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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与世隔绝的肥皂泡
作者:鹿唯      更新:2016-04-15 13:26      字数:0
清晨,天朗在枕边暖暖的阳光中醒来,再等一会儿就该听到父亲去上朝的马车声吧,然后隔壁的狼烟就会翻过院墙来约自己出去玩耍,只是不知今天先生要上什么课,逃不逃得。

  “老爷,您醒啦?”忽然那边开了门,初阳端着东西走进来。“早上好。”

  原来是这样啊,天朗这才像梦醒了一样,想起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今天外面天气超级好(貌似古时没有“超级”这个词——来自作者的吐槽)。”初阳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餐盘放在满是阳光的案子上,餐盘里满满当当的摆着两人份的早点。

  那个梦境,至少有一部分还是真的,天朗自顾的笑了:“拿过来吧。今天早上吃什么?”

  “吃的能告诉你,是薏米粥,不过,端过去我可就不敢了,烟大人还没亲自检查过就端给你吃,他是要生气的。”初阳摇头晃脑的答道,掀开碗盖,粥的香味和蒸汽一起跳出来,在阳光里轻飘飘的翻滚着。

  天朗听得哭笑不得,“你怕他不成?”

  初阳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向天朗,“天底下只有你不怕他,他像个阎王,黑沉沉的脸好像刚从地底下爬出来一样。”

  天朗噗嗤一声笑了,狼崽子一样的狼烟怎么被说成这样。

  “不过那也是开始那几天,这两天好多了。”初阳补充说。

  人家全家都死了,不阴沉才怪,天朗在心里说。狼烟能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

  一个多月之前,渡屋那场劫难之后,狼烟几乎成了行尸走肉,一言不发的缩在后院的房间里。

  那一天,天朗离开渡屋之后,魏家上下几十口人被悉数拉至刑场,连同已没有魂魄的魏将军的僵硬尸体一起,被削去了头颅,然后在一把大火之下,化作一阵清灰,被吹进满天的大雪。

  顷刻间,纷纷闹闹的魏家,只剩下天朗带回来的那根灰白色的发辫,和孤零零的狼烟一人。那根发辫后来化成后山上小小的一座衣冠冢。

  初阳说得没错,刚开始那几天,狼烟的阴沉,让天朗自己都深感不安。不过,可称得上幸运的是,渡屋之事让于伯怒不可遏,不由分说的强迫天朗闭门静养,才得以有了这与世隔绝一般的安静,让自己和狼烟一起,慢慢的复原。无事可做的养伤期间,狼烟的恢复逐渐成为天朗唯一的意愿。当随着时间的流逝,狼烟眉头的阴云渐渐散开时,天朗的心情竟也随之慢慢的晴朗开来。

  “既然要来,你不去给他开门?”天朗催促初阳说。

  自己闭门静养的地方是父亲当年的卧室,和藏匿狼烟的后院只隔一道有暗门的围墙。

  “不用不用,烟大人一会儿就翻墙过来了。”初阳不以为然的说着,在窗边悠闲的坐下了,天朗心说,这哪里看得出你怕他?

  这时,房顶上一阵响动,初阳说:“这不,来了。”

  果不其然,片刻,窗外便从房上探下一张脸,向屋内张望,细细长长的发辫垂下来,像根柳条一样晃晃。

  天朗心说,这刺客做的,辫子比人还招摇。接着一阵衣物摩擦的响动,狼烟利落的翻身跳进屋里。

  至少脚伤没事了,天朗看着狼烟的身手想。狼烟进屋,看了初阳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天朗的床边。

  “伤给我看看。”

  听到狼烟的命令,天朗乖乖的解开衣服,听任狼烟仔细的查看伤处,转过眼去,看到初阳抿着嘴憋着笑。

  笑吧,谁让狼烟真是骨伤的行家,战场上的经历,让狼烟对各类骨伤外伤像吃饭一样熟悉,从天朗肋骨被七爷踢断以来,所有的包扎和服药都是狼烟一手过问的,往往御医前脚走,他后脚就跑进来,上两次药,包扎两次一度让天朗苦不堪言,不过,伤势的痊愈速度到是验证了狼烟对自己医术的自诩,现在距离受伤不过一个半月,肋伤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行动自如了。

  “吃饭吧。”狼烟完成了检查任务,看来是对恢复情况感到满意,然后熟练的扶天朗坐起来,从床上拉过枕头,一个个满满的垫在天朗的身后。

  “没事啦,御医都说我可以下地了,就是骨头裂开也没断,都长好了,我都不疼了。”天朗忍不住瞄着忍笑的初阳,一边和狼烟纠缠。

  狼烟却并不管他,径直走去端早餐,看了一眼便不满的说:“这厨房真是不懂,怎么放了这么多枸杞,明明是伤好了要收敛的时候,还整天点着火盆,也不怕上火。”

  说着从食盘里拿了筷子把粥里飘着的枸杞一个个挑出去,最后才端了碗在天朗对面坐了,还不放心的用调羹在粥里翻搅着。

  坐在一边的初阳实在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冲着天朗和狼烟说:“我的天哪,烟儿大人,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可嫁给我们老爷,保证把我们老爷伺候的白白胖胖的。”

  说话的时候狼烟正舀了一勺在嘴边试试冷热,听了这话,扑一口喷出来,一勺薏米粥喷了天朗一脸饭粒。

  初阳笑得差点从椅子上翻滚到地上,狼烟臊得满脸通红,扔下碗转身要下床,被天朗死命的拉住袖子。

  天朗憋着笑心想,这孩子难道真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看着是什么样子吗?

