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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12-22 10:23      字数:0
  明鏡台前,伊重人一筆一畫地在眼角慢慢勾勒出深紅色的眼線。勾畫好之後,他又慢慢地畫唇。深紫色的唇、深紅色的眼線、白色的面龐,勾勒出一張妖容。半個時辰前,伊重人分別接到張忠和茹貴妃的密信,告訴他今晚行動。伊重人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孩子,從今天起你就叫伊重人,‘重生為人’。最危險之地也是最安全之地。忘記你原來的名字。你現在姓伊,是剛入宮的小太監。你的命來之不易,不要想著去報仇,活下去才最重要。”

  伊重人放下畫筆,在銅鏡中端詳自己的容顏。活下去才重要嗎?那他死去的爹娘、死去的親人算什麼?他丟掉的男人自尊又算什麼?不,活下去不是最重要的。

  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著,伊重人裹了件披風出門。太陽已經落山,十一月的天早已不見半點暑氣。吹著寒風,伊重人進宮。

  12

  昆國的軍隊已經進入南楚國,此時正與越王的兵馬交鋒。越王和天神教,嘉政帝顯然更痛恨越王。而天神教那邊嘉政帝只是派出了滬安衛和御親衛的人馬前去剿滅。朝廷的大軍和昆國的助軍目標皆是越王。霍峰的壓力很大,黃悍的人馬已經於半月前與霍峰會合,現正在“白羽關”與昆國的兵馬激戰。

  京城目前還沒有太明顯的大戰來臨的氣氛,這裡匯聚著南楚國眾多的豪紳大戶、貴族高官。昆國派兵一事好像給這些人吃了定心丸,儘管硝煙四起,但並不影響一些人的吃喝玩樂。好像昆國的兵馬一出,就萬事大吉似的。伊重人騎著馬往皇宮進發,身後跟著滬安衛侍衛,街上的人看到他無不行禮避讓。你可以不知道伊重人是誰,但絕對不能不知道這副妝容。附近的妓院裡不時傳出姑娘的調笑聲和爺們的淫言穢語,伊重人朝那邊看了一眼,勒馬。

  周圍的行人看到他的眼神無不一個激靈膽寒。伊重人對身後的滬安衛侍衛淡淡道:“國難之際,仍有人飲酒作樂,當誅。”

  緊跟著伊重人的兩名屬下立刻帶了兩隻人馬離隊,不一會兒,妓院裡傳來慘叫和哭聲。伊重人勾勾唇角,策馬繼續往皇宮進發。

  御書房裡,嘉政帝正在大發脾氣。越王還沒收拾掉又冒出一個“天神教”。嘉政帝在位十幾年,享樂了十幾年,哪知現在陰溝裡翻船,連著四個多月的緊張和處理朝政,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任誰正好吃好喝好玩的時候被人打斷,還要沒日沒夜的操心忙碌都會黑臉,更何況是對朝政根本就不感興趣的嘉政帝。這四個月他可謂是度日如年,每天都盼著天上能出現一隻神兵瞬間把叛亂的惡徒們全殺了。

  嘉政帝不高興,底下的人自然得跟著倒霉。近身服侍他的太監宮女就別說了,稍一不注意輕則被責罵重則喪命。而越想越氣的嘉政帝又翻起了張忠和孫季禹的舊賬。就算是越王自己存了謀反之心,那也是因為張忠和孫季禹先對越王動手,給了越王這個藉口。朝中現在分成兩派,一派自然是張忠、孫季禹之流;另一派便是試圖把兩人拉下馬的大臣們。因為嘉政帝開始親政,張忠和孫季禹不能像過去那樣明目張膽地捉拿大臣。再加上這次的事情嘉政帝總是對他們多了些惱怒,兩人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囂張。這也就導致了幾乎每天都有參他們的折子送到皇上面前。

