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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作者:唐棻      更新:2019-02-23 08:03      字数:6514
  山泉澗水,淙淙的流水聲,伴著一池的蓮,密密的林葉,只透著隱約的光。這兒太過於靜僻,似她封錮的心,不輕易開啟,也不輕易妥協,一如那高傲不可侵犯的蓮。

  他不禁撫額輕嘆,驚動了沈睡的水芙蓉。她微啟眸心,映入眼簾的,不是方才的蘆草小屋,也沒有山風徐徐,卻是一眼的綠意,耳畔傳來的,是熟悉不過的流水潺潺。

  她勃然大怒,霍然起身瞪視著眼前的男人。

  「你背叛我?」纖嗓微微哽咽,「到了最後,你竟然背叛我?」

  看著盛怒的佳人,樊堯緩緩開了口,「我沒有背叛妳。」

  「你知道了?」似是被人窺探得知了秘密,水芙蓉喉際灼熱得發疼,「你什麼都知道了?」

  看著她的神情,樊堯不禁半揚起眉,「妳怕嗎?怕我知道?」

  看著他未曾有過的神情,她心頭頓時慌亂了起來。他的眼神是如此篤定卻又有著失望,有著心疼也有著責備,她緊揪著衣襟,剎時全明白了。

  「你做了?」

  「他早該明白的。」樊堯淡道,「妳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什麼叫自欺欺人?如果沒有那個女人,就不會有任何事。」淚奪眶而出,她失控痛喊,「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會幫我。」

  他仍未開口,黑眸卻更陰鬱了,看著她的心碎,他的心也劃破淌血。

  「我總是等,等他告訴我。」她蹣跚的踱至樊堯跟前,雙手微顫的揪住他的衣襟,「等待一個機會,只求他能死心回到我身邊,就算他找到她了,但只要木芙蓉若對慕雲有恨意,他自然就會回頭了。你為什麼要破壞我?」

  「就算妳再等,他也不會回到妳身邊。」他看著不遠處的蓮,硬心說道,「他不愛妳,對慕雲而言,妳僅僅只是水芙蓉,是御園裡美麗的花仙。但在他的心裡,木芙蓉卻是獨一無二的。」

  她攢著他的衣襟,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從不曾對自己說得如此之重,重得有若昔日御園裡那場大火,焚得她焦心裂肺,一縷縷渺無所蹤的芳魂,總讓自己夜不成寐,日子長長久久了,她學會了刻意遺忘,那些事情未曾發生過。

  「慕雲若真在意,怎會棄妳八百年而不顧?」他低首反問著。

  水芙蓉略鬆了掌心,迎向樊堯如夜的眸。他的話意,她早已明白,可那纏繞百年的情思,又豈是說斷就斷的?她捨不下過往慕雲獨寵的時光,割不下他偶而睇望的不覊神情,只消他一眼,那春動的心思一如彩蝶般雀躍起舞,再也平復不了。

  她苦苦經營,只為求他最後的顧昐,換得永世的情愛,卻未料,他的情,滴滴涓涓,傾注在無意落土的木芙蓉身上。

  「他都知道了,是吧?」她仰首問道,「他知曉所有過往,必然恨我。」

  樊堯凝望著她靈靈水眸,半晌輕吐,「這件事,該由妳問他才對。」

  聞言,玉顏刷然失色,她緊咬了唇,沈寂已久的惶恐像是過去那攀附在柳樹上的藤蔓,牢牢的綑著她的心。

  「妳不想告訴他嗎?」他說道,「親口告訴他,妳對他的執著不悔,就算他拒絕了,妳也不會有遺憾的。」

  望著那雙如月光般溫柔的眼,密密禁錮的心,頓時崩潰決堤。她已忍得太久,鎖得太深,漫長的孤寂與無望等待的心酸,讓她終至埋首在他胸前啜泣,那斷斷續續的抽噎,迴蕩在無人的林間。

  看著她柔弱的肩,樊堯躊躇著,雙掌懸於半空,卻又緩緩落下,唇畔有著悲涼的笑。他與她,再也沒有比此時更為接近,她柔軟的身軀,緊貼著他的胸口,可她的心,仍是惦著另一個男人,她的淚,因無望而落,而他的痛,卻刻劃得更加鮮明,她從未曾像現在一般,撕去偽裝多年的冷漠,在他面前任憑淚水奔流,如果她允許,他不願只承受她的悲哀與淚水,也不願只見到她的冷漠與封閉,他懷念第一次見到水芙蓉最最當初的模樣,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初漾的甜笑。

