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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4-12-26 18:03      字数:0
  ——This ain'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

  ——It's my life

  ——It's now or never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不知道誰打亮了唱台的燈光,燈光下,一位穿著和氣質完全不搭的青年手握話筒,沒有半點拘謹地對著場下零零星星的觀眾唱起了一首英文老歌——“It’s my life”。他沒有原唱的那種嘶啞的嗓音,但是卻獨具韻味。一時間,唱台變成了他的主場,他好像就是這首歌的原唱,隨著音樂唱出隨心所欲地掌握自己生活的自信。

  青年沉浸在了這首歌裡,而聽他唱歌的人們也同樣被他感染了。何潤江忘了抽煙,他愣愣地看著台上盡情演唱又彷彿是在盡情發洩的年輕人,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也同樣曾在這個唱台上用這首歌來表達內心的男人。那時候,他們只是單純地欣賞那個男人的歌喉和展現出的、別人很難比肩的個人魅力,卻從未想過,男人每次唱這首歌時所表達的其實是內心深處最壓抑的渴望,直到多年後男人以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才恍然男人那時候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唱這首歌。

  唱台上的那位容貌青澀的大學生和男人沒有一處相像的地方,比起男人的俊美,這位名叫燕飛的學生只能算得上比較好看,可是此時此刻,何潤江卻覺得燕飛被那個男人附身了。儘管,燕飛的歌喉和那個男人的嗓音截然不同。何潤江記不清那個男人唱這首歌時的動作、姿態,但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唱這首歌時的魅力與眼神。何潤江的視線恍惚,面前,這位年輕人雙手握著話筒,眸光堅定,大聲宣告自己對自己人生的掌控。

  “It's my life,For it's now or never,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t's my life!”

  周圍響起掌聲,何潤江從回憶中回神,定神看去,面前的人從已經逝去的人變成了剛剛前來應聘駐唱的大學生,何潤江的心臟猛的收縮。他並不知道,不止他剛剛陷入了恍惚,那個在台上盡情發洩的人也陷入了某種恍惚。彷彿又回到了曾經,曾經和弟弟以及朋友們在酒吧、在K房裡嘶吼著自己對內心的渴望。

  燕飛看著何潤江,原本還有些靦腆的年輕人瞬間變成了成熟的老闆,他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卻是五年已逝。曾經熟悉的人,此時卻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何潤江是,其他人,也是……上個月,他還可以笑著詢問蕭陽在學校的情況,轉眼間,他成了對方無視的空氣。不是不難過的,他只能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他,不是鐘楓,他,是燕飛,是一個連基本的生活都很難保障的特困生。

  酒吧裡的侍應生和客人們驚訝地看著何潤江與燕飛彼此“凝視”,一人的眼神苦澀,一人的眼神疑惑又有些恍惚,這樣詭異的對視甚至令人不敢隨意出聲打擾。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燕飛。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藉著放話筒的動作重新恢復到自己的新身份,再抬頭時,他的眼裡不再有苦澀,只有詢問。

  “何經理,我符合要求了嗎?”

  何潤江在燕飛出聲時也迅速回神。按捺心臟的狂跳,他抬腳往辦公室走:“我們可以談談。”燕飛露出一抹微笑,快步跟了上去,他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會用他。

  再次坐在何潤江的辦公室裡,不管是何潤江還是燕飛,兩人的心境都有了一些變化,特別是何潤江,他看著燕飛的眼神透著複雜。習慣性地點燃一支煙,何潤江抽了兩口,然後把煙盒遞向燕飛,嘴上問:“抽煙嗎?”

  “謝謝,我不會。”有潔癖的人是不能忍受自己滿嘴的煙味的。

  何潤江收回煙,眸光閃了閃。那個人,也不抽煙,儘管會抽。

  抽了一口,何潤江把煙滅了,看向燕飛道:“你的聲音不錯,舞台上的感覺也還行,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吧。”

  條件當然不是說要求的待遇。燕飛道:“我週四到週日的晚上都沒課,不過週四和週日的晚上我只能唱兩個小時,第二天要上課,週五和週六的晚上可以唱滿。”

  以前烏鴉酒吧的唱歌時間是晚上8點到11點,而學校週五和週六晚上12點關門熄燈,他還是可以趕回學校,燕飛希望這個規矩沒變。何潤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燕飛,嘴上道:“酒吧並不要求每天都有駐唱,有些客人也喜歡安靜幾天。像你剛才唱的那首類似搖滾的歌並不是我們酒吧的風格。如果你要在這裡駐唱,要多學一些舒緩輕柔的歌曲,中英文都要會。”

