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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表露心迹
作者:林溯      更新:2016-04-09 10:09      字数:0
  夜色深沉,大家都回房去了,本是在两位兄长房中闲谈,可连最爱闹的无恨都困了,只好离开了。纠结万分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云璇。”我看到房门是打开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发呆的她。 

  “恩?你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我硬着头皮问。 

  云璇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微微怔了一下,随后笑答道:“我今晚不想睡觉。” 

  “恩?”我诧异地看她一眼。 

  云璇站了起来,直视着我的眼睛,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如两粒黑宝石,明亮清澈,不染尘埃。她眼中的我俊逸的脸庞,精致的五官,脸上似乎永远挂着笑。

  “我给你弹琴吧!”我想不出要说的话,只能从记忆里抽出自己唯一在行的,恐怕云璇不会相信,我这个外人眼里不务正业的混混也会弹琴,当初教我弹琴的那个老者,恐怕已经作了古,我却不忍心忘记他教给我的宫商角徵羽。

  我熟稔地从屋子的大箱子里拿出沾满灰尘的古琴,自我走后,这个家里就没有第二个人照顾过这把琴,当初那个老者说过,琴是有灵性的物件,我还不相信,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懂的,如今我终于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深意。

  我拉着云璇的手进了院子,“好了,就是这里了。”我自豪地说。 

  她微微皱一下眉头,轻轻地拽过衣袖,于是我的手就尴尬地定格在了那里,她的身影似乎迟滞了一下。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自己希望她幸福,渴望让她拥有幸福,可是自己,却给不了她任何幸福。 

  云璇回过头,笑了一声,手再次附上我的衣袖。 

  “皱了么?对不起……”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没由来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疼,为什么,总是那么应付? 

  “不是的。”她说到这里卡住了,自己接下来还要说什么,才能让这一切能够顺理成章地继续。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云璇的手很凉,我努力想把自己的温度给她。 

  云璇抬头看看面前的我,或许对于她来说,只有此时,她才能感觉到我对自己的好,而只有此时,我才能感受到她的美。 

  我看着她的手,却不敢抬头,我怕面对那双眸子。 

  “好了,我不冷,快点过来了。”云璇收回了手,我明白她不想等到我拿下自己的手。 

  “恩。”我点点头,再次打量着这个庭院。 

  在面前的桌上摆下一把古琴,俯身坐下。指尖抚着琴弦,这琴,该奏起音乐了。指尖波动,流转的月光在琴弦上跳跃。琴声响起,从最先的低沉慢慢升高。 

  青衣树下奏,唯叹人世愁。 

  我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一滴泪竟然落了下来。我微微诧异,这琴声竟是催下了自己的眼泪。 

  云璇静静地听着。 

  这琴声时而低沉,时而悠扬,时而轻快,时而悲凉,倾诉着主人的心情。 

  月下抚琴,意境已经渲染了一切,潇洒的,悲伤的,内疚的,害怕的……一切一切的感觉都涌了上来。 

  抚琴者入神,听琴者失神。 

  云璇此时已经忘了自己,忘了周围,她的眼里只有那个人。 

  怎样的人儿才能有这样的心情,怎样的感情才能奏出这样的声音。

  许是奏琴入了神,竟没注意到云璇进了屋,不一会儿,取出一件披风,这件披风是那夜的那件,她还带着?可我为什么都没看到?

  “云璇……” 

  “给我个照顾你的机会……”云璇看着我,“行么?” 

  我看着她的眼睛,还能说不么,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一如那夜,将披风披在我身上,可是这次不同的是,她趴在我的身上,吐气如兰,周围静得只剩些微风声。

  “云璇。”

  “嗯?”

  “我喜欢你。”说出这句话,该有多大的勇气,可我,只能喜欢,仅此而已。

  云璇用脸颊在我的耳边蹭了蹭,轻声道:“如此,足够。”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够……”

  “我明白,我说过我会等着,等着你不顾一切地接受我的感情。”她将不顾一切四个字说得格外得重,对我来说,已是震耳欲聋。

  只因你父亲的交代,你就敢对我这个习惯了风餐露宿的人付出真心,赵怀德那么多年的爱都白费了吗?我凭什么让你这样对我,又凭什么,让你认定,我这个只能以假面目示人的女子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长恨歌》,再熟悉不过了,可她无心的吟诵却勾起了我对唐明皇与杨贵妃悲惨结局的同情和对自己的恐慌,我敢站在博宏观的大堂上控诉伦理纲常,可真的让我做的时候,却只能望洋兴叹,我怕踏出这一步让她千夫所指,更怕踏出这一步让自己万劫不复。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无恨的名字起得真好啊,少了恨就少了更深层的忧愁,云璇,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勇敢。”指尖一勾,琴声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有时也在想,对于赵怀德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而正因为不确定,所以没有答应和他成亲,从梁州到天阑,我都在思考,赵怀德对我父亲的照顾无微不至,可我对他也只是感激而已,是感激而不是爱,靠感激树立起的感情真的牢靠吗?”一直都是几面之缘,我从未想过可以单独和云璇在一起听她说自己的心事,每个人都有一颗摇摆不定的心,非要给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下一个定义,然后一再改变,一再确认,一再深陷。

  我发现自己迷恋上牵着她手的感觉,她的手总是那么冰凉,让我觉得她需要一个人去爱护,去珍惜,“云璇,我也是个女人,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给你幸福,我甚至不敢确定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离经叛道的路总是要有人走的。”那口吻,三分任性,七分坚决,在无人的夜里,掷地有声。我讶异地看着她,那瘦弱的身体里藏着一颗怎样火热的心,我真羡慕她的勇气,可我也已经是离经叛道了不是吗?

