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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5-04-11 01:13      字数:0
  那端的陈璞正在为他种的黄蝉浇水,这几天都是他亲自浇水的,每一天都觉得它又高了一点,看见它高了,那些飞散的流言蜚语就会消失不见。

  前几天他去了齐和殿,那里只剩下几个宫婢太监。他正想问他们赵天宝和姚子余到了哪里去时,只听见他们在议论着宋乐玉的事。

  “我看,这次宋公子必死无疑了。”一个太监说。

  “也未必吧,望王不是会答应了赵公子,会把宋公子救出来吗?”一个宫婢搭话道。

  “往日的望王要救三个宋公子都不是问题,但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恐怕连半个人都救不了吧。“那太监嗤之以鼻地说:“何况望王为他求情的话,不就是不打自招吗?望王才没有那么傻。”

  “望王心肠好,一定会想办法的。”那宫婢争辩道,换来太监的以及白眼。

  “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座皇宫是谁的,还替望王说话?”太监尖锐地笑了几声,刻薄地说:“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们说望王多少坏话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一句好话。”

  那宫婢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曾经受过诺煦的帮助,虽然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是她一直记在心中。既然不能说诺煦的好话,那么她只能不说半点他的坏话。

  她转而问:“但宋公子不是跟昭和殿的陈璞很熟吗?”

  “听昭和殿的人说,那陈璞才为了宋公子跟圣上吵了一架,简直是火上加油。唉,你说他多不会做人,要是他软声软气地跟圣上求情,圣上说不定会听,但是吵架、哈,他真以为自己能骑到圣上的头上吗?也不看看太子妃娘娘快要当上皇后,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哎哟,听你的语气这么酸。”一个年纪较大的宫婢插话道:“他至少还可以跟圣上吵架,我们这些奴婢呢,还是不要说那么多话,否则说了一个错字,就有我们好受了。”

  “要是啊,我们长得好看一点,还至于当这个奴才吗?”那太监仰天长叹道。

  “不是吧,我听说那陈璞也不是多好看的人,脸上还有一条疤呢……”宫婢的话还未完,就被一只手撞了一撞。她停了下来,侧头一看,看到一个人站在他们的不远处,而那人的下巴有一条疤,但他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硬是给他的脸添了几分光彩。

  那人正是陈璞。

  他时常过来齐和殿,有几个见过他的连忙退后一步,喊道:“陈公子。”

  陈璞的脸有一些青白,他们的话他都听得清楚,不过他不想计较,只是问:“子余和天宝呢?”

  “禀陈公子,望王带他们离开了。”那说完陈璞坏话的宫婢,红着脸,硬着头皮答道。

  “嗯。”陈璞应了一声,再说:“那也好,我先走了。”

  他离开齐和殿之后,虚软地坐在一个亭里,喘着气。好一会儿,等到自己平静下来后,他才若无其事地回去昭和殿。

  他平静的心因为这件事而起了波动,使得他浇水的手抖了一抖,把水都浇到自己的的下摆。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幼苗上的水珠,默念着――你们长快一点,好让我和淮钧看了开心。

  他栽种着花,正如栽种着他和淮钧的感情,花是浇水施肥的,而他们的感情浇的是他的心,施的是他的信任,如此才能茁壮成长。

  花浇完了,还把自己浇湿了,陈璞只好把东西交给身后的宫婢收拾,自己则回寝房换件衣服。

  然而,他在回去寝房的路上,停了在一条木柱后,有两个宫婢的声音进到他的耳内。

  “听齐和殿的人说,这次宋乐玉被整得可惨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人就被打了两百杖大板,现在半死不活的。”

  “唉,好好一个富家公子,怎么落得这个下场呢。”

  站在木柱后的陈璞紧握着拳头,呼吸忽地急速起来,心跳凌乱,他却在这凌乱得像一张蛛网的心里抽出一点位置,拼命地告诉自己:“相信淮钧,他对你这么好,你要相信他才不负他的情意。”

  可是,他心里却像有一只蜘蛛,还在恶毒地结着网:“你想想明珞,他骗过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会,他如今不同了,他已经为当年的事后悔了,他已经为我改过了。”陈璞掩着心,微微喘着气。

