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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16-05-15 16:35      字数:4507
沒有跟任何人說話,沒有跟任何人道別,虎澈獨自一人無聲的搭機返台,他面無表情,眼底深處卻帶著無法言喻的痛。任何看到他的人都被他吸引目光,畢竟一個年輕人竟有滿頭白絲十分少見,而虎澈眼底的情緒卻叫他們不敢多看一眼,心裡卻印象深刻。

一抵達台灣機場,早就學會開車的虎澈獨自開車離開,沒有去哪,他獨自來到埋葬佐伊骨灰的墓園,蹲在墓碑前,無聲看著。虎澈的表情十分平靜,卻也十分空洞,失去佐伊後他一直都是這樣,哪怕醒了過來,個性也不如從前,變得安靜,沉著,甚至空洞。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許久,虎澈抬起手輕觸照片,彷彿這樣就能觸碰到他思念的人,他帶著思念看了許久,緩緩開口:“六年了。”

“你離開,已經有六年了。”指尖輕輕摩挲,虎澈緩緩道:“這六年裡,我沒有一刻不想你,沒有一刻不埋怨你。我埋怨你就這樣走掉,我埋怨你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好無論未來多麼艱難都要一起走下去,明明說好要陪再洺的身邊,但你卻食言了。你丟下我們獨自離開,背棄承諾,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想念你?你可知道佐叔叔有多難受?你知道的吧,你都知道的,對吧?”

緩緩垂下頭,想到雪地上的夜痛哭的樣子,虎澈沉默會兒,低聲道:“今天,是我們了斷一切的日子。珍琳佛已死,羅納德一家已經消失,傳奇榜單解除,就連紫鳶,也走了。”

“紫鳶奪走你的生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即使知道這是你的願望,我仍不可抑制的恨著他。本來我以為自己是恨他的,但當我在一次看到他時,我才發現其實我恨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手緩緩握起:“我恨我自己無法阻止你,恨我沒有能力,如果當時我能夠再厲害點,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三年來我看著洺漸漸長大,心裡對他的虧欠只多不少,你食言了,就連我也食言了。我們放棄他整整三年,讓他孤獨的長大,我想要彌補他,但每次看到他我總會想起你,這裡,就越來越痛了。”

敲敲自己的胸口,虎澈看著佐伊的照片苦笑,他從懷裡拿出隨身攜帶小刀,看著冰冷的刀鋒,自語道:“不會怪我的吧,洺會理解我的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失去你就像失去世界,你的死,讓我的世界崩解,三年前的跳海並未把我帶走,那麼這一次,我可以去見你了嗎?佐伊……”

冰冷的刀鋒毫不猶豫的往手腕切下,虎澈面不改色的看著血水流出,手上逐漸用力,把刀鋒往下壓就要割腕,然而一道聲音卻讓他硬生生的停下。

“不要!!”

稚嫩的喊聲猛然響起,虎澈愣住,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他緩緩抬頭,睜大雙眼的看著站再不遠處的孩子,愣愣的喊:“洺……”

洺站再不遠處眼眶泛淚的瞪著他,他吸吸鼻子,深呼吸,用他稚嫩的嗓子大聲喊:“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爹地走了,如果爸爸也走了,洺就是一個人了!我不要!我不要一個人,不要!!”喊完洺大聲哭了起來,哭的一張小臉脹紅,上氣不接下氣的。而洺的話瞬間讓虎澈清醒,把刀扔了,也不管流血的手腕,衝上去直接緊緊抱著洺,和他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洺,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不會再離開了,一定不會離開,我會好好陪在洺的身邊哪也不去。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緊緊抱著洺,虎澈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做出承諾,他抬起頭,眼眶泛淚的看著逐漸變暗的天空,咬牙痛哭。

佐伊,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你又……阻止我了。

緊緊抱著洺,兩人無聲哭泣,在這之後,虎澈終於徹底振作起來,不為了誰,就為了洺,也為了佐伊。

一年後——

“各位小朋友,今天是學校參觀日,請問你們的爸爸媽媽都來了嗎?”台北一家幼兒園中,班導師站在台前笑瞇瞇的看著台下乖乖坐在小椅子上的孩子們,親切的說。

“媽媽在後面!”

“老師,我的媽媽還沒來!”

“媽媽再……”

孩子們爭先恐後的我一言你一句的想要表達,班導師連忙出聲安撫:“好,你們的爸爸媽媽都來了,他們就站在後面看你們上課哦,我們要乖乖的好不好?”