  任何人,聽別人的壞話聽多了也會對那個人心有惡感。天天聽大臣們說張忠和孫季禹犯下了哪些惡事,再有得寵的妃子在耳邊吹枕旁風,嘉政帝對張忠和孫季禹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信任了。嘉政帝不笨,四個多月的親政也察覺到一些兩人欺上瞞下的苗頭。出於警告,也處於殺雞儆猴,更出於洩憤,嘉政帝直接下旨辦了滬安衛和御親衛的一些手握大權的人。要不是有茹貴妃保著伊重人,伊重人也難逃一死。局勢對張忠和孫季禹來說越來越嚴峻,而這一晚,對張忠而言更是背水一戰。

  嘉政帝在御書房裡把幾位大臣罵了個狗血淋頭。小小一個天神教也能把南楚國搞得烏煙瘴氣,他不罵大臣們罵誰。嘉政帝絕對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罵完了大臣,嘉政帝帶著一肚子火回寢宮。在愛妃的安撫下,他的心情好了一些,命御膳房送晚飯過來。

  后宮最華麗的一處宮殿內,茹貴妃獨自坐在佛龕前一副清心禮佛的模樣。若有熟知她的人在場,定會發現在她平靜的面容下是難掩的幾分緊張。茹貴妃轉動佛珠的指尖微微顫抖,精緻的妝容比平日多了兩分蒼白。時間慢慢過去,茹貴妃睜開雙眼,放下佛珠,緩緩站了起來。

  “容威,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亥時二刻了。”

  茹貴妃的手明顯地一顫。她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佛堂。對守在外面的太監說:“本宮要去看看太子。他現在越來越頑劣了,別讓他又像昨日那樣天快亮了才去睡。”

  “是。”

  茹貴妃帶著侍衛侍從前往太子宮。

  皇帝的寢宮,嘉政帝懷抱愛妃閉目養神,眉目間仍帶著幾分惱怒。琴妃輕揉嘉政帝的眉心,嬌滴滴地說:“皇上,您好幾日都沒好好歇息了,今晚早些歇吧。”

  “朕哪有心思睡覺。”嘉政帝睜開眼睛,恨恨道。

  這時,外頭傳來守值太監的聲音:“禀報皇上,張大人和孫大人求見皇上,說有要事禀揍。”

  “瞧,又有事來了。這些煩人的傢伙就不能讓朕安生安生,都是些廢物!”嘉政帝放開美人,走出臥房。

  張忠和孫季禹躬身低頭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伊重人。三人一進來,守值太監就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

  三人跪在地上,嘉政帝多看了伊重人一眼,冷聲問:“有何要事禀報?是越王打過來了還是‘天神教’又攻下幾座城池了?”

  孫季禹瞟了張忠一眼,他完全是被張忠喊來的。張忠只說他得到了一條秘密的消息,卻沒有告知是什麼秘密消息,說到了皇上面前再講。孫季禹有點不高興,有什麼事還怕他得了先機不成?

  張忠低著頭說:“皇上,奴才查到越王世子在哪裡了。”

  “什麼?!”嘉政帝放開了懷裡的女人,孫季禹大驚。

  “在哪裡!”嘉政帝激動極了。抓到越王世子,他手裡要挾越王的籌碼就又多了一個!而且是相當重要的籌碼!

  張忠抬頭,面帶猶豫地說:“越王世子藏身之處……可能是皇上都沒法派人去抓的地方,奴才不敢直接說。奴才只能悄悄告訴皇上。”

  “朕都沒法派人去抓的地方?難道是天上不成?你過來。”嘉政帝朝張忠勾勾手指,他倒要看看什麼地方有這麼大的能耐。

  張忠馬上站起來走過去,孫季禹的眼裡閃過殺意。張忠這廝是打算獨吞嗎?!琴妃閃到了一旁,張忠來到皇上跟前湊過去,在皇上耳邊低聲說:“奴才查到,世子在……”就在這時,張忠突然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照著嘉政帝的腰側就捅了過去,另一手用力摀住了嘉政帝的口鼻。嘉政帝雙眼大睜,不敢置信地瞪著張忠,你竟敢!

