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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neleta      更新:2015-03-22 15:40      字数:0
  坐在酒肆的窗边,严壮一直在看街对面卖绣品的女子。那女子长得不好看,甚至是丑陋。路过她的男子都不愿看她;女子都捂着嘴笑她;有几个恶劣的孩童还在一旁骂她是丑八怪。可那女子却始终是淡淡的,坐在那里低头做绣品,偶尔有人路过要买的时候,她会侧过那半边没有红色胎记的脸,告诉对方是多少钱。

  两个时辰内,女子却卖出了近十块绣品。她的右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覆盖了眼睛和多半张面颊,严牟想,她的绣品一定非常好,不然不会有人买她的绣品。严牟是粗人,不懂得绣品,但也觉得那女子绣得挺好,起码比君侯给皇上绣的那个看不出是虫还是面条的荷包好看。不过君侯说那是蛇,他们也只能说确实是条蛇。那是君侯给皇上绣的唯一的东西,他们若敢说不是蛇,就等着被皇上抽筋扒皮吧。

  几个孩子肆无忌惮地在女子身边打闹,有两个孩子撞倒了女子挂绣品的架子。女子慌乱地去扶,那些孩子非但不闪开,还踩在了绣品上。严壮放下碎银,起身走出了酒肆。一手抓住一名孩子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不理会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那名男孩儿,严壮三两下把故意撞翻架子的小孩子统统丢了出去。在一片孩子的哭声中,严壮冷冷扫了眼从屋子里冲出来的孩子的父母,在对方吓得噤声后,他弯腰捡起地上已经脏了的绣品。

  “谢谢这位公子。”女子侧过脸,垂眸去接被好心人握在手里被踩上了脚印的绣品。

  “你叫什么。”严壮收手,避开了女子的手。

  女子愣了下,淡淡道:“绣娘。”

  “可婚配了?”

  绣娘又愣了,没有胎记的那半张脸微红,却仍是淡淡地说:“没有。”

  “家住哪里?”

  “公子有什么事吗?”绣娘没有继续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两步,微微挑起左眼看向对方。

  严壮把脏了的绣品全部放在架子上,留了一块塞进衣襟,很平静地说:“我娶你,你可愿嫁?”

  绣娘无法再淡然处之了,她怔愣地、左脸粉红地抬起了头,完全忘了避开右脸那块骇人的红色胎记。

  “你若愿意,后日我去你家提亲。明日我当值,抽不出空。”严壮还是那么平静,就好像在买菜,连价钱都不谈。

  绣娘惊愕地看着面前身材高大魁梧,模样英挺的男子,心想这人是不是在捉弄自己?可他是那样的严肃,紧抿的嘴角看上去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仔细一看,这人的脸上有几道疤,眼里没有别人看到她时的厌恶,很严肃的一双眼,如他的神色。

  瞧了半天,绣娘说:“我家住在安子巷。门上贴了两张钟馗捉鬼的就是我家。公子若真要提亲,也不需带什么,只要允我带老父和幼弟一起入门既可。”

  “我叫严壮,无父无母,你可以带你父和你弟一起入门。后日你在家里等我。”看了看天色,严壮又说,“回去吧。晚上绣一只小老虎,给娃娃的。”

  “好。”绣娘点点头,习惯性地偏过脸,只露出自己的左脸,开始收绣品,便是准备回去了。严壮又说:“我还有事要办,不送你了。”

  “不必,我一个人行的。”绣娘稍稍抬头对严壮笑了笑,提着自己的布包,扛着架子走了。直到她走远了,严壮才转身去牵自己的马。

  走出了街口,绣娘猛然停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位公子姓“严”!“严”可是国姓!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那位公子的踪迹。刚刚被严壮摔了的那几个孩子远远地冲她骂“丑八怪”,绣娘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那位公子是戏弄她的吗?绣娘淡然了很多年的心,不受控地跳了起来。

  回到屋里,老父已经做好了饭,弟弟在习字,绣娘把架子放到墙边,把被踩脏的绣品挑出来清洗。正在习字的少年看到了,不高兴地问:“姐,那几个泼猴是不是又故意撞倒绣架了?”