“好——”快要掀開屋頂的叫聲。

老師笑著擦擦額頭上的汗,注意到台下有個孩子安靜的眨著一雙大眼,她愣了下,隨即笑道:“洺,你的爸爸媽媽呢?”

已經快要讀小學的洺長的白晰可愛,燦爛的金髮和彷彿天空般的大眼,帥氣可愛的模樣讓他在班上頗受歡迎,但他卻有些安靜,面對同學也有些羞澀,卻十分乖巧。聽到老師的問話,洺眨眨眼睛,不說話。

老師見狀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又問了他一次:“洺,媽媽呢?”洺在入學的時候並沒有明確的交代父母是誰,平常總是一個像是痞子的中年男子送他來上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叔叔還是誰,放學回家也是搭娃娃車,即使如此,還是沒人見過洺的父母。

洺聽到老師問媽媽,他眨眨眼,然後指著天上:“媽咪是天使了。”

老師一聽愣住,然後勉強笑:“那…爹地呢?”

眨眨眼,洺在指天上:“爹地當天使了。”

“呃………”這讓她怎麼接話?老師頭疼的想,接著勉強笑著問:“那…洺的哪一位家人會來呢?”

洺聽了眨眨眼睛,接著回頭看著後面一夥家長席,似乎再找誰。

老師見狀看過去,道:“洺,你再找誰嗎?”家長席中的人聞言紛紛四處張望,他們對洺的印象十分深刻,不免對他的家人感到好奇。而就在眾人張望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無聲無息的停再幼兒園外的停車位,一人打開車門下車,他摘下臉上的黑色墨鏡,看了一眼因他下車而竊竊私語的路人,轉身朝幼兒園大步走去。

教室內,老師正努力思考該怎麼開口才不至於失禮的時候,教室門突然被打開,大家回頭一看,紛紛愣住。

只見開門的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高比在場所有人都高一顆頭,體型修長,十分均稱。但這不是大家愣住的原因,讓他們愣住的,是這人全白的頭髮。明明看過去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年輕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全白的頭髮還是讓大家忍不住多看幾眼,也十分好奇這是誰的家長,居然這麼年輕突兀。

老師見了正要站起來問話,卻見一直再看後面,面無表情的洺突然露出一抹大大的憨笑,老師眨了下眼,再看看那個白髮男人突然做了個頭轉回去的手勢,頓時明白。朝他微微頷首,老師走回台上繼續今天的活動,而白髮人在家長席上隨意挑個角落位置坐下,認真的看著老師上課,隨時注意洺的情況。

在活動進行到親子一同作畫的時候,白髮男人站起來逕自朝洺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當大家看到洺臉上明顯的喜悅後,紛紛開始猜這人和洺的關係。

周遭的細語白髮男人全聽到了,他也不在意,要猜就讓他們猜去,現在先專心作畫。

幼兒園的活動只進行到中午,在散會時,白髮男人牽著洺來到老師面前,先打聲招呼,再道:“老師,洺再學校的情況如何?他對不熟悉的環境總會有些膽小,我有些擔心。”

“這樣啊,您放心,洺再學校雖然安靜了些,但他很聽話,也會乖乖上課,最不用煩惱的就是他了。”老師笑著說,接著婉轉問道:“對了,請問您是洺的?”

“爸爸!”白髮男人正要開口,洺先一步喊,臉上帶著明顯的喜悅,讓老師十分驚訝。

“原來您是洺的爸爸呀,因為總是遇不到您,這麼晚才見到面真不好意思。”老師帶著歉意說道。

“我才不好意思,居然現在才連絡,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白髮男人笑著說。

“既然您親自來參與活動,那麼是否可以幫我們填寫資料?”老師拿出洺的入學資料,道:“洺的基本資料未填寫完整,原本是要給平日送他來上課的先生填寫的,但每次要進去拿資料時,出來人就不見了,這才拖延到現在。”

“當然可以,畢竟是我們疏忽了。”白髮男人拿過紙張提筆就寫,也許是經常寫字,他填寫資料的速度很快,不過一分鐘就寫完了。

把資料還給老師,白髮男人牽著洺的手,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們先離開了。洺,跟老師說再見。”

“老師再見。”洺揮揮小手,跟著白髮男人離開了。老師笑著看他們離開,然後拿起手中的資料一看,眨眨眼。

只見姓名欄上清楚寫著一個名字:佐珍洺。

父:佐孝伊

母:珍

監護人:彌虎澈

原來這才是洺的本名啊。老師這麼想著,把資料收起來,轉身招呼其他家長。

而走出幼兒園的虎澈讓洺坐在副駕駛座,並給他繫好安全代後,自己上車,打開引擎,開車離開。路上,洺轉頭問虎澈:“爸爸,姨姨跟叔叔什麼時候開始啊?”

