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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12-15 11:29      字数:0
  “不!不要!如初!你敢!你敢!別讓我恨你!別讓我恨你!”

  屋內的床上,渾身是血的少年不顧滿身的傷和嘴角不停流下的血,掙扎著要從抓著他的兩個人的手裡掙脫出來,奈何已是在強撐的他輕易便被那兩人壓在了床上。而離床不遠的地方,另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神色清冷地站在那裡,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容異常慘白,臉上還帶著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即便如此,他仍俊美得令人心跳,可眉宇間的淡漠又令人不敢隨意褻瀆。少年的發亂了,純白的衣衫上同樣佈滿了鞭子留下的血痕,看上去比床上的人受的傷還要重了幾分。但即便是這樣,面對床上那人的嘶吼,他仍是淡漠地沉默著。

  “如初,不要,不要……”看到他眸中的深意,虛弱的少年忍不住哀求,眼中甚至流出了淚水,“如初……求你……不要……我會恨你,會恨你……”從未恨過,恨過自己的無能。

  那人上前一步,開口:“點了他的穴道。”

  “如初!不!”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壓著他的兩人點了周身大穴,無法說話的他只能死死地瞪大雙眼,祈求那人不要那麼做,通紅的眼睛似乎會流下血淚。

  “如初,你可考慮好了?”屋內的一名老者神色凝重地問。

  那人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對床邊的兩人說:“師兄,你們出去吧。”那兩人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深深歎了口氣。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兩人對師傅點點頭,出去了。床上的少年在那人靠近時眼眶欲裂,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滴落,然後他看到那人伸過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冰涼,就如他的心。

  ※

  蒼翠的棲風山,江湖四大門派之一的棲風門便坐落於此。不同於其他江湖門派廣招弟子,棲風門的門主左柏舟卻是只有三名弟子,更是在七年前對外宣稱此生不再收弟子。幾年來,棲風門漸漸地遠離了江湖間的是非,左柏舟也不再過問江湖之事,與他的棲風門一道與世外隔絕。而這一天,一位身份極為尊貴的婦人來到了棲風門,她的到來打破了棲風門和左柏舟的寧靜。在得知這位夫人要來時,左柏舟的反應是長長地歎了口氣,對他的大弟子和二弟子說了句:“該來的還是來了。”

  茶亭內,年方五十四的左柏舟仍是一頭的青絲,眼角的皺紋卻含著幾分憂鬱。恭敬地為坐在他側方的貴婦人斟了一杯茶後,他問:“棲風門已不問世事多年,不知太后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端起茶盅,靈太后輕啜一口,稍顯平凡的臉上是多年沉澱下的睿智與聰慧。跟來的侍從宮人們全部被她摒退在茶亭外,靈太后看著前方的竹林,幽幽道:“師兄,哀家此次不是以太后的身份、而是以師妹的身份前來懇請師兄幫哀家一個忙。”

  “太后娘娘言重,草民惶恐。”左柏舟的眉心微蹙,又很快平展。靈太后收回目光,看向師兄,道:“夜兒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想必師兄已有所耳聞。以前,他還能聽聽哀家這個當娘的話,可這幾年,他卻是一句都聽不進去了。師兄,哀家怕啊,再這樣下去,不說文昌會變得如何,單就是夜兒他自己……”靈太后深深吸了口氣,憂心忡忡,“哀家怕他,不得善終啊。”

  左柏舟垂眸飲茶,卻是不做聲。靈太后看了他一會兒,又扭頭看向前方,繼續說:“師兄,哀家想來想去,也只有‘他’能救夜兒。”

  “太后,”左柏舟放下茶盅,“王爺早已忘了‘他’,兩人的孽緣也已斷了乾淨,太后難道不怕嗎?”

  靈太后沒有立刻回答,竹林內發出的嘩嘩聲更透出茶亭內的靜默。許久之後,靈太后道:“沒有什麼比那更糟的了。哀家不想再聽到那些咒駡夜兒的話,更不想看到他死無葬身之處。若當初哀家一心讓他爭奪皇位,也許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左柏舟抬手,兩指夾住一片隨風吹來的竹葉,放在太后的茶盅旁,淡淡地說:“若太后是那樣的人,便也不是太后了。”

  靈太后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抹笑,撚起那片竹葉,微笑變成苦笑:“可是除了師兄,沒有人相信哀家。”

  左柏舟把茶盅裡的茶喝完,看著不斷落下的竹葉說:“這件事草民只能答應太后盡力而為。‘他’是否願意,草民也無把握。”

  靈太后鬆口氣地笑了:“哀家要的也不過是師兄的這句話。”她相信“他”會願意的。

  站在門口,目送太后的車馬駛離山腳,左柏舟的大徒弟包之和二徒弟左于燕在他身後異口同聲地問:“師傅,您會去找師弟嗎?”

