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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22-02-06 16:37      字数:6353
“來,阿靖,吃一口熱粥吧。”蘇銀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端著碗粥,他勺起一湯匙放到唇邊吹吹,喂給床上的人:“阿靖,你之前昏迷太久,都沒吃什麼東西,喝點熱粥你會舒服點。”

張口吃下,吳靖慢慢吃著熱粥,抓起自己垂在胸前的長髮,臉有點黑。從他醒來後知道自己居然有一頭長髮後就不只鬱悶一次,看一次鬱悶一次,都快悶出內傷了。

看一眼努力把冒白煙的熱粥吹涼的人,吳靖沒說話。他已經從小昱那裡得知事情的所有經過了,朱墨顏和翠兒也有他說些,也因為這樣,他清楚知道了這人在得知他被霧流帶走後有多驚慌失措,整天擔心的直想往外跑尋找他,甚至連自己受傷了也不管。

吳靖不是鐵石心腸,在得知這些後他是感動的,也很窩心,但卻又有點生氣,氣這人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受了傷也不好好治療,這讓他如何放心?

自從明白自己對蘇銀希的心思後,吳靖總在不經意間對他注意許多,當他看著小心喂他喝粥的蘇銀希時,看到他眼角的疲憊,和消瘦許多的臉頰,知道他心底還沒完全放下,吳靖抬起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看著他抬起頭,輕聲道:

“銀希,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看著吳靖,蘇銀希深深一笑,放下碗,手覆上吳靖的手,道:“所以,你不能在離開我了,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變得怎麼樣。也許我會因為思念你而抓狂,也許我會思念你到發瘋,或者是失魂落魄,說不定三者都有。”

“阿靖,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這個想法,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盤據在我心裡,想忘也忘不掉,也無法在放手。對我來說,可以看到活蹦亂跳,表情生動,而不是死氣沉沉的你,就是對我對大的安慰。”

說到這裡,想到任天行他們的任務已完成,距離四道開啟的時間又不遠了,想到那個人可能會隨時離開,到那時,他就必須……

握緊吳靖的手,蘇銀希低聲道:“阿靖,我想請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身邊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讓我擔心,健健康康的活著,等我回來。”

“………”吳靖沒有說話,他反手握住蘇銀希的手,緊緊握著,低聲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開了,我,會瘋掉。”看著一下子就慌起來的人,吳靖不快不慢的說:“但就算會瘋掉,為了你,我也一定會讓自己好好活著,這樣,才能等你回來。”

“阿靖……”

“我這樣說,你放心了嗎?”微微一笑,吳靖說:“放心了,就快點喂我喝粥,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很難受。”

“喔、好,好,我馬上給你喂粥!”立刻反應過來,蘇銀希連忙拿起放下的碗,勺起粥,吹涼喂到吳靖嘴裡。溫熱的粥流到腸胃裡,十分不適的吳靖滿足了,對蘇銀希一笑,張口。

蘇銀希也是一笑,吹涼粥給他喂去,心裡,是踏實的心滿意足,也是放心。

擠在門邊隔著門板偷聽,朱墨顏,翠兒,霜兒,何必安,莫清風和小昱六人擠在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安靜的偷聽。聽他們沒事後,他們都是偷偷一笑,心裡放鬆不少。倒是霜兒聽了之後眨眨眼,他拉拉翠兒的髮絲,面無表情的看著翠兒,雖沒表情,但那眼睛卻清楚表達:心裡不平衡。

眨眨眼,翠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接著靈光一閃,想到了霜兒會這樣的原因。

因為之前吳靖昏迷時,霜兒總是會跑去他房間,趴在他身旁。現在吳靖醒了,蘇銀希絕對會珍惜相處時間,如此一來霜兒就不能一直跑去找吳靖了,現在又聽到他們的對話,雖然十句有九句沒聽懂,但霜兒還是吃醋了,心裡不平衡!

