧舒心中先形成对父亲的既定印象，应该要让他们见面后，再慢慢跟他说。于是他对萧舒说道：“父亲说哪天大家一起见过面，我明天还有假，要不就明天吧？”

  萧舒被他的急速吓了一跳，他不想这么快就见到杨军的父亲，他觉得他父亲肯定会反对他们俩，那还不如趁着没被发现之前先好好地度过这样愉快的二人世界。“明天，太仓促了吧，我还不敢去见家长诶。”萧舒推脱道。

  杨军也觉得自己太急迫了，父亲明天哪里有空呀，“要不等我下个月回来就见面？”

  萧舒知道自己也不能再拒绝了，提出自己的建议“那过年的时候，好不好？”

  这边确实有过年带男女朋友上门的习俗，杨军觉得自己下个月的假期也只有一天半，太短了，春节他可以排一个星期的假，可以带萧舒回家住好几天呐，于是点头答应了。

  萧舒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半年后再去见家长，让他的心里既可以早做准备，也让他没有那么紧张了。虽说他父亲可能会反对，但见面时萧舒也想给家长留个好印象，如果太仓促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决定这几个月向杨军好好打听伯父的喜好，争取留给伯父好印象后，让伯父也能少一点反对他们的心思。

  PS:晚了点发上来了。

  药终于熬好了，这是补气血的喝的药，至于另一种药，杨军自告奋勇地说他全盘负责，不用萧舒在厨房里守着了。萧舒就端着盛药的碗去了卧室，把碗放到床头，拿起手机，刷了会新闻，等药没那么烫之后，几口喝了下去。这个药并没有很难喝，混着中草药的味道，也不难闻，甚至闻起来还挺舒服的。萧舒换了家居服，本来想坐在床上看一会书，想了想等下要做的事，他决定先去洗个澡。在洗漱间，忍着害羞和不适，用手指掏弄着平日洗澡时从不会造访的地方，也只有那次红肿后用手指上了药，仔仔细细地清洗过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后，直到全身都有点发红了，才穿着衣服出来了。

  头发在淋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萧舒拿出床边柜子里的吹风机，跪在床上，开了小档的风，一点一点地吹着。因为头发很短，所以头发干得很快，到七分干的时候，萧舒就拿开了吹风机。他其实不喜欢吹头发的，但他晚上洗澡时头发总会被淋湿，有几次就这样睡着后，第二天就感冒了。因此他不喜欢在晚上洗头发，头发都是白天洗，这样就可以让它自然干，不用担心睡着了会感冒。晚上洗澡时遭殃的头发，他只会吹上一两分钟，就会放开。他觉得手拿着吹风机，低着头吹头发，脖子太累了，至于看书是低着的头他就不觉得累了。

  今天虽然起得很晚，但因为出去了一趟，而且不规律的作息还在困扰着他的大脑，萧舒现在已经困了。他把枕头靠在背后，整个人已经瘫坐在床上了。杨军把浸泡在药汁中的玉棒拿过来时，就看见灯光下的萧舒，脸上蒙着一层柔和的光晕，气色看起来更加好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两次在晚上看到萧舒，都觉得萧舒晚上时的气色比白天好，晚上时脸上是白里透出嫩红，眼睛里也有一层水韵，白天脸色则是苍白的，眼睛也有点无神。其实不止他察觉到了，萧舒也早就知道了这种差异，他清楚是晚睡和用眼过度的原因。晚上睡得晚，眼睛一直在看书，第二天起床时气血不足的他，脸色就会没有血色，眼睛有点飘乎，好像没有焦点。但到了晚上，他的精神气就会回来了，洗去一身尘味，被水滋润后，他的脸色会更好，整个人都会比白天变得更加清澈。萧舒不清楚别人是不是这样，但他只要是在外面奔波后，如果脸色变差了，只要去洗个脸或吃顿饭后，气色就会变好。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底子很好，所以这些外在的一些改善能够弥补他的气色吧。

