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者：律輕 更新：2014-08-20 02:25 字数：0
楔子
時值正午，一名看來孱弱不堪的男子正直挺挺的站在江湖中人稱〞救死不救活〞的邪醫──允無仇的住處外動也不動。由其乾裂曬傷的唇瓣及慘白的臉色看來，此人似乎已在此處站了許久。
夏日的陽光向來熾烈，更遑論是正午時分，但此人卻彷彿完全無視於烈日高溫似的，就只是這麼靜靜的站立原地不言不語。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轉眼間，又是日落時分，但屋外男子卻還是絲毫沒有動搖的站在原地，他默默的守在允無仇的屋前七日，每日從早守到晚。
允無仇不知他究竟是由幾時站到幾時，只知道每天當他醒來之時，人便已經站在那兒，而到了他要就寢時，也還是可以看的見那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想怎樣，早告訴他不醫了，可是他卻像幽魂般的天天守在他門前，讓他看了就礙眼！
記得在他來求醫的第一天，他便告訴過自己，要求醫的是他家小妹，因為患疾嚴重，尋常先生都說沒的治了，可是因為他與小妹感情甚篤，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就這麼過一輩子，因此才會來向名滿江湖的他求醫。
允無仇不明白，不過就是妹妹罷了，有重要到讓他拿自個兒的命開玩笑，一連七日頂著豔陽強光的來求他醫治嗎！？他怎麼想都覺得怪！
但是比起怪，此刻他的心裡頭卻更是煩躁，畢竟嘛，連著七天，每天都有個討厭鬼屹立不搖的站在自家門前，而且還是大門一開就能看到的那裡，誰能吃的消、誰能不火大啊！更別提他向來就沒什麼耐心了。
因此，當第八天一早，允無仇晨起時一開門，發現那名男子又站在門外的時候，他的惱怒頓時泉湧而出，臉上神色更是陰寒駭人。
「你每天這麼站，不累嗎？」咬牙冷問，允無仇滿布殘戾的目光中有著嗜血的衝動。
聞聲，男子抬頭看著八日來初次開口的允無仇，眼中滿是堅定。
見他一付無所謂的模樣，允無仇心裡更惱，當下自袖中亮出利刃，鬼魅般的身形迅即來到男子身前一把抵住他的咽喉，寒聲道：「你不累我看的都煩了！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讓你再也不能煩我！」
話落，就見男子的神色絲毫未變，眼中仍是執著的淡道：「只要先生能答應為舍妹醫治，在下任憑先生千刀萬剮，也絕無怨言。」
「你──」見他似是連死也不怕，允無仇心中怒火更熾，眼神也變得更為狠戾。
不想讓他繼續留在這兒煩他；又不甘順了他的意的前去為他妹妹醫治，允無仇為著威脅不了他而感到氣怒難當，畢竟，一個連命都不看在眼裡的人，又有什麼事能讓他痛苦呢！
正當他憤恨難平之時，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是啊，他是連命都不要了，可是……他這兒也有的是讓他生不如死的東西不是嗎？哼呵……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替你妹妹醫治……。」
「多謝先生……」
「不用謝的這麼快，我還沒說出我的條件呢。」打斷了男子的話，允無仇沒好氣的提醒著。
聞言，男子滿臉誠懇，恭敬的說道：「先生有何要求請直言無妨，只要在下做的到，必會全力以赴。」
「好！那麼你就聽清楚了，我的條件。」見他一臉恭敬，允無仇不屑的撇撇嘴，冷道：「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但是……因為你礙到了我的眼，所以，如果要醫治你妹妹的話，你得把你的雙眼留下！」
乍聞此要求，男子的臉上微有猶豫，允無仇見狀心裡大為快活，豈料，高興還不過片刻，男子便一臉慎重的請求道：
「可以！但是，能否懇請先生在治好舍妹後再取走我的雙眼呢？」
「什麼！？」
「因為我想看到她完全復原的模樣，所以……懇請先生答應在下的不情之請！」
「我答應你！？我瘋了才會答應你！」允無仇怒火狂燃的盯著眼前男子，口氣裡滿是不屑。
「等我醫治好你妹之後再取你的眼，到那時，只怕你早逃之夭夭、不知所蹤了，我上哪兒去找你！」
「不會的！我一定會遵守約定，將雙眼獻給先生您的。」男子一臉緊張的保證著：「若先生不信，大可在我身上用藥甚至用毒，只要能讓我看到舍妹恢復，先生就是取走我的命也無妨，懇請先生答應！」