戳戳霜兒的嫩臉,朱墨顏把他抱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笑著說:“哎呀,之前都沒發現,原來霜兒會吃醋啊。”唔,手感真好,繼續戳。

拍下朱墨顏直戳他臉頰的手指,霜兒沉著一張嫩臉不說話。翠兒看了看,對朱墨顏說:“阿顏,小少主生氣了。你小心點別在鬧他了,不然等下出事翠兒不管喔。”絕不負責。

“不會啦。我只是和他開玩笑,你說是吧?”對霜兒笑笑,朱墨顏繼續戳,沒辦法,手感太好一時難以停下。

臉一直被戳,心裡又十分不平衡,霜兒的臉越來越沉,紫色的眼甚至有隱隱轉紅的跡象。注意到這一變化的翠兒悄悄離開,小昱,何必安和莫清風也悄悄離開,避難去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霜兒忍不下去啦!!!

朱墨顏不怕死的一手往他臉頰戳下去,誰知這一碰,一把火由上而下直接把他包圍,燒了個徹底。“啊啊!!”

朱墨顏慘叫,猛地從沙發上蹦起在客廳繞圈跑,嘴裡直喊:“好燙!!好燙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被燒到了,還有我的頭髮!!水!快給我水!!”

“阿顏!!”翠兒大叫,心裡卻嘀咕:早和你說別去惹他了嘛。

“你別跑啊!一直跑俺怎麼幫你滅火啊!”莫清風拿著水瓶追在他後面,想澆火又澆不到,心有餘力而不足。其實他心裡在偷笑,哈哈,誰讓你要笑他啊,不知道小朋友的心靈很脆弱嗎?

何必安也追在後面,但他卻是拿著扇子直往他屁股那把火搧風。其實他本意是想幫他把火弄熄,誰知越搧火越大,快無法收拾了。

小昱提著水桶從廁所裡衝出來,見朱墨顏身上冒火滿客廳跑,雖然沒燒到東西,但真的燒到也太遲了,不能冒險!

小昱一咬牙,跑到中央的客廳矮桌上站好,水桶舉高,在朱墨顏跑過來時算準時機把水全倒下,淋了朱墨顏一身水。那模樣雖是狼狽了點,但火總算是澆熄了,朱墨顏站在原地,嘴一張,喝進去的水全吐了出來。他抹把臉,低頭看一眼自己被燒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在看著眼睛都變紅的某小孩,有氣無力的說:

“算你狠。”人家說小孩的心靈都是脆弱的,惹到他要收拾通常困難,尤其這小孩還不是普通的小孩,算是踢到鐵板了。

看來以後不能亂惹他了。

朱墨顏心想。

翠兒走過去把霜兒抱起來,帶出去外面哄了,也可以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

至於剩下的人呢?把地毯弄濕了,小昱,莫清風和何必安只能自認倒楣的收拾。而自知理虧的朱墨顏搖搖晃晃的回房換衣服,然後也出來幫忙收拾。虞欣和小安從房間出來時還納悶他們在幹嘛呢,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朱墨顏自己闖禍,聽到闖禍原因後,虞欣淡淡的給了他一句:“活該。”

認命的收拾殘局,這時,蘇銀希拿著空碗出來了,他看到了跪坐在沙發邊收拾地上水漬的幾人,很納悶:“小昱,清風,你們在玩什麼?”

“沒,什麼也沒玩。”異口同聲。

喔。

搔搔頭,蘇銀希把空碗拿到廚房去洗,這時任天行和念兮走出房間,經過廚房時,他說:“銀希你先出來,我有話要說。”

“喔,好。”連忙把手上的泡沫洗掉,蘇銀希擦乾手走出來,來到沙發上坐下。這時,翠兒抱著霜兒從外面走進來,邊走邊說:“阿顏,小少主不開心的原因是因為他聽到我們要……嗯?你們全聚在這啦?”

