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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16-01-29 23:27      字数:5435
開學總是有許多事要忙,開學典禮,註冊事項,課堂班會,紫鳶在一堆事務中忙的團團轉,最主要忙碌的事項,無非就是K的內部資料。如他所想,這一次新人中最有潛力彌虎道已經順利離開K的分部,也已經找到師傅拜入門下,正努力學習。

紫鳶在創立K時曾訂下幾個規矩,不得透漏K的任何消息,訓練基本功,功成時自己尋找一個師傅拜入門下,學習更精湛的武術,彌虎道全都做到,只剩下在學習的同時接手任務,同時訓練。

除了彌虎道之外,倪香,泉荷玲,董聿清等幾名新人都在同一時間離開分部,都已尋找到師父拜入門下。翻閱資料,紫鳶對此感到滿意,資質不錯的殺手可以接很多任務,賺很多錢,幸運點還有可能成為傳奇。如今傳奇榜單和K的勢力是越來越大,足以力壓華爾滋,再加上琥珀無時無刻都在監視華爾滋的動向,他們掌握的資料更是龐大。

上完了第二堂的基礎醫療,紫鳶伸伸懶腰,藥理系的課業真的很繁重,才幾天而已就考了三次的測驗。謝婁青敲敲有些僵硬的肩膀,拿起課本對紫鳶說:“虎子,我們回宿舍去吧。”

“好。”紫鳶拿起課本,跟謝婁青一起走出教室,往宿舍樓前去。下一堂沒有課,剩下的全是下午的課堂,兩人回宿舍的路上順道去餐廳買飯,帶回宿舍吃,等下午的課堂時間。

坐在書桌椅上,紫鳶只吃了幾口飯就沒再吃下去,謝婁青便當都快吃完了,他還是沒動。謝婁青看到了,微微蹙眉,道:“怎麼吃這麼少?你該多吃點。”紫鳶其實很瘦,因為都是大男人,在房間裡換衣服並沒有什麼,沒有避開,只是背對彼此。謝婁青有一次看到紫鳶赤裸的上身,除了訝異他的皮膚怎麼這麼白,都快要蒼白了,還有就是他怎麼會這麼瘦。

紫鳶微微一笑,道:“我食量不大,已經飽了。”

謝婁青皺皺眉,還想說什麼,卻聽紫鳶說:“婁青,等會下課後我要直接去打工,晚上會晚點回來,你記得早點休息。”謝婁青的身體不太好,不能晚睡,紫鳶出聲提醒,免得他又晚睡,感冒了就不好。

謝婁青無奈搖頭。他這個室友啊,三天兩頭就跑出去打工,都過了熄燈時間還不回來。他身體不太好,一睡下就很沉,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躲過警衛和巡邏的教官溜進來的。

紫鳶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怎麼躲過教官溜進來的,自曝身份不是。下午的課結束後,紫鳶提著包跑出學校,沒有去哪,是回去K了。下午收到消息,彌虎道拜師至今已經接近功成,任務是越接越上手,也越來越多人找他委託任務。K創立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在殺手排行上可是前十名,只是紫鳶無心在此,K才遲遲沒有衝到前三名,不然已K如今屹立不搖的規模看來,絕對佔據第一。

琥珀沒有待在K,他把鳳帶回去宥里那裡了,這幾年紫鳶堅持不懈,每天用自己的血研究解藥,給鳳緩和毒性,如今他是越來越像一人了。紫鳶相信在過不久鳳一定可以恢復成人,像一個正常的人一樣用兩條腿走路,而不是像個野獸一樣。

紫鳶這一年的大學生活就在上課,考試,學校,K來回跑的日子中度過。一晃眼,第一學期已過,第二學期即將開始。這間宿舍的獨立房間是屬於謝婁青的,他也不想其他人來當他的室友,於是乎,紫鳶仍然和他住一間房。他東西少也沒什麼好帶的,輕鬆的很,看的還要整理行李的謝婁青很不滿,把他拖過來幫忙整理。

“我說你,東西怎麼可以少成這樣呢?你不是都有在打工,怎不給自己買好一點的,這可是在外面,不比在家裡。”謝婁青像個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表達他心裡的不滿。紫鳶笑呵呵的,也不反駁,任饒任怨的幫他整理行李。

幫謝婁青整理了一早上的行李,中午兩人出去吃飯,坐在麥當勞裡,紫鳶瞇著眼睛吃漢堡,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樣的食物,倍感新奇。謝婁青表情很正常,顯然不是第一次吃,見紫鳶好像很喜歡,他出聲提醒:“虎子,漢堡薯條雖然好吃,但也不能太常吃哦,這是垃圾食品。”

“??”紫鳶不懂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會是垃圾食品,不過他還是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常吃。謝婁青滿意極了,把剩下最後一口漢堡吃掉,他拿過飲料喝了幾口,突然說:“虎子,待會你有空嗎?”

