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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裡(現代番外)-由萬聖節幾乎寫到光棍節的番外
作者:eri      更新:2014-11-08 07:05      字数:0
被人用力搖了幾下,我睜開眼睛,看見一個陌生女人站在我身邊,道:「要起來了。」她大概看我已經被搖醒了,就轉身走到一旁去。

我呆呆盯著那個女人──白色的護士服、陌生的女人…不是蕙蘭!

我猛地整個人從沙發彈起,頭上的燈管、窗外的車聲,背對著我的陌生護士,按動電熱水器令它泊泊流出熱水…天啊!我回到現代了!!!

還沒來得及為自己重回廿一世紀歡呼,就看到面前的鏡子反映的一張年輕的陌生面孔──大約只有二十歲,身穿玫紅色實習護士制服的年輕女生。

我大吃一驚──不會吧!!!

雷歐力,你又搞錯了嗎???!!!

這外星人到底在搞什麼!!!

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我幾乎要脫口而出罵三字經了!

雷歐力你馬上出來!別把老娘胡亂穿到現代,就想交差了事!

忍不住凌空揮了幾拳以洩心中怒火,那個把我叫醒的陌生護士轉過身來,奇道:「阿May,熱身操還做不夠嗎?是時候出更了。」

出更?低頭看看身上的護士服,我不禁僵住──我哪裡懂得做護理工作?靜脈注射之類的,我一個軟件工程師哪裡會做?穿誰不好,就算穿越一個街市賣菜的,我都能撐好幾天。穿越成護士這種專業人員,你叫我怎樣裝?

在穿回現代的三分鐘內,我被逼面對第一個困難的決擇:我到底是要先裝著,然後等雷歐力來救場,還是乾脆馬上裝病──先逃離這裡
再說?

白衣護士明顯是「我」的上級,看了看腕錶,嚴肅道:「是時候去量血壓了,別在這裡磨磨蹭蹭!」她搭著我的肩膀,不容分說把我推到原本身處的休息室門外,隨即關上門。

我萬分糾結的站在房門外,打量四周──如果我現在馬上裝死逃離,會不會讓這個無辜被穿越的護士學生被處分,害她實習失敗無法成為護士?但我能裝得下去嗎──眼前一大堆病房,我連到底要去給誰量血壓也毫無頭緒。

這時,一個跟我同樣穿著玫紅色實習護士制服的小個子女孩,推著一個帶輪子的儀器向我走來,道:「阿May,你還在這發呆啊,我們從A房開始吧!」

太好了!我暗暗握拳──實習護士不用單獨工作,還有機會蒙混過去。

於是,我默默跟在小個子身後,偷偷研究她推著走的儀器──太好了,跟老人院所用的是同一個型號的電子血壓計,這東西我會用耶!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跟著小個子進入病房,來到第一個病人的床邊,我馬上搶著去擺弄血壓計,然後把我完全不懂寫的病歷紀錄簿交給小個子。

電子血壓計果然是好東西,只要圍繞在正確的位置上,數據就會出來──真是簡單得連猴子都會用!

從緊張兮兮到淡定下來,我們兩人順利地完成了四個十人大病房的工作,轉眼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我抹了抹因為緊張和忙碌而出的汗水,看了看另一邊還有一整排小病房,心想光是量血壓我大概就可以混過一整天了──至於下班之後要怎樣混,到時再說!

忽然小個子輕輕拐了我一下,小聲道:「喂!妳要不要一個人去C1?這個時間那個人早該來了。」然後曖昧地用下巴指向一個方向。

我一頭霧水,但不管小個子到底什麼意思,我真的沒她不行,於是答道:「我們一起去。」

小個子一臉驚奇地道:「妳轉性了嗎?妳不是一直想跟那個人單獨相處一下,聊幾句也是好的?」她笑了笑,佯踢了我一腳:「沒膽子了?」

作為女生,小個子這種語氣讓我馬上懂了──現在我頂著的這位叫阿May的護士,原來有個心儀對象,而且她一直想接近人家。這裡是女外科病房,看來這位心儀對象不是醫生,就是病人家屬。

我含糊地答道:「我們是一組的,突然有一個人不見了,會很奇怪。」

小個子翻了翻白眼,道:「好啦,我就當一下人肉佈景板。不過我覺得妳還是算了吧,誰不知道他心裡只有自己的未婚妻?那個現代情聖,未婚妻昏迷之後,天天守著都快半年了,要是他真的拋棄昏迷的未婚妻選了妳,妳真的受得了嗎?」

我唯有低下頭來,含糊答應,心裡倒是開始理解──哪個女孩子不憧憬對自己長情又專一的男人呢?小妮子對那個「現代情聖」有點動心,也是人之常情。轉念又想:還好聽著兩個人並不熟,倒不怕一看到人就穿幫。

於是,我胡裡胡塗的被推到C1病房的門外,看到裡面那個人,差點失聲驚呼。

阿嗣!?

