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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22-02-01 22:33      字数:4552
坐在速食店裡,蘇銀希忐忑地看著點完餐,翹著二郎腿等餐點來的吳靖,心裡很害怕,害怕他會因為這件事生氣,討厭他。

吳靖喝著飲料,看了一眼蘇銀希,看出了他的擔憂,吳靖在心裡嘆氣,開口道:“銀希,其實你不必那麼緊張,我沒有生氣。”

聽到這句話,蘇銀希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緊張了,他小心地開口,說:“…阿靖,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和你走散了,你就不會在外面找的滿頭大汗,你每天辛苦的工作,難得休假還必須這樣奔波,最後連要買的東西都沒買到,真的很對不起,你別討厭我啊……”越說越委屈,蘇銀希是真的覺得自己讓吳靖很操心,還讓他這麼累,對方肯定討厭他了!

安靜地聽他說,聽完後,吳靖低聲嘆氣,他從袋子拿出紙巾,抽出一張伸手幫蘇銀希擦眼淚,看著他不安的模樣,吳靖緩緩道:“你別說的好像都是你的錯一樣。我也有錯,若不是因為我沒注意,你就不會被人群推出去了,這一點該是我和你道歉。對不起,銀希。”

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那副模樣,吳靖難得笑了,他給他擦眼淚,道:至於休假嘛,你忘了我這一回連休五天嗎?今天累了明天還是可以休息啊,所以你不用緊張,東西也是,沒買到頂多等等去買,又或是明天去買都行。銀希,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討厭你的,所以你就放心地吃東西吧。”

餐點送過來,吳靖拿過叉子塞進蘇銀希手裡,然後自己也拿起叉子低頭吃東西,奔波一天,他的肚子可餓壞了。蘇銀希眨眨眼睛,看著吳靖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泰然自若地吃著‘午餐’,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

阿靖沒有生氣,還把叉子拿給他,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阿靖已經原諒他了?嗯……

低頭慢慢吃東西,蘇銀希邊吃邊抬眼看對面的人,看到吳靖吃到一半突然皺眉,他的心就開始緊張了。想到一件事的吳靖放下叉子,抬頭看著蘇銀希,道:“銀希。”

唔,果然還是要抓狂嗎?蘇銀希可憐兮兮地想,同時也做好了被罵的心理準備,誰知對方卻說:“我等會兒帶你去買手機吧。”

咦?

蘇銀希眨眨眼,呆呆地問:“手機?”

“就是這個啊。”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手機,吳靖拿給蘇銀希看,道:“這是智慧型手機,現在大部分的手機都出這種的,可以打電話,這樣就算你走丟了,我們也可以聯絡彼此,這樣就不怕會找不到人了。”

“咦?這東西這麼方便啊?這麼小的東西?”蘇銀希實在很難想像從這薄薄的,四四方方的東西聽到聲音的畫面,光是想想就好詭異啊!他不想要,可是阿靖說要買給他,而且就算迷路了也可以用這麼東西聯絡,唔,不想讓阿靖再累一次,所以還是買吧。

“就是這麼方便。”把手機收起來,吳靖說:“東西吃完後我們去買吧。”

“唔,好。”低頭乖乖吃東西,不過蘇銀希腦子裡卻在想,這東西要怎麼用啊?

來到手機門市,剛進去,蘇銀希看到那些手機馬上發出驚呼聲,他從沒看過這麼多手機!吳靖在裡面四處看看,還拿起展示手機試按,看好不好用,然後,他也想到了一個問題。

蘇銀希粗心大意的,雖然手機對他來說是敬畏的,他也不會亂摔,但誰知道呢?萬一他遇到敵人,手機不小心摔出去或掉到水裡,那豈不是就報銷了?嗯,看來還是給他買台防水機好了。

拿過最新品牌的手機,吳靖試著用用看,覺得不錯後,他對一直面露好奇的蘇銀希說:“銀希,我給你買這台防水機喔。”

“咦?”眨眨眼。

“哇喔!原來這就是防水機啊!雖然正正方方的,但很好看呢!”回到家,蘇銀希拿出新買的,名為手機的東西,愛不釋手而小心翼翼地看著,敬畏之心即便喜歡仍是不減啊,吳靖看著,心裡想。

“這是你的電話號碼,你自己要記著。”把剛剛抄下來的號碼拿給蘇銀希,對方接過認真而仔細地看著,然後他抬頭說:“我記住了。”

“記住就好。”吳靖說著伸出手,“手機給我。”