  绣娘淡淡地笑道:“没有。弟,夫子今天教什么了?”

  少年立马眉飞色舞地跟姐姐说了起来,绣娘又一次把弟弟的不悦转开了。绣娘的爹坐在床上难过地看着女儿,若女儿没有那块可怕的胎记,已经二十有六的她早该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

  绣娘没有把有人要娶她的事告诉爹和弟弟,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别人对她容貌的厌恶,没有不甘与怨恨。爹娘生下了她,养大了她,她有住的地方,有一手能养活家人的手艺,她很知足。早早地收拾完,让爹和弟弟去睡觉,绣娘坐在桌边开始了她的活计,绣一只给娃娃的小老虎。

  ………

  刚从练舞房回来,月琼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有人在外通禀严壮统领求见。洪喜洪泰很吃惊,月琼也很吃惊。不换衣服了,月琼让人唤严壮进来。一进屋见君侯穿着舞服,正在擦脸,严壮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便要跪下请罪。月琼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笑着说:“严管事有事吧?”平日里月琼还是习惯喊三严为管事,喊严萍为管家。

  严壮也不矫情,站直道:“属下想请君侯帮属下找个人去提亲。”

  “提亲?!”月琼的大眼顿时发亮,“严管事要成亲了?看上哪家的闺女了?聘礼备好了吗?”要多好奇有多好奇。自从他丢脸地成了亲之后,他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丢回脸。

  严壮很是平静地说:“我后日去下聘,聘礼还没来得及准备。是安子巷的一户人家。叫绣娘。”

  月琼有点急了:“后日就下聘了怎么聘礼还没准备?”

  严壮还是很平静地说:“今日出宫的时候刚刚认识的。明日我当值,后日我去提亲。”

  月琼的大眼瞪大:“你是说你今日在宫外刚认识了个闺女,然后就准备娶人家了?”

  “是。”

  月琼的头有点晕:“那人家答应了吗?”

  “答应了。”

  月琼更晕了。

  “她是个好女人。”严壮突然来了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块他没还给绣娘的那块绣品,递给君侯,“这是她绣的。”

  月琼马上不晕了,接过来一看,拍胸脯保证:“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聘礼、媒人我都给你准备好,严管事后日只管带了人和聘礼去提亲就行了。”

  “多谢君侯。那属下退下了。”

  没有要那块绣品,严壮走了。月琼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块绣着大红牡丹的帕子,感叹:“唉,人家这才叫高手。”

  “少爷,您绣得也不差。”洪喜洪泰明显是拍马屁。

  月琼摇摇头:“我绣的哪能跟人家比。”感叹着,月琼把那块帕子展开,笑眯眯地说:“给小妖缝到围兜上吧,多好看啊。”他倒是不客气。

  让洪泰去找内务总管严萍,让他帮忙准备严壮的聘礼;又让洪喜去找桦灼,让桦灼明日约熊纪汪、任缶和董倪的妻子一道进宫;月琼又亲自去找行公公,让他帮忙选日子、布置迎娶之事。等月琼回来时,严刹已经等了一会了。

  月琼进屋的第一句话就是:“严刹,你知道严壮要成亲了吗?”

  “他刚刚跟我提了。”严刹没月琼那么热心,给月琼拧了块布巾让他擦脸,他粗声说,“吃饭。”

  “好。”知道严刹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不喜欢谈别人的事,月琼乖乖坐下吃饭,一句严壮的婚事都没提。

  吃完饭,还没等月琼开口,严刹就道:“我会让礼部的官员去负责此事,你若有兴致,边去凑热闹,但不许让自己累着,不然今后我再不许你管闲事。”

  “这不是闲事,是严壮的事。”在严刹沉下脸后,月琼又赶紧说,“我不会累着的,就是凑凑热闹,图个高兴。”

  “嗯。”严刹握住月琼的手起身,该散步了。

  ………

  得知严壮要成亲了,严墨和严牟着实吃了一惊。两人把严壮抓到小屋里,还没等他们“严刑逼供”,严壮就很没骨气地自己招了。

  “她是个好女人,我觉得挺适合我。”

  严墨和严牟脸上是不满:“兄弟,你小子不够意思。”

