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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祈願之鏡(上)
作者:殘痕似雪      更新:2016-05-28 07:05      字数:0
  「幽莉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管誰都沒辦法取代!」

  空舞認真的說。

  「呵呵呵……真是拿你沒辦法……」

  幽莉無奈的笑了幾聲,然後手輕輕的放在空舞的腰上──狠狠的捏下去!

  「嗚──」

  空舞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差一點被後面正在崩毀中的規則給捲入。

  「好痛……我說錯什麼……」

  空舞發出悲鳴,眼中浮起霧氤氤的水氣。

  「空舞……剛剛的回答太敷衍了,我很不高興呢!」

  幽莉輕撫著空舞的臉頰,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

  空舞見彷偌發狂的小貓般的幽莉,忍不住抖了抖。

  「好了,不跟你玩了。」

  看著面色不安的空舞,幽莉嘆了口氣,收起了笑容,一臉正色的看著精靈。

  「看來不把話說清楚,你真的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幽莉深吸了一口氣,才又鼓起勇氣的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說的是,空舞喜歡我嗎?向你對艾痕特絲那樣一般。」

  空舞還適應突然變的正經的幽莉,馬上就被突如其來的告白給搞暈了。

  「什……什麼?」

  空舞表情一副驚嚇過度的反問,惹的幽莉因為害羞,而臉上浮出了兩朵紅暈。

  「呆子,笨蛋精靈,你是沒聽到嗎?」

  幽莉戳了戳空舞的臉頰,生氣的鼓起雙腮。

  「……」

  在一瞬間中,空舞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幽莉……問我喜不喜歡她……?)

  空舞下意識恍惚間,馬上想回答「是」,但是隨即腦中又浮起艾痕特絲的臉孔。

  (不行……我已經是特絲姊姊的戀人了……)

  空舞的臉上浮起了猶豫兩難的神色,幽莉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原本以為沒有機會再跟空舞真正的見面了……現在卻成為了現實……但空舞卻被我當初也承認的契約者先搶先了一步……真的好不甘心……)

  幽莉不禁有種挫折的感覺,不過想到艾痕特絲是自己當初託付空舞的人,現在只能默默的把想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幽莉……」

  空舞為難的叫喚著少女的名字。

  「空舞,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任性。我想說,我和空舞的戀人關係,只在這裡,出去了以後,我們只是朋友,可以嗎?」

  幽莉眼睛中充滿著懇求與希冀,讓空舞平靜的心池起了陣陣波瀾。

  (幽莉為了我付出那麼多……甚至一直都在守護著我……)

  空舞一想到自己當初為了實力不顧一切,親手殺掉了懷中的少女,她卻無怨無悔仍舊守護著自己。

  千年,是精靈計時單位,但是對一個人類而言卻是多麼的漫長?

  (幽莉在我沉睡的時候……是怎麼度過的……一千多年的時間……我就讓幽莉孤單的等著……)

  潮水般的愧疚感對空舞襲來,好像要衝破心防一般,湧出身體。

  「拜託……就那麼一次就好……我真的一直很喜歡空舞……很喜歡……但我不會去跟艾痕特絲爭奪什麼……因為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了……我所眷戀的,是以前那樣子的空舞,何況……」