  “好。”燕飛當然知道烏鴉酒吧的特點,他剛才選擇那首歌為的也不過是勾起何潤江的某些回憶,這樣自己留下來的勝算才會更大。

  “酒吧的駐唱每小時100到200,按照歌手的水平和客人的歡迎程度給錢。你剛來,按照規定我只能以最低的工資計費,不過你是學生,我不壓榨你。如果你能保持你剛才的那種水準,我按每小時150給你。客人們對你滿意,以後也可以加價。另外客人給的小費算你自己的,酒吧不抽成。”

  燕飛笑了:“謝謝何經理。”他知道,何潤江給他這個價錢絕對是因為他剛才的“本色演出”。

  何潤江看著對方感激卻不因為他是經理而特別恭敬的笑容,眼神更複雜了。按理說像燕飛這樣的特困生身上應該帶有難免的自卑以及不自信,可是這個人沒有,一點都沒有。哪怕是來應聘,都帶著一股好像是與生俱來的驕傲,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氣質。換句話說,就是不卑不亢。

  “你什麼時候可以上班?”何潤江壓下內心的翻騰,問。

  燕飛想了想,說:“下週四開始吧,我準備一下。”說著,他從屁股口袋裡掏出自己的破錢包,取出身份證放到何潤江的面前。

  “我想先預支一點工資,可以嗎?我總不能穿這麼一身來唱歌吧。”燕飛指指自己的著裝。

  何潤江拿起燕飛的身份證,身份證上的照片一看就是從農村出來的土包子,可是……何潤江看了眼燕飛,如果不是對方和身份張上的五官有些相似,他會以為燕飛是拿別人的身份證來騙錢。

  拉開抽屜,把燕飛的身份證放進去,何潤江直接從抽屜裡拿出還用白紙條纏著的一萬塊錢。撕掉紙條,他數了三千塊遞給燕飛,並道:“在這裡唱歌只要求服裝得體大方,不要穿奇奇怪怪的衣服。”

  “好。”

  燕飛接過錢,心裡大大地鬆了口氣。

  “工作當天要提前至少一個小時到酒吧,和樂手敲定曲目,提前配合。”

  “好。”燕飛把錢放進破錢包裡,塞進屁股口袋,然後說:“可以給我一份酒吧的唱單嗎?我對目前流行什麼音樂不是太了解。”

  何潤江點點頭,站起來:“我讓人拿給你。”

  “謝謝。”

  拿著何潤江給他的一份歌單,燕飛就告辭了。今天的事情很順利,可以說比他預料中的還要順利。他本來是打算到這邊應聘週六週日的侍應生,偶然發現這副身體的嗓子不錯,他就臨時改了主意。雖然這副身體的嗓子和上輩子經常被拉去唱歌的鐘楓還有一點點的差距,不過燕飛已經很滿意了。起碼這小子沒有五音不全。走在去公車站的路上,燕飛仰頭看著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生活會開始變好的。上輩子他渴望能掌握自己的生活,這輩子,他完全可以做到。得到了這份工作,燕飛的腳步都輕鬆了不少。

  而在燕飛離開後,何潤江卻是坐在辦公室裡抽煙,他不否認他對這個叫燕飛的大學生產生了濃厚的好奇。手裡拿著燕飛應該是到大學之後重新辦理的新身份證,何潤江思索了良久後拿過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馬處長,我是何潤江。”

  “何老闆,你好你好。”

  “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一個小忙。”

  “你說。”

  “我這裡今天來了一位打工的學生,說是你們帝都大學的,叫燕飛。你幫我查查是不是。”

  “燕飛啊,我知道。前幾天剛鬧過自殺。”

  何潤江坐直了身體,握緊手機。

  ※

  天府會所的一間特等包房裡,三個男人坐在長沙發的最中央,三人的身邊各有一個模樣俊俏、打扮時尚的美少年。這三位美少年乍一看模樣各異,可仔細看總覺得哪裡有點像。另外還有三個人坐在兩側,三人身邊的卻是身材豐滿但化著淡妝的女人。茶几上擺放著人頭馬、XO等名酒,還有果盤、小食。沙發後是一個環形的吧台,吧台旁是兩張麻將桌。從那些混亂的麻將上可以看出這些人剛打完幾桌麻將。

  牆壁上的大電視開著,放著輕柔的音樂,六個男人說著生意上的事情,他們身邊的男女們乖巧地依偎在他們的懷裡給他們倒酒。有人敲門,離門口最近的女人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她立刻側身,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陽少爺。”

  進來的人看也沒看那女人一眼,帶著自己的女伴走進來,挨個打招呼:“哥、岳哥、孫哥、秦哥、黑哥、岳凌。”

  “坐。”

  被這人喊哥的男人簡單地吐了一個字,對方坐下。被他帶來的女伴大氣不敢出地坐在他的身邊,男人沒有讓她喊人,她也不敢隨便出聲,這種地方像她這種純粹是來陪酒的人最好不好多說話。在場的人裡,也只有那位被來人喊名字的人看上去和他的年齡差不多,另外五人的氣質雖然各不相同,但都有股子令人不敢造次的氣勢。

  “小陽,週末,放鬆放鬆。也有陣子沒見你了,最近怎麼樣?”