  严壮波澜不惊地说:“是你们自己磨蹭,跟我有何关系。”这话堵得严墨和严牟说不出话来,两人彼此使了个眼色,按住严壮就是一顿狠揍。严壮哪肯屈服,一边护住自己的脑袋,一边反击,三人打成了一锅粥。

  这一晚内廷侍卫那边是严壮当值,皇上这边由严牟当值,严墨今晚无事就早早回了家。其实所谓的家也不过是后宫的一处院子。严墨、严牟、严壮三人都没有家室,跟着严刹来到京城后就住在了宫里。厉威帝没有后宫,所以宫里住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反正严刹身边的那个人没变,那在宫里其实也就跟在厉王府一样。

  很多人(主要是外人)都觉得厉威帝对三严太薄情了。想其他那些跟着他打下江山的,不是成了丞相、将军,就是成了驻守一方的土皇帝。就是其他严姓的家奴如严金、严铁、严银、严开等人也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别说管家严萍现在是内务总管,有权有势。

  可再瞧瞧他们三个。严墨、严牟和严壮同时掌管内廷侍卫,还要兼做严刹的贴身侍从做些端茶倒水守门的粗活。而且三严是严刹身边唯三在宫外没有自己府邸的“功臣”,就是在宫里的住处都不算太大。虽然三严是三品官,可这待遇比七品官还不如。

  有不少人替他们惋惜,就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私下闲聊的时候也为三严抱不平,觉得皇上太薄情了。厉威帝对此不置可否,照样让三严伺候他,照样让三严住在宫里的那个小院子里,照样刻薄。宫里常常有人说,三位统领大人越来越严肃定是因为心中的积怨太深,发不出来导致的。其实厉威帝被冤枉了,他只会对某位君侯小气,这些都是三严自己的意思。

  回到屋里,严墨换下脏了的衣裳,洗干净手和脸,再灌下一大碗清茶,这才舒服地吁了口气。七月的京城白日里很热,到了晚上才总算凉快了下来,严墨想着晚上要不要洗洗。还在犹豫着,有人推门进了屋,一看到他,对方惊呼一声快步走过来:“你的脸怎么了?”

  严墨舔舔受伤的嘴角,说:“跟严壮打架了,没事。他脸上也挂彩了。”

  来人不是别人,却原来是洪泰。他担心地问:“怎么好好的跟严壮打架了?”

  严墨突然深深地盯着洪泰,盯得洪泰的脸更红了。他这才说:“严壮要成亲了,我和严牟看他不顺眼,揍了他一顿。”

  啊?洪泰愕然,这话怎么说的?“严壮成亲不好吗?少爷可高兴了。”

  严墨的下一句话让洪泰的脸烧起来了。“我和严牟都还没成亲,他急个什么。没大没小。”他们三人虽说是同岁,可严壮的生日最小。严墨接着又说:“他总来咱家混吃混喝,我和严牟借机揍他一顿出气。洪泰,我今晚要洗洗。”

  “我,你,我去烧水。”洪泰仓皇地转身跑了出去,不敢看严墨眼里的欲火。洗洗,还有另一个意思。

  ………

  很多人在得知洪泰和严墨在一起、洪喜和严牟在一起时都是吃了好大一惊,就连月琼知道此事后都是瞪了半天的眼睛。不是说他们四人在一起有多么奇怪,而是“他们是何时在一起的?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月琼得知此事的当天,整整一天都恍恍惚惚的,有点被打击到了。想他自诩为洪喜洪泰最亲的家人,居然不知道他的洪喜洪泰早就跟别人暗度陈仓了。别说月琼,就是黎桦灼这位自诩为小道消息无人能及的探秘高手也是恍惚了一天,他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呢?