  左柏舟背著手,良久後回道:“讓如初自己決定吧。”包之和左于燕看看彼此,眼裡有擔心,也有一點期望。

  棲風山的山頂是棲風門的禁地,說是禁地,也不過是對外人而言。棲風門如今只有左柏舟和他的兩個徒弟,平日裡會有人定時上山為他們送菜打掃,包之和左于燕也會定時下山去買些必需之物。左柏舟每個月會到山頂去幾次,包之和左于燕則是輪流到山頂為師弟卓如初送飯。七年前卓如初搬到山頂之後,就再未下過山。

  山頂背風處有一間木屋,那是卓如初的住處。左柏舟還未走到山頂,便聽到了乾脆俐落的劍聲。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劍聲停了,左柏舟繼續往前走,下一刻,一道白色的人影飄然而至——白衣、白髮,就是臉色,都是蒼白的沒有一丁點的血色。

  “師傅。”來人面無表情地喚了聲。

  左柏舟對他微微一笑,說:“師傅打擾你了。”

  “沒有。”收劍,卓如初側身讓路。左柏舟並不因對方的冷淡而不悅,這人的性子天生如此。進入卓如初的木屋,左柏舟直接說:“太后剛剛下山。”

  卓如初的神色不變,甚至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好像不知道太后是誰。左柏舟繼續說:“太后想讓你下山。”卓如初抬起眼皮。

  “夜雷樹敵太多,太后希望你能保他平安。”

  卓如初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表情一如剛才毫無變化。

  “這件事為師並沒有答應太后什麼,一切端看你自己的意思。不過夜雷這幾年的殺性越來越重,若放任下去,後果已可預料。但是為師也不願勉強你,他已忘了你,你就算去,也未必能改變得了他,更可能為你招來殺身之禍。你想一想吧,太后那邊並沒有催促。”

  卓如初仍是看著自己的劍。

  左柏舟不再多言,道:“為師回去了。”

  “師傅慢走。”卓如初送師傅出去。

  在師傅下山後,卓如初返回自己剛剛練劍的地方,抽出劍。銀光在林內不停地閃過,被風吹下的樹葉落地後卻成了碎片。白色的身影在林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若有人在場的話,定會驚豔於此人卓絕的劍術。

  夜晚,一切都沉寂下來了。已經就寢的卓如初在床上翻了兩個身,然後從領口處掏出一條銀鏈,銀鏈的下方穿著兩顆某中動物的牙齒,盯著那兩顆牙,卓如初平淡無波的眼眸滑過漣漪。

  “如初,給。”一人手捧銀鏈,一副討好的模樣。

  什麼?他以眼神詢問。

  那人提著鏈子,舉高,兩顆白牙在他面前晃悠。“這是狼牙。上次我回去正值秋獵,父皇獵了一隻狼,我跟父皇討了那只狼的牙,給你做了這條鏈子。你帶上好不好?”眼裡是渴望。他蹙眉,最不喜的就是殘殺動物,更別說叫他帶什麼狼牙了。扭頭,不理。

  似乎明白這一點,那人急忙轉到他面前說:“如初,我可是一頭獵物都沒有殺。只是聽人說狼對另一半最忠誠,一生只會愛它的另一半。如初,我就和狼一樣,這輩子只會喜歡你一個人,這狼牙就是我給你的信物。以後若我違誓,你就用這兩顆狼牙戳死我。”

  “太短,戳不死人。”他無情地拒絕。

  “如初……”那人哀求,“你戴上好不好?”

  盯著那兩顆白森森的狼牙許久,他不怎麼甘願地轉過身:“以後別再給我弄什麼牙。”

  “好好,你只要戴上這個就成。”生怕下一刻他就反悔,那人趕緊給他戴上,還叮囑,“一定不能取下來哦。”

  “嗯。”

  隨後的兩個月裡,那人常常借著親他或碰他的時候叫他拿出來,每次看到他戴著,那人都會笑得很傻。只是,那人早已忘了他,每次他想把這兩顆牙取下來時,眼前就會浮現那晚的一幕——“如初,別叫我恨你!別叫我恨你!”

  把狼牙塞回衣襟,卓如初合眼睡覺。恨,或是喜歡,都已是前塵之事,與他再無關係。

作者有话说:

文文會全部放上來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