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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人心冰山
作者:林溯      更新:2016-04-08 09:31      字数:0
  阔别数日,我们终于踏上了回中原的路,大漠黄沙,海市蜃楼,仿佛还是在昨天,我们告别了严克诚,答应了他的祈求,带走了他的独子严文谦。来时名不见经传,离开鹘野时,汗王亲自送行,我们不需要金银珠宝,百姓的认可已经足够了。

  “薛大哥,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你的儿子了,我们还要帮严家守住祖业,但这小子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否则可能会有危险,不如,给他改个名字吧!”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哥和薛大哥的赞同,从离开肃冀城开始,这小子对我一口一句“天下叔”,从前,我的世界里没有关于孩子的记忆,而如今,或许这个孩子能给我们三兄弟未知的未来带来一丝生气。

  薛大哥一路上都抱着这个孩子,虽然他已经九岁了,虽然他是个小男子汉,可薛大哥还是想代替严克诚让这小子感受到父爱。

  “薛无恨,谐音雪无痕,但愿人世沧桑,世事变迁,这个孩子能够云过不留影,风过不留声,雪过不留痕,永远都保留一颗赤子之心。”薛大哥摸着孩子的头,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笑容,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竟有些酸楚,我的父母又在哪里呢?

  大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兄弟,我忘了说,这些日子以来,你的毒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或许这俨然冰魂散根本就没有解药,只不过,喜怒哀乐要重新开始,西域一行,你越来越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统帅。”

  我笑了,怀着无比艳羡的情怀望向无恨,他还是十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用知道我们还要穿过多少片大漠才能到达故土,也不用了解他的义父薛鋆不知何时涌起的慈父情怀,只是对眼前的不一样的世界充满好奇。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毒无药可解,只不过要花大把时间去重新唤醒自己的情绪,多少个夜晚,我只觉得自己和过去的自己之间横亘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我需要用多久才能将其消融?我忘了多少人和事,又记起了多少?很多时候,都好羡慕孩子,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打打杀杀,尔虞我诈,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不像大人的世界,每个人都带着形形色色的面具,时间久了,连脸都变成了面具的样子。

  天岁城

  “何权他们还没回来吗?”白昌平在神武门外漫不经心地问道。

  桑霖的面具下显现出一个平和的笑容,他背着手道:“天机卫探听到,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小王爷怎么也关心起何统领的行踪了?”

  白昌平笑道:“桑霖哪,小王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副明知故问的无聊样子,尽管被你的面具遮住了。”

  “小王爷你是知道的,天机卫永远都在暗处行动,自然是藏在面具之下。何统领在哪里,林统领就在哪里,薛将军自然也紧跟其后,他们三兄弟何曾分道扬镳过?”桑霖讪笑道。

  天边云卷云舒,长空雁叫,时间漫长得都忘了现在是什么季节了,白昌平心知肚明,他与林天下之间只能是好兄弟,好朋友,林天下与普通女子的世界相距甚远,他小王爷白昌平想要一个妻子,只需和燕王说一声,第二天恐怕全天下的未婚女子都会送上门来,其中不乏金枝玉叶,也不乏大家闺秀,可是,就是差了那一份感觉。

  白昌平问道:“桑霖,你可了解到,林统领的心上人?”

  桑霖答道:“一个女人,几面之缘而已,却险些让林统领搭上了性命。然而,小王爷,念在多年旧识的份上,桑某奉劝小王爷,及时悬崖勒马并不丢人,人最重要的是心,如果心伤了,想补救可是不容易的啊!”

  明智如白昌平,怎会不知道桑霖的言下之意,自己曾经也不过是与林天下几面之缘,宦海沉浮,看惯了卑躬屈膝,林天下的洒脱和随性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可当听说林天下中毒之后,白昌平便开始担忧,担忧这人世间本来应该最纯白的灵魂会不会也变得深沉而难以捉摸。

  “桑某敢打赌,林统领的前途不可限量,儿女情长尽管能够造成一定的牵绊,但莫怪桑某多言,若是小王爷,反而会成为他的羁绊,若是那个女人,那我就不知道了。”桑霖轻轻扬起的嘴角是在面具的掩盖下唯一的表情,天机卫遍布天下,谁都想不到,天机卫的头领竟然只是在这皇城之内。

  白昌平默认,又问道:“最近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桑霖眨了眨眼睛,问道:“小王爷要什么样的消息?”

