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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4-12-26 17:46      字数:0
  “哥,你喜歡那女人嗎?”

  孫敬池第一個問。

  鐘楓答非所問地反問道:“你爸喜歡你媽嗎?”

  孫敬池無所謂地說:“估計不怎麼喜歡,我看他們平時很相敬如冰。”大院裡生活的夫妻,有幾對是真正的彼此喜歡才結婚生孩子的,還不都是彼此間的利益結合?

  “哥,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去利益結婚?你要結婚,成,那起碼給我們找一個看得順眼的嫂子吧!那個女人,我絕對不叫嫂子!”岳邵不甘願地喊。要他說,誰也配不上他這位哥。

  鐘楓笑笑,喝了口酒:“叫不叫隨便你們。別說我,以後你們還不是?喜不喜歡都得找個門當戶對的。”

  三人一副的不屑,他們就不找,他老子也逼不了。鐘楓在心裡搖搖頭,真是還沒長大的孩子。有些事能由得了他們麼。

  “哥,那你有喜歡的人嗎?”問出口的時候,蕭肖的心裡很悶。哥結了婚,他們就不能總是纏著哥了。

  鐘楓噗哧一聲笑道:“我的時間都忙著給你們善後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搞這些風花雪月。好了,只是訂婚,結婚還沒那麼快,不說這個了。哥有話跟你們說。”

  一看到鐘楓嚴肅了起來,三人立刻提起精神。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鐘楓在蕭肖給他倒上後,說:“邵邵、阿池、小小,哥剛才在車上不單單是跟你們發脾氣,也是真的著急。你們出身就跟別人不一樣,得到的越多,要被束縛的也就越多。你們三個人,今後,要么從軍,要么從政,這是逃不了的。哥從不給你們講大道理,這回,哥希望你們能把哥的話記在心裡,好好想一想。”

  三人沉默地點頭。

  “哥從小帶著你們長大,最了解你們。你們自己喜歡做的事,別人不用逼,你們一定會做到最好;但若是你們不喜歡的,哪怕是撞到頭破血流,你們也不會屈從。哥怕的,就是你們這樣。如果有一天,你們遇到了很喜歡的人,可對方是普通家庭出身,你們能守住這份愛情嗎?如果你們以後不想從軍也不想從政,那家裡能允許嗎?別人為什麼怕你們?那是你們爺爺、你們奶奶、你們爹、你們媽給你們掙的,統統都不是你們自己的。就像一個富豪,每天大把大把的花錢,可那錢是他爹的。他爹只要一收回,他就變成了窮光蛋。哥不想看到有一天你們變成窮光蛋。要做,就做自己的富豪,哪怕有一天你們的老子倒了,你們在帝都照樣是沒人敢惹的大少爺。”

  三人都不吭聲。如果別人跟他們講這些道理,他們肯定一腳踹過去,但鐘楓跟他們講,他們會聽。

  “哥,你不想娶那個女人吧。”

  孫敬池直視鐘楓的眼睛。鐘楓仍是沒有回答,只道:“哥娶誰都一樣。到了這個年齡,也得結婚了。所以你們也沒多少年揮霍了。”

  “哥,我會認真考慮你說的話的。”蕭肖在鐘楓面前一向最乖。

  “哥相信你們都不是糊塗的人。”鐘楓舉杯,在另外三人舉起酒杯后,他又一口乾了。放下酒杯,拒絕孫敬池再給他倒酒,鐘楓站起來。

  “走,好久沒畫畫了,過來給哥當模特。”

  “啊——,哥,你饒了我吧——”

  岳邵癱倒在沙發上。鐘楓哪容他拒絕,把人拽起來就往畫室拖。鐘楓喜歡畫畫,從小就喜歡,他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月不出門只是畫畫。他買房子的錢就是自己畫畫掙的。不過在鐘父的眼裡,畫畫是不務正業,醉心於畫畫更是沒出息的表現,鐘楓小時候沒少因為這件事挨罵挨揍,也沒少被父親撕掉他的畫。長大之後,鐘楓從不在家畫畫,上大學搬出家,鐘楓這才能把自己的空閒時間拿來光明正大地畫畫。

  讓三個人擺好pose,鐘楓一手拿顏料盒,一手拿畫筆,站在畫架前認真地畫了起來。畫畫時的鐘楓多了份寧靜和柔和,不時看向三人的眼睛也帶了平時少有的嚴肅。平日里的鐘楓,似乎對什麼都不上心,似乎什麼都無法令他發怒。畫畫時的他彷彿才是真正的他。去掉了面具,只留下真我的純粹。