  过了一会,他才毁了那张蛛网,那只蜘蛛,镇定下来。他不能相信这些宫婢的胡言乱语而不相信淮钧,他不想在听到他们在他的地方胡乱说话。

  他从木柱后出来,轻咳了两声,唤起两个宫婢的注意,吓得她们脸如死灰,颤抖着唇。

  这昭和殿里的奴婢,除了阿福,都换了一批,所以他们不知道陈璞的脾性,只想到他是圣上都敢骂的人,只知道圣上有多宠爱他。她们心里以为,这一次她们都死定了,只能开口求饶道:“请陈公子恕罪,”

  陈璞的脸色不比她们好,以致看来有一些可怖,但是他的斥责的话却是温和的:“我不喜欢昭和殿里有人说三道四,这些道听途说,无凭无据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听见还好,让圣上听见怎么办呢?”

  “奴婢知罪。”

  “没事了,退下吧。”说罢,陈璞就径自回到寝房里。他湿了的下摆干了一半,但他还是急速的脱下外衣,但这个动作完了,他浑身的力气好像一拼被脱了下来似的。他坐在床上,发呆着,连淮钧来了也不知道。

  直到他被拥进一个温热而熟悉的怀抱,他才回过神来。

  “你来了。”

  “嗯。”淮钧沉厚的声音响进陈璞的耳内,马上填满了他空白的脑袋,“连我来了都不知道,说,你在想什么。”

  “没有,还可以想什么?”陈璞微微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舒服地依偎在淮钧的怀里,而淮钧则乐得把他拥得更紧。

  “要是璞儿说在想我,我会很高兴。”

  “谁想你了。”

  陈璞半点儿面子也不给淮钧,换来的是淮钧把手放到他的腰处,暧昧地说:“外面的天还光着呢,你脱什么衣服。”

  “你瞎想什么?”陈璞本来还青白着的脸刹时红了起来,他解释道:“刚才浇花的时候,我弄湿了下摆……”

  “那你怎么坐着发呆,还不穿上衣服?”淮钧着急地放开陈璞,打算替他换上衣服,一边说:“待会着凉怎么办?”

  陈璞却把他拉回自己身边,靠着他说:“下摆的一小块而已,不用紧张。”

  听罢,淮钧也放下心来,再次把陈璞圈在怀里。

  “今天璞儿好像特别粘我。”淮钧摸着陈璞乌黑的头发,亲昵地说。

  陈璞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喜欢吗?”

  “要是璞儿天天这样就好。唉,我是怕你心里有委屈,不跟我说。”淮钧顿了顿,双手下意识把他搂得更紧,才说:“阿福告诉我,你刚才训斥了两个宫婢几句。”

  “嗯,你心疼了?”陈璞反问,免得淮钧追问出细节来。

  “对啊,心疼你,要知道我家璞儿除了我之外,谁也不骂。”

  陈璞忽然想起那些宫婢太监说他们吵架的事,明明他该生气,可是此刻却不由来的觉得好笑,于是他问道:“那你让我骂吗?”

  淮钧脸上露出一点迟疑,他状似难地的说:“关起门,两个人的时候由得你骂。在外人面前,就请你大量一点,给为夫一点面子。”

  “哈哈哈!”陈璞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睛都弯了。

  这么明亮的笑容使淮钧心满意足,他希望陈璞可以一直对着他这么快乐的笑,陈璞开心了,他就幸福了。

  待陈璞笑够了,他说:“夫君放心,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

  “夫君”两个字使淮钧心里一乐,连忙问:“璞儿喊我夫君,那么我该喊璞儿什么呢?”