“翠兒過來坐下。”虞欣衝她招手,翠兒見了抱著霜兒走過去坐下,等任天行說話。

任天行見大家都到齊了,他對蘇銀希說:“我們要回去了。”

“咦?”

“什麼?”

“太突然了!”

大家都很驚訝,但翠兒卻不驚訝,她拉拉朱墨顏的衣袖,垂頭喪氣的說:“阿顏,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昨天小少主無意間聽到天行和念兮說要回去了,他難過才會這樣。”

“霜兒……”朱墨顏把手放在把頭埋在翠兒懷裡的霜兒的頭上,眉宇微蹙。

蘇銀希聽了之後沉默下來,片刻後,他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傍晚,太陽西下時,你們第一次遇到的小公園。”

“…………”小昱聽了沒說話,如果他沒記錯,那是在吳靖公寓附近的小公園,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念兮他們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解家人的地方。

“……我知道了。”蘇銀希低聲道。

知道要回去了,莫清風他們心裡都感覺到不捨,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不回去不行,既然如此,就只能把握最後相處的時間了。



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蘇銀希沉默的看著夜空,不語。

這天,還是來了啊。

雖然早就知道任天行取回本體後一定會回去原來的異界人間,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快的措手不及。

那麼他呢?他該怎麼做?

嘖!現在不管這個了,反正他不可能在這時候離開吳靖,沒辦法,也不能。

蘇銀希沉默地想著心事,這時,一人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旁,蘇銀希注意到了,他扭頭看去,眼睛微微徵大,很意外的看著來人。

“念兮……”

和他一同看夜景,吹冷風,念兮面無表情的說:“天行讓我來問你有何打算。是要和我們一起回去,還是……”

“我不會回去。”截斷他的話,蘇銀希看著夜空,眼眸堅定:“現在,還不到我回去的時候。”

念兮聽了沉默片刻,道:“是因為蘇銀葉,還是因為吳靖?

“………”蘇銀希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許久,低聲道:“都有吧。現在的我,無法正面承受失去親人的痛,也無法放下阿靖,我,放不開手。”

念兮聞言側頭看他,赤紅的眼看了他片刻,轉身往屋裡走,邊走邊道:“既然放不開,就不要放。”

“念兮……”

停下腳步,念兮側頭著他,一看到蘇銀希,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所看到的。為此,他不禁嘆息:“啊……”

“念兮?”蘇銀希看著念兮沒有表情的臉,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卻又清楚聽到,只是……

念兮,你為什麼要嘆息呢?

欲言又止,念兮看出他想問什麼,他轉回頭,走進屋裡:“……你以後會知道的。”

蘇銀希聽了,沉默的看著念兮進到屋內,往房間的方向走去。他垂下眼,心裡為念兮這句話感到疑惑。



隔天一大早,因為莫清風等人就要回去了,為了最後的相聚,小昱帶他們出去走走,也帶他們去吃大餐。現在他的帳戶已經解凍,警局也給他復職,雖然受到調職去派出所當小警員,收入雖不如從前,但加上之前的積蓄,這些要養活自己完全沒問題。

小昱他們出去了,蘇銀希卻沒去。不是因為他冷情,而是現在的吳靖不能沒人照顧,雖然抱歉,但他還是留下了。何必安等人對此並未介懷,畢竟他們是同個世界的人,要見面隨時都行,但吳靖和小昱可就不同了,要見他們可不容易。

坐在床上,吳靖想了蘇銀希給他說的事,知道任天行他們要回去了,心裡也是不捨。他抓起自己的頭髮甩甩,對蘇銀希說:“我要剪頭髮。”

“哎?現在?”

