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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2-11 10:15      字数:0
  不管容丘多麼不願,初五還是到了。當天晚上,他提著藥箱面色憂鬱地來到了仁心堂。這幾日秦歌以身子不適為由沒有露面,容丘也讓其他幾位太醫回去過年,宮裡只留下了他一位太醫。仁心堂的四周極其安靜,身為日鬼的閻日安排了十幾名他最信任的小鬼守在暗處,以保護皇上的安危。

  一碗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被端了進來,按照順序擺在桌上。臥房內有火爐、還有七八個炭火盆,異常暖和。秦歌穿著單薄的裡衣坐在床上,看著容丘和閻日進進出出。當最後一碗湯藥擺上桌後,容丘深吸一口氣,對閻日示意。閻日端著一碗水走到床邊,容丘道:“皇上,這是麻藥,施針的時候會很疼。”

  秦歌面色沉穩地接過麻藥大口喝完,容丘接著說:“請皇上躺下,臣要為您施針了。”秦歌躺下,解開扣子,他的下身什麼都沒有穿,蓋著被子,完全露出了腹部。

  容丘在床邊攤開銀針包,對閻日道:“每個碗上我都貼了標記,一會兒我要哪碗藥你就給我端來哪碗。”閻日點頭。

  等了一會兒,容丘輕輕按了按皇上的肚子:“皇上,您有感覺嗎?”

  秦歌搖了搖頭。麻藥的效果上來了,容丘深吸口氣定定神,抽出一根銀針。

  “龍血湯。”

  閻日立刻把龍血湯端了過去,用銀針沾取了龍血湯,容丘把針緩緩刺進皇上的天樞穴。

  “龜甲湯。”

  第二針,地海穴。

  “氣血湯。”

  第三針,中注穴。

  “女媧湯。”

  水道穴。

  “地藏湯。”

  中極穴。

  一開始,秦歌沒有什麼感覺。可當他肚子上的針越來越多後,他只覺得有把火在他的肚子燒,而且越燒越旺。到最後,這種灼燒的感覺更是完全壓過了麻藥,秦歌忍不住哼出了聲。

  容丘不敢看皇上的臉,他全神貫注、不敢浪費半點時間地把針刺入皇上的腹部。他的汗水浸濕了衣服,他聽到了皇上再也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閻日的手一直在抖,皇上的臉漸漸慘白,眉宇間盡是痛苦,他趕緊把一塊布巾塞進皇上的嘴裡。

  發麻的牙齒根本咬不住布巾,秦歌不停地在心裡說:“忍住!忍住!只要忍下去我就可以有孩子了。”灼燒感開始超出他所能忍受的極限,那碗喝下去的麻藥完全無效了。

  “唔……”

  容丘的針還有一半沒有施完,秦歌的呻吟已經疼得變了調。嘴裡的布巾斜落在耳邊,大顆大顆的汗水在那塊布巾上留下一片片濕潤。眼角也因為無法忍受的痛苦落下了淚水,秦歌的嘴已經成了青白。

  他的身體偏寒,這樣的調理相比其他人來說痛苦是雙倍甚至是幾倍。哪怕是壯漢子也會在這樣的痛苦下哭爹喊娘,可秦歌卻苦苦忍著,呻吟聲也並不大。汗水和淚水很快模糊了他的雙眼,當秦歌疼得快要斷氣時,容丘終於把最後一根銀針紮在了他的腹部。

  幾乎是同時,閻日半扶起皇上,臉色比紙還要白的容丘把那一碗碗藥遞到閻日的手上,閻日掰開皇上的嘴,把藥汁慢慢灌進去。

  秦歌疼得無法吞嚥,他全身都在發冷發顫。藥汁必須全部喝下去,閻日一點點地灌,雙眼通紅。好不容易灌完了所有的藥,閻日的身子比皇上的還要抖了。

  容丘又喂了皇上一碗麻藥,他同樣是雙眼通紅,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很想問皇上,那個讓皇上甘願忍受如此大的痛苦也要為他生下孩子的人是誰。可他不能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皇上儘快擺脫這種痛苦。

  第二碗麻藥並沒有緩解秦歌多少的痛苦。麻藥的藥勁一過去,秦歌緊緊揪著床單的雙手硬生生地折斷了自己的指甲。

  “皇上,您疼就喊出來吧……”容丘跪在床邊哭求,兩碗麻藥已是極限,在拔針之前,皇上只能硬挺著。

  “水……”秦歌的嘴角有淡淡的血漬,他咬破了嘴。

  閻日拿來水,用勺子一點一點餵進皇上的嘴裡,一如以往平淡的臉上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淚。他就那麼無聲地哭著給皇上擦汗,給皇上喂水。容丘也是不停地抹眼淚,皇上疼得身子都發青了,他卻無能為力。

  秦歌的呼吸也變成了顫音,牙齒不受控地激烈地打架,疼得已經什麼都看不見的他只記得自己必須忍住。

  就在秦歌疼得昏迷了好幾次之後,漫長的兩個時辰終於過去了。容丘不敢耽擱地快速把針一一拔了下來。秦歌青白的身體變成了醬紫,異常滾燙。這是容丘最害怕的時候,這樣的調理一做完,人就會陷入高熱。皇上的體質偏寒,他也不知道高熱會持續多久。

  容丘和閻日兩人給昏迷中的皇上換了好幾回衣裳和被褥,可是沒多久皇上的衣裳就又濕透了。兩人提心吊膽的,誰也不敢離開皇上半步。後半夜,秦歌燒得更厲害了,卻是一滴汗都沒有。容丘和閻日嚇壞了,不停地用涼布給他擦手心腳心。容丘也不敢隨便給皇上用藥,只能用最傳統的土法子給皇上降溫。

