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樓非 更新：2017-09-04 17:45 字数：3097
昭和殿的风光最好，种了一树树玉兰花，白花在绿叶中迎风摇曳，箫声随风而来，风里带着玉兰花香，好不清雅。
淮钧示意身后的宫婢和太监退去，默默地伫立在花香之中，含笑地看着眼前比玉兰花还要好的风光－－正午时分，阳光在叶的隙缝间洒落，落在树下的青丝上。
自年幼时遇上陈璞，淮钧就知道陈璞是这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清秀俊逸，尤其一双眼睛，干净澄明，使他添了几分出尘气。
他一直伫立着，直到一曲罢了，陈璞才对他一笑，问道：“好听吗？喜欢吗？”
“此曲只应天上有。”淮钧捧场地说，走到陈璞身边，拿出手帕替他抹去额角的汗，“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
“早就看见了，就是想让你听听。”陈璞举起萧，摸着上头经年累月而来的细纹，叹道:“吹了这么多年，久了，声色也差了。”
“嫌弃过我，又嫌弃这玉屏箫了？”
“没——有，小人——不敢。”陈璞夸张地把话拉长，再喃喃道：“不就是说说而已吗？”
淮钧低笑了两声，伸手接过玉屏箫，“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当然像酒一样越久越好，再好的声色可都比不上里头的情谊。我的情谊，自是矜贵。”
“哎呀！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羞？谁会像你这样说话？”
“情之所钟，还讲什么羞不羞？我都恨不得把整颗心掏给你了，更别说这层脸皮，不要也罢。”淮钧捏了捏陈璞的脸，笑道：“正好你脸皮这么薄，我把我的都撕下来给你好了。”
“你可别撕给我，你不要脸，我也不要你的脸――哈哈――”陈璞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真撕了，那该多丑？到时候别说我不认你，这昭和殿上下也没有人认你。”
“你敢不认我？”淮钧瞪大眼睛问道，又伸手挠他的颈窝，痒得他左闪右躲，“认不认我？认不认我？”
陈璞已经笑红了脸，马上投降，喊道：“认了认了，别说你没有脸皮，就是只剩下骨，我都会认。”
“璞儿乖，这样才乖。”见陈璞笑得高兴，他就趁机要求道：“今晚的宫宴你跟我去吧，我独自一个过去，多无聊。”
“不去。”陈璞收起笑容，别过头去，“昨晚就说了不去。”
“你就忍心让我在那边郁闷一整晚？”
“三皇子，我去了你也是郁闷，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场合。难道你又忍心吗？”
淮钧被陈璞看准了软肋，陈璞嘴角一个往下，他立刻就心软了，只得点头道：“不去也好，我也舍不得让别人见到你，还是藏着好。”
“谁让你藏了？”陈璞把箫收在腰间，牵起他的手往寝房里走，“来吧，我替你更衣。”
淮钧却搂着陈璞的腰，腻歪地说：“璞儿不喜欢被藏着，我就光明正大地牵着你、亲你，让人们羡慕羡慕。”
陈璞“扑哧”一笑，拍开淮钧的手，“你就乱想吧。”
他们回到寝房，那时阿福刚收拾出来，见到淮钧就弯腰行礼，“参见王爷。”
“阿福，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陈璞抢先说：“我和他谁爱乱想？”
这阿福比淮钧年长五岁，十岁就来了昭和殿，算得上看着二人长大，为人老实憨厚得很，陈璞最喜欢让他来评这个理，那个理。就是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明白，这个评理啊，处处让着陈璞就好了。
于是他想来想去，目光还是落到陈璞身上，坦诚地答道：“那当然是你，尽想些有的没的。”
“好呀！你就替他说话吧。”陈璞不讲理地瞪了两人一眼，径自进了寝房，不待淮钧进来就关上门了，然而不到一会，他又开门说：“你不是要更衣吗？”
“对，更衣。”淮钧无奈一笑，跟着陈璞进去。
陈璞为他选了一套墨绿绣金麟的华服，显贵得很，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份儒雅温文。他再拿起那块刻了“瑜”字的金牌替他挂上，一望，就知道是皇家子弟。过后，他就唤来几个宫婢，让她们替淮钧整理发冠，自己则退到一边。
那时候他偷偷地看着宫婢们灵巧白净的柔荑，暗自生羡。
天色才黄，就有太监过来催赶淮钧。淮钧却拖了好一阵子才愿意出去，一会说发冠歪了，一会说腰带没有系好。直到陈璞不耐烦了，他才说：“你等我回来。”陈璞连说了几声好，他才踏出寝房，迈开步伐离开――
