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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血色君王
作者:林溯      更新:2016-05-13 19:14      字数:0
  卢镇澜等人已经撤走,薛鋆面对着血尸,权杖已然交到云璇手中,那家伙没有了权杖的威慑,此刻变得肆无忌惮,张牙舞爪,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鸣,唯一保留的眼珠子充满了血色,正朝薛鋆的方向步步紧逼。

  薛鋆后退了几步,左侧便是青衣神的石像,薛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青衣神作了一揖,他发现,血尸竟然停住了脚步。

  “啊啊啊!”血尸突然双臂举起,面朝着青衣神像,声嘶力竭地呼喊,身上外露的肌肉红得瘆人。

  一见血尸没有再注意自己,薛鋆赶紧跑出洞,不时停下脚步喘几口气,洞中虽然空旷,但已经是地下,空气不比地面以上。

  “该死!”薛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耳畔沉重的脚步再次传来,薛鋆小声地骂了一句。

  “老薛!”

  “老何?你不是和无恨他们在一块儿吗?”

  匆匆而来的何权拔出宝刀挡在薛鋆身前,沉着脸说道:“卢镇澜出事了,正发狂着呢,好在无恨和云璇手里头握着那柄权杖,不然我哪儿敢跑到这儿来!”

  “卢镇澜怎么了?”

  “哇呜!”血尸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薛鋆猛然警觉,何权倒是不怎么紧张,慢条斯理地答了一句:“和这玩意儿一样。”

  卢镇澜也成了血尸?!

  薛鋆的思绪瞬间混乱,这个地宫太可怕,竟然连正常人也会被变成血尸,看来卢镇澜是活不成了。

  石洞通道漫长而狭窄,容得下何权、薛鋆两人已经是勉强,这种地方要和血尸动手,最大的局限就是手脚伸展不开。

  “爹!”

  何权暗骂了一句,呼喝道:“你小子又来干嘛?这儿危险!”

  无恨大喊道:“爹,你忘了何叔叔在前面就失踪了吗?这个何叔叔是假的!”

  薛鋆感到自己全身如掉进谷底一般冰凉,面前这个有血有肉的何权竟然是假的!

  手握宝刀的何权渐渐淡去,然后变成一团黑影,“嗖”的一声消失在眼前。

  “无恨,前头带路!”薛鋆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惧,暗暗打了个寒颤,好久没有过害怕的感觉了,他恍然领悟到这个地宫为何千年来都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都是妖物,都是死人,都是鬼啊!

  薛鋆的心头闪过一丝耻辱,向来他也是在刀尖上饮过血的人,也曾在塞外战胜过狼群的人,此刻面对着这些怪力乱神,竟然毫无办法,他甚至怀疑,他的儿子无恨也是假的。

  再次摆脱了血尸,二人进入了一个更宽阔的空地,可这回脸色煞白的是无恨,他哆嗦地说:“爹,婶,婶婶和卢叔叔,不,不见了。”

  薛鋆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先是何权失踪,接着遇上血尸,现在弟妹和同伴也失踪了,他恨不得炸了这个地方。

  “你到底是谁?!”薛鋆把刀架在无恨的脖子上,双目圆睁,恶狠狠地问。

  无恨被父亲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怔在原处不知所措,“爹,我是无恨啊,爹!”

  “无恨……你真的是无恨?”

  无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是,我是无恨。”他的声音有了些许哽咽,毕竟是孩子,哪里经得起这种胁迫。

  “哎呀!”薛鋆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抱着头,“这他妈是什么地方?!”

  从未见过父亲失态的无恨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近乎歇斯底里的父亲,想要靠近安慰,却因为刚才父亲的举动而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询问:“爹,您怎么了?”

  “儿子,爹斗不过那个妖物,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薛鋆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一次吓到儿子,他终于可以确定,站在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无恨。

  无恨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拉着父亲的手,“爹,我们先朝前面走,可能会有出路,可能会找到婶婶他们啊!”

  薛鋆抬起头,看着儿子,让儿子跟着自己吃苦他也于心不忍,十几岁的小伙子看上去却显得消瘦。“我们走吧!”

  不知道为何血尸没有跟来,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路程,血尸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连先前浓烈的血腥味也消散了,薛鋆眼力一向很好,他望向前方,通道的尽头好像是一扇门,一山巨大的青铜门,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抱怨这个地方的诡异,他只想尽快找到其他人。

  “轰!”巨大的青铜门被推开,厚重的尘土扑面而来,几千年了,这扇门恐怕合上之后就再没被打开过,千年后的今天,终于被打开,青铜们的背后会是什么?尘封的历史,或者,腐朽的秘密?

  “爹。”无恨拽了拽薛鋆的衣角,往薛鋆身边靠了靠,薛鋆直到儿子有些害怕,他又何尝不发怵呢?

  “没事,爹在这儿。”

  父子俩慢慢走进大殿,这的确是个大殿顶部开了一个口子,久违的光亮从漏口处照射进来,靠近一看,空气里的尘埃在飘扬,周围很安静,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巍峨的大殿里,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个宝座矗立在中央,薛鋆所看到的正好是宝座的背面,他感觉儿子的整个身子都贴上来了,“怎么了?”

  “爹,好浓的血腥味。”

  是啊,好浓的血腥味,那股气味又来了,而且好像近在咫尺,莫非血尸追到这儿来了?薛鋆拉着儿子的手,试图绕到宝座正面,可阴暗的角落里两个身影令他眼前一亮。

  “老何,弟妹!”

  “何叔叔,婶婶!”