  “啊——!”

  琴妃驚叫。

  孫季禹愣了一下,跳起來就要喊人。下一刻,他只覺脖子一涼,自己的視線以詭異的角度變化,他最後看到的是一片血霧。

  “碰!”

  寢宮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殺了孫季禹的伊重人迅速把軟劍纏回了腰上,驚慌地大喊:“皇上!”呼啦啦,一群宮內侍衛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寢宮裡,還捂著嘉政帝口鼻,沒拔出匕首的張忠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重人?

  “啊——!!”領著太子的茹貴妃發出一聲尖叫,塗著蔻丹的手指指著呆愣在那裡的張忠大喊:“皇上——!有人行刺皇上——!”接著,她看到了腦袋分家的另一人的屍體,險些暈厥,“爹——!”

  伊重人飛身至張忠面前一腳踹開他,張忠慘叫一聲癱倒在地上。伊重人扶住皇上,暗中把那把匕首又向嘉政帝的腰側用力捅了進去,還一邊大喊:“皇上!叫御醫!快叫御醫!”

  嘉政帝瞪著伊重人,身體抽搐了幾下,不甘地嚥了氣。

  “張忠!你竟敢行刺皇上!”茹貴妃的尖叫刺穿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張忠竟然在皇帝寢宮刺殺皇上,侍衛們嚇死了,不做他想地立刻衝上去把被伊重人重傷的張忠斬成了碎塊。嘉政帝的眼睛還在瞪著,死不瞑目,汩汩的血水從他的腰側湧出。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死,為何張忠敢殺他。而這個問題,他要到地府裡慢慢去想了。

  13

  一夜之間,嘉政帝橫死,孫季禹橫死,張忠橫死。若不是帶著太子來看望皇上的茹貴妃來得及時,恐怕這天下就要變成張忠的了。嘉政帝寢宮的護衛在張忠到來之前全部換成了張忠的人,因此他才能帶著匕首進入帝王寢宮。但孫季禹是怎麼死的?卻異常的古怪。張忠行刺皇上,不僅茹貴妃看到了,就連小太子都親眼看到了,鐵證。而孫季禹被人削掉了腦袋,除了在場的伊重人誰還能有這個能耐?伊重人給出了解釋。張忠誣告孫季禹暗中勾結越王,還拿出了孫季禹寫給越王的信。皇上大怒,命令他當場斬殺了孫季禹,而張忠以此事為由得以靠近皇上,後面的事就是茹妃看到的了。

  這樣的解釋不是沒有疑點,可張忠刺殺皇上的事屬實,又有被嚇壞的琴妃作證確實是皇上讓伊重人殺了孫季禹。琴妃是在場唯一的證人,她的話是最有力的證據。而且誰都知道琴妃和伊重人不對付,伊重人是茹貴妃的人,琴妃又是皇上的寵妃,琴妃沒有理由替伊重人說話,那她所言應該就是實情。沒想到張忠竟然如此歹毒。伊重人拿了張忠的督公令牌迅速趕往滬安衛的本營。茹妃則很快冷靜下來,下令封鎖消息,並以太子的名義召朝中幾位重臣進宮。太子今年不過九歲,以太子的名義……被召見的幾位大臣立刻嗅到了異樣,馬上進宮。這一晚,宮中人心慌慌,一場大清洗在嘉政帝被刺殺身亡的消息傳出之前席捲宮廷和京城。

  十日後,皇帝殯天的消息才傳出。張忠刺殺皇上,孫季禹被張忠誣告害死,滬安衛千戶伊重人在關鍵時候拿下張忠保太子平安,為首功。雖然伊重人殺了孫季禹,但他是奉命行事,誰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張忠太歹毒。