越走越远。
这场宫宴算不上盛大，只宴请了一批重臣。当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左右丞相、郑太傅，还有彭将军，以及适逢来到天朝的羌国使者。他们都在前座，目光流连在舞姬之中，却是各怀心事，相信会专注于那七彩的缎带与裸露的腰身的就只有高坐于上的帝皇。
当淮钧到来的时候舞姬已经退下，他横扫各人一遍，把当今形势拿捏了几分，最后落在并排而坐，相谈甚欢的诺煦和永霆上。
“恭贺瑜王！”众人执起酒杯，道贺刚被封王的他。
诺煦和永霆也转过头，举着杯，注视着这个尚带青涩的弟弟，各有盘算。
淮钧动起脚步，向东座走去。等他坐下，上方的帝皇就开口道：“钧儿，今后要好好报效朝廷。”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淮钧答道，而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另一批舞姬穿着红艳衣裳，在筝声中缓缓起舞。
这时候他才仔细审视朝中的形势。
圣上已到知天命之年，龙体却已大不如前，然而太子未立，似乎仍在望王诺煦与艺王永霆中犹豫不定。当今朝廷就以望王与艺王分为两派，淮钧斜眼看向李丞相，他的轮廓与永霆有几分相像，是永霆的亲舅舅，也是永霆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
再看向脸目慈蔼的莫丞相，本朝有左右二丞相互相制衡，李丞相居于左，莫丞相则居于右。莫丞相以公正不阿闻名，然而他二十多年前就把幼子莫回川送到诺煦身边，使得淮钧不得不相信他早已孤注一掷在诺煦身上。
又看了喝酒喝得豪迈的彭大将军一眼，中央的兵权几乎都在他与兵部尚书手上，然则他曾经与圣上出征北蒙，深得圣上的信任，权力地位皆比兵部尚书高得多。只是他至今都没有与哪个皇子特别亲近，大概也是犹豫不决。
还有彭大将军左边的郑太傅，他是淮钧的外公，头发花白，早已不管事，不过早年与太祖出生入死，余荫还在，连圣上也要尊他几分。因为有他，淮钧才不至于全无胜算。
这边的淮钧在打量着各人，那边的诺煦和永霆亦同样打量着他。
“你说淮钧会是你我哪一方？”诺煦开玩笑似的问，但语气中还是有着几分认真。
永霆想起淮钧八岁那年对于国事侃侃而谈的样子，又想起纭妃潜心空门，后位却始终没有旁落，他就断定地说：“他不会甘心于人下。”
诺煦看了看淮钧注视四方的深沉目光，认同地点点头。
忽然，一阵铮铮清亮的琵琶声响起，诺煦转头一看，就看到台上的舞姬已经退去，换成一位清秀的佳人端正地坐在中央，手抱琵琶，弹着一曲夕阳箫鼓。
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似乎听得沉醉。曲完了他第一个为那佳人鼓起掌来，再向她欣赏一笑，那佳人微微点头就退去了。
他问永霆：“不错吧？”
“还可以。”
“彭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她的琵琶贯绝京师，今夜你我都是托淮钧的福才能欣赏得到。”诺煦笑道：“佳人难得，永霆切勿错失良机。”
“姻缘难求，既然合皇兄心意，还是留给皇兄吧。”永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谢绝了诺煦的好意。
或许这是个好计谋，但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做。
淮钧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这个彭大将军让自己的女儿在宫宴奏上一曲，怀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也许他可以、可以——
但是他想起了陈璞，他知道他不可以！他不能辜负自己最爱的人。
“天朝圣上。”一边的羌国使者趁着表演完结，拿着礼物站起：“我国君主知道三皇子行了冠礼，特命小人奉上夜明珠一颗，谨祝三皇子安康；再献墨翠玉佩，谨祝天朝国泰民安。”他打开礼物，夜明珠旋即在这个夜里挥发着光芒，同时照耀了玉佩的好手工和那黑中带绿的佩身。
圣上见过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并不稀奇，随即命人把两份宝物收起，答谢道：“劳烦使者代为感谢国君。”
“还有一件事，恳请圣上成全。”
“哦？”
“我国大王子已到成婚之龄，当日圣上曾许诺联姻一事，我国君主希望能在今年成事。”