小個子護士忽然歎道:「確實長得很帥,不過可惜有未婚妻啦!」

我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可是我不可能認錯人!

阿嗣似乎並沒留意外面有人,他面向著房門,坐在床邊半趴著,似乎跟床上的病人正在親密地聊天。病人面朝裡地側躺著,全身蓋著被子,只看到病人頭上戴著卡通片常見的那種三角型睡帽。阿嗣笑咪咪地一手抓著床上的病人的手,一手抓住睡帽尖端的毛球,輕拂病人臉上去逗弄人家。

我呆了半晌,小個子護士輕輕撞了我一肘:「這樣子站在外面看,也可以看呆了?你真是沒救了!」

我忍不住問道:「這未婚妻…」是什麼回事啊?

──幸好還及時忍住了後半句。

小個子護士有點奇怪,問道:「怎麼啦?他每天都是這樣子對著未婚妻說話的…」頓了一頓,好像恍然大悟:「吃醋啦?我就說了,這個人妳還是別想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呢?」

我又看了一眼,心裡非常不舒服──阿嗣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了?這個到底是誰?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他之前明明幾乎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啊…

小個子護士忽然嘆道:「唉!我先去搞定其他房間,妳看夠了就進去吧。」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推著血壓計就走了。

我看著她離去,一陣無措──連血壓計都推走了,那我要用什麼藉口進去?

可是…我實在忍不住了──這真的是阿嗣嗎?這個未婚妻又是什麼回事?

我硬著頭皮走進門內,阿嗣發現了我,抬頭一笑,招呼道:「馬姑娘來了,是時候檢查了嗎?」

我含糊地點了點頭,盯著阿嗣跟床上的女人十指緊扣,說不出話來──這個聲音,和面對不太熟的人客氣的表情態度,確實一模一樣。

阿嗣慢慢站起來,然後俯下身去,在病人頭頂上輕吻了一下,溫柔地在女人的耳邊說:「姑娘來檢查了,我們轉個身,來!」接著他揭開被單,把床上的病人牢牢抱著,翻過她的身體,讓她從側臥變成仰臥。

看到阿嗣和那個女人親密的樣子,我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就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腦裡忽然一片空白,只懂呆呆站在一旁。

但當我看清楚病人的樣子,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退後一步。

這是我熟悉到了極點的人,但我卻從來沒試過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她的臉。

──這個人怎麼會是「我」???

看到我的反應,阿嗣明顯覺得有點奇怪,疑惑道:「怎麼了?」頓了一頓,語氣有點緊張起來:「馬姑娘,是不是佳佳怎麼了?妳看到什麼問題了嗎?」他的視線馬上轉回床上那人身上。

我猛地抬頭一看,床頭病人的名牌上,確實寫著「張惠佳」。

我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驚嚇還是疑惑,是清醒還是做夢──床上的「張惠佳」,據說是阿嗣的未婚妻…

到底為什麼我回到現代,居然沒有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怎麼我會變成阿嗣的未婚妻了???

慢著!難道我不是穿回原來的地方,是跑到雷歐力所說的某個「平行世界」去了?

──對啊,這樣的話,一切就可以完滿解釋了!

我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呃…方生…」我試探地叫道。(香港人習慣省掉中間的「先」字,直接叫X生)

阿嗣馬上轉過頭來,問道:「到底怎麼了?」

──姓氏也對了,果然就是阿嗣。

我一邊憋扭,一邊囁嚅道:「張小姐沒事,我只是肚子忽然痛了一下…」接著乾笑了幾下。

阿嗣一楞過後,好像鬆了一口氣,馬上回復他那個樣板親切的樣子,道:「沒事就好了…馬姑娘你不舒服嗎?」

我打個哈哈,道:「是肚子餓了沒時間吃飯而已。」阿嗣看狀也沒追問,我連忙把床尾那個病歷拿起,裝模作樣地看起來──這個「張惠佳」的入院時間剛好就是我出事的那個晚上,現在已經住院快半年了。

根據雷歐力所說,每個時間接點都可以伸展出不同的分支──搞不好這個時空的張惠佳,剛好就跟阿嗣是一對?

感覺有點詭異,不過剛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消失了──如果這個張惠佳跟方文嗣也像我們一樣從小認識,這種發展也算是合情合理。

接受了自己身處另一個時空之中,我整個人平靜下來。阿嗣看我自顧自的在「工作」,也沒管我,只是重新坐在床邊,握著「張惠佳」的手,微笑看著她。我於是偷空仔細觀察阿嗣的樣子,發覺他瘦了不少,臉上有掩不住的疲憊。

我忍不住問道:「方生,你還好吧?我看你好像很累,而且你有點太瘦了。」

阿嗣笑了笑,道:「沒事,最近家裡請了外傭打理家務,我可以專心照顧佳佳,我不累。」頓了一頓,抬頭道:「對了,馬姑娘你還不知道吧?我的外傭叫瑪利亞,是個中年的菲律賓女人,她會來給佳佳收拾換洗衣服。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補購的,妳跟她說一下就好,我下班就會馬上買過來。」

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會跟其他人也說一下…」轉念一想,又道:「永興街那邊那家興記的湯不錯,是老闆娘每天親自煲的,我以前都買回家…我的意思是我有試過,你有空買來喝,對身體好的。男人太瘦也不好,多吃點肉,才能長肉。你喜歡…呃…讓菲傭去電器道街市的三號魚檔買海鮮,那一檔比較新鮮。」

阿嗣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天后?」

我心中一凜,道:「紀錄上有寫的,你是緊急聯絡人嘛!」應該是吧?不然張惠佳出了事,還能聯絡誰?