  百花園中,眾神憑欄倚看,當仙樂飄飄,風兒輕拂,她悄然綻放的那一剎那,清洌香風漫遍西王母的宮闈,巧笑倩兮,仙袂飄飄,眾神莫不驚嘆,盛讚她較嫦娥更有靈性,聰慧更勝觀音身旁的龍女。

  他輕嘆著,耳畔又傳來她的啜泣。

  「我能說嗎?」她低訴著,「說了,又如何?他將會怎麼看待我?我沒辦法面對他以鄙視輕蔑的眼光看我。這一千多年來,他心底只放著一個木芙蓉,完全忘了我與他曾有的日子,他全忘了。」

  樊堯仰起首,看著濃密的綠蔭。她何嚐不是如此待他?他的心底,只放著一個水芙蓉,而她,也忘了自己無怨無悔的守在她的身旁,只昐她看他一眼,報以一朵笑花。

  然,這樣的祈昐,似如池中的蓮,她對他而言,仍是一朵水中月,鏡中花。

  ***********

  雷霆平攤成大字狀,瞪大了黑眸,看著澄淨的藍天,思緒也如同紙鳶般忽遠忽近。

  一陣沈穩的步伐,拉回了迷濛的神智,他懶懶的開了口,「怎不多陪她一會兒?」

  「她睡了。」慕雲說道,一絲苦笑泛於嘴角。

  雷霆聽了,忍不住扯起嗓門,「又睡啦?不是才醒來沒多久嗎?」

  慕雲長吁著,「你不也聽樊堯說了?在我未與水芙蓉談清楚前,木芙蓉隨時都會處於昏睡的狀態,一日不談,昏睡的時間只會愈來愈長。」

  「若你一直避著水芙蓉,木芙蓉就永遠醒不了就是了?」雷霆呿了一聲,「真搞不懂樊堯那傢伙在想什麼?他和水芙蓉是什麼關係?這麼挺著她?好歹同樣身為十二獸之一,怎麼樣也該胳臂往裡彎!」

  「先別談這個。」慕雲彈了彈指,「你能不能幫我做件事?」

  「做件事?」雷霆再度扯開大嗓,「這次你又要我做啥?還是又要去找那個傢伙?」

  「這件事,得要先透過閻王那傢伙才行。」慕雲十分老實的招供著,臉上漾出大大的笑臉。

  看著他一臉的詭笑,雷霆頓時又豎起毛髮,哇啦啦的亂喊,「找閻王?套句蓉城城隍的話,我去那兒招穢氣做啥?你也行行好,那兒不能去,非得下地府不成嗎?」

  「這件事,唯有閻王才辦得到。」慕雲說道,「木芙蓉現在是凡人,隨時都有可能陽壽終了。」

  「難不成你想叫閻王平白無故送她陽壽?」不等慕雲說完,雷霆就笑嘻嘻的,「就算她不死,也成了老妖怪,到時雞皮鶴髮的,你受不受得了?」  

  聽著他的謬論,慕雲忍不住翻了白眼,「誰叫你去和閻王談這種事?就算加了木芙蓉的陽壽又如何?」 

  「不然幹嘛下地府?難不成閻王有本事讓木芙蓉又回復成原本的花妖?」雷霆搖搖首,「八百年前,為了木芙蓉,你大鬧地府,讓閻王對我們這批獸敬而遠之,你想他會讓我進去嗎?」

  「憑你和他前世的情誼,他肯定會通融,而且待你如上賓!」慕雲嘿嘿笑著,一隻大掌順勢拍上他的肩,「除了你之外,再沒有其他人能如此暢行無阻的進入地府,就算你震掉地府,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楣。」