  夜色撩人,我牵着她进了屋,背对着和衣入眠,一夜无话,或许,我们都一夜无眠。

  “天下叔,婶婶,早啊!”无恨那个小鬼连门都不敲就跑了进来,跳到我身上,小声道:“天下叔,我听见爷爷奶奶说阿玉姐姐有心上人了呢!”

  阿玉有心上人了?我还是不动如山地刮了刮无恨的鼻子,“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叫心上人么?尽胡说!”

  无恨两手叉腰,傲气地道:“我当然知道啦,就像天下叔和婶婶这样。”

  我与云璇相视一笑,这一笑是发自内心的,我试着让自己不要躲避,试着逼迫自己拿出大闹博宏馆的勇气。

  “小天,云璇啊,起床没有啊?”大凤婶这一嗓子喊出来,就算睡得正香也得爬起来了。

  我和云璇正要出门,和大凤婶撞了个照面儿,“小天哪,你们醒了啊,我跟你说啊,我们家阿玉啊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小伙子,你见世面多,你给看看那小伙子咋样。”我左看右看也没见到大凤婶口中的小伙子,僵在门口,多亏云璇摇了我一下,不然我还真给大凤婶带进去了。

  “我跟你说啊,那小伙子好像是溪上游的村儿里的,叫什么独孤毅,听说他们家是村里的大户,那小子我也见过,长的有鼻子有眼的,听说他还打算进京赶考,我们阿玉要是嫁给他,可有好日子过了。提起进京啊,之前村儿里来过一个人打听了咱们家之后竟然把村头的王秀才给带走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听大凤婶一通扯,我算听明白了,不过这个独孤毅也得先见见再说,至于王秀才,难怪经过他家时房门紧闭,原来被带走了。

  薛大哥和大哥听闻阿玉有了心上人,也开始打趣凑热闹,催着阿玉亲自去把独孤毅请来,丫头开始还扭扭捏捏的,可经不住我们再三催促,一溜小跑就出门了,妙龄少女,情窦初开,在所难免,引来我们一阵哄笑。

  我和云璇陪着无恨玩,两位兄长帮着娄汉叔砍柴去了,虽然相处不久,却浑然一家人的样子,这么多年孤身在外,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无恨小鬼和我们玩得不亦乐乎,大凤婶戏说无恨活像是我和云璇的儿子,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我开始不再抗拒这样的说法。

  “爹娘,小天哥,嫂子,何大哥,薛大哥,我把独孤毅请来了。”阿玉动作还挺麻利,看她拉着独孤毅的手毫无羞赧之意的样子,看来这桩婚事,不答应也得答应了。自幼长在农家,没有普通大家闺秀的那种磨磨唧唧,故作姿态,很多时候流露出来的直率、纯真更是难能可贵。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轮岁数,我比他年长,可他眼中的锐气和坚毅之感,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沉着之气让我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印象,我这么说会不会显得自己妄称长辈?算起来,阿玉是我妹妹,我本就是长辈啊!

  一身白衣,两条垂鬓自然地垂在耳际,谈吐自然,毫不做作,我猛然萌生起为朝廷揽才的想法,“你叫独孤毅?”

  “正是,见过林将军。”

  愕然。

  他怎会知道我的身份?

  “你怎知我的官职?”云璇站在身后,大凤婶在厨房忙活,无恨和阿玉在院子里玩,现在的主事人,是我。

  独孤毅洒然一笑道:“林将军大闹博宏馆一事尽人皆知,在下一心考取功名,报效朝廷,怎会不知?”

  言简意赅,不卑不亢,好小子。

  “我给你看样东西。”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不错,正是当初师父留下的那首诗,虽然 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再加上之前中了毒忘了许多事,但这一直都带在身上。“这首诗恐怕另有乾坤,独孤公子可否帮着解释解释?”

  “梁上飞燕鸣,王谢府中臣。寻樵阴山下,双木未成风。一人化鹰犬,两人何所为?卞和失烟色,方无半点尘。”独孤毅看罢,对我道:“林将军,此乃藏字之诗。”

  藏字诗我也有所耳闻,须将诗中字句拆解方得诗中所含之字,“独孤公子能解吗?”

  “首联不过是风水流转、盛衰轮回之意,并无藏字,颔联‘双木’便是林,颈联‘两人’即是‘二人’,相合为‘天’,尾联‘卞’字无点,便是‘下’,这首诗所藏的字就是林将军你的名字,林天下。”

  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