  幽莉沒有在講下去,但是空舞看到幽莉落寞的眼神,不禁顫了顫。

  「何況什麼?」

  幽莉沒有回答,反而揚起下顎,湊近了空舞面前。

  「空舞不回答……就是答應嘍……」

  幽莉輕輕呢喃了一聲,貼上了空舞的嘴唇。

  甜甜的氣息在空舞口中擴散,溫順柔軟的舌頭互相交纏著,交換著唾液。

  腳步逐漸停了下來。

  在身後追趕著空舞的未知,彷彿發現美食般迫不及待的伸出了觸手。

  數千根、數萬根的觸手佈滿了整個視線能及的上空,好像想把空舞和幽莉扎成碎片。

  「幽莉……」

  空舞睜開眼,看到淚水順著幽莉的雙頰緩緩滑落。

  「對不起……我騙了空舞呢……讓空舞還為我受了傷……」

  幽莉脫離了空舞的懷抱,站在面前平視著空舞的眼睛。

  「為什麼……」

  空舞壓抑著自己快要爆發的情感,強行平靜的問道。

  幽莉傷感的笑了笑,手指抵上了空舞的唇瓣間。

  「請讓幽莉,為空舞完成最後一件能做的事吧……」

  少女扯開了胸口的衣服,空舞能看見一條黑線從虛空中沒入在幽莉的心口上。

  「在那次的事件之後……我的靈魂就寄宿在空舞的靈魂深處……關注著空舞的一切一切……壓制著幻月時無的反抗……但是我逐漸發現,我居然成為空舞身體中的一條規則……就在剛剛不久……規則終於侵蝕到了我的身上……我發現我成為了那些被破壞規則的其中之一……的核心……」

  幽莉朝空舞身後一指,崩壞的規則瞬間停了下來。

  雖然停止攻勢,但仍然如毒蛇不停扭動,距離空舞最近的,只在他身後不到一公尺的地方,好似想掙脫幽莉的控制一般,擇人而噬。

  「這是我成為核心的證據……已經回不去了……」

  幽莉搖了搖頭,傷感的說著,卻沒料到空舞忽然撲了過來。

  柔軟嘴唇的再次接觸,讓幽莉微微呆滯了半秒,但很快的便沉醉於其中。

  空舞撫摸著少女的背脊,柔軟的吻,向是要將自己融化在她的靈魂裡。

  第一次的吻,是幽莉對空舞的告白,但這次卻是為了生死離別而纏綿的吻。

  何況,兩人目前都是靈魂的狀態,所感受到的也更加深刻。

  良久,良久,在分開時,紅腫的嘴唇再為兩人牽出的一條長長透明的絲線。

  空舞看著少女,動情的舔了舔嘴唇。

  「空舞……這是算接受了我的表白嗎……」

  幽莉紅著臉頰,無奈的笑了幾聲,但是不難從臉上的表情發現歡喜。

  「是空舞的錯,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幽莉的心意。」

  空舞搖搖頭,想在擁抱幽莉,不過卻是被幽莉一把推開。

  「動手吧,不然等不只誕生出了我一個核心,想要解決那些東西就來不及了。」

  幽莉緊緊抓著空舞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

  對於幽莉的動作,空舞微微愣了愣,但轉瞬明白了她的意思。

  毫無疑問的,空舞臉色大變。

  「不可能!我……」

  少女堅定的眼神,讓空舞有剎間的動搖。

  (不行……原本說好要保護幽莉的……這次又是要幽莉犧牲自己保護我……)

  空舞此時才發現,並不是一個人實力的強大,就足以保護一切。

  眼前的半精靈少女,雖然沒有強大的實力,但是卻有著一顆堅強的內心,並用它保護著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焦躁、煩悶,各種負面情緒在此時此刻湧了上來。

  (不對這種規則明明就在哪裡看過……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空舞強迫自己在壓力中,保持著理智的一點清明。

  「我最後的一個願望就是守護空舞,為了我、艾痕特絲,不要猶豫,拜託了。」

  幽莉說著,但是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

  「不要再猶豫了……這樣也只會讓我更難受而已……難道空舞看到我痛苦之後會感到興奮?真是一個奇怪的癖好……可惜沒機會提醒艾痕特絲,不要讓空舞有這種本性大發的機會呢……」

  幽莉以一種調笑的口吻說著,但是顫抖的手臂可以得知這並不是痛苦可以形容的而已。

  一個人抵抗著侵蝕的力量,並且要保持著清醒,使自己不至於成為一個會殺光眼前一切的怪物,幽莉已經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見空舞還在猶豫,幽莉拚盡所有的力氣,大聲的喊──

  「求求你!」

  (──?!)

  空舞行動了,但卻不是用破虛閃貫穿幽莉的胸口,使侵蝕規則的核心毀滅。

  而是──

  「天巫訣──無封!」

  (什麼?)