看著眼前男子誠摯的請求，允無仇的心裡又是一陣不快，只見他沉吟好半晌後才終於再次開口道：
「好！那麼，我就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無論你妹是否完全復原了，我都要取走你的雙眼！但是，因為你讓我白等了一年，所以這一年的時間，我要你用今後每個月都得承受蝕心瀝血之苦來交換，你……願意嗎？」
幾乎沒有考慮，男子立刻便點了頭，眼中還滿是感激的說道：「多謝先生成全！」
「你、你──」看到他不加思索的模樣，允無仇心中又是一陣挫敗，不由惱火的咬牙問：
「連考慮都沒有，你當真聽清楚我說了什麼嗎？你又真的想明白了，答應之後會是什麼後果嗎？」
「是，我聽的十分明白。」
「但是你卻一點也不害怕、不猶豫？」
聞言，男子似是輕顫了一下，片刻後才幽幽說道：「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親眼看見他原諒我的時候，所以，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後悔的。」
男子語音輕柔的開口說著，可臉上表情卻大相逕庭的異常堅決，看著男子這種表情，允無仇原先怒然的神情倏忽變得陰沉冷凝、複雜難辨，咬牙再次威嚇道：「我再說一次，你答應之後，我可不會接受任何權宜或其他交換條件的，我要的，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命，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可不能代替的，你真的明白？」
「是，我明白。」仍是一逕的溫順執著。
聽完他的話，就見允無仇沉默的盯著男子又看了好一會兒後，才冷哼了聲轉身走進屋裡，半晌後，當他再次自屋內走出時，手中便已多了個黑色瓷瓶。
不多招呼的一把將瓷瓶丟給了男子，允無仇寒聲說道：「裡頭是青玉勾魂丹，吃了並不會死，只是會每個月……生不如死！你把它吃了，從今以後，每個月的十五，你就得承受勾魂丹蝕心之苦，至死方休。」
接下了瓷瓶，男子神情木然的看著它好半晌後便默默的倒出了裡頭的藥丹一吞而下，而倆人的約定，也就此成立。
～～ 待續 ～～
時值正午，一名看來孱弱不堪的男子正直挺挺的站在江湖中人稱〞救死不救活〞的邪醫──允無仇的住處外動也不動。由其乾裂曬傷的唇瓣及慘白的臉色看來，此人似乎已在此處站了許久。
夏日的陽光向來熾烈，更遑論是正午時分，但此人卻彷彿完全無視於烈日高溫似的，就只是這麼靜靜的站立原地不言不語。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轉眼間，又是日落時分，但屋外男子卻還是絲毫沒有動搖的站在原地，他默默的守在允無仇的屋前七日，每日從早守到晚。
允無仇不知他究竟是由幾時站到幾時，只知道每天當他醒來之時，人便已經站在那兒，而到了他要就寢時，也還是可以看的見那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想怎樣，早告訴他不醫了，可是他卻像幽魂般的天天守在他門前，讓他看了就礙眼！
記得在他來求醫的第一天，他便告訴過自己，要求醫的是他家小妹，因為患疾嚴重，尋常先生都說沒的治了，可是因為他與小妹感情甚篤，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就這麼過一輩子，因此才會來向名滿江湖的他求醫。
允無仇不明白，不過就是妹妹罷了，有重要到讓他拿自個兒的命開玩笑，一連七日頂著豔陽強光的來求他醫治嗎！？他怎麼想都覺得怪！
但是比起怪，此刻他的心裡頭卻更是煩躁，畢竟嘛，連著七天，每天都有個討厭鬼屹立不搖的站在自家門前，而且還是大門一開就能看到的那裡，誰能吃的消、誰能不火大啊！更別提他向來就沒什麼耐心了。
因此，當第八天一早，允無仇晨起時一開門，發現那名男子又站在門外的時候，他的惱怒頓時泉湧而出，臉上神色更是陰寒駭人。
「你每天這麼站，不累嗎？」咬牙冷問，允無仇滿布殘戾的目光中有著嗜血的衝動。
聞聲，男子抬頭看著八日來初次開口的允無仇，眼中滿是堅定。
見他一付無所謂的模樣，允無仇心裡更惱，當下自袖中亮出利刃，鬼魅般的身形迅即來到男子身前一把抵住他的咽喉，寒聲道：「你不累我看的都煩了！信不信……我一刀殺了你，讓你再也不能煩我！」