  杨军看了看自己端着的盆中的玉棒，把盆子放到地上，亲了亲萧舒欲闭未闭的眼睛，昏昏欲睡的萧舒在这种轻柔的动作中清醒了。因为他也没有放任着自己睡过去，而是在脑海中提醒自己不要睡着。这很管用的，就是当你一直念着自己要记得醒过来或是一定要早起，那么你就会在轻微的动作中醒来或是一定会记得早起，甚至不需要定闹铃，只要有脑中这个自我意识的闹铃就可以了。

  萧舒主动躺下，脱下睡裤，将脚屈起，开口说道：“要不我来吧？”杨军以为萧舒还会不肯用这个呐，现在如此主动，哪还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他，“这是第一次用，要小心一点，还是我来吧，你有什么感受就告诉我。”其实萧舒只是太困了，想早点弄好早点睡觉，至于那体内的异物，应该也挡不住自己的睡意吧。

  杨军先用手指在盆中沾了药汁，再小心地插入萧舒的后庭，萧舒咬着嘴唇，尽量放松自己，先前清洗过的小穴还是湿润的，杨军的手指并不费力的就插进去了，他轻轻地转了转，见没有任何阻碍，就把手指拿出来，换上了一根手指大的玉棒。这根玉棒吸收了药汁，竟然变成了乌黑色，杨军凝住心神，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握着把手，把玉棒送进了萧舒的后穴中。玉棒很细小，萧舒除了感受到异物在体内的异样外，并没有难受的感觉。他松了一口气，觉得用这套东西也没有什么。

  只是当前面的小穴中插进来的玉棒，被杨军毫不手软的顶进了里面发育不全的器官时，萧舒全身颤抖着，咬住的嘴唇再也抑制不住喉咙中的轻呼声，杨军按住他控制不住一直在颤抖的大腿，将这根中空的玉棒中吸入的少量的药汁推送出去，又引起了萧舒的一阵痉挛，他已经控制不住腹部的酸意了，很想把体内的液体倾斜出去。但是玉棒阻挡着这一切，杨军的手也握着被小穴不断排挤的玉棒，看着萧舒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知道萧舒很不好受。于是他把萧舒的腿平放下来，给他穿上裤子，让他能够紧紧夹着体内的玉棒。体内的液体一直在刺激着发育不全的器官，萧舒的腹部都像着了一团火，热度已经烧到了喉咙，头上直冒汗，眼睛都快被汗水蒙住了，他大张着嘴，觉得好渴。

  PS:这章写得很煎熬……室友还在等着一起出去吃饭……那就先发上这么一点，明天再多写点了。另外不好意思，又晚发了……

  杨军下床去倒了一杯白开水，扶起萧舒的上半身，将水杯放到萧舒的嘴边。萧舒喝得很急，顺着嘴唇溢出来的水将他的脖子都弄湿了，杨军控制着杯子中水的流量，让他不要喝得太快。然而一杯水下肚，根本降低不了腹部燃烧的温度，萧舒就像一只上岸的脱水的小鱼，大口喘息着，刚喝下去的水已经化作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穿着的睡衣也都要被身上的汗水浸湿了。因为药汁带来的刺激，萧舒觉得下边的小穴的温度也上升了，紧紧夹着玉棒的动作让小穴更加的潮热，他想把裤子脱下，腹部的酸软却让他根本躺不起来，只好用手一点一点地扒着裤子。杨军去浴室拿来了帕子，见到萧舒无助地扭动的模样，流过汗水的脸上透着晶莹的白皙，湿润的眼睛开始散发平日隐藏的诱惑，拿着帕子的手已经爆起了青筋，杨军深深地吸了口气，伸出手帮助萧舒把裤子脱下来，把已经湿掉的睡衣也脱下来。这样的萧舒更像一条白鱼了，还是一条无力地等着别人宰割的鱼，但杨军没有其他举动，只是用帕子擦拭他身上流出来的水珠，然而他扶着萧舒身子的大手已经越来越烫了，这让本来就觉得很热的萧舒更加难受了。他扭动着身子想逃开杨军的手的禁锢，杨军却把帕子丢开，翻身上了床，将萧舒光着的身子拉过来，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轻揉着他的腹部，萧舒难抑的火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让杨军的喉结快速地移动着，但杨军只是在萧舒耳边轻声说道：“没事，再忍忍，放空思绪，让自己睡过去就不会难受了。”

