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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下)
作者:樓非      更新:2016-10-16 13:46      字数:0
  姚子余摔下床的那“砰”的一声,惊到了外头的太监宫婢们,同时把迷迷糊糊昏迷着的陈璞吓了一跳,艰涩地半开眼睛,便见到淮钧一脸愤怒地站在一边,有几个人冲了进来,而淮钧狂怒地喊了一句:“拖出去。”

  这一声震耳欲聋,一下子把他震醒了,他“霍”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看着同样刚醒来的姚子余被几个人拖了下去,挣扎都来不及。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淮钧,而那时淮钧气得整张脸都是红的,整个人浑身颤抖着。他靠到陈璞面前,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一个使力,就把陈璞压到床上,然后跨坐到他的身上,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把他双眼中的恐惧当作一回事。

  那时候他满腔怒火,一个被盛怒蒙蔽眼睛的人,如何顾及身下的人的感受?

  他一手按着陈璞的肩膀,另一手把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这一扔还解不了他的气,他一边扯下自己的衣服,一边又怨又恨地骂道:“璞儿,我信任你们,我让你们见面,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回报我的就是你们相拥在床上,如此下流的画面吗?”

  被压在底下的陈璞害怕得张开嘴巴,他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急着要解释,但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挣扎。

  淮钧把自己脱光后,还是不休止地说着:“你恨我,我知道,但你怎能跟他躺在床上,这就是你在宣楼里学来的东西吗?你们在宣楼里,是不是把上床当成了趣事?”

  陈璞挣扎不了,只能勉强地抬起手,捂着耳朵。淮钧却把他的一只手拉下,俯下身,靠近陈璞的耳边,愤然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你心甘情愿?”

  那被压制的手弯成一个拳头,而捂着耳朵的手抬了起来,往淮钧的脸颊挥去。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淮钧心里的一团怒火烧得更烈。

  “这就是你的答案?”淮钧质问道:“躺在我的身下,你就他妈的这么不心甘情愿吗?”他张开嘴,咬住陈璞的左肩,用力得要把他的血肉咬出似的。

  陈璞痛得瞪圆双目,淩厉凄切地痛喊了一声,又戛然咬住下唇,把他悲哀至极的声音都封锁在喉咙。

  他再痛,淮钧都不会停下来,叫又有何用?

  两人的口中都是血,一个是爱人的血,一个是自己的血,却都解不了内心的伤痛。等到淮钧松口了,陈璞的左肩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硬是把他原本的伤疤断开了。

  陈璞却依然死死地咬着下唇,那夜的场景反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却不知道尽头在何方。这场折磨的尽头在何方?他与淮钧的尽头又在何方?

  又忽然听见淮钧念到:“璞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陈璞绝望地闭上眼睛,淮钧则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啃咬着他每一寸的皮肤,似乎要把他吞进去,成为他的一部分。

  这并不愉悦,陈璞由身到心都是难受的,偏偏他越来越麻木,意识也有一点恍惚了。他好像想起了那一夜的梦,他把拿着刀子的小男孩关了在房外,而把甘愿保护他的小男孩留了在房里。

  倏然,他松开了咬着下唇的牙,痛苦地大喊而出,伴随而来的是股间撕裂的疼痛,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撕开,好像要把他的心撕烂。股间的一来一回,仿佛一把剑来来回回地将一个人刺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他耳边充斥着淮钧急促的喘息,自己却连半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突然一道气用上了,他吐出一口鲜血,在半空散开,落在他与淮钧赤裸的身上。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外门内的小男孩,终于相信了保护他的与伤害他的原来是同一个人。

  发泄过后的淮钧浑身是汗,黏糊糊地摊在陈璞的身上,陈璞却无力推开他,只能睁着眼睛,盯着床顶。他似乎是一条还有呼吸的死鱼,嗅着一屋的腥臭,在幸福与痛苦中漂浮,最后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他身上的淮钧动了,他也跟着动了一下。

  淮钧从疲惫中醒来,半开了眼,只见到一个血牙印,再抬一下身,就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胸膛,那不堪入目的景象涌入他的脑海中,刺痛得很,但真正刺痛他的是陈璞灰暗冷漠的眼神。

  陈璞的脸苍白得很,只有一双唇还有颜色,是乾涸了的血迹。他把自己嘴巴咬烂了。

  淮钧头痛欲裂地坐起来,跌跌撞撞地摔到地下,孤苦无依地抱着自己的双膝,畏缩起来--璞儿,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对你,但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淮、钧。”一把声音响起,嘶哑而且俐落。

  淮钧立刻抬起头,看着平躺在床的人,听着他说:“我、我是、清白的。”

  听罢,淮钧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站起来,抖着唇,指着陈璞说:“你骗我,我亲眼看见你们光着身睡在床上!”

  陈璞忍受着酸痛的身体,撑起上身,半坐起来,用那灰冷的眼睛盯着淮钧,反问:“除了、这个、你还看见、看见什么?”

  “你还怕我看见什么?”淮钧对着陈璞的眼,不断往后退,边说:“你一早就可以说话了,只是你不想跟我说话。”

  “事、已至此……”陈璞微微扬起了唇角,问道:“你我为何还要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跟他远走高飞,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如愿,你一辈子都只能在我的身边!”

  陈璞的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他用力地咳了好几声,牵连身体的每一寸痛楚,脸色更白了。等他咳完,他就轻声地说,轻得好像对自己说:“我们喝了那杯水,我们就晕了。晕倒之前,我和子余在争执,他骂我,骂我不好好解开自己的心结,他说,我不能一辈子哑着,我就写不会好、不会好,写了几次,他就问我,圣上对我这么、这么好,为何我要恨他。”他凝视着淮钧,问道:“为何我要、恨他?”

  凝住在淮钧双目的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他不敢相信,一想到他对陈璞的施暴,他就宁愿陈璞的话都不是真的。

  于是他涨红了脸,大吼道:“你骗我!”

  陈璞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轻笑一声,问道:“我哪一件事骗过你?”

  “你骗我、你骗我……”淮钧又退了几步,低垂着头喃着这三个字,忽然他阔步走到床前,跪在地上,握住陈璞的手,恳切地说:“璞儿,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

  “事已至此,什么原不原谅?”陈璞收起手,盯着床顶说:“你不相信我、我与子余是清白的,就等于、我不相信你没有杀乐玉,还不如分开,否则、否则有一天我会把你对我好的全都忘记、都忘记了。”

  淮钧怔然地看着陈璞,又听他气弱柔丝地说:“往日好聚,现在你让我走的话,也勉强是好散。”

  话音刚落,淮钧就站了起来,踉跄地退到门前,然后转过身夺门而出,留下浑身伤痕的陈璞。

  陈璞预料得到淮钧反应的,他走后,陈璞一直盯着床顶,没有动弹,直到阿福带着太医来了。

  他看着太医,张开嘴问道:“太医,世间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治心里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