“嗯。”點頭,吳靖翻開被子要下床,蘇銀希見狀連忙扶著他,幫助他站起來。自從吳靖醒來後,他就一直有在讓自己起身走走,恢復身體的力氣。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只是因為傷口的關係,在加上之前躺太久,因此還需要人攙扶才能撐著。

拿過紙和剪刀,吳靖取過鏡子放在桌上,指放好,剪刀拿起比對長度就想剪。蘇銀希在一旁看著,怎麼看都感覺危險的他忍不住按住吳靖拿剪刀的手,對他說:“阿靖,還是我幫你剪吧。”

“你?”上下打量一眼,吳靖很懷疑:“你行嗎?”

“可以可以,我剪頭髮的技術絕對可以,在說了,有個人幫你剪總比自己剪好。阿靖,還是我幫你剪吧。”誠懇的看著吳靖。

很懷疑的看著他,吳靖說:“你真的知道怎麼剪嗎?”

“知道。只要剪回原來的樣子就行了吧?”把吳靖的照片拿出來擺好,蘇銀希拿過剪刀,很認真。

“嗯。”坐在地板上,吳靖把紙拿起來,道:“如果你真的可以,那就剪吧。”

“沒問題。”蘇銀希拿過剪刀,撩起他一縷髮絲,比對一下照片又拿自己的頭髮比對比對,蘇銀希很認真的剪了:“阿靖你放心,絕對包你滿意。”

“你說的啊。”其實心裡不抱任何期待,但自從遇上蘇銀希後老發生些讓他現在想生氣也氣不起來的事情,所以就算現在頭髮被剪壞了,他想自己大概會淡定帶過吧。

花了快一個小時的時間剪頭髮,蘇銀希剪得很仔細,吳靖把臉越微抬高擺正,讓他幫他剪瀏海。吳靖眼睛閉著,蘇銀希小心的比對比對,然後一刀剪下去。

吳靖安靜片刻,開口:“銀希。”

“嗯?”

“天行他們,確定是今天回去吧?”

“是啊。”

“那,我也送他們。”

“送他們?可是你身上還有傷啊。”蘇銀希可不同意。

“沒事的。我現在都能站起來走路了,出去不會有問題。”吳靖閉著眼睛,道:“而且,他們幫了你我許多。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去送他們。銀希,你和他們是來自同個世界的,要見面隨時都見的到,但我不同,我們來自不同的世界,要見上一面也困難許多,所以這次我說什麼都要去送他們。”

蘇銀希聽了沉默下來,在吳靖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神情是有點哀傷的。這次他沒有要和他們一起回去,但之後卻……

唉,還是不要想這麼多了。時候到在見機行事吧。

蘇銀希在想事情,而久久等不到回答,對方又遲遲沒動作,吳靖感到奇怪,開口輕喚:“銀希?”

“嗯?”

“我剛剛和你說的話有聽到嗎?”

“有。”

“那……”

“就去吧。”專心修剪劉海,蘇銀希道:“我和你一起去。”

“嗯。”

專心把頭髮剪好,等到全部剪完也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拿起鏡子,吳靖左右看看,不時的撥一下,感嘆:“啊,銀希,以前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我居然不知道你看電視雜誌居然可以看到有樣學樣,還現學現賣,把頭髮剪的和之前一樣了。”

“那是。我認真起來可是潛力無限。”蘇銀希很得意。

看一眼得意的人,吳靖把碎髮撥乾淨,起身道:“是是是,你很有天分。現在頭髮剪完了,我去拿掃把來掃掃。”

“咦?要丟掉嗎?”

“當然,不然要留著啊?”說著,吳靖回頭看蘇銀希有些複雜的臉,淡淡道:“還是說,你想要留一搓?”