  聽著慕雲不負責任的言辭,雷霆一張俊臉忍不住抽搐起來,「你非得要我用那作古的交情來拜託他嗎?」

  「你和他之間那點作古的交情,就十分讓他受用了。」慕雲支著頷,微笑說道,「何況,你現在已是玉帝座前的十二聖獸,他又能怎麼樣?難不成和玉帝搶人嗎?」

  「你真的把我利用得很透徹。」雷霆抺抺臉,眼神充滿無辜,「你到底要叫我去地府做什麼?」

  「我記得,木芙蓉在忘川時,孟婆曾對她說過一句話。」他微蹙著眉,回想起在忘川那一刻,「她說,可以請求閻王上至天界稟奏,請求西王母娘娘,回復木芙蓉的元神。」

  「回復木芙蓉的元神?」雷霆聽了,忍不住又晃腦起來,「慕雲,不是我故意潑你冷水,我覺得……機率不大。」

  「你又有何高見?」他揚起右眉,面容有些猙獰。

  看著他的惡臉,雷霆忍不住嚥了嚥唾沬,苦思半晌才說道,「當初孟婆就已點過木芙蓉,是她自個兒放棄修行,甘願投胎為人的,現在又要去央求閻王代為說項,這個恐怕說不通。」

  「不試試,你怎麼會知道?」慕雲瞇起黑眸,頗為不善的扳扳十指,「難不成,你不想去?」

  雷霆爬梳著亂髮,頗感委屈的說道,「慕雲,你要講講道理。」 

  「我向來很講道理的。」他冷哼一聲。

  「但只要扯上木芙蓉,你就只有歪理的份兒。」雷霆小小聲的控訴著。

  「你想拒絕?」黑眸轉瞬成為陰鷙,語調化為森冷。

  雷霆垮著嘴角,哭喪的說道,「我答應你,跑一起地府就是了,別擺出這種惡勢力給我看。」

  「讓你下去敍敍舊不好嗎?」慕雲復又咧大了嘴,笑得好不開心。

  「一點都不好!」雷霆嘆著氣,緩緩問道,「先別談這個,水芙蓉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提及她,慕雲斂去笑意,換上一張冷峻的臉孔,「我還在想。」

  聽聞這個答案,雷霆嗓音又爆揚八度,「還想?木芙蓉的時間不多了!」

  「我明白!」他煩亂的起身,山風乍起,揚起那身銀白的衣裾,「但,我不知道自己再見水芙蓉時,是否會錯手殺了她。」

  雷霆抿著唇,吞吐說著,「你又想犯天規不成?她可是西王母最鍾愛的花仙,若你想要木芙蓉元神重新歸位,冒犯了西王母,別說是木芙蓉,連你都會被打進天牢,別說又下封印玉旨,搞不好直接派鳯凰封了你的元神。」

  「我知道。」他深深吐納,企圖平復焦燥狂暴的情緒。

  他不願再度犯錯,卻也無法忍受木芙蓉當年的淚眼與心酸。石舫的祈求,玉簪的瓦碎,淚眼的下嫁,乃至最後的死別,一幕幕的往事,總劃得他遍體鱗傷。他總以為,她是最真的知己,卻沒想到,她會毁掉視她為情同姐妹,也是自己最為摯愛的木芙蓉。

  「我會答應樊堯。」他喃喃說道,「只要能留住木芙蓉,我會答應與水芙蓉見面,但,不是現在。」

  「你的時間並不多。」雷霆說道,「自從找到木芙蓉的凡身後,你已經有段時間沒回到御園,再下去,難保玉帝不會發現。」

  「沒盡本分的可不只我一人。」慕雲涼涼回道,「水芙蓉擅離御園好幾百年了,眾神可有說過什麼?」

  聽著他的不負責言論,雷霆的眉頭忍不住又抽動起來,「她只是名花仙,講白些,除了開花跳舞斟酒外,啥事也不用做,況且又有西王母撐腰,只要她照節令讓御園裡的蓮花開了,任誰也拿她沒辦法!而我們呢?光天妃的一句話,就讓玉帝派了鳯凰來封你,上回玄殊抗了旨意,沒將你的元神收了去,倘若你再出了紕漏,任誰也保不了你。」

  慕雲斜睨著雷霆,見他眉頭緊攢成八字狀,只得搭著他的肩頭,「我明白,你只要幫我跑趟地府,其他的事,就用不著擔心了。」

  **************

  雷霆揉了揉眉心,瞪視著眼前這道封錮森嚴的銅門,而守門的鬼卒門內心也七上八下的,眼神飄忽,偶而一個滴溜,與天界的仙獸對上了眼,那烱烱的神眸搭著一頭衝天怒髮,看得一幫小鬼心裡唬得很厲害。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步伐略往前移了兩步,鬼卒們立即舉起雙叉戟,「站住。」