  那边初阳捂着肚子说:“烟儿大人,您别不乐意啊,我巴不得是个女的,嫁给我们老爷,这就叫做通房丫头。”

  “行行行,可饶了我吧。”天朗双手抱拳,低头告饶。“居然连通房丫头都想得出来。”

  初阳在一边笑着说:“通房丫头怎么啦?您看这京城里这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是十五六岁就找几个年轻漂亮的丫头伺候着。谁像老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别说只有我一个跟在身边,就是这慕斓府里上上下下,就只有厨房大娘一个女的,没事了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你看护院子的那几个小厮,见天儿上唐二爷后院串门去,就为看人丫头两眼。”

  天朗一边心想这初阳怎么越来越贫了,一边心说,这慕斓府上见不着一个女的,以前不知道,现在是彻底明白父亲这样安排的原因,这要是跟别人家一样,也安排几个年轻漂亮的,万一哪天一不小心被自己“通”了,姑娘一条人命不说,搞不好慕斓家一代一个的指标还这么浪费了。

  “行了,别贫了,去把那边的东西都端过来,别把你该做的事情都推给他。”天朗训斥了初阳,再拉狼烟过来:“他哪知道你管的这些事情有多重要,只知道我好的快,不知道你的辛苦。”

  听了天朗的话,初阳翻了翻眼睛,听话的把桌上的汤粥小菜一样样搬到床桌上。狼烟闷了一会儿,不做声的转回身,闷闷的低头开吃。

  天朗看着,心说,我要真有你们这两房太太,不是被你们吓死就是被你们累死。

  这边看两人面对面的吃上了,初阳便拉过一把凳子坐在边上等着伺候,闲来无事的看着狼烟问:“狼烟少爷,刚说我们这边的通房丫头呢,您之前在漠上,也有这样的规矩吗?”

  天朗听着无奈,怎么还提这茬,这初阳人少时没大没小的毛病看来不管不行了。

  还好狼烟这次并没生气,想了想答道:“好像没有,那边的规矩是钻帐篷。”

  “什么叫钻帐篷?”初阳听了这话两眼放光。

  “你白天喜欢上哪个姑娘,晚上就找她的帐篷钻进去,姑娘要不讨厌,你就能留下。也有胆子大的女孩钻男人帐篷的。”

  “哦,哦。”初阳听得起劲,“那可多亏我们老爷在京城,没有这规矩,要是他哪天去了你们漠上,到了晚上,帐篷不被挤爆了才怪。”

  天朗听了哭笑不得,没成想狼烟放下碗,想了想说:“有可能。”

  这回轮到天朗喷了一桌子。可初阳还没过瘾,不依不饶的追问狼烟:“那你也钻过吗?”

  “没。”这一次狼烟干脆的答道,“我哥哥们常去,一开始嫌我小,不带我去。后来长大了,知道他们干的是什么营生,觉得没意思,也没去过。”

  “哦。”初阳的语气很是失望。

  “我只被姑娘钻过几次而已。”狼烟低头吃着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着,天朗听着一愣,不由自主的抬眼看着自己这个童年玩伴。

  “不过,我平时和七爷一起睡,姑娘们钻进来,见到七爷都吓跑了,没成过。”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天朗的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七爷是谁?还能有人比你更吓人?”天朗还没来得及拦住,初阳已经脱口而出。

  “七爷是我父亲的贴身护卫,皮肤特别白,当地人说他一半是人一半是鬼。还有七爷杀的人太多,血腥气太重,人说七爷的功夫是刺客的底子,杀人干净利落,还有他的双刀,是冰铁,不沾血的,甩甩就干净了。不过,其实七爷没那么可怕,是当年父亲从土匪手里救出来的孩子,他全家都被土匪杀了,只留他一个没地方去,就一直在父亲身边做贴身护卫,家里就我跟他年纪最接近,所以……”

  说着说着,狼烟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天朗就知道又勾他想起了家里的伤心事,不知为什么,看着狼烟移开的视线就好像看着一团缓缓暗下的小火苗,天朗着急的脱口而出。“哎,我们今天一起出去走走好不好?”

  “啊?”初阳意外的叫出来,狼烟听了抬起头。

  “刚才你说的外面天气好啊。”天朗拖长声音,把碗里漏网的一颗枸杞夹起来扔进狼烟的碗里。“天天闷在房间里,人就天天想着钻帐篷,今天是过年前最后一次大集,我带着狼烟一起,出去买年货去。”

  “啊?天朗少爷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初阳指着狼烟说:“不是你说的,他是朝廷钦犯,走出去就被人抓住砍了。”

  “我是说,如果他被认出来嘛。化个妆扮成别人不就好了吗,京城其实没几个人见过他。”

  “等等等等,老爷,您说扮成别人,扮成谁啊?”初阳一脸狐疑看着天朗,天朗笑而不语。“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