  天亮了,秦歌的高熱不僅沒有退下去,反而越來越嚴重,身體都有了間歇的痙攣。容丘顧不上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了,他叮囑閻日照顧好皇上,快速離開仁心堂匆匆出了宮。閻日快被嚇死了,用冰塊給皇上搓手腳心,給皇上喂水。當他的手碰到皇上時,只覺得手都要被灼傷了。閻日矛盾急了,他很想不顧一切地告訴王爺皇上要做的事,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王爺正在出征的途中,為了大局,他必須忍住。

  就在閻日快被左右的矛盾給逼瘋時,容丘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後面跟著他的父親容念。容念一看到皇上的樣子,狠狠給了容丘一拳:“你簡直是胡鬧!”

  推開閻日,容念迅速打開帶來的藥箱,取出幾粒藥丸要容丘兌了水給皇上喝下,然後又在皇上的四肢紮了幾針。秦歌臉上憋出的青紫退下去一些,可情況依然非常危險。

  容念的臉色鐵青,容丘是蒼白,兩人的手下不停。閻日暫時幫不上什麼忙,他交代了幾句後急匆匆地出了仁心堂,招來心腹對他們耳語一番,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份皇上的手諭,讓其中一人快速送到太師府上。

  返回仁心堂,閻日擦擦臉上的汗水,沉聲道:“皇上生病這件事瞞不了多久,說不定現在已經傳了出去。容大人,不管誰問起來,你就按著事先說好的回復。皇上受了這麼大的罪,絕對不能前功盡棄,更要以防有人趁此鬧事。”

  心知事態嚴重的容氏父子點點頭,他們的命是和皇上的命懸在一起的,皇上出事了他們容家滿門都別想逃脫。

  ※

  閻日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仁心堂,又命人出宮給溫桂、孔謖輝送去急信讓他們儘快回京。這都是秦歌事先就計畫好的。閻日終究只是個副總管,若出了事他根本壓不住。按著皇上的旨意發出一道道命令,閻日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太師林甲子面色凝重地來到了仁心堂。

  “皇上怎麼了?!”一見到閻日,林甲子就質問。

  “太師請不要聲張,請跟奴才進來。”引著林甲子進入仁心堂的臥房,閻日還沒有開口,林甲子就慌了。他三步撲到床邊,倒抽一口冷氣:“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接著他一把揪住容丘的衣服吼道:“你這個醫首是做什麼吃的!怎麼能讓皇上變成了這副樣子!”

  容丘聲音發顫地回道:“昨日下午皇上就有些不舒服,下官給皇上號脈,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下官只能叮囑皇上要多休息,可到了晚上皇上就不對勁了,一直喘不上氣來。下官給皇上開了舒心活脈的藥,皇上吃了之後好了一些。下官放心不下,昨夜就在外頭守著,可到了後半夜皇上就發起了高熱,呼吸困難。下官愚笨,這才查出,皇上是……被人下了毒!”

  “什麼?!”林甲子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你為什麼不早點派人來告訴我!”猛力將容丘推開,林甲子咬牙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到現在說!你怎麼不早一點查出來!老夫一定要治你的罪!”

  閻日上前抓住林甲子的胳膊急忙說:“太師,是皇上不讓說的。皇上昏迷前說此事千萬不能聲張,說等天亮了之後讓奴才秘密通知太師,以防引起他人的主意。現在王爺不在京城,皇上中毒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大臣們勢必會亂。”

  林甲子的手抖得厲害,眼眶欲裂:“皇上……有,有救嗎……”

  容念上前扶住他,用力點頭:“有救!但是得慢慢救。此毒非常陰險,在毒發之前根本查不出來,而毒發之後卻異常兇猛。現在萬幸的是皇上服下的不多,卑職父子已經給皇上逼出了大部分的毒,其餘的毒只要慢慢排出來皇上就沒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明日就開朝了,太師您必須在皇上醒來的這段日子住持大局,穩住朝綱。下官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救皇上。”

  林甲子緊緊握住容念的手,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生死未卜的皇上,不停地深呼吸。他是三朝元老,一生經歷過無數的風浪,閉上眼睛,複又睜開,林甲子的眼裡是冷靜。

  “容老太醫,老臣就把皇上交給你們了,若你們救回了皇上,老臣為你們請功;若你們……你們容氏一族就為皇上陪葬吧。”

  容念和容丘跪下;“老太師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此事不許聲張。”

  “卑職明白。”

  接著,林甲子又交代閻日:“速速把溫總管和孔統領叫回來。”

  “奴才已經派人秘密傳信過去了。”

  林甲子又道:“你們三人在皇上醒來之前就守在仁心堂,不許任何人見到皇上。對外就說皇上身子微恙,必須靜養,有什麼事讓他們來找我。”

  “奴才明白。”

  “皇上可有給內閣留下旨意?”

  “皇上昏迷前有留下手諭,由太師暫時統領內閣,一切由太師做主。”說著,閻日把手諭交給林甲子。一看到皇上熟悉的字跡,林甲子的眼淚險些掉了出來。

  忍著悲痛,林甲子在床邊緩緩坐下,顫抖的手輕輕撫摸皇上蒼白的臉龐。許久之後,他擦擦眼角,緊緊握了下皇上的手,然後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大步離開。他一走,容丘和容念的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还是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