  耳边的轻语低喃让萧舒躁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早就疲惫的身子在刚才的大量出汗后，就像去运动了一场，激烈过去后，剩下的就只有困意了。杨军感受到萧舒喷在他的脖颈处的呼吸渐渐轻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以便让萧舒睡得更加安稳。他其实也有点累了，今天早早地从部队赶回来，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萧舒身边后放松的精神也有了睡意。但是老中医的用药方法上说三个小时后玉棒上的药汁会吸收完毕，可以将体内的玉棒取出来，当然留在体内这温玉也是对身体有利的。杨军想让萧舒明天早上清清爽爽地醒来，就等着三个小时过去后，将玉棒取出来，再给萧舒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睡衣。

  睡梦中的萧舒是被腹部的鼓胀催醒来的，他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杨军，轻轻地起床，才发现自己穿上了一套新的睡衣，应该是昨晚杨军给他换上的，体内也没有异物的感觉了。从洗手间出来后，他发现腹部还是涨涨的，可能是用药后的后果。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总有一种便意的错觉。外面的天还是黑的，萧舒拿起手机，才知道刚凌晨五点，他决定还要睡一会儿。但躺到床上后，却睡不着了，刷着手机上的新闻，翻了几页后，觉得很无趣，萧舒翻过身，看向正在熟睡的杨军。杨军睡觉的姿势很端正规矩，平躺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双腿收紧，面部朝上，除了闭着眼睛，其实就是一个平面上的站立姿势。萧舒听说睡觉很规矩的人要不是很老实要不是很自律。杨军应该是后一种人，自律到连睡觉都这么板正，也有可能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睡姿，以便随时保持准备状态。杨军的身体很厚实，侧过身的萧舒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并不能看到他的整个脸部。萧舒只好用手撑着头，去观察杨军的面部表情。这是萧舒第一次去仔细观察一个睡着的人，他觉得很有趣。杨军的睡脸和平常没什么差别，还是那么的俊美。与白天不同的是，脸上长出的胡渣给他增添了一份不羁的性感。萧舒好奇地伸出手去触摸着那些冒出头的胡渣，感受着手指传来的轻微的刺意让从来没刮过胡子的他觉得很新奇。他忍不住用手摸了又摸，玩得很过瘾。直到杨军睁开眼睛，笑着看向他，他才悻悻地别开手，有点歉意地说道：“是不是将你吵醒了？”

  杨军确实是被下巴传来的痒痒的感觉带着醒过来的。他昨晚凌晨才睡，但五个小时的睡眠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因此杨军摇摇头，说道：“没有，我自己醒过来的。”

  这个时间点还不是吃早餐的时候，两人也没想着要去外面健身跑步，干躺在床上又觉得有点无聊。“用药后有什么感觉？”杨军很关心这用药效果，昨晚他取出玉棒后，检查了前后两个小穴，除了湿润外，还没有其他的发现。

