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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阿嚏！！”东方启猛地打了个喷嚏，勒住马，将身上貂氅裹了裹，放眼向远方望去。

  “爷？”王效虎也勒住马，靠上来问。

  东方启抬手打断他，说：“无碍”，他侧身问王效虎：“前方可是并州？”

  “回主子，前方不过百里便是并州城。”王效虎指着一个方向。

  东方启点点头，翻身下马，王效虎跟着他也翻下马，跟他走到到道边。东方启靠上一棵松树，双手抱于胸前，命令道：“传令下去，一队入夜后拿令牌进城，取了补给与到城北五十里与我们汇合。”王效虎抱拳领命，跟着请示道：“那马匹呢？”

  “暂且不换。”东方启毫不思索回道。说话间，一个名兵士送上来一份飞鸽传书，东方启接下，认出来东方越的暗记，拆开看过，又默不作声收起，跟王效虎说：“传令原地休息，入夜后再行军，绕城走北，子时前与一队汇合。”

  “末将领命。”

  东方启一路与兵士们同吃同住，与普通军将无异，数日下来，自是与众人打成一片；将士们亲身经历过，均觉得东方启待人谦和，完全不摆架子，平添好感；又见他一路走来全按军规作为，更感有幸能同他并肩作战。

  天色渐暗，东方启见兵士们已经起炊，且热闹胜过平日，便走过去看看。走近了，才见到趁着休憩的功夫，几人入林子捕几只野兔来，此时刚扒干净了搭上火，却是要烤来吃。眼尖的人看到他，站起身来行个军礼，纷纷道：“爷！”

  东方启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温和言道：“不必多礼。”然后，遍寻了一处就地坐下，听着众人闲聊，看着兔子逐渐由粉红烤至金黄。那主炊的士兵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先行撕了一只兔子腿送到他这里。

  “主子，您尝尝！”

  东方启连日都是军粮做膳，见到兔子腿，也不多做他想，拿起来胡乱一吹，咬下一口来。焦香油润，外酥里嫩，东方启馋虫勾起，三下两下吃掉大半，才发现那炊兵一脸紧张望着自己。

  “唔，荒野炊食，别有风味”，东方启评价道：“莫守着我了，快去分与众人享用！”

  那人见他不甚满意，眉眼笑开，大声应道：“得令。”

  过不多久，王效虎带了这几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中间压了个人。

  “报”，王效虎径直向他走过来，“末将方才去巡营，前营的哨岗自林中见此人鬼鬼祟祟，押来让爷定夺。”说着，王效虎向边上一让，手下将那人推向前来。东方启脸上严肃起来，双眼寒光逼人，细细审视眼前被绑之人。

  那人服饰奇特，却也算汉族款式，推搡间手腕脖子带了皮外伤，此时和他对上眼，慌忙一跪，求饶道：“这……这位军爷，小的只是路过，并非坏人，求军爷饶命。”说话间，这人不停给东方启磕头。

  此地距同虎关只剩三四日路程，双方即将开战，前锋探子自然不会在少数，此人傍晚时分出现在城外百里开外树林里，实在蹊跷。东方启心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给王效虎使了个眼色，居高临下问道：“既然路过，你倒不妨说说，从何而来，去往何处？”

  那人唯唯诺诺，泣不成声，答道：“小人乃是同虎关一住户，只因近日眼看着战事要起，便急急难奔，想去开封府投靠亲戚。”

  东方启“哦”了一声，似是信了他的话。这时，王效虎抱拳说道：“爷，这荒野乡间，天色已晚，此人却在林中急急赶路，甚是可疑，属下斗胆，此人当诛。”

  东方启认同地点点头，那人见东方启点头，立时忙慌起来，哭诉道：“军爷，军爷！小的出了同虎关原是走官道大陆路，无奈这几日悍匪强夺无辜，小人的驴车也被抢了去，身无银两，又怕再遇到恶人，便改走小道，只求速速逃命。”看东方启和王效虎他们无动于衷，又是几个响头：“军爷，小的句句属实，不信……”，他似想起什么向身后看去，然后很看到救命草般，边哭边笑地说：“那位军爷手上的包袱，自是小人的。还望军爷明察！”

  东方启又“哦”了一声，一招手，那位兵士将包袱呈上，王效虎抖开包袱，里面衣物散了一地。

  “可有可疑之物？”东方启懒懒一问。

  王效虎刀不出鞘翻了翻，答道：“并无。”

  东方启狐疑地盯着那一地散物看了片刻，起身越过跪在地上之人，走进那团散物，边走边从怀中抽出一方锦帕，隔着帕子，将那地散物逐个捏起来细细看过，淡淡“嗯”了一声，起身返回之前落座的地方。期间，他用帕子将手擦了擦，恰好丢下离那人不近不远的地上。

  贵族高管官讲究，沾过下等之物的帕子丢掉丝毫不稀奇，他这一丢随随便便，转身他和王效虎双双将那人死盯住帕子那一瞬的眼神看在眼里。

  “既是去投奔亲戚，便速速上路吧！”东方启似是放下了戒心，闲闲说道：“给他几锭碎银，当作盘缠。”王效虎听命，摸出点碎银丢在那团散物之中。”

  那人被松了绑，又磕过几个头，不停念叨：“谢军爷不杀之恩。”匆忙拾起银子，胡乱报抱了点换洗衣物，包袱也不要，便朝南跑去。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东方启嘴角终于挂上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