  雷霆挑了挑眉,以指掏了掏耳,「你們這麼中氣無力的,也想守門?」

  其中一名盯了半晌,才哀哀說道,「雷獅獸,你沒事跑到這兒來做啥?」

  雷霆揚起嘴角,黑眸愉快的微瞇著,「來向你們老大打聲招呼。」

  「這可不行。」另一名鬼卒急得直搖首,「之前那隻麒麟,害地府燒了個大窟窿,差點沒讓一群無名鬼給跑了出去,閻王說過了,不許放訪客進門,你行行好,就別為難我們了。」

  他伸掌,拍了拍鬼卒的青面,笑得好不燦爛,「如果我不為難你們,豈不就為難我自己了?這種事我是做不來的,說吧!你們是要大大方方的開門迎我進去,還是我要動手打破這片爛銅門?」

  鬼卒們頓時垮下臉,欲哭無淚的,「我們只是守門,好少爺,別為難我們。」

  聽著他們的叨唸,雷霆嘖了兩聲,心生不耐的退了兩步,「我已是事先打過招呼了,別怪我打爛這片門!」 

  語方落,深吸吐納,頓時天搖地動,落石紛飛,厚實的銅門開始撼動起來,看著眼前的景象,鬼卒們連忙七手八腳的貼住銅門,哭音求饒,「不……不行啊!少爺,看在你以前的親爹份上,你好心點。萬一一群餓鬼又跑出去了,這可怎麼好?」