  最坐不住的岳邵擺著pose一動不動,孫敬池和蕭肖更是格外配合。凝視前方那個正給他們畫畫的人,三人都知道這個人喜歡畫畫,他們也常常做這個人的模特,可每一次,這個人畫畫時的模樣都如第一次那樣吸引著他們。

  這一擺就是三個多小時。隨著鐘楓的一句“OK,畫好了”,三人頓時癱作一團,腿都麻了。蕭肖撐著膝蓋爬起來,走到鐘楓身邊。畫紙上,坐在中間的他靠著岳邵,面朝鐘楓的方向。孫敬池和岳邵也湊過來了,雖然當模特很累人,不過看到自己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現在畫質上,還是由鐘楓畫下來的,他們都很高興。

  “哥,這幅畫送給我吧。”蕭肖開口。

  鐘楓放下畫筆和顏料盤,和蕭肖身高差不多的他單手摟住蕭肖的肩膀,說:“這幅畫哥送給你們三個人。你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哥希望等你們老了還和小時候那樣相親相愛。”

  “什麼相親相愛?!”三人同時抖雞皮疙瘩。

  “呵呵……”

  “哥,那你呢?”孫敬池道,“如果說相親相愛,那也應該有你才對啊。”

  “是啊。哥,你呢?”岳邵也反應過來了。

  蕭肖看著鐘楓,眼裡也是這個意思。鐘楓輕輕揉了揉蕭肖不會做表情的臉,看著畫微微一笑:“俗話說十全要九美,太過完美的東西反而最容易被破壞。哥就做這不完美的一筆吧。畫先放我這兒,等我再後期潤潤色。”看看手錶,凌晨快4點了,鐘楓打了個哈欠:“天一會兒都要亮了,趕緊洗洗睡了。睏死了。”

  他這麼一說,三人這才發覺確實很累了。懶得洗澡,三人隨便洗漱了一下就趴到了鐘楓臥室裡的那張大床上。鐘楓笑笑,從衣櫃裡拿出三人的睡衣,丟過去:“換衣服,趕緊睡了。”

  三人半睜著眼睛換了衣服,躺好,鐘楓拿了衣服去浴室裡洗了個澡。等他從浴室裡出來時,就看到三個人已經打呼嚕了。

  輕輕走到床邊,看著三位熟睡的人,這三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孩子不再是小時候的嬰兒肥模樣了,而是真正長大了,長成了大人。給三人蓋好毯子,鐘楓眼裡的隨意被黯然和傷感替代。深深地看了三個人許久,他關了檯燈,離開了臥室。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不意外已經過了中午了。三人揉揉飢餓的肚子從床上爬起來。洗臉刷牙之後,三人很默契地一起來到廚房,果然在冰箱裡發現了三份蛋炒飯。鐘楓要上班,三個目前還沒有正式工作的人安靜地吃著午飯。吃著吃著,孫敬池抬頭:“我說,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

  另兩人抬頭。

  “哥昨晚說的話我覺得很對。”孫敬池認真地說。

  蕭肖嚥下嘴裡的炒飯:“你說怎麼幹?哥這婚訂的有貓膩!”

  “這還用說?”岳邵沒胃口了,但還是往嘴裡塞,這是鐘楓做的,一定得吃完。一邊吃,他一邊冷道:“大院裡的那幫子花痴不知有多少人暗戀咱哥,要不是被逼,哥可能跟那個醜女人訂婚?你們什麼時候見哥跟女人在一起過了?哥有潔癖,那女人一臉的痘和粉,還不把哥給噁心死。”

  “媽的,別以為她老子厲害她就能這麼囂張。”孫敬池一臉的陰狠。這三人從來都不是善茬。

  “哥去那個小縣城當縣長估計也是想躲開那女人。”蕭肖很氣悶,“哥不讓我們插手,怎麼辦?”