  “自然是朝臣的消息。”

  “呵呵,放眼京城,有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在借酒消愁。”说完,仰天大笑,或许对于桑霖来说,他的任务就是上传下达,他的世界里只有搜罗全国上下重要或不重要的消息,其中总有上级想要的,至于其他的,桑霖不会花时间去担忧,因此别人的儿女情长在他的口中才会如此事不关己。

  白昌平也许可以为了军中事务目不交睫,但对于别人的事向来是漠不关心,除非是特殊的人。当今皇帝膝下三子,长子和三子封王,次子立储,这无疑又是一场潜在的纷争,若非自己与白家没有血缘关系,白昌天对这个兄长难道不会忌惮三分?自古以来,生在帝王家,感叹不完的,从来都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京城永泰酒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梁鹰望着杯中酒,低吟浅唱,不知不觉,那个自己牵挂的人已经做了母亲,整日忍受着宫闱寂寞,漫漫长夜,幽闺自怜,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数次的歇斯底里却被当成是同情和怜悯,年纪轻轻,怎么感觉如此疲惫呢?

  上官和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自己的犹豫竟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那盏托人寄出去的提灯也杳无音讯,回到家,还得承受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上官,你伤哪门子心哪,你的昭妍现在圣宠无极,而且还是太子之母,皇后娘娘呢?若不是因为皇长子的存在,恐怕早就被遗忘了吧!”梁鹰一拍桌子,苦笑道。

  上官和用手撑着头,说道:“我倒宁愿昭妍失宠,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每天跟在皇帝身边看着他们两人你侬我侬。”

  天机卫的消息果然是鱼目混杂,正如桑霖所说,这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满心的抱怨,最是不该平白多情,而且爱上帝王家的女子,注定没有结果,再多的努力都只是挣扎。

  “你说,我们喜欢的女人都嫁入了皇家,我们是否就应该妥协了?我爹让我和南宫飞雪成婚,你呢?六伯没有给你任何压力,谁更痛苦一些?”上官和怎会不记得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南宫飞雪,世上最美好的就是一见钟情,不考虑之后的曲折,也不在乎之前的艰辛,只是那一刻的神魂颠倒,可是,上官和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飞雪,硬生生地掐断了所有的可能。

  云梦侯亲自携妹妹到京提亲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不欢而散的结果自然是尽人皆知,上官和不在乎这个,梁鹰亦是不以为然,父亲梁粤没有给他任何压力不假,但他宁愿父亲逼他,这样还可以找个人麻痹一下失落感。

  “你恨皇帝吗?”梁鹰轻描淡写的一句怔住了上官和,上官和呵呵一笑,又喝了一杯酒,他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喝酒吧!”又平静了许久,上官和突然冒出的一句让之前的所有对话都陷入酒香之中,周瑜打黄盖,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京兆尹府衙

  一叶知秋,大雁南飞,庭中花开花落不知看了几个来回,从梁州到京城,兄长追求的是荣耀,那么她呢?偶然间,还是会想起那一张无所事事却洒脱自然的笑容,尽管他是女子,尽管只是虚妄,可还是会想念,梁州一别,听说他在京城做了禁军统领,听说遭到了天机卫的刑罚,她的担忧他可曾知道?

  “谁?!”王瑜一个警觉,方才触景生情的情愫收敛了些许,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她感到不安,不知为何,反而希望,来的是那个许久不见的人。

  “王瑜。”这是个女声,王瑜回头一看,那纤瘦的身影在缁衣的掩盖下仍然有一份熟悉的感觉。

  王瑜走近看了个究竟,原来是伍云璇。“云璇,是你?!”

  自从那日一怒之下离开了天阑城,伍云璇便开始了她的浪荡生涯,她遍寻名医,想要找到医治俨然冰魂散的解药,她知道林天下是无辜的,她这么做只是想还林天下一个人情,仅此而已。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俨然冰魂散的解药是什么,无奈之下,她想回京城,哪怕见见那个无辜的林天下也好。

  “你见过林天下吗?”伍云璇不想多言,只想问出那个人的下落。

  当心中想念的人的名字回荡在耳边时,谁又能稳如泰山,王瑜又何曾不想见他,可是却没在听到过他的消息。

  “没有,听说他不在京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来他还活着,伍云璇的心上划过一丝欣喜。

  “他来找过你吗?”

  王瑜摇摇头,这就是回答。

  伍云璇叹了一口气,用轻功离开了府衙,无所谓王瑜惊异的眼神,也无所谓这里森严的戒备。

  “姑娘请留步,请问你是伍云璇吗?”来者是一个乞丐,却能准确地认出云璇的身份,这让云璇十分不解。

  那人接着说道:“云璇姑娘请移步天机卫总府,小王爷和桑统领有请。”

  伍云璇大致猜出了这个乞丐的身份,难怪天机卫无孔不入,这般打扮,谁能认得出?不容多想,伍云璇便在乞丐的指点下往神武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