  雷霆哼了哼,「還真不死心!」

  索性嗓門大開,使出全力一吼,轟然巨響,銅門四分五裂,鬼卒們哎呀一聲,應聲飛了出去,雷霆撫著掌心,臉上掛著得意,「就警告過了咩!你們還真不聽話……」

  話未完,一陣怒吼自門內傳來,「那個天殺的毁了我的門?」

  雷霆身子顫了顫,只得清咳兩聲,粗聲粗氣的,「你想宰了我不成?」

  乍聞嗓音,閻王飛奔而出,只見朗朗晴光映在雷霆一身金黄衣衫上,他呆了半晌才出聲。

  「我在作夢嗎?」閻王傻呼呼的呆笑著,眼光直瞅著雷獅獸。

  雷霆頗不耐煩的拍拍他的頰,「老頭,你沒在作夢,我整個人就像樹似的杵在這裡。」

  閻王撫著頰,這才回神看著殘破的家門和倒地哀嚎的鬼卒們,忍不住罵道,「少爺回來了,為什麼不好生招呼?非得要人家教訓你們才學乖?」

  倒地的鬼卒們淌著淚眼,看著滿臉不在乎的雷霆,忍不住含怨瞪視著。

  「還瞪?」閻王咆哮著,「還不快給我起來,把門修一修?如果有遊魂跑了出去,小心我剝了你們的皮!」

  語方落,隨即又涎著一個大笑臉,親親熱熬的拉著雷霆的手,「好兒子,你是回來看我這個老頭兒的吧?來,咱們進去聊,不理他們。」

  看著閻王老子一頭熱的模樣,又想起過去與他的情份,原有的不情願也化成了細絹流水,雷霆只是任他拉著掇進了殿內。

  入殿後,只見他瞎張羅的倒茶遞水,又命一干鬼等送上了點心吃食,雷

  霆只得悶著頭不說話,卻是坐如針氈。

  「我還以為你不認我了。」閻王笑得合不攏嘴,「你還會到這個地方看我,這就證明了血濃於水呀!」

  看著他一臉的幸福,雷霆忍不住磨起雙臂,一臉嫌惡的,「少跟我套這種作古的交情,若不是有事找你,打死我也不來這種地方。」

  「你肯來,就代表你還是認我的嘛!」閻王喜孜孜的又遞上了一塊糕,「告訴我,是有人欺負你,還是你想要什麼?」

  雷霆面部忍不住抽搐起來,「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娃兒,還是長不大的小鬼頭?」

  「哦?都不是?」他仍是含笑,輕言細語的,「難道你想回到我身邊了?」

  「你夠了沒呀?」雷霆怒氣沖沖的,「我來,是為了麒麟的事。」

  「麒麟?」閻王一愣,「玉帝座下的那隻麒麟獸?」

  「難不成還有別人?」雷霆壓下了怒氣,斜眼睨視著呆滯的閻王。

  「你和他是什麼交情?」閻王無限狐疑的,「他可是十足暴力的仙獸,你可別和他走太近,小心被他帶壞了。」

  「他是我兄弟。」雷霆呷了口茶,「他心地很好的,只是衝了點。」

  「心地好?」閻王呿了一聲,「心地好會放火燒了鎮守的御園,焚毁蓉城,禍殃無辜?」

  雷霆不自在的辯解,「就說他只是衝了點而已。」

  「他叫你來幹啥?」聽聞他的來意後,閻王再沒好氣的問道。

  「聽說,你可以上奏西王母娘娘,讓木芙蓉回復花妖的身份?」

  看著雷霆一臉好奇,閻王歪了半邊臉,「是誰告訴你這種沒根據的事的?」

  「你管這麼多做啥?你回答幫不幫就成了。」

  「沒辦法!」閻王懶洋洋的,「況且,我也沒那麼大的能耐。」

  「沒辦法?」雷霆支著下頷,唇畔揚起一抺詭譎笑意,「我想也是,你只不過是個管陰曹地府的,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看來我真的高估你了。」

  閻王睇了他一眼,眸心閃出精光,「你想用激將法?」

  「喲?我那激得起你?」雷霆拱了拱手,「想當年,你一看敵陣成軍百萬就想開溜了,何況現在這點子芝麻小事?唉唉,果然真的沒辦法!」

  一提及當年面上無光的戰績,閻王忍不住咆哮,「你一定要提起這件事嗎?」

  「我不怎麼記得你有值得人們歌功頌德的英勇事蹟。」雷霆攤攤手,狀極無辜。

  閻王氣極怒視,「你是這麼求人的嗎?我不記得曾這麼教過你!」

  「我從來不求人的,我只是要你盡點義務,當做是補償我的。」雷霆抬了抬下頷,「怎麼?到底去不去?有沒有能耐?」

  看著雷霆那張俊美的臉孔,閻王面部抽了二抽,才嘆道,「事隔近千年了,叫我怎麼向西王母開口?再說,麒麟當年殺死近百名花仙,又將青城山鬧得風風雨雨,這些事,玉帝都擋了下來,現在又生出這麼個名堂,叫我怎麼上奏?況且,西王母可是寵愛水芙蓉出了名的,我才不敢去碰灰!」

  「講了這麼嚕嗦一大堆,結果還是沒本事。」雷霆冷哼著,「算了,我不如去求別人可能還比較快些!」

  語畢,雷霆拍了拍衣襬就要走人,閻王見他一臉冷淡,急得說道,「等……等一下,你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啦?」

  雷霆回身輕聳肩,「沒事了,不走人難不成賴在這兒當獄卒嗎?」

  「我們之間就這麼點關係?」

  閻王眼底盛著哀怨,雷霆看著不住磨蹭雙臂大吼,「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真讓人噁心!」

  「好歹我們也曾是一家人啊。」他看著雷霆半晌,才搖首說道,「這種態度,太傷我的心了!」

  「我只不過要你跑趟天界,你推三阻四的,一點擔當也沒有!」雷霆怒眼瞪視,「頂多被拒絕罷了,又不是叫你去打仗?難怪當年會敗掉!」

  聞言,閻王臉上又是一股作痛,「你非得和我這麼說話不可嗎?」

  「這樣是剛好而已。」雷霆懶懶的,「一句話,你去或不去?」

  閻王瞅著他,慢吞吞的回道,「我去就是了。」

  聽得如此答案,雷霆剎時笑開了臉,「早這麼說不就得了?這樣才是我上輩子的好爹爹。」

  上輩子?閻王心上咚的一聲,弱弱說道,「也僅僅只是上輩子而已。現下你看得麒麟可比我這個爹爹重得多。」

  雷霆睇看著眼前這個人人聞名心顫的地府閻王,於己眼下卻是個盛著無奈失意的老頭子,只得嚥了嚥唾沬勉強說道,「我知道你是我爹爹,但別老扯在嘴邊成不成?得空我就來看你了好唄?」

  聽著他所言一字一句,閻王微怔半晌,才笑漾了臉,「真的?」

  雷霆吁了口長氣,微微笑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