“快了,所以我們得趕快去。如果遲到了我們都要被姨姨唸了。”虎澈笑著說。

“啊,那我們趕快去!”

“快了快了。”

轉個彎,虎澈開車往市區知名飯店前去,把車開到地下室去停好,給洺解開安全代後拿出一件小孩的西裝外套給他穿上,把人抱下車,直奔電梯。看看時間,虎澈單手抱著洺,一到要的樓層立馬跑出去,邊跑邊喊:“遲到了、遲到了、真的要遲到了!”

“爸爸快點!”洺可不想被姨姨唸。

以百秒衝刺的速度直奔會場,虎澈在最後一刻衝刺成功,終於順利踏入會場。

“安全!”安全抵達,虎澈把洺放下,他一下來就瘋了似的往裡面跑,虎澈看他跑進去,知道他是去找誰,也不擔心,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拿過水來喝。水喝到一半肩膀突然一重,虎澈扭過頭,就見秦岳單手搭在他身上,把全部的重量壓在他身上,一臉慵懶地說:“你遲到了一秒鐘哦。”

“咳!”虎澈差點嗆到水,把杯子放下,他苦笑道:“一秒而已,裝作沒看到吧?還有,我很重,請你起來。”

“哼。”秦岳哼了聲,在他身旁坐下,隻手托腮,看著會場裡來來去去的人,在看著台上牆壁上貼著的大囍字,道:“你啊,還真不簡單。為了搞公司滿世界跑,本來我以為你忘了今天的日子,沒想到你還記得。”

一年前,當虎澈簽訂榜單契約時,所有人都以為他都當了殺手,卻沒有想到其實他是自己跑去開公司了。董珣已經是大公司的老闆,又有龍鶿宮這位高手在,虎澈自然而然是找這兩人取經,學習如何經營一家公司,用自己這些年存下的錢投資,又有這兩人相助,居然也讓他成功了,年紀輕輕就成為老闆,才換取到簽訂榜單契約的契機。

開公司經營不僅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充實,也是為了給洺優渥的生活,一年前那次割腕被阻止後,虎澈就徹底振作起來,不再去想著那些痛苦的事,而是以洺為優先,讓很多擔心他的人終於放下心。

拿過水杯喝了口水,虎澈笑著說:“如果我忘了絕對會被活剝。我還想活著看洺長大,當然不能忘記。”

“哈!”秦岳笑了一聲,眼睛無意間看到虎澈左手手腕上深刻的痕跡,他的眼底跡不可察的一暗,接著很快恢復。他扭頭去看陸續從會場進來的人,接著站起來:“他們來了。”

虎澈回頭,就見入口處走進兩名金髮青年,在後面還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紅髮青年走進來。那些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冬青,伊佐爾,林麟和鳳。

話說一年前華爾滋被海水淹沒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流雲。他的生死成謎,誰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而伊佐爾則在醒來後完全喪失瑞秋的記憶,但他還記得秦岳,也還認得他們,就是有些記憶搭不上就是。

至於鳳,說來他十分幸運,流雲也真的是神秘到不行,不僅行蹤成謎,連他甚麼時候在林麟口袋塞字條的都不知道。字條內容不為別的,就為了鳳的情況。話說鳳雖然被病毒侵蝕得很嚴重,但他總歸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雖說智力倒退,但他的毒其實早就完全解了,一年前他或許還可以變成怪物的模樣,但現在已經完全恢復成人的樣子,就是眼睛顏色和髮色變不回來。

也就是說,鳳現在已經是個普通人類了,這也讓林麟放心,並擔起照顧他的責任。這是紫鳶留下的遺書中囑咐的事,他也定會遵守。

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而一來就玩瘋的洺被佐千戶抱出來,在虎澈身旁的空位置坐下。差不多快要開始了,卻還差一個人,虎澈皺皺眉,起身出去看看。

秦岳看他出去,回頭看看身旁的空位,道:“那傢伙會來嗎?”

“會。”謝冬青看著空位,道:“他一定會來的。”

“但願如此。”

但願,他會好好地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