阿嗣點頭道:「原來如此。」笑了笑,又道:「怎麼你說的跟佳佳一樣呢?這些我都知道啊,她平常去買菜的時候,我都跟她在一起。」我含糊地嗯了一聲。

似乎這個時空跟我原來的非常接近。

我左弄弄右弄弄,看到小個子推著血壓計走過,連忙把人招進來──真有點裝不下去了。

量血壓時我刻意打量,這個「張惠佳」的右小臂,也有一道隱約可見的疤痕──重合度越來越高了!

磨磨蹭蹭弄好之後,小個子忽然說:「我先去其他病房,妳在這裡聊一下吧!」說著把東西收起推走,留我一個在原地。

聊什麼啊?我有點尷尬地看了阿嗣一眼,他沒表示什麼,只笑了笑。

老實說,雖然情況很詭異,他大概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阿嗣」,但好幾個月沒見,我真的想他了,很想跟他聊聊。從十三歲起,我沒試過離開他這麼久──就連去留學那一年,他也來看過我好幾次,那時連阿恆都沒有來。

可是,這個「阿May」跟他也不熟,有什麼好聊的?

我想了想,終於想出一個籍口:「呃…方生,其實我們只是在擔心你。在照顧病人之餘,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這話真是說多憋扭就有多憋扭──尤其是當那個病人就是「自己」的時候。

阿嗣點了點頭,一邊說話一邊溫柔撫摸著「那個」未婚妻:「其實李姑娘之前也跟我談過,我懂的,她現在只能依靠我,我一定不能倒下。所以我才請了外傭回家讓她負責雜務,等一下她還會送飯來給我,營養方面不會有問題的。」

「那心情呢?」我越仔細看他,就越看得出他平常表情下面的憔悴。他不是那種杞人憂天的個性,甚至不是個喜怒形於色的人,這麼多年來我都沒看過他這種樣子──搖搖欲墜,情緒快要繃不住的樣子。

他垂頭看著床上的人,低聲道:「等她醒過來,我就好了。」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神,我依然看得到籠罩在他心上的陰霾。

看著他這樣子,我的心很痛。

我嘆了一口氣,習慣成自然地走到他身邊,伸出雙手用力捏著他兩邊肩膀,一邊搖晃他的身體一邊道:「不要難過,如果她知道你在等她,就算拼了命也會回來你身邊的,天主也會保祐你們,沒事的。」

我低頭向他一笑,四目交投之際,看到阿嗣震驚的看著我,我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現在是「馬姑娘」。連忙後退兩步,窘迫地胡言亂語:「我…不好意思…我習慣了…我只是…呃…不好意思…」

他眨了眨眼睛,道:「馬姑娘家裡也有弟弟吧?」說著笑了笑:「怎麼我覺得妳跟佳佳挺像的?她看到我心情不好,常常會這樣捏我。」

我搔了搔頭,乾笑兩聲──當然像,我跟她應該算是分身吧?

他轉頭專注地看著床上的人,低聲道:「不管怎樣,我都等她。我懂她,她一定也在努力。」

看著在床上的人,我一陣感觸,於是合上雙掌,低頭祈禱:求天主賜福給這個張惠佳,祢讓她擁有這個既是情人,又是知己的伴侶,請祢務必讓他們終身相守。跟我有著相同名字、相同樣貌的張惠佳,我誠心祝福妳,快點回到一直等待妳的人身邊。

專心祈禱中忽然有人在我肩上一拍,喚道:「喂,阿May!」我吃了一驚,不禁後退了一步,卻踩在一個圓形的東西上,還來不及慘叫,就整個人嘭的一聲倒下。

「啊!」我驚跳起來,漆黑中身邊卻突然伸出了一條有力的手臂,把我整個人摟入懷裡,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又夜驚了呢?做噩夢了?」

我呆了半晌,試探道:「燁兒?」

「嗯?還在害怕嗎?」說著我被摟得更緊。

一陣失落感襲上心頭,我胡亂敷衍了一下,聽得身邊人的呼吸又沉重起來,似乎已進入夢鄉。

是夢,而不是雷歐力又搞錯了…

我輕嘆一口氣──果然沒那麼簡單就回得去…

不過也好,如果我真的又穿成別的人,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至於夢裡的方文嗣和張惠佳…

我閉上眼睛,默默祝願──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