“好。”把手機遞過去,蘇銀希好奇地看著吳靖伸手在銀幕上滑來滑去,似乎在打什麼東西。弄好後,吳靖把手機還給蘇銀希,說:“我在你的電話簿裡輸入了我的號碼,你只要點一下這個,然後選這個,就可以撥出號碼了。”仔細教他怎麼用,吳靖拿出自己的手機,道:“現在,你試著打給我。”

說完,吳靖站起身走到房間裡,並把門關上,要讓他體驗一下用手機講話是什麼感覺。知道他的意思,蘇銀希看著手機螢幕,手指在上頭滑來滑去,照著吳靖方才教他的那樣進入電話簿,然後點吳靖,撥號出去。

緊張地把手機放在耳邊,蘇銀希額頭冒汗地聽著電話裡的嘟嚕聲,然後聲音中斷,取而代之的是吳靖的聲音。

“喂?”

“阿靖,我打出去了,原來這就是手機啊!”第一次使用的蘇銀希很開心,他興奮地說:“原來阿靖的聲音在手機裡是這樣啊,感覺真的好稀奇啊!嘻嘻嘻……”

聽著電話裡傳來蘇銀希高興的聲音,吳靖鬆了口氣,他說:“你學得很快,打電話跟掛電話的方法你絕不能忘喔。現在,我掛電話啦。”

“好。”把切斷電話,蘇銀希看著從房裡走出來的人,很高興地說:“怎麼樣阿靖,我用的對嗎?對嗎?”

“對,我教你的你全弄對了,但你可別忘記用法喔。”

“我知道!”蘇銀希很開心,然後他拿著新手機去充電,剛買的手機都要充電,嗯嗯。

晚上,吳靖照樣叫外賣,因為本來預計今天要買的東西一樣都沒買到,所以還是叫外買吧。叫了三盤壽司,吳靖付完錢後來到客廳,看蘇銀希一臉不知該從何下手的模樣,他在心裡笑笑,然後在對方身旁坐下,伸手就拿起一塊鮪魚壽司放進嘴裡。

蘇銀希驚訝地看著他,吳靖也看著他,然後很豪爽地對他一笑,繼續吃壽司。蘇銀希呆呆地看著他剛剛的笑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吳靖笑得這麼豪爽,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想再看一次……

兩人坐在溫暖的家裡吃壽司,屋外卻是一片寒冷,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可能會下雪,民眾要多注意。

深夜時分,五名授命調查的警察來到犯案現場,拿著手電筒,低頭仔細尋找證物。但現場除了殘留下來的臟器碎末和血跡外,也找不出什麼。其中一名較年輕的警察煩躁地蹲下身,看著被手電筒照亮的血跡,道:“我說,為什麼我們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找證物啊?”

“還不是因為白天有太多人圍觀,這樁命案發生的太詭異也太恐怖,犯人可能有三個,要是因為民眾又或是記者而洩漏消息給兇嫌,那我們豈不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在深夜裡找能找到什麼啊?光線都不夠!”年經警察低聲抱怨,然後站起身繼續低頭認命地找。

“哎,你就將就一下吧,找到就走了。”一名年紀把他稍大的警察安慰道。

“如果都沒找到呢?”

“沒找到也只能這樣了,大不了白天咱們秘密的來找啊。”

年輕警察聽了點頭,然後繼續找。一路找到灌木叢後方,小林介太當初被殺的地方,他低頭仔細地找,然後他找到了殘存的屍塊。他立刻對同僚大喊:“嘿,我找到一些東西了!”

“什麼東西啊?”對方喊。

“殘留的屍塊,可能是小林介太留下來的!”

“把那屍塊立刻收起來,帶回去交差!”

“是!”拿出放置證物的透明袋子,他戴上手套小心地把東西放進去,把袋子封好後收起來,年輕警察拿起手電筒又往更深處走去,絲毫沒注意到同僚漸漸沒了聲音。

來到空地,年輕警察拿著手電筒照地上,發現在進入另一部份的灌木叢中,居然有帶血的腳印,他二話不說立刻拿出照相機拍下,並抽檢上頭乾枯的血跡。看著自己的收穫,他滿意地說:“這下可以回去交差了。嘖,他們怎麼都沒聲音啊?喂,你們在幹嘛啊?”

奇怪地走回頭,年輕警官沒注意到,漆黑的樹叢中,一人無聲無息地盯著他看,手中無情血刃上滴著鮮血。

回到小涼亭,年輕警察奇怪地搔搔頭,看著沒有人影的地方喃喃自語:“奇怪,人都到哪去了?喂,你們在哪啊?聽到就回答我!喂!”四處尋找,他奇怪地看著四周,這裡就這麼大而已,怎麼他都轉一圈了都沒看到人,難道他們丟下他落跑了?可惡,回頭他一定要和上頭報告!

