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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上)
作者:樓非      更新:2015-11-01 00:37      字数:0
  玩了七、八天,京城就快马来了信请淮钧尽快回去,他才收起信,又马上来了第二封,只能扫兴地告诉陈璞他们后日就启程回去。陈璞因而闷闷不乐了一整天,任淮钧找了多少好玩的东西,好吃的食物,他还是只瞥了一眼,竟无动于衷。

  半夜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闭着眼睛,却怎样都睡不着,一旁的淮钧也被他弄得不能成眠。淮钧一手搂住他,问:“璞儿,你不想回去吧?”

  “嗯。”陈璞沉沉地应了声。

  “我答应你,我们再找个好日子出来。”

  陈璞拨开淮钧的手,翻个身,答道:“好吧。”忽然,他又坐了起来,说:”我去收拾包袱吧。“

  淮钧一把拉住他,“璞儿,别闹,这么晚了,明天再收拾,好吗?”

  “我明天要去一个地方,现在就要把东西收拾好!”陈璞急躁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只是总觉得这趟扬州之旅还差点什么,差个地方吧,一个一定要去的地方。

  “去哪?”淮钧顺着他意坐起来,看着他点起蜡烛,忙忙碌碌地把东西统统放在桌上的布里。

  “不知道。”陈璞顿住手,垂着眼睛说:“你就陪我去吧。”

  “好好好,我陪你,那我们快点儿睡,明天早点起床。”淮钧哄到,见陈璞还是不愿意停手,他只好赤足下床,走到他身边帮忙。

  然而一靠近他,就见他流着两行泪水,在烛火的照耀下格外的亮、格外的揪心。

  淮钧一阵心慌,连忙问:“璞儿,你怎么哭了?你哭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陈璞擦着眼泪,却怎么都压止不出泪水流出,似乎是一颗心被堵得慌了,不哭不行,偏偏他也不明白自己哭什么。

  良久,淮钧哄得什么办法都没有,陈璞也哭得累了,他见机半抱半推地将陈璞带上床了,而后无言地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人。

  “我不想回去。“陈璞还喘着气,那悲伤的眼又似乎回到了他的脸上,紧紧地盯着淮钧:“我们不要回去了,好不好?”

  “璞儿!别说了!”淮钧急躁地喊道,差点儿控制不住已经到达顶端,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知道不行,好吧,我们睡吧。”说罢,陈璞就直接就往后趟去,没过一会,哭得累极了的他就沉沉睡过去了。

  淮钧见他睡了,先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内边,然后替他盖上被子,过后自己却没有躺下,而是依然坐在床上,盘着腿凝视着他。

  对于陈璞的情绪忽变,他多多少少是明白的,不就是他心底里还是想离开皇宫,就算他忘记了一切,他还是想走。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清楚无论他再怎样欺骗自己,陈璞终有一天还是会记起的。

  这个念头使得他的睡意全消,陷在挣扎之中,突然间又拿不定主意该走与否。他忽而一笑,心底自嘲道——人啊,果真还是人啊。

  他叹了一口气,摸着陈璞的脸说:“如果有个毒药,你我吃了就忘记所有,单单记住彼此,那就好了。”

  陈璞拍走了脸上的手,翻了个身,抱住了淮钧的腿。

  太阳初升的时候,陈璞就醒了,一睁开眼,就见淮钧已经穿戴好了。他擦擦眼,昨晚眼中的伤悲似乎遗留在梦中,澄明得很。他对淮钧一笑,兴奋地说:“淮钧,我们今天就上山,城北那座山虽不算高,可是风景可好了!”

