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五】
作者:殘孟      更新:2015-11-23 09:00      字数:0
林雪柏為了簡瑀廢寢忘食、日夜奔波,白天到公司上班,晚上明查暗訪、四處探問,也到當時負責承辦此案件的警察局去走過,甚至連偵探都找過了。

  可是,一切一切的行為就像是石沉大海,毫無任何回應。

  林雪柏絲毫不感一絲氣餒,按照他的手段持續找人,就這樣堅持了七年從未間斷,這股拚勁不僅讓自家父母手足無措、萬分無奈,也讓陳青月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

  林家父母無奈林雪柏除了工作之外,生活重心都放在尋找一個對他們來說已經不可能存在世上的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規畫人生大事的念頭,兩老可說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忙於尋人的林雪柏倒是從未想過結婚生子之類的事情,甚至明白的說了,只要一天找不到簡瑀,他就一天不會考慮成家立業。

  這般態度堅決的攤牌,自是讓林家父母暴跳如雷,幾次溝通不成之後,林父以不想看到這個自以為是的不孝子之由,帶著林母兩人搬出家裡回以前的老家去住,來個眼不見為淨,而陳青月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跑來勸說林雪柏。

  「小柏,我知道你很用心,身為小瑀的母親,我對你的感謝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好。」在小瑀失蹤的第七年,陳青月紅著眼眶說:「可是,我已經放棄了,過這麼久了,小瑀他……我早已經做了做壞的打算,你真的不用拿你的時間替小瑀做這些了。」

  「青姐,我這麼做不完全是為了妳,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林雪柏淡然的打斷陳青月滿懷歉意的話語,心平氣和地說:「我告訴過小瑀,我會一直在他身邊保護他,我不想用我那時候不在國內的這種理由來敷衍,這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要做的事情,謝謝妳替我著想。」

  「可是,唉……」陳青月見林雪柏堅持不為所動,她嘆了一口氣,說:「如果你堅決如此,我也不再說了。」

  對於意志堅定的林雪柏來說,除非他自己想,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陳青月十分清楚這點,從此之後,再沒勸過林雪柏放棄。

  至此,尋找簡瑀的事情算是真正完全落到林雪柏身上,而陳青月雖然還是常常會跟林雪柏提起簡瑀,偶爾也會跟著林雪柏一起去找找線索,早就放棄希望的她漸漸的將生活重心轉移,一周內總有一、兩天會外出散心,也參加了社區舉辦的一些諸如插花、陶藝等課程,臉上的憂愁也慢慢淡化。

  對於陳青月的轉變,林雪柏肯定是樂見其成的,畢竟陳青月還很年輕,離了婚之後,孩子又不在身邊,心情該有多鬱悶難受?能有別的事情能夠轉移注意力也未嘗不可。

  轉眼間,林雪柏已過了三十歲,在外人眼中是個事業有成、氣質出眾的優秀男人,即使長相平庸、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偶爾不經意流露的紳士舉動及得體應對還是令許多女性趨之若鶩。

  各式各樣的相親宴、聯誼等邀約如潮水般源源不絕,無心於此的林雪柏總是溫言婉拒,每天下班後直接回家,維持習慣的朗讀一篇日語文章後,接著研究跟簡瑀失蹤相關資料,就是他如今的日常公事。

  問他為什麼這麼執著,除了林雪柏跟父母以及陳青月說過的話以外,就是他的直覺告訴他,簡瑀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直覺,多麼空泛的名詞。

  林雪柏非常信任自己的直覺,事實上,從小到大,他那奇靈無比的第六感幫助了他很多事情,不管是課業上或是事業上,雖然不敢說百分之百靈驗,卻也會有六到八成機率,所以他願意相信,並且絕對相信自己這次的預感相同準確。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堅持著尋找簡瑀一年又一年的最大動力。

  關掉廚房的電燈,林雪柏拿著水杯打算返回樓上,經過客廳時下意識地看了下牆上的電子日曆,上面顯示的日期讓他忍不住止步。

  九月二十六號。

  今天,正式邁入簡瑀失蹤的第十年。

  「小瑀……」

  心口泛上熟悉的刺痛,每年一到這個日子,林雪柏總會覺得心痛得喘不過氣,他輕聲念著簡瑀的名字,深邃眼眸蘊含深切哀愁,也只有這一天,會提醒林雪柏在他內心深處藏著年年強壓下來的恐懼。