  孫敬池自嘲地笑笑:“哥說的對,我們現在只能找爹、找爺爺,找得了初一也找不了十五。哥不是說了麼,不娶那個女人,他也得娶別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哥他爹是什麼性子的人。”

  岳邵和蕭肖都不說話了。

  “先吃飯,慢慢想辦法。結了婚又怎麼樣,還能離婚呢。”

  岳邵的話讓孫敬池和蕭肖的神情一動。兩人也不說話了,大口吃飯。吃完飯,三人又石頭剪子佈決定了誰洗盤子,輸的人是蕭肖。

  ※

  “咔”

  燈開了。鐘楓在門口換了鞋走進客廳,手裡的公文包隨手丟在沙發上。先倒了一大杯水幾口喝完,一身酒氣的他卻又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大院裡出來的人,不論男女,都是海量。

  距離那天晚上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下週,他就要訂婚了。和一個,他只記得模樣的女人訂婚。嘴角的青紫早已消失,但鐘楓永遠都忘不了他的父親打在他的臉上的那一拳。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投錯了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應該出身於藝術世家。按照好友秦寧的話說:“你全身上下看不出半點官員的奸猾與迂腐。”

  “呵。”鐘楓笑笑,他不知多少次希望自己是出生在藝術世家。這就是所謂的基因突變吧。

  手機響了,鐘楓從口袋裡掏出,接聽。

  “喂,鐘楓,是我,秦寧。”

  “嗯。我剛回家。”

  “已經快12點了,加班還是應酬?”

  “有什麼區別嗎?”

  “……好吧,當我沒問。那個,你的畫還剩下一幅,錢款我已經全部打到你賬上了,你查收一下。”

  “只剩下一幅了?”

  “是啊。你現在是紅人,趕緊給我補貨吧,這幅我都不想賣了。你今年一幅都沒給我。是不是沒靈感?”

  “你知道的,我畫畫是副業,是業餘愛好。”

  “啊,你趕緊把你的工作辭了吧,我覺得你那個官當的才是副業呢,而且一點都不是愛好。”

  “呵呵……”

  “我說真的,什麼時候給我補畫?有一位馬來西亞的富商一直問我你什麼時候出新畫,我都沒告訴他我這裡還壓著一幅,萬一你明年還沒作品,我也好充充數。你的畫現在是年年增值,我都想收藏了。”

  “那就留著吧。送給你了。”

  “真的?!”

  “真的。”

  “……鐘楓,你,最近還好吧?聽說,你要結婚了?”

  “只是訂婚。”

  “呃,那什麼時候帶弟妹來吃個飯?”

  “再說吧。”頓了頓,鐘楓道:“秦寧,那張畫,不要賣了,留著,放在你那裡。”

  “……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明年能給我補貨。今年我不奢望了。”

  鐘楓給自己倒滿一杯的紅酒,面無表情地說:“秦寧,我要走了,我這裡有些隨筆的畫還有些書你幫我保存吧,我寄給你。”

  “你沒事吧?說什麼你要走了,你要去哪?”

  “……我年底要外調,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要訂婚了,我這裡以後,恐怕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了,有些東西,我不想拿出來給人參觀。”

  對方嘆息一聲:“行,你都寄給我吧,等你回來再來取。”

  “再說吧。”喝了一大口酒,鐘楓道:“不早了,我得睡了,明天還要出差。掛了。”

  “好,Bye。”

  “嗯。”

  沒有說再見,鐘楓掛了電話。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喝完了那杯紅酒,他起身去了畫室,畫室裡已經打包好了一個大紙箱。鐘楓把畫架上的那張他最後完成的作品拿下來,裝入一個精美的畫框裡。捧著看了一會兒,對畫上的三位少年笑笑,鐘楓把畫放在紙箱子上。接著,他把畫室裡的一些他隨手勾勒的紙張,一些無關緊要的紙片還有那些不是很重要的書全部搬到了廚房。

  打開抽油煙機,把他預先準備好的一個油漆桶放在煤氣灶上,鐘楓點燃一張紙丟盡油漆桶裡,接著是另一張、又一張。火苗躥起,鐘楓把他的書、他的畫本一頁頁撕下來丟入油漆桶,看著自己喜愛的東西變成一堆灰燼。燒完了,鐘楓又來到書房,把電腦硬盤拔下來,把房間裡有可能記錄他心情的東西全部翻出來,逐一銷毀。

  凌晨6點鐘,一夜沒睡的鐘楓把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絲毫看不出他曾燒過很多東西。換了一身新衣服,鐘楓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火腿煎蛋配牛奶。

  八點半,門鈴響起。鐘楓起身去開門,門口是他昨天約好的快遞員。箱子要寄給秦寧,那幅畫要寄給蕭肖,反正那三個人焦不離孟、孟不離楊的,也算是寄給他們三個人了。送走了快遞員,鐘楓最後看了眼自己的房子,只拿了房門鑰匙和手機,關門離開。

作者有话说:

鮮網以前的文會陸續全部挪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