  淮钧什么也不问,只是对陈璞一笑,点点头。

  两个人在客栈买了一些干食,打包好了,天刚明亮起来就瞒着侍卫们,径自往城北那座山跑。山只是小山,没有名字,不过当地有个动听的传说,就把它叫做望夫山。当年陈璞偶然去了,偶然得知这个名字,结果就年年过去。

  他们到了山脚,风凌厉得很,飕飕地刮红了他们的脸,冻硬了他们的手。怕冷的淮钧打着寒颤,不断告诉自己:“大冬天不适合上山,还是回去吧。”然而他一看到陈璞兴致勃勃地笑容时,就打断了回去的念头,硬着头皮跟着他的步伐。

  一开始他们还一句搭一句的聊着天,到了半路,整夜未眠的淮钧一张脸已经苍白得渗人,陈璞连忙拉着他坐到一旁的石上,拿出水囊还有馒头给他。只是水和馒头早就被风吹冷了,淮钧只咬了一口,喝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陈璞着急地在一边踱来踱去,不想就此放弃,却又担心淮钧的身体。

  淮钧心里明白,就勉强一笑道:“我就是怕冷而已,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可是、可是……”陈璞的体力也用了一半,但要上山还是有余的,他就是怕淮钧出什么意外。

  “别可是了!”淮钧站了起来,“待会要是我走不动,你就背我上去吧。”

  “好!我背!”

  再走了一半,淮钧的胸口被吸进来的寒气挤压得疼痛,呼吸越来越急促,膝盖忽然一软,就摔在地上了,幸好扶着了旁边的树枝才不至于整个人滑下去。跟在他身后的陈璞慌忙上前,自责地说:“我们不去了,回去吧!”

  淮钧却在这个时候摇摇头,他已经看到了山顶的亭子,也明白了陈璞为何而来。莫说陈璞想去,他自己也想与陈璞一起去。

  “怎么不去了?你嫌我没用了?”淮钧摸摸陈璞的头,笑说:“你背得起我吗?”

  “背得起、背得起!”陈璞连声道,然后在淮钧面前蹲下来,再把他冻僵的手各自放到自己的双肩上,接着抱着他的退,咬紧牙关,一个用力就站了起来。

  淮钧本来就比他长得高壮,这一背自是费力十分。幸好这段日子他的身体也养得好了不少,距离山顶也就之差几步路,就是越走越高,北风越发凶狠。

  这十来步路用了陈璞浑身的力,淮钧默默靠在他背上,喘着气,来到山顶时,似乎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陈璞双脚虚软的跪下来,放下了淮钧。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太阳选在半空,倒添了一丝暖意。两个人相互扶着到了亭子,淮钧靠着柱子而坐,陈璞则靠在他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稍稍缓过气来,淮钧双手拥住陈璞,望着广阔的好风景,回忆往事起来,“璞儿,你记得我们有次偷偷溜到永宁寺看母后,回去的时候你崴到脚了,我就一路背着你回去,但是我们一回到皇宫,就被人捉住了。”

  “记得,那时我让你给我自己走,你偏不把我放下,怎么能偷偷溜回去呢?”

  “你倒好意思说,嗯?”淮钧笑道:“明明一放你下地,你就哇哇乱叫。”

  “你该随得我叫,痛嘛,叫叫也不可以吗?”

  “敢情这事又是我错了?”淮钧无奈地问,下一刻陈璞回头佯作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他马上投降道:“对,对,我错了,给哥笑一个吧。”

  “不要!”陈璞别开脸说。

  风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不过依偎在一起,暖得入心。淮钧突然收起笑脸,望着远方,沉声道:“璞儿,母后早就不在了。”

  陈璞先是一惊,悲从中来,心里倒是极快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点点头,应了声“嗯”,又说:“我们回去后就去看看娘娘。”

  “好。”淮钧从他的腰摸到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目光坚定,“璞儿,回去之后,如果你想走,我们就走。从前我选错了,不能再错。”

  陈璞心里一动,却不敢相信地回头望着淮钧,问道:“可以吗?你能说走就走吗?”

  “不能就偷走,要是你崴脚了,我就背你走;我累了没力气了,你就背我走。”淮钧靠近陈璞的脸,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而后指着远方,问道:“你说,我们在这里可以看到京城吗?”

  分明是不能的,陈璞却确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大声道:“当然能!”

  那一刻,淮钧终于彻底明白过去三年他在想念陈璞的时候,陈璞对他又是何等的思念,然后就明白了陈璞心里想走,最想的是和他走;他心里,最爱的还是他。

  他既然不能失去陈璞,他们又彼此相爱,为何不为他放下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