又四處看了看,忽然,腳下似乎踢到東西,年輕警察一愣,他低頭看去,就看到了同僚手中的手電筒。他蹲下身撿起手電筒,按下開關卻發現手電筒沒電了,見此,他只好先拿著,然後四處找人。

“喂!你們到底在哪啊?”

越找感覺不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的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年輕警察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拿著手電筒照搭建起來的樹林小道,他想了想,決定往那去找,他卻不知道,這一過去,面對他的將會是改變他命運的道路。

走在小道上,年輕警察拿著手電筒四處查看,他奇怪地喃喃自語:“真是的,怎麼都找不到人呢?難道他們真的先跑了?可惡!你們最好別被我抓到,不然就給你們好看!”

一路罵罵咧咧,正在注意其他地方的年輕警察沒注意到腳下,腳一絆,狠狠地摔在地上。

“嘶…痛啊!”撐起上半身,他惱怒地拿過手電筒,憤怒地往後看去,“痛死了!到底是誰在這裡亂丟東西啊?被我抓到我一定要……”聲音突然止住,年輕警察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這絆倒他的‘東西’,居然是半截手臂,而且那半截手臂上殘留的袖子,不就是他們警察的衣服嗎?!

“…呃…呃…啊…”絲毫沒想到會這樣,年輕警察嚇得說不出話來,之後他慢慢站起身,抖著手拿起手電筒,鼓足勇氣往樹叢裡照,不照還好,一照,年輕警察立刻嚇得大叫:“啊啊啊啊!!”

樹叢裡的,是和他一同來調查的一名中年警察,他的左手臂半截被扯下,身上有數道刀傷,幾乎都是穿透身軀的傷口,其中,還有電鋸的痕跡。

“…唔…啊啊啊…”年輕警察嚇得快說不出話了,他拿過手電筒往小道出口拔腿就跑:“啊啊啊—!!”

可他跑沒幾步就被突然從上方倒掛下來的‘東西’嚇得跌坐在地。“呀啊啊—!!”看出那是誰,年輕警察幾乎被嚇的流出淚水。這、這個是只比他大幾歲,一直很照顧他的那個人,井上仁。

“阿、阿仁……”年輕警察流下淚水,他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這究竟是誰幹的!?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本該斷氣的人卻發出細微的聲音,讓年輕警察回神。“…小…昱……”

阿仁!

被稱做小昱的年輕警察抬起頭,就見阿仁雙眼微睜,嘴中不斷溢出鮮血,他粗喘幾口氣,吃力地道:“…小昱……你、你快…你快走,再慢就來不及了…快走!快走!…咳咳咳……”

“阿仁!”站起身,小昱走過去抱住阿仁的頭,雙手不斷擦掉他臉上的血,他哭著問:“阿仁,阿仁你告訴我,是誰?到底是誰幹的?!到底是誰這樣對你?!”

阿仁聽著他哭喊的話語,緩緩搖頭,他道:“…小昱,不要為我們報仇…那些傢伙,是怪物…你打不過他們的……趁他們還沒來,你快走,快走!…躲起來,不要讓任何人找到你…就算是上層也是……小昱,你快走,快!!”

“阿仁……”小昱哭得滿臉是淚,他說:“不行,我不能丟下你……要走我們一起走!”

“不行,帶著我你逃不了的……你快走!”阿仁吃力地說,可接下來,他卻是驚恐萬分的睜大雙眼,小昱也是,因為,他們都聽到了刀子在地上拖延的刺耳聲。轉身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高大身影,小昱睜大雙眼,手裡卻拼命地要把阿仁拉下來帶他走。

“…他們來了!小昱,你別管我了…快走,快走!!快啊!!”使出最後的力氣把人推開,阿仁不斷地喊:“快走!走的越遠越好!找到可以解決他們的人,在那之前誰都不要相信!尤其是解家和倪家,還有警局裡的那些人!所有人都不要相信,記住啊!快走—!!”

“阿仁……”小跑一段的小昱回頭,看著阿仁最後的身影,心裡痛苦不堪,阿仁提起最後的氣,在自己即將斷氣前,撕心掏肺地大吼:“快走!!走——!!”

阿仁……

小昱哭著跑走,心中謹記著阿仁最後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還有,走!

看著小昱越來越遠的身影,阿仁緩緩閉上眼睛,心中所想,是一直沒能說出的話。

小昱你可知道,我之所以特別照顧你,不只是因為你是新人,是學弟。而是,

我,喜歡你。

拖著刀子的人來到阿仁身旁,單手抓住他的頭,毫不猶豫地扭下。帶著鮮血淋淋的頭顱,他轉過身,消失在黑暗小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