  其实洪喜洪泰并不是故意瞒着月琼,而是一直没机会说,也不知该如何说。在厉王府的时候,四人之间虽说已经有了暧昧,但因为各自的身份还有府内情况的复杂,他们也仅是在碰面的时候用眼神传传情。但那也不是传情,就是多看对方两眼。若有机会的话,说两句悄悄话,可说的话也都是王爷和公子如何如何。等到了京城,严刹刚刚登基,要忙的事太多了,再加上太子年幼。严墨严牟、洪喜洪泰各自要忙的事也多,见了面也没什么机会说几句话。

  从在府里那时候算起,四人之间暧昧了也有三四年了,却是连手都没碰过,绝对的纯情。一直到去年四月份的时候,严牟终于忍不住碰了洪喜的手,碰了之后又一发不可收拾地亲了洪喜,最后激情地把吻痕留在了洪喜的脖子上。被亲了脖子的洪喜因为太过慌乱推开严牟就跑了,没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人留了印记。然后就是这个印记,让仁和侯黎桦灼顺藤摸瓜,查出了四人的“奸情”。

  月琼为此难过了好几天,他的洪喜洪泰居然瞒了他这么大的一件事!那比在岛上知道洪喜洪泰瞒了他那么多事的时候还要难受百倍。洪喜洪泰是一个劲地跟他们家少爷赔不是,严墨严牟也被愤怒的厉威帝抓到月琼跟前赔不是。直到两人很心甘情愿地答应月琼会好好地待洪喜洪泰,会一辈子疼洪喜洪泰,月琼这才稍稍展颜。可那种嫁女儿的心情,还是让他胸闷了几天。月琼想着,还好他没有闺女,若他有闺女的话,闺女出嫁那天估计会把他闷死。

  月琼待洪喜洪泰那是比亲人还亲,虽然洪喜洪泰的身份是他的侍从,要每日照顾他的起居。对此洪喜洪泰可没半句怨言。若月琼给他们封个大官,让他们享荣华富贵去,洪喜洪泰才是会哭。两人对少爷有种病态的占有欲,那就是能伺候少爷的除了皇上之外,就只能是他们。所以以前小叶子和小洲子还在的时候,洪喜洪泰始终有种少爷被抢走的感觉。在小叶子被安王杨思凯强行带走,小洲子去了雾岛之后,两人没少在背后偷乐。

  府里那六年多的日子,在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烙印。洪喜洪泰、桦灼安宝这四个人对月琼的意义非凡。而洪喜洪泰更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就是儿子严小妖的地位都无法与洪喜洪泰相比。庄重的场合,洪喜洪泰叫严小妖和严小怪还是“太子殿下”和“德胜王”,可私下里就是“太子”和“小怪”了。严小妖毕竟是太子,洪喜洪泰说什么都不肯改口。月琼不得已,便命他们不许叫殿下。

  月琼知道了四人的“奸情”后,也没有刻意做什么,洪喜洪泰也不希望少爷刻意做什么。一切还是跟从前一样。就是洪喜洪泰不必再藏着掖着,心里舒坦了不少。月琼进宫之后就再也不让洪喜洪泰守夜,那太累。相对的三严也不再守夜了,除非内廷侍卫那边轮到谁当值。行公公找了几个懂事憨厚的小太监负责守夜,不过晚上基本上没太多要做的。哪怕是皇上折腾了君侯一夜,小太监要做的也仅是抬抬浴桶、收拾收拾。严刹是绝对不会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碰月琼的身子的,当了皇上之后更是如此。

  严墨和严牟对洪泰和洪喜并不是一见钟情。一边是严刹的贴身侍从,一边是月琼的贴身侍从。严刹和月琼之间偷偷摸摸的,免不了得麻烦各自的贴身侍从。尤其是月琼还没“得宠”时,洪喜洪泰要时常向严刹汇报,严墨严牟常常要溜到“林苑”来为王爷传旨。这一来二去、三来四去的,严墨越看洪泰越顺眼;严牟越看洪喜越顺眼。严壮相对于严墨和严牟往“林苑”跑的次数不多,而且他还是喜欢闺女,所以没跟严墨和严牟抢。

  严墨和严牟只是看洪泰洪喜顺眼了,但两个从小没被人疼过又吃过很多苦的人也不懂如何讨洪泰洪喜的欢心。洪泰洪喜因为曾做过娈童(虽然只做过一次),心里又满是对公子的愧疚,即使觉得严管事对他们很好,即使有时候心会因严管事的靠近而多跳两下,两人也没想太多。严墨和严牟也不着急,王爷和月琼公子的事没有定下来,他们也没有太多个人的心思,只是有机会碰到洪泰和洪喜的时候,两人多瞧两眼,或说上几句话。