“有啊。”

“那等會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可好?”謝婁青很期待的看著他,紫鳶不負他的期待,說:“好。”

“太棒了!”把飲料放下,謝婁青說:“其實待會兒我要去找弟弟,他今年還是高二生,也是住校,離我們這不遠。冬青他雖然安靜,卻很乖巧,相信你看到他也會喜歡的。”謝婁青臉上是滿滿得期待和喜悅,可以知道他有多疼愛這個弟弟。

聽他這麼說,紫鳶眨眨眼,突然也對謝冬青好奇了。

下午用完飯之後,謝婁青滿心歡喜的帶著紫鳶到附近的公園,他跟謝冬青約在公園見面,也不知是怎麼搞得,謝冬清從小就喜歡窩在公園,長大了這毛病還是沒改,跟他哥約見面總是約在公園。謝婁青也沒在意,公園也挺好的,安安靜靜,他們也可以好好說話。

公園離他們吃飯的地方其實不遠,就是有些偏僻,應該是個小社區公園。遠遠的,都還沒走進公園,視力可以看得很遠的紫鳶大老遠就看到公園裡的盪鞦韆上坐了一個金髮青年。因為是假日,青年沒有穿著制服,而是穿了件紅色帽T,牛仔褲在配上一雙暗紅色上有黑色皮革帶和鉚釘的時尚短靴。青年是背對紫鳶的,看不清顏面,不過當他們步入公園,清楚看到青年的長相後,紫鳶心裡卻掀起大片波瀾。

走入公園,不寬大的公園裡人不多,謝婁青朝裡面最顯眼的金髮青年招手,喊:“冬青——”紫鳶一聽,心道,那個金髮青年果然就是謝婁青的弟弟麼。

一直坐在盪鞦韆上輕輕的來回搖晃的人聽到聲音,抬頭,一雙清冷的眼直直得看過去,並站起身。當紫鳶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後,只覺得心臟被狠狠敲了一拳,一直蟄伏在心的怨恨似乎又甦醒了。對方長得十分好看,略顯稚嫩的臉上和謝婁青有幾分相似,一頭燦爛的金髮,額前漂染一縷紅髮,白白淨淨的,就是缺乏表情,有些冷淡。

但這些都不是讓紫鳶的心裡又開始翻湧的原因,最大主因,是青年絲毫沒有遮掩的,那雙本應是黑瞳,此刻卻是和他一樣的紫色眼眸。

看出這不是隱形眼鏡,紫鳶很清楚這是TB034所致,包括那頭純粹的金髮。體內病毒互相牽引,只是紫鳶的毒比青年得更深更重,除非他把黑色隱形眼鏡摘掉露出原本的瞳色,否則青年絕對感覺不出他其實也是TB034病毒的感染者。

謝婁青歡喜的抱住青年,牽著他的手來到紫鳶面前,笑著說:“虎子,這是我的弟弟,冬青。冬青,這是哥哥的室友兼好友,你叫他虎子就可以了。”

“你好。”紫鳶心裡雖然已經掀起波瀾,甚至快壓抑不住即將爆發的恨,但他臉上卻表現正常,帶著笑意。謝冬青看看他,沒有說話,但抓著謝婁青衣服的手倒是伸出去,似乎想跟他握手。紫鳶笑意不變的伸出手和他禮貌的相握,算是認識了。

謝婁青看得很高興,他摸摸謝冬青的頭,道:“冬青,你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嗎?要不要哥哥去幫你?”