  秦寧拍拍身邊的女伴,對方會意地起身走到來人面前給他倒了一杯XO。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燕飛的舍友之一——蕭陽。

  蕭陽拿起酒杯,道:“還行。這學期課業有點緊,所以最近都沒跟我哥出來。”不同於在學校裡的少言,此時的蕭陽看上去比在學校裡更加貼近本性。如果燕飛在的話,一定會驚呼。在場的人都是他極為熟悉的人,有他的弟弟們,有他的老友。

  孫敬池笑道:“小陽是實打實的高材生,他那個專業可不是一般人能讀得了的。”接著,他的眸光暗了暗,一口把杯裡的酒全都喝了。有一個人,也是從那個學校出來的。

  蕭陽知道他心裡不痛快,立刻轉移話題道:“我已經後悔了。早知道當初應該聽我哥的讀一個輕鬆點的專業。”

  “你以後要走仕途,這個專業不錯。”岳邵面無表情地冒出一句。自從五年前一個人不在之後,他就很少笑了。

  “好了,既然說是放鬆了就別提學校的事了。喝酒,晚點一起去泡個腳。”被蕭陽喊黑哥的男人招呼道。蕭陽站起來給幾位哥哥斟滿酒。

  “我要打牌,你們誰來?”岳邵的弟弟岳凌出聲。蕭陽立刻道:“我來,好久沒打了。”見幾位哥哥都沒興趣,他拉著自己的女伴去了麻將桌,岳凌也拉著自己的女伴過去了。

  四個人剛開桌,又有人敲門。黑哥的女伴去開門,門一開,她的臉色變了變,沒喊人,只是側身讓對方進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

  進來的人一身休閒裝,臉上帶著柔柔的笑容。在場陪酒的人看到他都只是客氣地笑笑,算是打招呼,不過眼裡都帶了幾分不屑,卻也有羨慕。

  “怎麼這麼晚?”岳邵推開身邊的少年,對方主動坐到他身邊給他倒酒,嘴上說:“車拋錨了,我等了半天才打到車。”

  秦寧在對方進來的時候臉色就沉了下來,但礙著岳邵的面他不好發作,只是冷淡地譏諷道:“岳邵,我都不知道你的脾氣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連個‘陪酒’的都敢讓你在這裡等。”

  那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尷尬了,咬住了嘴,委屈地看向岳邵。見岳邵不理他,他眼眶泛紅地看了眼孫敬池,然後對秦寧勉強一笑說:“我怎麼敢讓岳少、孫少和蕭少等我,他們寵我是一回事,我自己什麼身份我清楚的很。”

  秦寧實在不想看到那樣一張臉做出這麼噁心的動作,他放下酒杯站起來就走:“我去洗手間,喝多了,想吐。”

  不給那三位太子爺面子,秦寧放棄包房裡的洗手間,直接開門出去了。黑哥同樣看不順眼那人,冷臉道:“今天兄弟們聚聚喝酒,別弄得大家不心裡不舒坦。”黑哥比在場的人年齡都大,又因為某種原因,他和岳邵他們的關係比秦寧更近一些,所以口吻自然也重了幾分。

  男人臉上的笑怎麼也掛不住了。岳邵拍拍他的臉,對黑哥道:“他都說他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你又何必跟他計較。”

  岳邵的話一落,男人的臉色蒼白了幾分。可岳邵好像沒看到,又拍拍男人的臉,說:“去,給黑哥倒酒,別不懂事。”

  男人抿抿嘴,明顯不願意地拿起一瓶酒站起來。黑哥立刻抬手制止:“別別,我自己倒,該伺候誰你伺候誰去。”

  黑哥說著給自己倒滿了酒,然後朝岳邵、孫敬池和蕭肖舉杯,道:“我和秦寧一樣,不是要跟你們過不去,只是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你們自己覺得無所謂就成,我不會多說。只是下回咱們哥幾個聚會的時候能不能別讓他來?我每看到他一回我這心窩子就揪一回。”

  蕭肖的眼神黯淡了幾分,猛地仰頭灌了一杯酒,突然揚聲:“岳凌!找人送他回去。”

  正豎著耳朵打麻將的岳凌二話不說地站起來,道:“我送他回去吧。”

  “去吧。”岳邵的臉在燈光下陰森陰森的,岳凌拿了外套走到那人的面前,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那人泫然欲泣地看看三人,孫敬池掛著慣有的笑容說:“我們今晚都過去,可別我們還沒到你就先睡了。”

  那人一聽立刻笑了,帶了幾分嬌羞。假裝隨意地瞟了眼黑哥,壓下對黑哥的憤恨,他跟著岳凌走了。

作者有话说:

鮮網以前的文會陸續全部挪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