  严刹有过很多公子和夫人,但去年已经二十八的严墨和严牟仍是童男之身。他们知道男子与男子之间是怎么回事,毕竟皇上还是王爷那会召人侍寝的时候从不避开他们。不过那场面看在他们眼里挑不起他们任何的欲望。王爷带着愤懑的发泄怎会让他们有欲望?只有王爷和月琼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才会脸红心跳,想尝尝那种销魂的滋味。

  没看上洪喜洪泰的时候,严牟和严墨就用手解决;看上洪喜洪泰的时候,因为还只是暧昧,所以两人还是用手解决。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窑子里找妓女或男倌的,他们的娘就是被土匪抢上山强暴之后生下了他们。窑子里的男女没有谁是甘愿进去的,所以不管是三严还是严刹身边的其他人,要不用手要不找老婆,没有人会去窑子。

  天下终于太平了,皇上登基一年多也可以喘口气了,严墨和严牟才有点空想他们自己的事,欲望便开始澎湃。第一个忍不住的是严牟。有一天洪喜有空了,严牟把他约出来在小树林里见面。严牟鼓足了勇气握上洪喜的手,洪喜没有避开,仅是低下了头。严牟就大着胆子学着他们皇上对待君侯的手段,抬起洪喜的头,蜻蜓点水地碰了下洪喜的嘴。洪喜的身子僵了,却仍是没有避开,严牟的胆子就更大了。再亲一下,又亲一下,这回连舌头都进去了。

  战栗的滋味从相缠的唇一路席卷他的全身,男子的本能让严牟的吻越来越激烈,沿着洪喜的下巴吻上洪喜的脖子,在那处敏感的地方流连啃咬,兴奋地听着洪喜发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销魂呻吟。严牟没把持住,便要去扯洪喜的衣襟。洪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推开严牟双脚发软踉跄地跑开了,留下了气息不稳,面红耳赤的严牟。严牟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吓到了洪喜,而不清楚洪喜推开他不仅仅是羞赧,还有说不出口的自卑。

  第二天严墨知道了此事,把严牟揍了一顿,严牟当然也反击了。三严里严墨的生日最大,自然也是三人中的老大,老大都还没出手呢老二便已经尝到味了,严墨能高兴么。严墨下手很重,严牟回击也不轻。打完之后,严牟找洪喜给他补衣裳,顺便借机跟洪喜赔不是;严墨则因为那天不当值,便把洪泰约了到了小树林,终于利用自己被打伤的脸把洪泰的初吻拿到了。也就是那一天,四人的“奸情”暴露。

  严墨和严牟也想和皇上那样,把自己喜欢的人娶回来。月琼从洪喜洪泰的“隐瞒”打击中缓过来之后,把严墨和严牟单独叫到屋里对他们说了些事,两人回去便问了洪泰和洪喜愿不愿意跟他们成亲。洪泰和洪喜的回答是:“现在这样挺好的。”他们两人也不坚持,只说了句:“若哪天想了就说,咱们马上点红烛。”

  那天,月琼说:“严墨、严牟,洪喜洪泰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他们在欢馆里住了一年,又被人买回去糟蹋了,那年他们不过才十岁。你们可介意?”

  严墨跪在地上说:“我认定了洪泰,就喜欢吃他煮的面。”

  严牟跪在地上说:“我认定了洪喜,就喜欢吃他煮的面。”

  月琼说:“洪喜洪泰放不下那件事,你们就当不知道。我是打定主意要疼他们一辈子的。他们不愿意成亲,我提了,他们哭了。所以成亲的事你们就不要逼他们了。我也舍不得把他们嫁出去。就当你们被洪喜洪泰娶了吧。反正都是男子,也无所谓谁嫁谁娶。”

  严墨说:“我愿意嫁给洪泰。”

  严牟说:“我愿意嫁给洪喜。”

  月琼说:“洪喜洪泰离不开我,也不喜欢住到外头,可能要委屈你们陪他们住在宫里了。这两个孩子见不到我就心慌。”

  严墨说:“我也不喜欢住在宫外,习惯了在皇上身边伺候。”