謝冬青看看哥哥,張張口,淡淡的說了句:“整理好了。”說完就抓著他哥的衣擺不撤手。

謝婁青看看時間,還很早,決定帶謝冬青去逛逛,然而紫鳶卻說:“你們去就好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

謝婁青眨眨眼,無奈道:“你不會一兼三職吧?”依他的拼命程度看來很有可能。當然,如果他知道紫鳶的真實身分,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紫鳶也不可能告訴他,不否認也不承認,只說:“你也知道我很缺錢啊,任何一個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就知道。”謝婁青無奈扶額,道:“虎子,人有志氣是很好,但也不能太勞累了,累壞身體就不好了。”

“我知道。”把謝家兩兄弟拉出公園,紫鳶笑瞇瞇的說:“平常要上課也不能經常離開學校,趁這個機會你兩兄弟好好聚聚,我呢,就不當電燈泡了。”

“你這傢伙。”謝婁青笑了,他說:“那你晚上還打工麼?”有時候他晚上都自己待在宿舍,還真有點寂寞。紫鳶聽了想也不想就說:“當然回去。放心,我還是知道要休息的。”明天還第一堂的課呢!

謝婁青呵呵笑了幾聲,帶著弟弟轉身,走了:“那我晚上等你回宿舍用晚飯,掰。”

“掰。”紫鳶笑瞇瞇的目送他們離開,在他們走遠後,他緩緩放下手,不發一語的轉身,朝K的方向前去。走在路上,前方有兩個一看就知道是不良仔的青年走過來,其中一人的肩膀撞上紫鳶,對方立刻皺眉,兇巴巴的朝紫鳶喊:

“喂,你走路不看路嗎?敢撞我,快跟我道歉!”

紫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對方見了更是怒上眉梢,他走到紫鳶面前,怒道:“我叫你道歉沒聽見嗎?討打啊!你…”話都沒說完,當青年看清楚紫鳶臉上的表情時,他嚇得神情一僵,慢慢後退。

此時紫鳶臉上的表情是足以令見者退避三舍的,從未有過的陰冷。被隱形眼鏡遮住的眼瞳早就變成紫紅色,隱隱發光,他臉上的表情更是恐怖。青年本想教訓紫鳶,卻被他嚇得連連後退,趕緊拉著自己的夥伴跑了,而周遭因為這件事圍觀上來的群眾在看見紫鳶臉上的表情時,也是嚇得臉色蒼白,個個都趕緊離開。

紫鳶在他們離開後才在一次邁開腳步,緩緩回到K的總部,回到自己位在最後一層樓的房間,他拿過電話打給琥珀,在他接通後,直接說:“華爾滋是不是又開始TB034的實驗。”紫鳶說的肯定,他已經親眼看見謝冬青的眼睛,病毒互相牽引的感覺不會騙他,但謝冬青才幾歲,他又是謝家人,華爾滋應該不會輕易去碰才是,難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琥珀的回答更是令紫鳶憤怒不已,只聽他說:“珍琳佛自從被你植入病毒後就開始注射TB034,再混合你當時留下的血清,以此壓抑毒發,但為了研發足以化解你病毒的解毒劑,他們需要有人繼續TB034的實驗。”

“謝清一是出了名的重視錢財,他和華爾滋也有部分合作,這個消息一出,他立刻以和對方換取百億資金,協助他們繼續實驗的條件,把自己的小兒子謝冬青推入火坑。謝冬青雖然活了下來,但他的病毒卻不完整,現在不死,將來毒發也會痛苦不已,直至身亡。”

“他的毒大概什麼時候會發作?”紫鳶眉宇緊蹙,謝婁青如此疼愛這個弟弟,如果失去了他,這個人必定痛苦不已。謝冬青不能死,不僅是因為他是謝婁青的弟弟,也是他不希望再有犧牲者出現。

“沒個準的。你自己就是深受TB034之害,也知道此毒變化無常,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謝冬青,絕對活不過十七歲。”

拿電話的手猛然握緊,紫鳶因為琥珀的話,一時間怒氣攻心竟把電話捏斷了。零散的電話掉落在地,紫鳶摘下隱形眼鏡,原本紫紅色的眼此刻已經赤紅一片。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擱在扶手上的手慢慢握緊,紫鳶面色陰森,他瞇起血紅的眼,道:

“珍琳佛‧奧羅茲,我對妳,果然還是太仁慈了。既然妳得不到教訓,也別怪我無情。”言畢,紫鳶握起的手張開,接著猛然握緊,在這瞬間,身在俄羅斯冰層地底,華爾滋總部的珍琳佛突感胸頭一震劇痛,她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的往自己胸口處,紫鳶留下的傷口看去,卻見顏色加深,甚至往旁擴散。

“啊!!”珍琳佛在女傭震驚的目光中摀著胸口,痛地從椅子上摔下去,在地上打滾。女傭們見狀,一人趕緊去叫迪恩,一人則上前欲扶起珍琳佛,卻被她一掌推開。單手把自己撐起,珍琳佛臉色煞白,她緩緩抬頭看著前方的螢幕,看著K的消息,她冷冷一笑,近似喃喃自語,道:

“紫鳶……紫鳶你,當真這麼恨我?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突然狂笑起來,女傭們簡直嚇壞了,深怕珍琳佛突然腦子一抽把他們全吃了,女傭們紛紛閃遠,不敢靠近。

珍琳佛獨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仰頭大笑,笑的冰冷,笑的狂妄,卻又笑的悲哀。她喃喃自語,雙眼直視著螢幕,看著螢幕上紫鳶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道:“這就夠了,我只要你恨我,恨我越深,代表我在你心裡越重要。這就夠了,我只要你恨我,記住我,就夠了……”

聽著珍琳佛自言自語的話語,女傭們只當二小姐瘋了,卻沒有看到珍琳佛眼中深深的悲哀和淒涼。她恨紫鳶,恨他這麼無情,恨他殺了她的姊妹,恨他離開後從此再無消息。她明明是這樣的恨他,為甚麼卻還放不下?

她明明是如此深的怨恨著他,就如此紫鳶恨她一樣,明明只是在互相折磨,明明是想鬥到其中一人倒下為止,可為什麼,對他的愛卻隨著怨恨越來越深,越來越重?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珍琳佛用盡心機算計一輩子,一輩子心狠,一輩子都不曾對任何人敞開心胸,卻栽在了比自己小太多,卻和她至今為止所遇到的都不同的少年孩子的手上,這究竟是上帝對她無情的懲罰,還是憐憫?

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珍琳佛深深看著紫鳶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艷麗的臉上緩緩滑下淚水,落在地上消失無蹤。

也許是因為病毒的關係,珍琳佛無法感覺到紫鳶心中的感受,但紫鳶卻感覺的到她內心的震盪。知道她恨,知道她怨,卻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悲哀,如此淒涼。也許,他們註定這輩子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怨恨彼此,愛著彼此,卻不得善終。

“珍琳佛,妳無情奪走我最重要的人,奪去我的生死。妳讓我連決定生死的機會都沒有,讓我在這空蕩冰涼的世界徘徊了四十餘年,說誰殘忍,非妳莫屬。”回憶至此,紫鳶低頭看著逐漸退去的血色脈動,他扯扯嘴角,似乎是在自嘲,又不知在笑什麼,他緩緩仰頭看著被烏雲遮住,若隱若現的明月,喃喃道:

“我對妳,終究下不了狠手,只能讓妳體會生死不由己的痛苦,讓妳體會生不如死的折磨,也許這樣對妳來說才是最重的處罰。但這對我,卻是永無止盡的折磨。”緩緩閉上眼,紫鳶坐在落地窗前,面對窗外城市繁華,背後卻是淒涼。

紫鳶保持同一姿勢坐了許久,當一人打開緊閉的門,在一次站在他身後,紫鳶沒有張眼,安靜片刻後,緩緩道:“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沒了殺手頭銜的束縛,自由自在的,不好嗎?”

“沒有你的世界,自由自在,又有什麼好。”來人沉默片刻,道。

紫鳶緩緩張眼,安靜地看著窗外,道:“我的世界,早已一片荒蕪。除了寒風蕭瑟,除了陣陣淒涼和悲哀,什麼也不剩。”

這樣的世界,又有什麼好的。

一句話,讓紫鳶和對方都安靜下來。來人隱匿在黑暗中的臉上是紫鳶看不見的痛苦,在來人看不見的地方,紫鳶的臉上是對世界早已心如死灰的麻木。兩個人,彼此折磨,卻始終不願戳破阻擋在兩人間的那層紙。

誰最無情,非他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