圣上想了想，说：“婚事不能草率进行，鸳鸯不能胡乱点配，就请使者在宫里多住几天。”
使者点头答谢，默默退下。
夜色深沉，酒过三巡，杯盘狼藉，微醺的圣上在太监宫婢的搀扶下离开，其他人也相继离去。临走前，诺煦走到淮钧身边，说：“三皇弟，今后谨记要造福朝廷，造福万民。”
淮钧微微颔首，不作多言就走了。
淮钧示意身后的宫婢和太监退去，默默地伫立在花香之中，含笑地看着眼前比玉兰花还要好的风光－－正午时分，阳光在叶的隙缝间洒落，落在树下的青丝上。
自年幼时遇上陈璞，淮钧就知道陈璞是这天下间最好看的男子，清秀俊逸，尤其一双眼睛，干净澄明，使他添了几分出尘气。
他一直伫立着，直到一曲罢了，陈璞才对他一笑，问道：“好听吗？喜欢吗？”
“此曲只应天上有。”淮钧捧场地说，走到陈璞身边，拿出手帕替他抹去额角的汗，“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
“早就看见了，就是想让你听听。”陈璞举起萧，摸着上头经年累月而来的细纹，叹道:“吹了这么多年，久了，声色也差了。”
“嫌弃过我，又嫌弃这玉屏箫了？”
“没——有，小人——不敢。”陈璞夸张地把话拉长，再喃喃道：“不就是说说而已吗？”
淮钧低笑了两声，伸手接过玉屏箫，“这是我送给你的定情物，当然像酒一样越久越好，再好的声色可都比不上里头的情谊。我的情谊，自是矜贵。”
“哎呀！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羞？谁会像你这样说话？”
“情之所钟，还讲什么羞不羞？我都恨不得把整颗心掏给你了，更别说这层脸皮，不要也罢。”淮钧捏了捏陈璞的脸，笑道：“正好你脸皮这么薄，我把我的都撕下来给你好了。”
“你可别撕给我，你不要脸，我也不要你的脸――哈哈――”陈璞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真撕了，那该多丑？到时候别说我不认你，这昭和殿上下也没有人认你。”
“你敢不认我？”淮钧瞪大眼睛问道，又伸手挠他的颈窝，痒得他左闪右躲，“认不认我？认不认我？”
陈璞已经笑红了脸，马上投降，喊道：“认了认了，别说你没有脸皮，就是只剩下骨，我都会认。”
“璞儿乖，这样才乖。”见陈璞笑得高兴，他就趁机要求道：“今晚的宫宴你跟我去吧，我独自一个过去，多无聊。”
“不去。”陈璞收起笑容，别过头去，“昨晚就说了不去。”
“你就忍心让我在那边郁闷一整晚？”
“三皇子，我去了你也是郁闷，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场合。难道你又忍心吗？”
淮钧被陈璞看准了软肋，陈璞嘴角一个往下，他立刻就心软了，只得点头道：“不去也好，我也舍不得让别人见到你，还是藏着好。”
“谁让你藏了？”陈璞把箫收在腰间，牵起他的手往寝房里走，“来吧，我替你更衣。”
淮钧却搂着陈璞的腰，腻歪地说：“璞儿不喜欢被藏着，我就光明正大地牵着你、亲你，让人们羡慕羡慕。”
陈璞“扑哧”一笑，拍开淮钧的手，“你就乱想吧。”
他们回到寝房，那时阿福刚收拾出来，见到淮钧就弯腰行礼，“参见王爷。”
“阿福，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陈璞抢先说：“我和他谁爱乱想？”
这阿福比淮钧年长五岁，十岁就来了昭和殿，算得上看着二人长大，为人老实憨厚得很，陈璞最喜欢让他来评这个理，那个理。就是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明白，这个评理啊，处处让着陈璞就好了。
于是他想来想去，目光还是落到陈璞身上，坦诚地答道：“那当然是你，尽想些有的没的。”
“好呀！你就替他说话吧。”陈璞不讲理地瞪了两人一眼，径自进了寝房，不待淮钧进来就关上门了，然而不到一会，他又开门说：“你不是要更衣吗？”
“对，更衣。”淮钧无奈一笑，跟着陈璞进去。
陈璞为他选了一套墨绿绣金麟的华服，显贵得很，穿在他身上却多了一份儒雅温文。他再拿起那块刻了“瑜”字的金牌替他挂上，一望，就知道是皇家子弟。过后，他就唤来几个宫婢，让她们替淮钧整理发冠，自己则退到一边。
那时候他偷偷地看着宫婢们灵巧白净的柔荑，暗自生羡。
天色才黄，就有太监过来催赶淮钧。淮钧却拖了好一阵子才愿意出去，一会说发冠歪了，一会说腰带没有系好。直到陈璞不耐烦了，他才说：“你等我回来。”陈璞连说了几声好，他才踏出寝房，迈开步伐离开――
越走越远。
这场宫宴算不上盛大，只宴请了一批重臣。当中地位最高的莫过于左右丞相、郑太傅，还有彭将军，以及适逢来到天朝的羌国使者。他们都在前座，目光流连在舞姬之中，却是各怀心事，相信会专注于那七彩的缎带与裸露的腰身的就只有高坐于上的帝皇。