  萧舒听到这个话题，想起昨晚自己的不顾忌，有点不好意思，“就是腹部胀胀的。”其实小穴也很舒服，但这个感受没必要说出来。

  “是这里吗？”杨军的大手直接放到了萧舒的腹部，轻轻地按压着。

  萧舒轻轻地点了点头，见杨军的手有往下的趋势，按住他的手，脸已经通红了。杨军这次却没有再压抑自己，翻身压在萧舒身上，制住他拒绝的手，快速地脱下萧舒的裤子，将自己已经勃起的欲望送了进去。萧舒的甬道已经很湿润了，除了太过紧致，让杨军难以把持外，其他都很顺利。这是萧舒第一次清醒得承受着这种强烈的欲望，他刚开始觉得很陌生，很别扭，就像属于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夺去了控制权一样，但随后他就没有思考的空暇了，在这场暴风烈焰似的欢爱中只来得及发出呻吟和喘息。他和杨军的体格相差太大，在欢爱中完全处于被动地位，他的一切欢乐的痛苦的煎熬的感受都是杨军带给他的。在杨军的主导下，他敏感的身子陷入了一次又一次绚烂的高潮，身体已经软到只能依靠杨军的手臂，才能迎合杨军剧烈的动作。他从来没想到这种极致的快乐会让人这么疯狂得只剩下尖叫，就好像荡秋千时，身体被抛在半空中，然后狠狠地落下来的那种感觉，只要尖叫才能呼出心中的恐慌，一次又一次被送上这种快乐的高点，身子就像一条处在暴风雨中的小船，被风浪吹得东摇西换，不知道何时才能安全着陆。

  杨军虽然经验丰富，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床上耍花样的人。他都是用那几个固定姿势，一味猛干，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萧舒的脸，看着他控制不住地留下欢快的泪水，看着他越发红润的嘴唇，然后俯下头轻吻着他的泪水，只是身下猛烈的动作却和他脸上的轻柔的表情一点都不搭。

  直到萧舒无力难耐地说道：“我饿了”，杨军才在一个冲刺下，抽出了自己的欲望。萧舒瘫软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杨军的呼吸也很急促，他平复着自己翻滚的内心，将萧舒抱在怀里，想带他去浴室洗澡。萧舒挣扎着推开他，迈着虚软的步子，走进了浴室，还将门锁上了。杨军也知道自己这次做过火了，他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上衣服，就出去买早餐了。等萧舒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床头已经摆着豆浆牛奶稀粥了。

  虽然觉得腰腿很软，但小穴除了有些使用过度的肿胀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萧舒拿着早餐，去了前面的书店，门已经打开了，早上八九点，外面的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萧舒看着有一路匆忙飞奔的学生，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早上柳林经过书店的时间，下午放学时可要记得拉住柳林向他道喜。他就快实现自己的梦想了，肯定会很高兴吧。自己要不要送他什么礼物呢，萧舒在心里暗暗想着。杨军洗漱出来后，就见到萧舒咬着喝牛奶的吸管，呆呆地看着外面。他好笑地看着这幅呆样，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萧舒旁边，和萧舒一起吃着早餐。

  萧舒吃过早餐后，填充得暖暖的胃部让他舒服得眯着眼，窝在躺椅中不想动弹。但他担心杨军待在书店，会觉得闷，就提议要不要出去兜兜风。杨军则担心出去的话，会让萧舒的身体更不舒服，就说好久没有看小说了，这次可要看个够。

  “那你喜欢看什么小说？”提起小说，萧舒来劲了。

  “以前翻过几本武侠小说。”杨军瞄了瞄书店里的那一排排小说，很多自己都觉得陌生。

  这是萧舒意料中的答案，每个男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有武侠梦。萧舒初中时看武侠小说，还整天想着要去学功夫呢，甚至还产生过穿越到武侠世界中的想法。那时穿越剧还没流行，电视上放过的也就是一部穿越到明朝一部穿越到秦朝的电视剧，铺天盖地的网络穿越小说还没有兴起，可萧舒是做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关于穿越的有意识的梦，他整天想着要去武侠的世界，当一个大侠，要如何意气风发，行侠仗义。也去书摊上买过几本拳脚功夫的书，自己对着图上的招式比划。虽然后来从这样的幻梦中醒过来，但这段经历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在新闻上看到有大学教授专门研究写武侠小说的那位作家，并将他的文学贡献拔得很高时，萧舒才意识到原来武侠小说描写的并不仅是一个武侠的世界。

  “那你最喜欢谁的作品？”萧舒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小说，是传奇小说类的，作者名气没有那几位大，但文笔简练，近似白描，萧舒很喜欢。