  无恨抢先一步跑上前去,云璇昏厥着,面色苍白,而何权似乎伤得重些,嘴角还带着血迹,可能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何权的眉头皱了皱,喘了口粗气,云璇却还是没有反应。

  “呜呜呜呜……”

  这一连串的叫声让薛鋆的手抖了几下,血尸就在身边?他回头望向宝座,愕然无言。

  那个恐怖的血尸端坐在宝座上,身上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宝座上,而他脚下跪着另一个浑身充血的妖人。

  无恨抱着薛鋆的手臂,颤抖地说:“爹,那是卢叔叔。”

  “什么?!你说跪着的那个?”

  无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此刻已经濒临崩溃。

  卢镇澜竟然真的成了一具血尸,先前还是个大活人啊!薛鋆不明白为什么卢镇澜会匍匐在那个血尸的脚下,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声音,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虔诚。

  “咳咳……”身边传来一阵咳嗽声,薛鋆的佩剑被摇了几下。

  “老何,你醒了?”薛鋆扶起何权,“儿子,把水袋拿过来!”

  无恨递过水袋,薛鋆让何权喝了几口水,有擦拭了何权嘴角的血迹,“老何,你怎么样了?”

  何权呼吸急促,费力地睁开眼睛,露出了一丝笑容,“你们,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

  “老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权慢慢抬起手臂,指着宝座上的那个人,有气无力地说:“他,他是庸王,末代,庸王。”

  这无疑又是一个惊天大消息,那个追着他们、张牙舞爪的血尸竟然是末代庸王,巫咸族的领袖!

  “嗖!”一个黑影闪现,紧接着,宝座上的人猛地站起,无视匍匐在面前的臣民,若无其事地朝何权等人的方向走来。

  此时的血尸似乎恢复了神智,没有任何疯狂的喊叫和动作,神情似乎更加凝重,龙行虎步,若不是令人恐惧的外表,这个末代庸王的威仪恐怕也要让何权和薛鋆折服。

  何权一手撑地,发现了身边的云璇,用尽全力侧过身护着云璇,另一只手握着刀柄,随时准备和面前这个怪物拼了。

  “王上。”薛鋆壮了壮胆,拍了拍无恨的手,面对着庸王,冷冷地说了一句,“死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薛鋆毕竟是文人,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面前的这个人首先是个君王,其次才是个怪物。

  “唉……”血尸竟然开了口,发出了一声长叹,向来他在这地下也待了几千年了,这也算是千年一叹了吧!

  庸王外露的眼球瞪着薛鋆,薛鋆从中看到了诧异和不屑,接着听到一句:“我死了?”

  “千年前,庸国被楚国所灭,巫咸族人间蒸发,想来也是藏匿起来了,谁会想到你们藏在秦岭深山这么多年,你不是神,难道不是早就死了吗?”薛鋆此时不顾自己的恐惧,下定决心要与这个地下的君王对峙。

  “愚蠢!”庸王后退了几步,说道:“我的民族,我的臣民,永远不会灭亡,我是庸国之王,我是神之子,更不会死!”

  坐着的何权冷哼了一声,道:“去你的神之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自己的鬼样子,不是死了是什么?”

  庸王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走回宝座旁,跪拜着的卢镇澜还是没有抬起头,庸王根本没有在意卢镇澜的存在,他面对着宝座,这是宝座上映现出他血肉可见的脸,原来这是一座玉质的王座,看来当年巫咸族举族迁徙也带上了不少家当。

  “爹,何叔叔,你们看!”

  二人看向王座,只见庸王目眦尽裂,双手撑着王座两侧,巨石铸造的王座竟然隐隐摇晃,地上跪着的卢镇澜终于抬头,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出,继而不停地磕头。

  何权嘟囔了一句:“他到底想干嘛?”

  只听“嘭”的一声响,王座碎成了粉末,扬尘弥漫在空气里,让本不充裕的空气再次令人难以呼吸。

  “我怎么会死,我只是在这地宫中沉睡了啊!”庸王的声音近乎颤抖着,他转身看着贵在面前的卢镇澜,低沉地说:“你们的同伴都成了我的臣民,愿意陪伴我在这地宫里等待重见天日,我怎么会是死了的呢?”

  薛鋆不愿再和这个固执的死人交谈,揽着无恨一言不发,何权厉声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愿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一辈子?要不是你的妖术,卢镇澜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庸王说道:“妖术?这是我巫咸的神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懂?已经过了千年了?等我修成不死之身,我还可以在我的土地上建立起我的国家,我们巫咸的国度!”

  何权不屑地撇了撇嘴,无恨小声地问道:“爹,为什么死人还会动?”

  这一次薛鋆没有惊恐,而是冷静地解释道:“他已经是活死人了,我想了一下,之前的那团黑影其实是他的灵魂,地宫是至阴之地,他的灵魂被封锁在其中无法散去,而他的身体却因为他心中所执着的而无法腐烂,只不过是表皮的脱落,死后心有执念,不甘于归于黄土,于是他成了血尸,尸体是没有意识的,所以之前我们看到的他很狂躁,而现在,他的灵魂回归了肉体,活死人成了一个有灵魂的人,相当于庸王复活了,可是这只会加速他的腐朽,因为一旦这个早就不该存在的人再次出现,天地轮回自然会找到他,逼着他真正走向死亡。”

  “你很有脑子,可惜了,你的同伴只能留在这地宫了。”庸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也许是外表可怕的缘故,他这句话说出口时竟然让人听出了诡异的意味。

  “可是你,年轻人,你是怎么看出我就是庸王的?”庸王直挺着身体,因为尸体是不会弯腰的,他只能低着头盯着何权,身上的血液还在流淌着。