“可以嗎?”眼睛發亮。

吳靖很無言的看他,以前居然都沒看出他有這個嗜好,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心裡嘆氣:“你想留就留吧。”

“嗯!”挑了最長的一縷頭髮,蘇銀希把頭髮捲起來綁著,寶貝似的收起來,笑得很高興。無奈的看一眼開心的人,吳靖無奈笑笑,拿來掃把把剩下的頭髮掃乾淨,拿去倒了。

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吳靖的身影,蘇銀希按上放著頭髮的地方,揪緊。



傍晚,出去一天的幾人回來了。

何必安手裡拿了台相機走到吳靖和蘇銀希面前,道:“小昱教我照相了,說這是拍立得相機,一拍照片就能立刻出來。我們和小昱照過了,就剩你們了。”

“那就來拍吧。”吳靖很豪爽的拿過相機,還把何必安攬過來,使出自拍功力,給自己和他照相。

“翠兒也要!”翠兒見狀抱著霜兒就跑過去。被抱著的霜兒一靠近吳靖就纏上他,吳靖伸手把他抱住,讓翠兒站過來,繼續發揮自拍功力。

“俺也要!”莫清風衝過去了,虞欣和小安也衝過去。朱墨顏見大家都過去了,急忙過去:“還有我啊!”

任天行和念兮沒湊一腳,他們就站在那裏看著大家和吳靖拍完後和去纏著蘇銀希照相,每個人手裡都是照片,吳靖和蘇銀希手裡也拿著滿滿的照片。抬手按上念兮的肩膀,任天行低聲道:

“我們要回去了,銀希和阿靖的一切,只能由他們自己主導。有些事,無法改變。”

“……我知道。”看著笑成一團的眾人,念兮紅色的眼微暗,不語。

“天行,念兮,來照張團體照吧。”何必安朝他們兩人揮手。任天行和念兮互看一眼,抬腳走過去:“嗯。”

大夥人趕快找到適合的位置,把相機設定成自動拍攝後,大家馬上擺好動作和表情,然後一笑。

“啪。”照相機的閃光燈一閃而逝,大家的團體照在拍完後自動洗出。

雖然來自不同的世界,但他們卻來過這裡,這張照片,就是他們真實存在的證據。

把照片寶貝得收好,大家都走出門往一開始來的地方走。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他們的衣服除了任天行,其他人都已經換回一開始來時所穿的衣裳了,沉默而安靜的來到吳靖公寓附近的山坡堤小公園,他們在欄杆前站定,不語。

左右看看,任天行看著蘇銀希,小昱和吳靖,道:“這些日子多謝你們了。”

“你們也幫了我們不少忙,該說謝的人是我們才對。”吳靖在蘇銀希的攙扶下走上前,道:“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讓你們沒少擔心,我向你們道歉。”

“哎,那有什麼。阿靖你也是因為我們才被捲進這事,該說抱歉的事我們才是。”朱墨顏搔搔頭,道。

霜兒一直仰著頭看吳靖,他眨眨眼睛,走過去抱住他的腿,道:“想你。”

低頭看著霜兒,吳靖摸摸他的頭,道:“我也會想你的。”

“嗚嗚……”翠兒已經在吸鼻子了。小昱拍拍她,道:“好了,應該要開開心心的,怎麼能哭呢?別哭了。”

“嗯……”翠兒點點頭,努力忍住。

看看時間,任天行道:“時間到了,我們該離開了。”

“嗯。”

眾人聽任天行這麼說後同時往上一跳,站到欄杆上。任天行手一揮,身軀如無重量似的往上一飄,在眨眼瞬間恢復本相,他看著他們,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莫清風等人異口同聲,念兮沒說話,他看著蘇銀希,道:“你好好深思那聲嘆息的意義。”

“嗯。”蘇銀希聞言眼微瞇,嚴肅點頭。

“走了。”任天行一揮袖,所有人同時向後一跳,直往下墜。

小昱衝到欄杆前往下看,但已經沒了他們的身影,明明和下階的距離只有兩層樓高。

“……他們走了。”小昱紅了眼眶,吳靖伸手把他抱住,低聲道:“我會想他們的。”

“嗯…”

蘇銀希看著感傷的兩人,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的手緊緊握著,他仰頭看著漸漸變暗的天際,閉上眼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