  幽莉很想不顧精神上的疼痛,直接一巴掌拍在空舞的臉上。

  天巫訣正是傳自幽莉母親,而幽莉再教會空舞的,也是空舞唯一會的封印式。

  (叫你把我殺死……把我封印是怎麼回事!)

  可惜,此時的幽莉完全不能言語。

  「轟──」

  觸手彷彿脫韁的野馬,全數朝空舞襲去,大片大片空間的崩毀讓空舞舉步維艱。

  連(流影)都不能用的空舞,看起來只有等死的份兒而已。

  「幽莉,我不會在重蹈覆轍,犯下同樣的錯誤。當初說好的同生共死,我不允許幽莉再犧牲自己,然後留下我一個。還有特絲姊姊……這次的賭注我只會贏,不會輸!」

  說話的同時,磅礡的魔壓從空舞身上爆發而出,銀髮隨著魔壓飄揚而起。

  既然沒有魔力限制的問題,空舞很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有沒有辦法抵抗這些恐怖的東西。

  輸了,殞落。反之,就能打破了目前的困境。

  空舞不想犧牲幽莉,他願意為幽莉也賭上自己的所有一切。

  不管是靈魂、生命,甚至是情感。

  距離最近的觸手貫穿了空舞的身體,不過精靈彷彿沒有知覺般的無視。

  淡紫色的氣旋,以空舞為中心,緩慢的一點一滴擴散開來。

  「祭獻。」

  空舞冷靜的舉起手,除了用之不盡的魔力全數灌進氣旋外,龐大的靈魂之力也一同灌入了氣旋之中,相對的空舞的身影也愈加的透明。

  (空舞想做什麼……)

  一旁,幽莉感覺的到,空舞是有目的性的在計劃著什麼,如那淡紫色氣旋般在蓄勢待發準備反擊。

  一個呼吸間不到,數十條觸手貫穿了空舞的身體,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侵蝕開來。

  瞬間空舞身上破了許多的大洞。

  (這種感覺……這種痛苦……)

  令人崩潰的痛楚前,空舞依然強忍著,努力分析著身前未知規則的來源。

  「呼──」

  龐大的觸手群集結成一把巨大的刀,刀尖朝空舞頭頂上直直落下,那架勢是準備一擊斬殺空舞。

  (不!)

  幽莉心中吶喊著,但是依舊無法阻止什麼。

  雖然封印減少了幽莉的痛苦,但同時也隔絕了她對觸手的控制。

  (這是……)

  處於陰影之中的空舞,看著由頭頂落下的大刀,深灰色的眼眸不禁微微睜大了些。

  (不會錯的……絕對……)

  面對死亡的威脅,空舞終於在迷霧中獲得想要的答案。

  (是精靈王之戰時天一使用的無名規則啊……名曰(毀滅)的原始法則……)

  「砰──」

  大刀毫無阻礙的擊穿了黑色漩渦,破碎的空間形成了一股風暴,將所有一切吞噬殆盡。

  (這裡是……)

  無邊的黑暗中,空舞倏然睜開了雙眼,觀察著四周圍。

  (果然……這裡才是真正的試煉嗎……)

  空舞喃喃自語,伸手向前一抓。

  一縷縷的暗之規則被空舞拉近了眼前,每一絲規則都是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凝煉出來的精華。

  (剛剛那裏……就是所謂的(牢籠)嗎…讓突破者接受法則的洗禮……殞落者就沒有機會來到了這裡……接受真正的試煉……)

  空舞抬首,望向上空,一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眸凝視著自己。

  「你才是,真正的另一個我吧?」

  空舞的問題並沒有被解答,那雙眼睛仍舊不起一絲波瀾。

  沉默持續了一小段時間,空舞忽然輕笑了出來。

  「你是真正的另外一個我,規則之地的主人。」

  一句話,讓那雙平靜的眼眸瞬間充滿了熾烈的殺機。

  「鏗──」

  兩把刀相交,發出了清脆的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