  严牟说:“我也不喜欢住在宫外,习惯了在皇上身边伺候。”

  月琼说:“今晚把洪喜洪泰带回屋吧,记得先去徐大夫那走一趟。我会让人把八宝莲子汤和酒送过去,记得晚上要喝交杯酒。就算是成亲了。明天你们跟洪喜洪泰一道过来,我给你们跳‘福姻舞’。”

  严墨磕头,双眼湿润,说不出话来。

  严牟磕头,双眼湿润,说不出话来。

  月琼把两人扶起来,双眼同样湿润:“可要好好疼我的洪喜洪泰呀,他们要成亲了,我真舍不得。”

  严墨哽咽地说:“我会疼洪泰一辈子。”

  严牟哽咽地说:“我会疼洪喜一辈子。”

  月琼笑嘻嘻地擦擦眼睛:“你们不疼我的洪喜洪泰,我就告诉皇上。”

  不怎么会笑的严墨和严牟笑了,笑得跟他家皇上一样很难看。

  那晚,严墨和严牟去找了徐开远,徐开远很不害臊地给他们详细讲解了晚上如何“洞房”,还送了他们一人一样东西:羊肠。这不是给公子男宠用的,是给妻子用的。

  那晚,严墨亲了洪泰,摸了洪泰,让他坐在自己的腰上要了洪泰。洪泰哭着承受了严墨的欲望,在情动的呻吟中娶了他喜欢的严墨。洪泰不喜欢后背式,那会让他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所以自从嫁给洪泰后,严墨从未用过那种姿势。

  那晚,严牟亲了洪喜,摸了洪喜,在他的脖子上毫不掩饰地留下几个红点。然后让他坐在自己的腰上要了洪喜。洪喜哭着承受了严牟的欲望,在情动的呻吟中娶了他喜欢的严牟。严牟从未用过后背式,因为那会让洪喜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第二天,体内埋着羊肠的洪喜洪泰走路有些不大顺畅地和严牟严墨一起来给少爷请安。月琼在自己的寝宫里给四人跳了“福姻舞”,洪喜洪泰哭倒在严牟严墨的怀里,哭倒在跳完舞的少爷怀里。在一旁看着的桦灼安宝也是不停抹泪,除了爱吃醋的厉威帝。把洪喜洪泰丢给严牟严墨,厉威帝把在别人面前跳舞,还让别人抱的君侯扛回了寝宫,以做到他满意为止惩戒了胆子包天包地的月琼。

  也正是因此,严墨严牟一直住在宫里;一直兼顾着伺候皇上;一直没有自己的府邸;一直被别人惋惜着。而严壮因为没有看上的人,也就跟着严墨严牟赖在宫里,反正皇上也没开口赶人。在宫里不用来回跑,早上还能多睡会儿;晚上饿了还可以去严墨严牟那蹭点吃的。

  不过现在严壮终于遇到心仪的女子了,所以当晚回到“家”的洪喜得知严牟脸上的伤是因为不满严壮要成亲而和严壮打了一架后,他有点无奈,又有些愧疚。

  严牟抱住他,说:“那小子总是到咱家混吃混喝,我和严墨早就瞧他不顺眼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揍他一顿。洪喜,我饿了,给我煮碗面去。晚上我想洗洗。”

  洪喜的脸瞬间红了,心中的愧疚变成了羞涩。他低头出去煮面顺便烧水。洗洗,就是要“那个”了。

  ………

  第三天一大早,月琼就起床了。收拾了收拾,把小妖丢给严刹,他带了洪喜洪泰和严壮出了宫,直奔黎桦灼的仁和侯府。仁和侯府里,熊纪汪的老婆、董倪的老婆、任缶的老婆已经到了。礼部的官员也到了。聘礼摆了一院子。三姑六男们叽叽咕咕说了一通,然后急吼吼地带上聘礼直奔安子巷,那架势好似生怕严壮的媳妇被人抢走。

  月琼明黄色的凤銮,黎桦灼的仁和侯马车在安子巷一停下,整个安子巷的百姓都从屋里出来了。跪在地上惊喜万分地恭迎君侯和仁和侯还有礼部的官老爷们。月琼赶紧让百姓们起身,若不是凤銮进不来,他绝不会让自己这么丢脸。但今天是给严壮提亲,得拿出排场啊。