  “有一本武侠小说我很喜欢，但因为是五六年前看过的，所以已经忘掉作者的名字和书名了，只记得大概情节，讲的是一个伪装弱智的武侠奇才的故事。”杨军努力回想着这本小说。

  “我知道，我知道，是老鹰传奇。也是我最喜欢的诶。”萧舒笑着大声叫出来，躺着的身子也刷得坐了起来，“哎呦”一声，又扶着腰慢慢躺回去了。他这幅兴奋的模样，和平常的淡定性子差别太大了。

  杨军忙探身过去，给他揉着腰，“没事吧，要不你还是去床上躺着休息吧，书店我帮你看着。”

  萧舒摇摇头，刚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哪能停下来呀。“要不我们再一起把那本小说再看一遍？就在右边第三排的中间架子上。”

  杨军见他都把小说的位置指出来了，就去把书取下来，举到一个萧舒能躺着轻松看书的位置，自己去拿了个小板凳坐下，两人一边看着还一边讨论。只是萧舒看小说的速度特别快，真正的一目十行，常常杨军还刚看到一页书的中间，萧舒已经把这两页都看完了。萧舒其实并不是一个能和别人一起好好看书的伴，他看完后，不会自己安静地待到一边，等着杨军看完再翻页或再说话，而是会开始说起主人公在这两页书中所展开的情节中的表现，会说某个场景是不是设计得不合理，会说哪句话好有趣。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很恼火，但是杨军没有这样。一旦萧舒自己看完，开始说话时，杨军就会停下来，仔细听着萧舒的话，随着萧舒在书中的指指点点，而表示附和。杨军很少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一般是同意萧舒的看法。因为他觉得萧舒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新颖的想法呢，通过一个在他看来很普通的场景就能联想到那么多有趣的画面，一句话他也能说出里面的好几层意思。不想他自己，看小说看的就是小说本身，看的就是小说呈现出来的画面，通过小说而去联想到生活或是看出小说背后的深层架构就不是他擅长的了。

  萧舒也难得碰到一个这么有耐心的聆听着，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以前看武侠小说时的一些想法都说了出来，到最后书是还没翻过一半，光是听萧舒滔滔不绝地说话去了。其实萧舒并不是个健谈的人，他很多时候甚至不喜欢说话，但因为喜欢看书，所以肚子里是积累了很多可以聊的话题。一旦碰到了想聊的时机，又遇到了一个善于聆听的听众，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不时点头赞同他的观点，这让他打开的话闸子就一时关不上了。

  “武侠小说中的世界是一个不受到法律约束的试图以简单的道德规则来处理各种纠纷的武力世界。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粗暴的，血债血偿，用武力来维护正义。它看似很自由，但这种自由是要有高超的工夫来保障的，没有工夫的人就处在弱势，就会任人宰割，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但我觉得武侠世界里有一种个人主义的超人式的英雄主义，里面有一两个大侠，道德高尚，功夫绝伦，充当着这个世界的判决者和拯救者，倒和美国大片中的英雄有点相似。”

  萧舒越说越深入，当他还想试图分析武侠世界中所折射出的逻辑结构时，杨军终于插进了一句话，“你喜欢英雄式的人物吗？”

  萧舒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回答道：“以前喜欢，现在喜欢平平凡凡的人。”

  “为什么？你难道不觉得英雄很令人瞩目吗？”杨军觉得很诧异。

  萧舒笑了笑，“那些让人敬仰的英雄是大家的英雄，我确实佩服他们，但作为私人的情感上来说，我并不喜欢这种英雄人格的人。还有一些英雄是个人的英雄，是家庭的英雄，他们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珍惜的幸福，他们淹没在人群中，不为众人所知，但是只要你去仔细观察身边的生活，总能发现这些平凡但伟大的人，这才是我喜欢的。”

  “那我是你喜欢的人的类型吗？”杨军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

  “那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萧舒反问杨军。

  杨军摇了摇头，说：“不是，任何形式的英雄都还不是。”

  “可是你是我的英雄呀。”萧舒看着杨军，认真地说道。

  杨军被这句话冲昏了头脑，捧着萧舒的脸就是一顿猛亲，边亲还边说：“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萧舒难得看到他这幅找不到北的傻样，静静地笑着看向他，没再说话。