  他怕,他的付出跟努力真的會像所有人說的,最後化作泡影,消失的一點不剩。

  他更怕,他強迫自己信任著的「直覺」,會在這種重要時刻背叛他。

  想到這裡,林雪柏猛地大喝一口水,逼自己不去注意日期,深呼吸、調整已然浮動的心緒,再給自己做了強力的心理建設後,轉身上樓。

  叩叩。

  「嗯?」

  似乎有聽到敲擊的聲響從外頭傳來,林雪柏停了一下,隨即認為是自己多心了,拾級而上。

  砰!

  「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嗎?」比方才更清晰的聲音讓林雪柏確定外頭有些問題,他走下樓梯,仔細地傾聽一會兒,撞擊聲斷斷續續,並不是特別大聲,只是他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近,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是青姐回來了嗎?都已經半夜一點多了,怎麼會現在才回家呢?青年疑惑的想著,最後乾脆走出家裡、來到隔壁的陳青月家外頭,沒想到,竟讓他看到一個十分驚異的畫面。

  一抹黑影搖搖晃晃地從陳青月家後方庭院慢慢接近門口,之後像是發現了有人的存在,黑影顫了一下,又整個縮到庭院裡。

  林雪柏眉頭緊皺、手捂住口鼻,方才黑影靠近時,他聞到一股十分濃厚的臭味以及血腥味,雖然因為距離拉開淡了些,可還是非常非常的刺鼻,他強忍著胃部翻騰的作嘔感,冷聲道:「是誰在那裡?」

  等了好一會兒,黑影又步伐緩慢的從庭院往林雪柏的方向走來,隨著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近,林雪柏終於看清楚黑影是什麼了。

  一個全身是傷、衣服染血、蓬頭垢面的少年。

  ===分隔===

  「可惡、那個賤人!居然敢搶我看上的男人,無恥!自以為長的漂亮的騷貨、狐狸精!」

  身著漂亮洋裝、腳蹬紅色高跟鞋的婦人坐在地板上,手中拿著一瓶玻璃瓶裝的啤酒一邊豪飲一邊大罵,應是美麗柔和的臉蛋如今扭曲猙獰,身邊散落兩、三個空瓶子,面前還有一打未開瓶的啤酒,酒醉的模樣宛若市井潑婦。

  少年漠然看了正發酒瘋的女人一眼,隨即撇過頭不去理會,懷中抱著兔子布偶靜靜縮在床的一角,對於女人的咒罵聲充耳不聞,精神放空之間,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誰准你睡的!」

  伴隨著女人的怒吼,一股冰寒濕意浸透全身,少年睜開木然雙眸,婦人怒氣騰騰的瞪視著他,看見婦人手上那支瓶身還泛著水珠的空蕩玻璃瓶,濕透的少年知道是女人把酒潑到他身上。

  少年睡著的樣子讓婦人心火上升,把人潑醒之後又將酒瓶狠狠砸在地上,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在閣樓空間迴盪,透明尖銳碎片散的滿地,婦人指著少年大聲咆嘯:「我有准你睡覺嗎?誰讓你睡的!你敢給我再睡試試看,信不信我等一下不是砸地板是砸你!」

  對於女人這般發神經的行為早已習慣,少年眨了眨眼,想睡的酸澀與酒精濺到眼裡的刺痛讓他有些不適,他抬手打算揉眼,忽然臉上一陣熱辣,婦人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我有讓你動嗎?!我有允許你動嗎?不准揉眼,給我坐好!」婦人抓住少年的肩膀用力一拖,瘦弱身子很輕易的就被甩在地上。

  少年悶哼一聲,右側邊首先墜地,地上或大或小的玻璃碎片就這麼刺上身體,造成他身上無數擦傷與血洞,但婦人像是抓狂似的持續不斷對少年又踢又打又罵,少年只是抱著頭、悶不吭聲,任由婦人對自己施暴。

  十幾分鐘後,婦人覺得累了才停下動作,氣喘吁吁的坐到木板床,又開了一瓶酒乾脆的一飲而盡,醉眼朦朧的看著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少年,冷冷的說:「怎麼,才打你幾下而已,裝什麼死?不是很能撐嗎?」