話落，就見男子的神色絲毫未變，眼中仍是執著的淡道：「只要先生能答應為舍妹醫治，在下任憑先生千刀萬剮，也絕無怨言。」
「你──」見他似是連死也不怕，允無仇心中怒火更熾，眼神也變得更為狠戾。
不想讓他繼續留在這兒煩他；又不甘順了他的意的前去為他妹妹醫治，允無仇為著威脅不了他而感到氣怒難當，畢竟，一個連命都不看在眼裡的人，又有什麼事能讓他痛苦呢！
正當他憤恨難平之時，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是啊，他是連命都不要了，可是……他這兒也有的是讓他生不如死的東西不是嗎？哼呵……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替你妹妹醫治……。」
「多謝先生……」
「不用謝的這麼快，我還沒說出我的條件呢。」打斷了男子的話，允無仇沒好氣的提醒著。
聞言，男子滿臉誠懇，恭敬的說道：「先生有何要求請直言無妨，只要在下做的到，必會全力以赴。」
「好！那麼你就聽清楚了，我的條件。」見他一臉恭敬，允無仇不屑的撇撇嘴，冷道：「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但是……因為你礙到了我的眼，所以，如果要醫治你妹妹的話，你得把你的雙眼留下！」
乍聞此要求，男子的臉上微有猶豫，允無仇見狀心裡大為快活，豈料，高興還不過片刻，男子便一臉慎重的請求道：
「可以！但是，能否懇請先生在治好舍妹後再取走我的雙眼呢？」
「什麼！？」
「因為我想看到她完全復原的模樣，所以……懇請先生答應在下的不情之請！」
「我答應你！？我瘋了才會答應你！」允無仇怒火狂燃的盯著眼前男子，口氣裡滿是不屑。
「等我醫治好你妹之後再取你的眼，到那時，只怕你早逃之夭夭、不知所蹤了，我上哪兒去找你！」
「不會的！我一定會遵守約定，將雙眼獻給先生您的。」男子一臉緊張的保證著：「若先生不信，大可在我身上用藥甚至用毒，只要能讓我看到舍妹恢復，先生就是取走我的命也無妨，懇請先生答應！」
看著眼前男子誠摯的請求，允無仇的心裡又是一陣不快，只見他沉吟好半晌後才終於再次開口道：
「好！那麼，我就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後，無論你妹是否完全復原了，我都要取走你的雙眼！但是，因為你讓我白等了一年，所以這一年的時間，我要你用今後每個月都得承受蝕心瀝血之苦來交換，你……願意嗎？」
幾乎沒有考慮，男子立刻便點了頭，眼中還滿是感激的說道：「多謝先生成全！」
「你、你──」看到他不加思索的模樣，允無仇心中又是一陣挫敗，不由惱火的咬牙問：
「連考慮都沒有，你當真聽清楚我說了什麼嗎？你又真的想明白了，答應之後會是什麼後果嗎？」
「是，我聽的十分明白。」
「但是你卻一點也不害怕、不猶豫？」
聞言，男子似是輕顫了一下，片刻後才幽幽說道：「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親眼看見他原諒我的時候，所以，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後悔的。」
男子語音輕柔的開口說著，可臉上表情卻大相逕庭的異常堅決，看著男子這種表情，允無仇原先怒然的神情倏忽變得陰沉冷凝、複雜難辨，咬牙再次威嚇道：「我再說一次，你答應之後，我可不會接受任何權宜或其他交換條件的，我要的，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命，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可不能代替的，你真的明白？」
「是，我明白。」仍是一逕的溫順執著。
聽完他的話，就見允無仇沉默的盯著男子又看了好一會兒後，才冷哼了聲轉身走進屋裡，半晌後，當他再次自屋內走出時，手中便已多了個黑色瓷瓶。
不多招呼的一把將瓷瓶丟給了男子，允無仇寒聲說道：「裡頭是青玉勾魂丹，吃了並不會死，只是會每個月……生不如死！你把它吃了，從今以後，每個月的十五，你就得承受勾魂丹蝕心之苦，至死方休。」
接下了瓷瓶，男子神情木然的看著它好半晌後便默默的倒出了裡頭的藥丹一吞而下，而倆人的約定，也就此成立。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