  杨军从狂喜中平静下来，捡起刚才在慌乱中丢到了地上的小说，假装认真地看了起来。然而刚看了一会儿，他就把书放到一边，握着萧舒的手，试探地问道：“你刚才是向我表白了吧？”

  萧舒没有把手抽出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喜欢你。”

  杨军不敢置信，握着萧舒的手都颤抖起来，“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萧舒的手反握住杨军抖动的手，依旧平缓地说道：“嗯，我愿意。”

  “那，那我们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杨军啪地站起来，在书店里激动地走来走去。

  萧舒的表情很平静，他做重大决定时都会很冷静，激情时的冲动，欢喜时的爽快，悲伤时的犹豫，都不会是他做决定的时刻。只有当心平静下来，才会做出最符合心意的决定，才会听到内心的声音。情绪激动时，人很容易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做出一些冷静下来就会后悔的决定。因此，他这一刻虽然是平静的，但也是喜悦的，是内心深处生起的花朵盛开般的心灵的喜悦，而不是一种会扰乱人的心绪的狂喜。他的指尖也在轻微颤抖，这是保持冷静做完正确的决定后的兴奋，但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

  “我们就在家庆祝吧。”萧舒觉得在餐馆中两个人对望着吃饭，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就怪怪的。

  杨军同意了，“那我打电话让熟识的餐厅送几个菜过来吧。奥，还要订鲜花。这样重要的时刻怎么能没有花呢。”

  萧舒想想自己家常小菜的手艺，就不拿出来显摆了。杨军说一切他来安排，让萧舒等着吃大餐就行。

  白天不是庆祝的好时机，两人商量晚餐时，关了店门，怎么好玩怎么浪漫怎么来。但这房子很窄，除了卧室稍微大点，厨房和浴室都很小，于是只能把庆祝的地点放到卧室。再说如果有什么甜蜜的事情，在卧室不是更方便嘛。

  杨军打了几个电话，说一切都搞定了，就等着天快点黑了。萧舒的心里其实也很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但他故作镇定，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杨军以为他是累了，就收起自己的急切的心思，继续坐会萧舒的旁边的椅子上，帮他看着书店。

  萧舒没想到自己闭着眼，没过一会儿，真的睡着了。杨军见他的手自然地垂下来了，就知道他熟睡了。去卧室里取了一床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见现在没人来书店，又去卧室里捣鼓了一阵，并用手机检查了一下，才轻松地走出来。

  柳林今天在课堂上罕见地走神了，上课老师发现这平常认真听课的尖子生竟然在发呆，也感到很诧异。但他并没有在全班同学面前提醒柳林，而只是在让大家做习题时，走下讲台开始绕着班上转圈子。柳林就坐在过道旁边，老师以为他在自己经过时应该会回过神来，但是老师转了好几圈，发现他还在发呆，手里握着笔，无意识地涂画着。老师瞟了一眼，好像是个卡通版的人脸。“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老师心想着。学校里是禁止学生谈恋爱的，尤其是对于这些高三的学生来说，谈恋爱可是会影响他们的高考的。不过柳林这次直招被选上了，可能就放松下来，动了心思了吧。老师在暗自揣测，在绕最后一圈时还是拍了拍柳林的肩膀。柳林回过神，一脸歉意地看向老师。老师露出慈祥的笑容，没有说任何苛责的话，对于这么好的苗子，老师会仁慈对待的。

  下课后，有女生在教师门口叫着“柳林”的名字，全部同学都把目光朝向了柳林，有些男生还在后面起哄，柳林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那个女生脸已经胀得通红，但还是站在门口不走时，他才站起来，走向门口。“什么事？”柳林问得很淡漠。

  女生没有说话，拉着柳林的手，就往走廊外面走去，柳林甩开手，站在门口不动，见女生紧张地回过头来，才跟在她的后面，往学校操场上的草坪走去。

  PS:明天就要入V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