  動作緩慢的從地板上爬起,少年全身滿是瘀青與割傷,他伸手將床上的布偶拿起、緊抱,搖搖晃晃的走到窗台邊靠著,連看都沒看婦人一眼。

  婦人本來還想罵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笑了幾聲,譏笑道:「呵,你這倔強性子跟隔壁的那一個男人還真像啊,真不知道你是誰的兒子。」

  隔壁的男人。少年聽見這五個字時,空洞眼眸閃過一絲光芒。

  「你知道嗎?那個男人每天都在找你喔。」婦人走近少年,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顎,強迫少年抬起臉面對她,她笑得很美,卻令人不寒而慄,「我知道喔,你以為他沒有來救你、他忘記你,可是我全都看在眼裡,除了他出國的那兩年,他從國外回來後,幾乎每天都在找你,有沒有很感動啊?」

  少年茫然地望著婦人,深藏心裡的記憶一點點的浮現,被長期監禁的他並不是很能理解婦人的話,他有所反應的,只是「隔壁的男人」這五個字。

  「可惜啊,他找你找了七年,卻不知道你就在這裡而已。」放開少年,婦人走到那張舊書桌邊,拿起少年一直珍藏著的錄音筆,不屑的說:「不過,跟你講這些你也聽不懂,你只是個什麼話都聽不懂、只會跟著錄音筆的聲音一直重複的鸚鵡罷了。」

  錄音筆被拿起的瞬間,少年的瞳孔驀然緊縮,他突然暴起撲向女人,卻輕易的被女人一把推開,又重重的朝他胸口踹了一下,少年痛苦的蜷起身子,難受的喘著氣與咳嗽,眼眸緊緊盯著女人手上的錄音筆,一直以來從未表現任何情緒的臉蛋充滿了怨恨。

  「你這小子,就憑你這瘦弱的身體想對我做什麼?」婦人一點都不怕他,對她而言,現在的少年不過就是一隻狗,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弄死的東西,她眉頭皺了皺,嘖了一聲,「就這點破東西你這麼寶貝,要不是我買電池給你,你能用到現在嗎?瞪什麼瞪,我還你就是了。」

  女人說著,手一鬆,錄音筆滑落地板。

  少年見狀,強忍著身體的痛楚爬過去,伸出手想將筆拿回自己身邊。

  那是那個人給他的寶貝,他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回來。

  就在少年的指尖就要碰到錄音筆的那一刻,鮮豔的紅色高跟鞋狠狠踩下,本就已經幾乎不堪使用的老舊錄音筆發出一聲脆響,斷成兩截。

  少年呆愣住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剛剛忽然又不想把筆還給你了。」女人裝模作樣的道歉,惡劣的又在殘骸上多踩了幾下才滿意的移開腳步,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滿臉錯愕的少年,諷刺的說:「這種爛東西也只有你才會當成寶貝,反正你也破破爛爛的,這樣剛好適合你啊,你得感謝我才對,算了,我要去睡了,跟你繼續在一起我也會變成跟你一樣白癡。」

  自顧自地說完,女人大笑幾聲,再拿起一瓶酒開了喝,踩著不穩的腳步打算離開閣樓,不小心絆了一下跌倒在地,她咕噥幾聲、撐著牆壁站起,手碰上門把一轉、推開閣樓的門。

  忽然,一陣劇烈痛楚從女人後腦傳遍全身,她愣住了,緩緩伸手摸了下後腦勺,溫熱濕潤的觸感令她覺得有些怪異,再把手拿到眼前一看,那對帶著變色片的眼眸驀然大睜。

  紅色的、濕熱的黏稠液體,滿滿的血。

  「這…這是什麼…?」為什麼她的頭會流血?婦人茫然且疑惑的看著手上血跡,醉醺醺的她腦袋遲鈍、思考不能。

  然後,一抹黑色影子壟罩住女人全身,她下意識地轉頭,少年正高舉著她遺留的酒瓶,目露凶光的瞪著她。

  然後…就再沒有然後了。

作者有话说:

此為在鮮網曾發過之舊文 現修整後重新發文 由於是陳年舊作,許多情節基本上經不起推敲 請大家放鬆的看待此文即可~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