  皇上突然駕崩,年幼的太子臨危登基,榮陞為太后的茹貴妃垂簾聽政。伊重人一躍成為滬安衛的督公。而在新的司使選出來之前,伊重人代管御欽衛。伊重人是新皇的救命恩人,又是太后的心腹,如今更是大權在握,權勢堪比張忠、孫季禹。朝廷內之前還在想辦法對抗張忠和孫季禹的大臣們頓時收了聲。伊重人的狠厲不同於張忠和孫季禹,卻比他們更令人膽寒。許多人都以為腥風血雨又要到來了,不知第一個被伊重人開刀的大臣會是誰,一時間人人自危。

  “重人,你真的要親自去嗎?不過是個神棍,派誰去不一樣?”

  太后寢宮,茹太后戀戀不捨地拉著伊重人的手說。兒子順利登基,她榮登太后之位。若不是伊重人,這一切她還不知何時才能得到。茹太后一點都沒有父親剛剛過世的悲傷,現在她最信任的非伊重人莫屬。

  伊重人任茹太后握著他的手,蹙眉道:“司馬憲能做到一呼百應的神棍,本身的實力肯定不俗。奴才派去刺殺他的人全部有去無回,要么他身邊有高人,要么他的功夫極高。太后,如今咱們北有越王、南有司馬憲,皇上又剛剛登基,若能殺他們其中一人,可極大鼓舞朝廷禦敵士氣。越王現在被昆國的三十萬大軍和朝廷的二十萬大軍拖著,暫時還無甚大礙,但這個‘天神教’卻是越早除掉越好,否則後患無窮。殺了司馬憲,天神教必亂,朝廷便可趁機剷除,也可緩解朝廷的壓力。另外,昆國肯出兵為的是咱們的四座城池,如今先皇殯天,難道不會有什麼差池。就算沒有差池,娘娘就甘願割讓四座城池?”

  茹太后的臉上是陰狠:“昆國趁人之危,等解決了越王和那個神棍,哀家必定拿他們開刀。哀家絕不允許有人威脅到皇上的地位。”

  “所以,奴才必須出面。”

  茹太后馬上擔心地說:“你一個人去,哀家不放心,你多帶些人去。”已是同意。

  伊重人道:“奴才自會做萬全的安排。”

  “你走了,滬安衛和御親衛怎麼辦?那些人,哀家一個都不相信。”

  “奴才自是有了合適的人選才敢離開娘娘。滬安衛這邊娘娘可放心交給新提拔上來的掌筆太監郭安,此人行事謹慎,以前是滬安衛的掌班。至於御親衛,娘娘不如從您的本家裡挑選一位。奴才記得娘娘有一位堂弟,叫莊也。此人算是旁支,父母早亡,也沒什麼兄弟,在兵部營做小總。娘娘若把他提升為御親衛司使,他必定會對娘娘感恩戴德,言聽計從。最重要的是,他是旁支,與本家沒什麼過多瓜葛,也避免日後不好控制。”

  茹太后依偎進伊重人的懷裡,感動地說:“還是你想得周到。本宮身邊的人若都能如你這般時時為本宮著想就好了。重人,若你不是太監,本宮馬上讓皇上封你為丞相。”

  伊重人的眼裡閃過一抹冷光,口吻卻溫柔了幾分說:“奴才為娘娘做這些事不是為了從娘娘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娘娘應該知道奴才的心才是。”

  茹太后的心裡一動,抱住了伊重人。

  “娘娘,奴才走後您要萬事小心。”

  “你放心,本宮可不是那些只會跟男人邀寵的小賤人,沒那麼好欺負的。”茹太后的口吻一轉,陰狠無比地問:“琴妃那個小賤人呢?你可以答應哀家替哀家出氣的。”

  “娘娘還信不過奴才嗎?落到奴才手裡,奴才只會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茹貴妃笑了:“本宮就知道把她交給你最合適。”

  伊重人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说:

尼子的第二部商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