  其实淮钧是想喊陈璞一句“爱妻”的,可是他知道陈璞一定不愿意,唯有假意问问陈璞,希望他的答案是他想要的吧。

  “那不简单,我喊你夫君,你也喊我夫君啊。”陈璞吐了吐舌头,下一刻正经八白地说:“要不然让为夫的喊你一句爱妻吧。”

  见陈璞难得如此调皮,淮钧就顺着他的意,什么都不计较了,而事实是从当年他把龙凤屛箫送给陈璞后,就知道什么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一对就好。

  “只要璞儿喜欢,什么都好。”

  但这句话后,淮钧就后悔了,因为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陈璞每一句话都“爱妻”、“爱妻”的喊着。不过淮钧见他心情好,就随着他继续吧。

  两个人腻歪了一个下午,到了晚膳,陈璞甚至不想踏出寝房,淮钧只好阿福把饭菜拿进来。

  要是淮钧坚持到前堂吃还好,饭菜放了进来,阿福一走,陈璞就说:“爱妻,你喂我。”

  这个称呼准确地落在刚出去的阿福的耳内,他的脚差点一歪,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淮钧无奈地说:“多大的人,很要人喂饭?”

  陈璞好像玩上瘾了,顿时露出一个委屈的神情,说:“小时候人们不让你喂我,你说无论我长多大,你都喂我的。”

  “好好好,我喂。”淮钧脸上是不情愿,但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他跟陈璞一直这样就好,他可以把陈璞喂到一百岁。

  淮钧一边喂他吃饭,陈璞就一边着他宠溺关怀的眼神。今后是不是还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只要淮钧愿意一直对他这么好,一直这么爱他,他就难以再离开了。

  这个念使他走了一下神,然后呛了一下,把口中的饭喷了出来,其中有几粒喷到淮钧的脸上。

  “你!”淮钧吃惊地喊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就被陈璞一双手连同脸上的饭粒抹去了。

  很多年前,陈璞吃饭也是这个模样,他像从前一样把饭粒抹去,然后放到自己嘴里,无辜地说:“没事了,我也没有浪费。”

  淮钧一时有些错乱,那些久久没有说过的话此刻轻易地从口中说出:“你再不好好吃饭,我就不饶你了。”

  陈璞顺口地接道:“没有下一次了,三皇子!”

  这个称呼使两个人顿时愣了,下一刻,淮钧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把陈璞紧紧拥住了。如果、如果再来一次,他怎么都不会放走陈璞,他们不应该分开,所以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开陈璞,他会一直对他很好。

  陈璞也动情地紧拥着淮钧,心里呐喊着――我的淮钧,我的三皇子。

  这顿饭吃得格外的慢,但对他们来说又格外的快,真希望往后的时光都是如此甜蜜温馨。

  饭后,两个人简单梳洗了一番,就卧在床上了。

  陈璞问:“你不回去吗?”

  “今晚陪你。”淮钧把头埋在陈璞的颈窝,温柔地问:“登基大典的那天,你也要去。”

  “去了我站在什么地方?”陈璞又对他反了一记白眼,暗道――难道跟太子妃站在一起吗?

  淮钧咬了陈璞的颈一下,又一下,令到陈璞受不住地推开了他,“别闹!”

  “璞儿、”淮钧摸着他的脸,犹豫地说:“我封你一个官好吗?”

  结果不出淮钧所料,陈璞皱着眉,反对了。

  “别开这种玩笑,有我这种凭空冒出来当上大官的吗?”

  淮钧在心里答道――范绍谦不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大官吗?只是有父皇的遗旨,说都不敢说话,那么他封陈璞就不可以吗?

  “璞儿,我想给你最好的东西。”

  陈璞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这样、你在我的身边已经很好了。我读书少,又不聪明,你给了我当官,不是让天下人诟病吗?”

  “没有人敢说我们的话。”淮钧闷闷地说。

  “我只想好好的留在你的身边,不想当官,好不好。”陈璞怕淮钧铁了心封他官,而他确实不愿意,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以色谋权的人,于是他只好挑准淮钧的软肋,红着脸说:“人家妻子都不用当官,为什么我要?”

  淮钧一听,本来打好的主意都烟烧云散在陈璞一句“妻子”上。他摸了摸陈璞的脸,温柔地说:“好了,璞儿不想就不想,但是那天登基大典你一定要来。”

  “可是、”

  “没有可是,我预备一个好位置给你。”淮钧低声道:“这是我的大日子,璞儿,你怎能不来?”

  本来陈璞还是口硬的,但是被淮钧哄着哄着,他终于点头了。两个人在聊了一会,就相拥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