  百姓们低着头,偷瞄传说中的君侯。不明白皇上喜欢的君侯怎么是位模样如此普通的男子?不过君侯如此平易近人,还一脸笑眯眯的,百姓们又有点明白了。

  一群人外加一堆抬着聘礼的侍从们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门上贴着“钟馗捉鬼”的那户人家。安子巷住的都是平常百姓,住的屋子自然也是平常的屋子了。月琼好奇地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一位老者、一位少年还有一位低着头很是紧张的闺女。他扭头问:“严壮,是这里吧。”

  “是。”

  一听到严壮的名字,绣娘愣了,心跳得厉害。

  “闺女,快抬起头来让咱们瞧瞧。”熊纪汪的老婆忍不住出声。

  绣娘紧张地揪着裙子,慢慢抬起头,侧过左脸。惊呼声起,但很快下去了。月琼的大眼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垂着眸很是紧张的女子,他开口说:“严壮前日跟我说今日要来提亲。你叫绣娘吧。”

  “回君侯千岁,民女是绣娘。”那位公子……真的来提亲了……绣娘却喜悦不起来。

  “我说闺女,别害怕啊,咱们又不会吃了你。快抬起眼来让咱们瞧瞧。”又是熊纪汪的老婆。

  绣娘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眼,也抬起了头。眼里是恭敬,是紧张,是不安,却没有自卑。月琼瞧了一会,大眼弯了,满意地点点头:“这闺女真不错,桦灼,你觉得呢?”

  “严管事看上的自然不错了。月琼,赶紧下聘了,可不能过了吉时。”

  “呀!差点误了大事。”月琼赶紧回头,把身后的严壮拉过来,问面前唯一的老者,“这位老人家您是这闺女的什么人?”

  绣娘低声说:“回君侯千岁,这是我爹。”

  “那太好了!”月琼把严壮推出去,对那位惶恐的老人说,“老人家,他是严壮,他看上你家闺女啦,不知您同不同意。”

  董倪媳妇接过话,说:“老人家,严壮是内廷侍卫统领呢,家里无父无母,您不用担心女儿嫁过来后受公婆的委屈。严统领也没那些个不良的嗜好,每月的俸禄可也不少呢。”

  任缶媳妇也出来说话:“老人家,您就赶紧同意吧,这么好的女婿可不好找啊。宫里不知多少女人眼巴巴地想嫁给严统领,严统领都看不上。严统领今年都二十九了,我们急啊,他好不容易想成亲了,您老可不能拦着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严壮夸得跟朵花似的,生怕闺女的父亲不同意。

  “君,君侯,千,千岁……”绣娘的爹比安宝还要结巴,脸涨得通红,突然身子摇了摇,晕了。

  “爹!”

  “老人家!”

  “快找大夫!”

  “哎呀,我的脚!”

  场面顿时混乱,一人拨开众人把高兴得晕过去的老人抱进了屋。看着那位稳重严肃的男子,绣娘的脸和她爹的一样红,觉得今日的太阳太刺眼了,刺得她有点头晕。

  ………

  一路上吹吹打打,成亲的队伍好不喜庆。严壮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新郎服,胸前挂着一朵极大的红绸花,脑袋上也戴着一朵红色小花,配上他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孔,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帮着新郎官一同迎娶新娘的严墨和严牟突然很庆幸,庆幸他们家洪泰洪喜没同意成亲,要他们打扮成那样,不如一刀杀了他们!

  躲在茶楼里观礼的月琼心里那个美啊,总算有一个人比他还丢脸了,下回谁若是成亲,他得把他胸前的那朵大红花弄得再大些,那才好看。坐在少爷身边,洪喜洪泰的眼里是坚定:绝对不成亲!

  花轿内,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嘴角是幸福的笑,眼里是幸福的泪。她已经二十六了,不知能不能为夫君生下娃娃,不过她的夫君跟她说:“我就想找个好女人,有人给我做做饭。”只要夫君不嫌弃,她会给夫君做一辈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