当淮钧到来的时候舞姬已经退下，他横扫各人一遍，把当今形势拿捏了几分，最后落在并排而坐，相谈甚欢的诺煦和永霆上。
“恭贺瑜王！”众人执起酒杯，道贺刚被封王的他。
诺煦和永霆也转过头，举着杯，注视着这个尚带青涩的弟弟，各有盘算。
淮钧动起脚步，向东座走去。等他坐下，上方的帝皇就开口道：“钧儿，今后要好好报效朝廷。”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淮钧答道，而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另一批舞姬穿着红艳衣裳，在筝声中缓缓起舞。
这时候他才仔细审视朝中的形势。
圣上已到知天命之年，龙体却已大不如前，然而太子未立，似乎仍在望王诺煦与艺王永霆中犹豫不定。当今朝廷就以望王与艺王分为两派，淮钧斜眼看向李丞相，他的轮廓与永霆有几分相像，是永霆的亲舅舅，也是永霆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
再看向脸目慈蔼的莫丞相，本朝有左右二丞相互相制衡，李丞相居于左，莫丞相则居于右。莫丞相以公正不阿闻名，然而他二十多年前就把幼子莫回川送到诺煦身边，使得淮钧不得不相信他早已孤注一掷在诺煦身上。
又看了喝酒喝得豪迈的彭大将军一眼，中央的兵权几乎都在他与兵部尚书手上，然则他曾经与圣上出征北蒙，深得圣上的信任，权力地位皆比兵部尚书高得多。只是他至今都没有与哪个皇子特别亲近，大概也是犹豫不决。
还有彭大将军左边的郑太傅，他是淮钧的外公，头发花白，早已不管事，不过早年与太祖出生入死，余荫还在，连圣上也要尊他几分。因为有他，淮钧才不至于全无胜算。
这边的淮钧在打量着各人，那边的诺煦和永霆亦同样打量着他。
“你说淮钧会是你我哪一方？”诺煦开玩笑似的问，但语气中还是有着几分认真。
永霆想起淮钧八岁那年对于国事侃侃而谈的样子，又想起纭妃潜心空门，后位却始终没有旁落，他就断定地说：“他不会甘心于人下。”
诺煦看了看淮钧注视四方的深沉目光，认同地点点头。
忽然，一阵铮铮清亮的琵琶声响起，诺煦转头一看，就看到台上的舞姬已经退去，换成一位清秀的佳人端正地坐在中央，手抱琵琶，弹着一曲夕阳箫鼓。
他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似乎听得沉醉。曲完了他第一个为那佳人鼓起掌来，再向她欣赏一笑，那佳人微微点头就退去了。
他问永霆：“不错吧？”
“还可以。”
“彭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她的琵琶贯绝京师，今夜你我都是托淮钧的福才能欣赏得到。”诺煦笑道：“佳人难得，永霆切勿错失良机。”
“姻缘难求，既然合皇兄心意，还是留给皇兄吧。”永霆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谢绝了诺煦的好意。
或许这是个好计谋，但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做。
淮钧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这个彭大将军让自己的女儿在宫宴奏上一曲，怀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也许他可以、可以——
但是他想起了陈璞，他知道他不可以！他不能辜负自己最爱的人。
“天朝圣上。”一边的羌国使者趁着表演完结，拿着礼物站起：“我国君主知道三皇子行了冠礼，特命小人奉上夜明珠一颗，谨祝三皇子安康；再献墨翠玉佩，谨祝天朝国泰民安。”他打开礼物，夜明珠旋即在这个夜里挥发着光芒，同时照耀了玉佩的好手工和那黑中带绿的佩身。
圣上见过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并不稀奇，随即命人把两份宝物收起，答谢道：“劳烦使者代为感谢国君。”
“还有一件事，恳请圣上成全。”
“哦？”
“我国大王子已到成婚之龄，当日圣上曾许诺联姻一事，我国君主希望能在今年成事。”
圣上想了想，说：“婚事不能草率进行，鸳鸯不能胡乱点配，就请使者在宫里多住几天。”
使者点头答谢，默默退下。
夜色深沉，酒过三巡，杯盘狼藉，微醺的圣上在太监宫婢的搀扶下离开，其他人也相继离去。临走前，诺煦走到淮钧身边，说：“三皇弟，今后谨记要造福朝廷，造福万民。”
淮钧微微颔首，不作多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